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烈呆呆的看著電視。
儘管新聞已經進入了下一條,陳瀟的背影也早已消失不見。
但他的眼睛卻是久久無法從電視上挪開。
林瑤嘿嘿壞笑了起來。
這一刻,她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
心想看來一開始她輕視陳瀟也不是因為她笨,畢竟連陳瀟的父親也都看錯了不是?
終於,陳烈回過了神來,看著林山虎道:“親家公這是真的?咱可說認真的,不帶誆我的啊!”
林山虎頓時老神在在的說:“我誆你做什麼,電視裡那是你兒子,我可沒兒子。”
“哈哈,一個女婿半個兒嘛,是我兒也是你兒啊!”
“嗬嗬嗬,看來某個人還賊心不死啊。”韓美香端著一盤菜沒好氣的說了句,林山虎趕忙擺手:
“一把年紀了,可彆給我戴這種帽子。不過親家公說的對,女婿也是兒,現在陳瀟這麼有出息,我們也一樣很自豪!”
林山虎現在是真對陳瀟這個女婿滿意了。
那種滿意不隻是物質價值提供的,更多的是來源於精神上的滿足。
瞧瞧電視裡主播的誇讚是多麼的正式,看看報紙上那一句“事了拂袖去”又是何等的瀟灑。
這就是他的女婿啊!
以後行走在東州的大街上,人們若是知道他就是陳瀟的老丈人,那不得肅然起敬?
林山虎越想越美滋滋,陳烈那更是一臉藏不住的笑。
隻是他還是想不明白,這才短短幾個月沒見著陳瀟,怎麼變化這麼大?
之前還是個無所事事的小混混街溜子,搖身一變現在成給人沉冤昭雪的大神探了?
陳烈看向了愛說話的林瑤,問道:“瑤瑤,你和叔叔說說陳瀟的事情,我還是有些不信。”
“嗨,叔叔你不信是正常的了,這些天我和我爸媽若不是親眼所見也是不信的。但現在呢,事情就是我們都誤會了姐夫。他的內心一直是在暗中積蓄力量,等到關鍵的時候把我姐給托上去!”
林瑤說完,林山虎也是一臉的歉意:“是啊,陳瀟為了林溪的前途犧牲了自己。雖然他的方法我到現在都還是不讚成,但做都做了我也無可奈何。所以親家公,我們老林家這會兒得給你們老陳家賠個不是啊!”
“那你們剛剛說小溪去了個什麼分局警隊?意思是,她調到分局工作去了?”陳烈問。
林山虎點頭:“是的,而且她現在格外受領導的器重。”
“哈哈哈,這就好!甭管陳瀟犧牲了什麼,林溪能夠高升那就是好事。反正怎樣她也是我老陳家的人,哈哈哈!”
陳烈高興的大笑不止。
林山虎儘管在陪著笑,可是笑著笑著他就覺得陳烈的話好像不太對勁。
剛想要問個清楚的時候,門開了。
陳瀟第一個進門,手握著門把手,目光早已看向了客廳。
當和陳烈的目光對上時,陳瀟心頭的情緒仿佛要噴湧一般。
隻是他喉嚨不住的鼓動後,最終也隻簡單的喊了聲:“爸,您來了!”
陳烈笑著點頭:“逆……嗯,來了。”
陳瀟:“怎麼不提前打電話啊,你是不是把我存你手機裡的號碼給刪了?”
“不刪留著乾嘛,反正你的號碼我早就記在了心裡。”陳烈故意悶聲回了句。
林溪拽了拽陳瀟,跟著也一臉笑容的喊道:“爸,以後您來就可勁使喚他。”
說著,林溪就注意到了地上的蛇皮袋,眼神明亮的問道:“爸,這些都是您給我們從家裡帶來的菜嗎?”
“是啊,你媽今天一早從地裡收了一茬,正新鮮的時候就讓我帶來給你們吃了。”
“謝謝爸,謝謝媽,嘿嘿……裡面肯定有我最喜歡吃的香瓜。老公快去幫我洗一個,我現在就想吃。”
陳瀟點頭低下身子去拿香瓜。
隻是打開袋子的那一刻,陳瀟的眼眶裡卻不受控製的落下一滴淚來。
儘管他收的很快,但這一幕還是被林溪看到了。
好在林溪沒有說出口,陳瀟深吸了口氣後拿著香瓜就去了廚房清洗。
一邊洗,他一邊想著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剛才和父親的那一眼,陳瀟心裡明白父親可能也已經知道了他的改變。
否則的話,父親看到他是笑不出來的。
但前世的陳瀟被父母徹底的拋棄了嗎?
並沒有!
母親依舊會年年期盼著他回去過年。
每個大年三十的年夜飯上,父親都會給他倒上一杯酒,說上一句:“來年加油。”
如今陳瀟重生回來,他一直不曾和自己的父母通過電話。
不是他把父母忘了,而是他想等一等,等他煥然一新了之後再親自去把父母接過來玩一玩,養一養身體。
唯一沒想到的,是這會兒家裡田園中瓜果都熟了。每年這個時候,母親總會一大早去摘一袋子新鮮的然後讓父親送來。
終於,陳瀟將手上的幾個香瓜都洗淨了放在了茶幾上。
自行搬了一把小板凳,就那麼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林溪和父親聊著天。
看著看著,陳瀟的嘴角咧了起來。
突然,林瑤咋呼了一句:“呀,姐夫你怎麼哭了?”
陳瀟立馬吸溜了下鼻子,笑罵道:“哭你個頭,這是剛才洗瓜的時候水珠子濺上來的。”
林瑤皺眉嘟噥了聲:“是嗎?”
林溪瞪了她一眼,跟著抽了張紙巾幫陳瀟擦了擦。
一邊擦,一邊數落:“跟個小孩一樣,讓你洗個瓜還濺一臉水。”
陳瀟隻知道傻笑。
父親和老丈人也是一臉看破不說破的樣子。
這時,丈母娘終於熱好了所有的菜,說:“你們彆圍著聊了,親家公到現在還沒吃飯的呢。”
林溪也起身,對著陳烈道:“爸,您先吃著,隊裡還交給了我一起案子,等晚點兒莪再陪您去街上好好逛逛。”
老陳是個輕重很分明的人,所以連連點頭:“那你趕緊去,可不能給領導留下壞印象。陳瀟你也去,多幫小溪搭搭手!”
林溪笑道:“爸,我手上的那個是小案子,可入不了咱們陳大神探的法眼。”
“你說的?你敢這麼和小溪說話的?”陳烈立馬不高興了。
陳瀟苦笑道:“爸,我又不是警察,有些案子沒有分局領導同意我是不能插手的。”
林溪丟給陳瀟一個壞笑的眼神,然後揮著手去上了班。
陳瀟兩手一攤,被媳婦兒坑,他好像是沒有一點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