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姑姑伸手在雲汐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夢而已，不打緊，快去睡覺。”

“姑姑，我不是小孩。”雲汐笑道。

青陽姑姑也笑了：“我們老家有個風俗，做噩夢了就在鼻子上刮一下，噩夢全被刮走。”

雲汐想要被刮走的東西太多，重生後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可每當夜幕降臨，她那顆心怎麼就漸漸變軟了……

“姑姑，可想知道我剛才做了什麼夢？”雲汐緩了口氣道。

“翁主說來聽聽。”

雲汐拍拍旁邊的位置：“姑姑上來，我慢慢說給你聽。”

青陽姑姑走到床前脫了鞋靠著床邊坐下：“說吧，姑姑在這。”

在昏暗的煤油燈下，雲汐的思緒飄了很遠。她將前生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下雪天，趙鬆言，武安侯夫人，秦若靈，火堆，還有……孩子……雲汐說得渾身顫抖，尤其說到孩子被丟進火堆那一段她簡直泣不成聲……腹部又開始疼痛。

青陽姑姑靜靜地聽著，她溫暖的手握著雲汐冰涼顫抖的手：“翁主啊，夢裡這一切都過去了，醒了就全沒了。”姑姑聲音有些沙啞，似是哭過。

“對，一場夢，過去了。”雲汐臉頰上還有淚痕，身上是萬箭穿心的痛，把這故事說出來後，她有種解脫的感覺。

不過，仇恨沒解脫，她很清楚自己之後要做些什麼。

這幾天鄭氏都很忙，有時到了飯點都姍姍來遲。

這天雲汐喚了管家過來，主要問之前交代他的事。

“回五小姐，有一點消息了。”

“好。”如今的管家對雲汐十分順從：“你隻管安心為我辦事，虧不了你。”

“遵命。”管家不敢有其他想法，這個看似人畜無害少女的狠勁他是見識過的。

他覺得自己當初很愚蠢，怎麼會覺得這個少女軟弱可欺？

雲汐將管家打發走後，青陽姑姑過來笑道：“翁主，聽說二夫人那邊找人托關係，大把大把往外頭花錢。”

“那可都是我母親的錢啊。”雲汐心疼道。

“對啊，衙門那裡哪是花錢就能辦成的，弄不好罪加一等。”青陽姑姑道。

雲汐認同地點頭。

青陽姑姑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翁主，聽說武安侯爺回來了，皇上還親自去城門迎接，那場面很熱鬨。”

武安侯，是雲汐前生嫁進武安侯府唯一沒有為難過她的人。

武安侯爺對雲汐這個兒媳一直愛護有加，打心眼裡喜歡。當時她也聽過一些言論，比如侯爺喜歡母親，師父也喜歡母親。

母親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呢，能讓那麼多優秀男人都喜歡她。

她心中忽然有個想法，她問青陽姑姑：“姑姑，父親還沒回來吧？”

“這才什麼時候，青天白日的，當然沒回。”

“那我去一下父親書房。”雲汐起身道。

“去他書房做什麼？找書？”青陽姑姑道。

“不，找一尊雕像。”雲汐說到這裡，滿眼激動，她想做這件事很久了。

書房……

蕭文宇的書房從不鎖起來，白天也不會有人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