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那氣炸了的樣子,真把陳瀟給搞蒙了。
他什麼時候不厚道了?
百元一包的煙,那是不值錢的一根接著一根給他點上。
還說他騙人?
他陳瀟什麼時候騙……。
念頭剛起時,陳瀟思維陡然一頓。
不對。
他為什麼知道被騙了?
他知道被騙,那是否就意味著他知道了什麼?
陳瀟的眼睛裡露出了驚喜,問道:“大叔,你想起萬德是誰了?”
“當然,我打了好多電話問我那些朋友,他們都告訴我咱們這一片根本就沒有一個叫萬德的混的那麼好!”
“然後呢?”陳瀟追問。
大叔冷笑了聲:“我有個特好的朋友告訴我,萬德當時和她坐同一班車準備出發的,但快要開車前萬德下車了!還說,從那之後再也沒有見過萬德!”
“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外頭根本沒有一個那樣的大人物。還騙我說什麼東州老鄉去,白吃白喝還白拿。小夥子不學好,年紀輕輕儘騙人!”
陳瀟也不知道大叔為什麼那麼氣。
可能是因為大叔就好那麼一口。
也可能大叔就愛薅羊毛,那種白嫖的羊毛沒被他薅到,會令他很痛苦。
陳瀟不管他是什麼原因,從老陳的口袋裡又將那包煙拿出來放在大叔的手上說:
“叔,這煙請你抽了,你把你那個朋友喊來我有些事情要谘詢,要是問出我們要的消息,一人一條這煙外加一瓶好酒,怎樣?”
大叔盯著煙,眼裡全是驚色:“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那我能折現不?換成錢,我還釣個毛的魚!”
陳瀟一愣,苦笑道:“行,全給你折現金。”
“那好,我現在就去找她,你們在這兒等還是告訴我個地址,我晚點找去?”
陳瀟看了眼天色,回道:“晚點帶去我家吧,鬆山坪到了問下陳烈家在哪兒就行。”
“好,我這就去。”
釣魚大叔連他的魚竿都沒拿,就趕緊去找了他朋友。
陳瀟收回眼神再看向老陳時,老陳杵在原地目瞪口呆。
就連林溪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陳瀟知道他們在想釣魚大叔口中“萬德下車了”這幾個字。
“爸,先彆多想,等人來了我幫你好好問問。”陳瀟很理解老陳心裡此刻的驚濤駭浪。
但還是那句話。
事情沒到查明的那一刻,所有的猜測都隻能是猜測。
林溪也點點頭:“是啊爸,等人來了我們或許就清楚了。”
“好,那咱們回家。”
老陳也不廢話,收起魚竿就回家。
路上,林溪問著陳瀟:“我看你之前跟大叔聊了那麼久,怎麼後來過了那麼長時間他才想起來啊?”
“一開始他根本就不知道萬德叔,但我根據他的喜好編了個謊。原本那個謊,我也隻是想加深他的印象,算作是投石問路吧。畢竟從他的描述裡,他應該認識不少當年下海撈金的人。”
“不過最終的結果也是超出了我的預料,我撒一個謊竟然還真找出來個見過萬德叔的人!”
倆人聊著,一路就回到了家。
到家後的老陳,看起來很恐慌,但行為上又格外的興奮。
他找到了老媽,叮囑道:“去搞些菜來,多弄些下酒菜,晚上有客來。”
老媽一頭霧水:“乾嘛?你爺倆今晚還要喝大酒啊?”
“都跟你說了有客來,來的客人認識阿德!”
“啊!”老媽直接沒忍住驚呼了出來。
“彆啊了,莪和你一塊去準備準備吧。”
“你這魂都不知道急哪兒去了的樣子,不給我搗亂就好了。好好歇著冷靜冷靜,我自個兒就行!”
老媽連忙就去了廚房,林溪見狀自然不帶猶豫的跟了上去。
陳瀟看著老陳那坐立不安的樣子,也沒有再勸慰。
此時此刻再多的話語都是起不到作用的。
何況,老陳是他的父親,他太了解了。
往往就是忠厚老實如老陳這樣,越是容易對牽掛的事情著急上火。
內心要麼平靜的跟老井一樣波瀾不驚。
要麼那就真如大海似的,波濤洶湧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到日落西山的時候,釣魚的大叔終於領著一個人來了。
那人的年紀也有四十左右了,裝扮和氣質都很不錯,隻是陳瀟沒想到會是個女的。
老陳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見到釣魚大叔張壯一進門就立馬迎了過去:“老張兄弟,這就是你的那位朋友嗎?”
張壯點頭,陳瀟看了眼急忙插話道:“爸,你去房間裡把酒先拿出來吧,張叔他們我來招呼。”
老陳明白了意思,就去了房間裡。
陳瀟請這倆人進了家來,坐下後張壯也介紹起他的朋友來。
女子名字裡有個燕字,所以很多人都喊她燕姐。
在張壯的描述裡,燕姐在他們心中那就是個傳奇人物。
陳瀟也從那些話語中聽出了意思,造福老鄉的女大神。
不過這和陳瀟沒有關係,等著飯菜上桌後,陳瀟一人先打了一包煙後就開始直入主題的問了:
“燕姐,你應該知道我們很想打聽萬德的事情,所以能問下當時火車上到底發生什麼了嗎?還有過去了這麼多年,你怎麼能記得清楚當年下車的就是他?”
燕姐也沒有故意賣關子占便宜,很爽快的說:“因為他長得很好看,個頭又高。說話的時候,很爺們。女人嘛就和你們男人一樣,對長得好看的異性都會多看兩眼。”
陳瀟對萬德的記憶不夠清晰,所以他看向了老陳。
見老陳點頭時,陳瀟就接著問:“那你和他說話了?”
“說了啊,我和他打了招呼問了他去哪兒。也是因為這麼問了,所以我才能記住他那個人。”
“他是怎麼說的?”
“當時我倆聊的好好的,我還問了他有沒有結婚生娃什麼的。嗨,你們也不要好奇啊,我就這德行,喜歡問東問西。但問到他去哪兒的時候,他竟然在想。我就打趣他說,要不讓他跟著我走,反正同一個地方下車到了地方一起互相幫助什麼的。”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反正一直魂不守舍的,好像有著很重的心事。”
陳瀟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有著詭辯,捕捉,修造,殺生,塑繪的能力。
這些能力的獲取又能一定程度上的提升他的思維,邏輯,分析等。
所以陳瀟覺得如果是光這樣交談了幾句,並不足以讓一個女人記住一個男人十幾年。
並且她還大概的估計萬德沒有去過那一帶。
她能有這樣的把握,說明她托很多人問過。甚至,打聽的時間應該也不會短。
想了想,陳瀟覺得這裡邊一定還有故事,於是再次問道:“那天在車上,應該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燕姐抬頭,吐出一口煙霧驚訝的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