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蛇性本淫,妖蛇尤甚,姬月白再也忍不了這奇恥大辱,走火入魔又如何,她試著向劍中注入真氣驅動,腰間寶劍在刹那間光華流轉。
此時,許念也終於將一直小心護著的靈藥覆在了對方的傷口之上。
姬月白隻覺傷處傳來冰沁的觸感,傷痛在快速的消散,接著便感到皮肉生長的刺癢,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那條青蛇。
它的尾巴正把靈草覆在自己的傷口之上。
它竟然想救自己。
姬月白驅動的真氣漸漸平靜下來,按住的劍上光芒也逐漸黯淡,殺意一點點隱下。
許念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它用從山裡找來的藤蔓和葉子將靈藥和對方的身子包紮在了一起,做完這些後她下意識用尾巴擦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又忽的反應過來,自己如今可是冷血動物,又那裡來的汗液。
這樣想著,蛇信懊惱的又吐了吐,似乎是碰到了什麼嫩滑的物體,黑夜中,許念抬眸看去,隻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將身子纏在了對方的腋下,視線也幾乎與對方齊平,黑夜之中,對方的長睫垂下,澄澈的目光也注視著自己。
許念眼尖的發現對方的面色由一開始的白皙到如今染上了緋色。
她意識到了什麼,一定是她情急之下將對方勒的太緊了,讓人家喘不過氣了,於是她當即鬆開了攀住姬月白的力道,任由自己落入水中。
姬月白內心一時有些複雜,她看著那條青蛇仰頭,對著天上的帝流漿張嘴,粉色的信子吐來吐去,一副垂涎的模樣。
隨後那青蛇便也毫不避諱自己,隻稍稍遊的離自己遠了些,又換了個妖獸的修煉姿勢,在靈泉中直接開始了修煉,大口大口的吞下從天上流淌的帝流漿。
姬月白修煉至今,從未見過這樣的妖物,見到她既不逃跑也不攻擊反而主動幫助她,旁的妖物要麼是被她的威壓所震懾灰溜溜的逃跑,要麼就是貪欲戰勝了恐懼試圖挑戰她。
師父曾說,天下所有的妖物都是惡的集成,遇見了便要無條件的誅滅。
可這條青蛇,看起來似乎並不惡。
姬月白傷處在靈藥的作用下已經結痂了,如今隻需要在靈泉的輔助下吸取帝流漿補充一下經過大戰虧空的真氣。
許念則是徹底的沉浸在了修煉之中,這倒不是她心大,主要是她認為這個人類既然一開始都沒有攻擊自己,那應該是個好人,更何況自己還幫助她療傷,但凡是有良知的人類,總不能忘恩負義吧。
更何況,這個人類生的還如此的好看,更不能做這樣道德敗壞的事情吧。
天邊泛起魚肚白,清晨的露水打濕了蛇身。
許念也從修煉中回過神來,昨晚的帝流漿她已經轉化吸收了個七七八八,修為和□□也明顯感覺到進階了一個檔次,這會兒要是再找白虎虎它們決鬥的話,沒準就可以五五開了。
許念開心的甩了甩尾巴。
隻是還沒高興多久呢,一柄帶著寒霜的寶劍就抵在了她的七寸之處,冰涼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劍鳴嗡嗡,像是死亡的喃呢。
許念淒哀的看著眼前冷若冰霜的女人,心下懊悔極了,自己如今和對方分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物種,怎麼能就因為對方沒有攻擊自己就心軟去救對方,因為貪心那些帝流漿,就一直吸取到了天明,沒有一點防備。
現在好了,如今這人恢複了,抬手就要殺了她。
姬月白的威壓比之前更盛了許多,震的許念抬不起身來,蛇膽都要被嚇破了,她悔不當初,在心裡把自己和眼前的女人罵了一百遍,罵對方蛇蠍心腸,又罵自己婦人之仁,眼淚都要掉下來。
可惜她是冷血動物,沒有眼淚。
冷冷的聲音如撞玉之鳴,動聽卻又讓人心生顫栗:“我若是放了你,你能否立生死誓保證今後不會害人,不做為禍人間的事情?”
許念聽了,覺得這本就符合她的價值觀,正要點頭答應,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動不了哪怕是一分一毫。
——對方的威壓還沒撤。
姬月白見那青蛇一動不動,似乎是很不情願的樣子,她長眉一蹙,薄唇抿了抿:“寧願去死也不願立誓嗎?”
許念眼淚真的要落下來了,她委屈的不行,又說不了話,整個蛇像是案板上魚,下一秒就要去見閻王。
好在姬月白似乎發現了問題,她將威壓消散了大半,隨後就見那青蛇忙不迭的點頭如搗蒜,生怕她反悔似的。
姬月白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當即立了個心魔誓打入了許念的靈魂深處。
許念心念一動,同意了誓言,隨後便感覺一抹無形的禁製纏上了她的心臟,隨後歸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