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的腦海裡已經開始聯係案子發生之後所出現的所有信息點。
那些信息點,在如今這個時候,陳瀟自覺都是一把把的利刃!
林溪在查,也沒管眼下是什麼時間,一通又一通的電話打出去。
但要想找到極具特點的那篇文章,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並不簡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獻也在不久之後聞訊趕來。
見到林溪還在通話,張獻拍了拍陳瀟的肩膀,問道:“這乾嘛呢?”
“做個加減法而已。”
張獻有些不明白,陳瀟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後,張獻恍然大悟的豎起了大拇指:“好家夥,這一手看似是大海撈針,實則是真有跡可循啊。”
陳瀟微微一笑:“看來張隊也是認可我的法子,以及我所懷疑的東西了。”
張獻點頭:“案子一開始,你我就對蘇婷那個姑娘抱有很深的懷疑。隻不過,她有很完美的不在場的證明。”
“沒錯,在蘇海東死亡這件事情上,她可能確實沒有參與。但也正是因為她具備不在場的完美證明,所以我很懷疑司影的死與她有關!”
張獻稍稍思考了一會兒,跟著雙目緊凝的說:“若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可惡啊!”
陳瀟默默掛掉電話,沒有再說話。
林溪依舊在聯係著人,不久後梁妍也加入了進來。
隻是從找人到找聯係方式,再到找特殊的那篇文章,仍舊在不斷的消耗著今夜的時間。
漸漸的,陳瀟都換下了林溪,讓她抓緊時間睡一會兒。
就這麼不知不覺的到了天明。
陳瀟的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看了,他的猜測是沒有錯的。
有不少老師在教學的過程中都有要求過學生以家人為題,寫下一篇作文的。
可找到的那些老師不是對蘇婷沒印象,就是有印象的不記得她有沒有寫過此類文章。
陳瀟看著剩下的兩個聯係方式,隻能帶著最後的期待撥打了過去。
但電話還沒接通,梁妍忽然帶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子走了過來。
女子的手上還拿著一本本子,光肉眼就能看到本子裡面夾了很多東西,以至於整個筆記本顯得格外的膨脹。
梁妍:“陳瀟,這位是孫老師,她的丈夫曾經是蘇婷初三的語文老師。”
陳瀟一臉的愕然,問道:“剛才我們不是聯係過蘇婷的初三老師嗎?”
孫老師主動說道:“我丈夫在任職半學期的時候,就因為身體原因離職了,至今也沒有再從事教師的職業。”
陳瀟恍然,梁妍也解釋道:“是我們剛才聯係的其他老師聯係到了孫老師,然後帶來這本本子。上面有孫老師的丈夫從報紙上裁剪下來的一篇登報文章,這篇文章就是蘇婷在初三那年寫的!”
“是我們想要的那篇文章!”梁妍再次補充道。
陳瀟連忙接過本子,翻開來可見本子裡夾粘著很多從報紙上裁剪下來的文章,其中一篇就是蘇婷寫的。
那篇文章的名字很簡單——《樹》!
通篇看下來幾乎完完全全是在寫樹的形和神,辭藻很樸實,但意境卻很妙。
直到最後她加上了更為樸實無華的一句來作為結尾,但也正是因為那一句結尾,將整篇文章升華了起來。
她寫:樹,即是我的父親!
看到這裡,陳瀟的雙眼一點點的凝住。
甚至他都已經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他沒有猜錯,蘇婷就是那個泄密者!
甚至她很可能是和蘇靜司影一起謀劃了如何反抗自己的父親之後,轉身就把司影和蘇靜給賣了。
因為在她的文章裡蘇海東是一顆能幫她擋住風雨,無畏風吹日曬的大樹。
但蘇海東是嗎?
席義安親耳聽到,她們姐妹倆和司影表達過對蘇海東的畏懼與無法忍受!
所以她們想反抗,想要逃離那樣的家庭!
再看蘇婷描寫她對那棵大樹的感情時,更是多次用了“多麼想”和“渴望”之類的詞!
這類詞彙仿佛在告訴陳瀟,蘇婷在壓抑和黑暗的家庭環境裡生長出來的不是反抗之心,而是討好!
她想以她的討好,來換取蘇海東的憐憫之心。她想用泄密,來換取蘇海東對她的態度。
陳瀟默默的合上了那本本子,剛想對孫老師表示感謝時,卻又見有幾個警察神色不好的走來。
“張隊,咱警隊外來了好多記者!”
張獻眉頭緊皺:“記者來乾嘛?誰請他們了!”
“他們是聽說燕子巷魚骨案破了,所以這會兒來采訪陳先生的!”
張獻愣了愣,隨後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對著陳瀟笑道:“看來這是有人要給你造勢啊!”
張獻口中的人,陳瀟也知道是誰。
在東州,這麼著急魚骨案的人,除了陳瀟和張獻他們之外,不就隻有郭擎了嗎?
而且魚骨案一天內被破,對於郭擎來說更是雙贏!
一來他見證了陳瀟的能力,二來燕子巷沒了麻煩自然而然擱置許久的拆遷計劃又能繼續進行了。
不過比起燕子巷的利潤,郭擎顯然更在意陳瀟破案能力帶給他的好處,所以他才會這麼著急忙慌的請來記者給陳瀟造勢。
隻是陳瀟哪有什麼心思去面對記者,他最想見的人是席義安!
如果說席義安和蘇靜蘇婷是一個聯盟的話,那席義安已經仁至義儘。
所以當席義安知道,他們的聯盟裡有個叛變者,會不會說出更多驚呆人眼球的秘密?
“彆管那些記者了,張隊……我去和席義安聊聊。”陳瀟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張獻很理解:“去吧,比起我,席義安更願意和你聊。”
陳瀟點了點頭,隻是剛準備走的時候,從休息室出來的林溪開口道:“陳瀟,你要不要再等等,等司影的前夫回來了再去見他。我覺得,司影的前夫和席義安的關係因為司影的失蹤,應該變得很微妙。”
“你說的有道理!”陳瀟認同了林溪的提議,於是拿出了手機撥打了鐘凱的電話。
隻是電話打通了後,卻並沒有人接聽。
難道這一早,鐘凱在忙著回國?
陳瀟心頭疑惑,繼續撥打起鐘凱的電話。
然而一遍又一遍,雖然撥通了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陳瀟看著手機裡顯示的號碼眉頭緊皺,他搞不明白鐘凱在做什麼。
但下一秒,陳瀟想到了一個很荒謬的可能。
他看向張獻:“席義安學過什麼專業,你們有調查過嗎他會不會配音或者播音主持?”
“早調查清楚了,他之前在一家公司從事動畫配音的工作。但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就沒有再從事這一類工作了。”
聞言,陳瀟語氣極其低沉的說道:“原來他是這麼從一個新手進化成老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