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薑，你這是怎麼了？”
“你也想當三大影帝啊？”顧銘下意識地調侃了一句。
實話實說，有些難度，薑聞演的電影，前面還好，什麼《紅高粱》裡的餘占鼇，《芙蓉鎮》裡的秦書田。《大太監李蓮英》裡的李蓮英，都演的很可以。
但貌似從《有話好好說》裡，那股薑聞味就開始出現來了。
到了再後面，那味就太衝了。
也可能是觀眾看的太多了？總覺得演什麼都是薑聞。
“當什麼影帝啊！”
“我眼看就要當褲子了。”
薑聞拉了個椅子坐在顧銘跟前，“知道我來找你什麼事嗎？”
“不知道。”顧銘隱約猜到了一點，但這種事，還是不要主動說為好。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咱們關係怎麼說？”薑聞伸出去拽顧銘的手，被顧銘閃了個空。
“咱們彆搞古人那一套，都是漢子，拉什麼手啊，是不是還得抵足而眠？到時候來個桃園三結義，論兵扶社……”
“算了，這可不興論。”
“有什麼事，你直接說不就行了？”顧銘笑著道，“我先看能不能幫。”
“好，那我冒昧的和你說了，你聽說過劉小磬那事嗎？”
“聽說過啊！”顧銘點頭，“被抓了。”
“還沒出來呢。”薑聞臉色有些痛苦，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後喝了一口。
“啊……”
顧銘也不知道說聲什麼了。
前女友過的不好，你不應該開心嗎？
何況你才是小磬阿姨的七分之一。
還不是結過婚裡的那四分之一。
不對，現在應該隻是對方的五分之一。
說起來，小磬阿姨是個狠人啊！
當初為了有個京城戶口，快刀斬亂麻的嫁了人，結婚後第四天就去拍戲了，懷了個孩子還自己打掉，去的診所不怎樣，以後再不能生育。
六年後離婚收場，80年拍戲認識演員陳國君，折騰了好幾年，對方終於離婚了，兩人結婚。
小磬阿姨又去拍了部叫《芙蓉鎮》的電影。
男主叫薑聞。
就這麼在一起了，第二任老公拖到90年才離婚。
和薑聞在94年分手。
又和一個叫港島演員好了幾年，現在應該是在和一個叫阿鋒的在一起。
不過……
這麼算算的話，和薑聞在一起足足八年，是這些人裡最長的了。
再加上薑聞轉行當導演是她支持的，當初的《陽光燦爛的日子》劉小磬也出了錢。
有這份感情倒也正常。
顧銘隻能是拍拍薑聞的胳膊，“缺錢？我能借你點，一兩千萬還是小意思的。”
“那暫時倒是用不上，我是想問問你有這方面的人脈嗎？”
“你說呢？”
顧銘就差翻白眼了，“我是混文娛圈的，她這事是正法口的。”
“有也夠不上直接把她放出來的級彆啊。”
“再說了，你還不明白為什麼要被抓嗎？”
“偷稅漏稅這件事，很明顯就是要抓個典型出來，震懾一下子，現在典型立起來了，說放就放了？當然，這是我聽的傳聞，要是因為其他事，那更不能放了。”
“現在隻有一條路。”
“什麼路？”
“認！”顧銘道，“該補的補，該交的罰款交，哪怕傾家蕩產，欠一屁股債，不要想著對著乾。”
“態度，最重要的是態度。”
“當然，該找律師還是要找，找那種大律師。”這年頭，能混成大律師的都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了。”
薑聞拿出一根煙來抽了起來。
“按理來說，我和她現在頂多能算前男女朋友，不管也行。”
“但當初的她真的幫了我很多，這會兒我不幫她，誰幫她。”
“嗨，不說這個了。”
薑聞站了起來。
“暫時用不上你的錢，我要是最後錢不夠了，到時候把演員約簽到你們公司，你提前給我預支就行，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俗了，搞地我好像是綁架你似的，不簽演員約也行。”
“彆，那我人情就欠太大了。”薑聞撓撓頭，“那我就先不打擾你了啊，我去再找幾個律師，現在的總感覺不大夠。”
“嗯，不送了。”
顧銘起了下身，見薑聞離開後就坐了回去。
聊到劉小磬，就想到了金鎖。
金鎖以後活的還是挺滋潤的。
劉小磬出來之後房子都被抵押了，欠了一屁股債。
那時候的她，隻要給錢，什麼都願意演，什麼老媽子的角色都接，幾句台詞的也可以。
在橫店一待就是一年多，還得過一個稱呼，橫店第一漂。
……
“對了！”
“這個地方不能待了。”
八成還會有各種各樣的人找過來。
還得一個個的應付。
顧銘乾脆離開了啟明星，去中影的剪輯室那邊看了看《英雄》的進度。
沒想到的是，在剪輯室門口看到了韓三品。
