陳瀟的腦海裡在這個時候已經想到了一條較為完整較為合理的案情線。
一切事端的起因,源自於一個關鍵性人物——李雪。
而萬德,則很有可能是類似於炸彈的人物。
這顆炸彈一旦爆炸,那就是等同於將導致程慶死亡的人推向深淵。
所以萬德失蹤了!
李雪,程慶,陳顯祖,萬德四個人是能夠撐起案情線一半的。
隻是,林溪也在這時候發出了疑問:“老公,事情推敲到現在,陳定這個人愈發問題大了。”
陳瀟知道林溪在說什麼,點頭道:“陳遠家之所以能十幾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富貴,全源自於陳定這個人。”
“不過陳定這個人對他弟弟陳顯祖是個什麼態度,倒是需要思量思量。”
想到這裡,陳瀟撥通了一個不怎麼撥打的電話。
電話接通,郭擎哈哈大笑道:
“兄弟!又想我了嗎?”
聽著郭擎的笑聲,陳瀟不由也打趣道:“比起你,我更想念那幾位幫我挖墳的兄弟。”
“嘶……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靠,你不會又想乾那種事兒吧!”
郭擎瞬間警覺了起來,還不忘補充一句:“兄弟,那種事兒乾個一回就行了,我手下雖然多但也禁不起你這麼損耗的啊!”
陳瀟笑道:“開個玩笑而已,我就是想跟你打聽下陳定而已。”
“按輩分他不是你堂兄嗎?你還用的著跟我打聽?”
“我想問一下他生意上的事情,嗯……尤其是他對知識分子的態度。”
陳瀟說出了自己的意圖,郭擎鬆了口氣:“這兒啊,前兩天你找我的時候我還真就去剖析了下他的公司,我發現這個人有個很致命的缺點。”
“怎麼說?”
“那家夥有點崇洋媚外啊,不過他倒是真挺喜歡招知識分子的,他總覺得有一些人讀的書越多辦事就越牢靠。我不是反對這個想法,事實上我的公司現在也有學曆門檻。”
“但是一些自己本身了解的實乾的下屬,不能因為他學曆低就天平傾斜,你說對不對?而且那家夥對一些所謂的高知識分子那是真禮賢下士啊,我聽到最有名的一件事情據說當初他看上了一個海歸,名頭那是真響亮,各種證書各種頭銜。”
“他為了得到那個海歸,三顧茅廬各種優渥條件,並且他常常批判他的下屬,說的也是知識就是未來這類話!話也沒錯,但懂的人告訴我,那個家夥就是國外一所野雞大學的海歸,什麼證書什麼頭銜卵錢不值!”
“也是他瞎搞亂用所謂的海歸和一些知識分子,不然他的公司不至於經營的如現在這麼艱難。”
聞言,陳瀟略一思考,跟著問道:“那他的公司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滑坡的?”
“千禧年初開始,他資金開始出問題了,最後隻能斷臂求生。”
這一番話,讓陳瀟明白了他的猜測沒有錯。
在陳定的心裡,陳顯祖是他們家真正的未來!
既然是未來,那麼陳定還真有可能舍得一身剮來保住他的這個弟弟!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陳瀟心頭忽然有了個主意。
之前為了方便查陳遠,陳瀟是一路帶著陳定的。
所以現在的陳瀟,突然想帶陳定去一趟陳顯祖的墓地轉轉。
說辦就辦,陳瀟和林溪交代了聲後就走出了門。
一路到了陳定家,這家夥也是一臉的憔悴樣,正坐在大廳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發什麼呆呢?”陳瀟進門問了句。
陳定回神:“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了!”
“算是吧,我這會兒想去個地方轉轉,你陪我去一趟。”
“什麼地方啊?”
“顯祖哥的墓地。”
陳定眼睛瞪大了起來:“你怎麼突然想起要去小祖那兒了?”
“去看看,你介意?”
“我有什麼好介意的,隻是奇怪你這總是沒頭沒腦的行為。”
陳定說了句,隨後就帶著陳瀟去往了陳顯祖的墓地。
一到地方,墓地旁竟是雜草叢生!
再看墳前,仿佛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祭祀過跡象。
看到這幅場景,陳瀟就不由眯起了眼睛來。
要知道八月份對於陳遠家的人來說,那可是很特殊的日子。
正常情況下,陳遠家的人是必然會來祭奠陳顯祖。
因為陳顯祖就是92年暑假時間去世的,暑假時間正是七八兩個月!
但看陳顯祖墳墓處的樣子,至少得有好幾個月沒人來過了。
陳瀟扯掉了一把雜草,故意感歎道:“我以前聽說過一句話,說的是人死並不意味著結束,而是當所有人都將他遺忘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消失。”
陳定皺起了眉頭:“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看過他了,最近一次還是年關的時候。我不在家,我爸的狀況你也知道,現在有年紀了爬山沒那麼容易了。陳耀他又天天在外邊做些虛頭巴腦的事情,自然就沒人來看他了。”
似乎這個解釋也有些道理。
陳瀟也沒有說陳遠家的人徹底將陳顯祖遺忘,墳前的香燭痕跡還是能看出一些的。
再次拔掉了一些雜草,陳瀟又開始了試探。
“我聽擎天的郭擎說,你對知識分子格外青睞啊?”
這話不說還不打緊,一說陳定臉色就極其難看了起來。
“那都是以前乾的蠢事了,現在我算是看透了。有話不是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這話他麼的真理!”
陳定的情緒有很明顯的起伏!
那種起伏就像是一下子戳中了陳定內心的火藥桶一樣。
想起郭擎講的那些事,陳定這個對知識分子寄予厚望的企業老板,是真被傷到心了。
但莫名的,陳瀟忽然從陳定的眼睛裡看到有一種情緒才一出現就仿佛被馬上壓製了。
那種情緒在陳瀟捕捉的能力下,被無限放大了來。
甚至陳定這個人在他的眼睛裡,也好似愈發的清晰。
這讓陳瀟很是警覺!
“他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情緒什麼意思?”
“莪為何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一絲恨意?”
“他為什麼恨?他在恨誰?”
就在陳瀟思考時,一通電話突然將他的思維全部打斷。
陳瀟見是小吉打來的時候,於是走到了他處接聽。
“喂,有新情況了?”
“是的陳哥,我們打聽到盧玉玲背後的那個男人了。”
“他是誰?”
“據說就是從咱們東州出來的,姓許!”
當聽到許這個姓的時候,陳瀟的思維好似有一處跳動了一下。
一番回憶後,陳瀟不可思議的問道:“許姓?他不會叫許再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