“啊哈，你也來看剪輯情況了啊？”韓三品臉上笑嗬嗬地，整個人都有些眉飛色舞了。
“我看了下剪好的樣片。”
“那畫面，那場面，那色彩。”
“真的是一絕！”
“那故事？”顧銘問了一句。
韓三品的臉色頓時沒那麼開心了，但也保持笑容，“還行吧？張一謀拍的片子故事一直都沒太好吧？”
“再說了，商業大片，需要故事有多好嗎？”
“《真實的謊言》說了什麼？妻子出軌，最後還能被原諒，再一起幸福的生活。”
“《泰坦尼克號》又說了什麼，還不是一段出軌的故事，窮小子加富家女，牛郎織女就傳下來的故事了，一個路數。”
“還有那個《絕世天劫》，石油工人炸隕石？”
“這些故事都有多好嗎？票房不都很高嘛。”
“好家夥，沒來接我就算了，見面就一頓懟啊！”顧銘開了個玩笑。
“沒拿金獅，我知道你不高興，就不去恭喜你了，免得你以為我在諷刺你。”
“而且那會兒莪正在和一位名導討論一部超級大片呢。”
說到這裡，韓三品臉上的笑容都變濃了，雙眼裡露出了滿滿的期待，看著天花板，仿佛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哎，你知道我找誰了嗎？”韓三品高興地梗顧銘揚了揚下巴。
“超級大片？詹姆斯·卡梅隆？”
“去你的。”韓三品沒好奇地推了顧銘一下，“是陳凱哥。”
“他有了一個很好的創意，到時候完全可以拍成一部奇幻大片！”
“如果張一謀的這部《英雄》能收回成本，在北美取得不錯的票房，中影就投資三千萬美元，讓陳凱哥把他的這部大片拍出來。”
“哎，你有沒有興趣投資？我可以讓給你三成，到時候你再在上面掛個製片人。”
“絲……”顧銘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是這麼個超級大片啊！
韓三品啊韓三品！
合作了這麼多年了。
你居然想讓我虧錢，虧錢倒罷了，還想毀我名聲，還是直接毀到下水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救回來的那種。
“你這是什麼表情？”韓三品臉色變得緊張起來了，“你覺得賺不了錢？”
“我也不知道。”
顧銘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不是我覺得賺不了錢，而是《無極》它真的賺不了錢啊。
前世投資三千五百萬美元。
國內票房1.68億，不管什麼宣傳費了，算百分之四十中影，也就六千七百多萬，不到九百萬美元。
還有兩千六百萬美元的缺口。
哦，還有哈維·韋恩斯坦不要了的那90多萬美元定金。
剩兩千五百萬了。
其他國外版權能賣多少？
國人二十年都看不懂，外國人就看懂了？
一部看都看不懂的片子，也沒有得什麼大獎，導演在國際上也沒有什麼票房大賣電影，主角也沒有李連結成龍那樣的票房或者DVD號召力，憑什麼出高價？
因為你投資成本大？
國外片商可不是善男信女。
價格絕對高不了。
最最最樂觀的估計，加起來一千萬一大關。
這已經不能說賺不了錢了，是血虧，眼看就要當褲衩了。
“不是，說說你想法啊！”
韓三品把顧銘叫到了一邊坐下，兩個人挨著談了起來，“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嗎？”
“你怎麼一聽到是陳凱哥拍的電影，就這幅表情，對他有偏見？”
“沒有。”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圈內人，張一謀被圈裡人噴的多慘，還有馮褲子，你何時見過陳凱哥被圈裡人這麼噴。
顧銘還怕被圈裡人噴呢。
到時候說你不尊老。
銘子，我呢，自認出來混的比你早一點，今天就送你一句話。
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我覺得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韓三品攬住了顧銘的肩膀。
“能拍出《霸王彆姬》的導演，再差能差到哪裡去啊？他最近的一部片子，就陳虹主演的那部《和你在一起》還是挺不錯的嘛。”
“再說了，大片嘛，場面夠大就行了，劇情又不用多深刻，他沒問題的。”
就怕他往深刻裡搞啊！
能製住他的人94年就沒有了。
還有誰能製住他？
“我反正不當製片人。”
“投資的話，也夠嗆。”顧銘搖搖頭，迅速地找了個理由，“我想弄個特效公司，還準備下下部拍個大片，真投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