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阮秋韻初時還有些慌……(1 / 1)

阮秋韻初時還有些慌張, 待注意到男人隻是親吻著自己,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後,心緒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本以為很快就會結束, 卻不曾想,直到屋子裡的燭火燒了過半, 攬著自己的郎君卻還是沒有停下來。

唇邊一片意亂情迷的熱意,婦人柳眉輕蹙, 呼吸紊亂, 她有些艱難地垂眉望著近在咫尺的郎君, 手緩緩抵著郎君胸膛處,推了推。

唇上的舉動停頓一瞬。

很快,力度輕了一些, 幾息之後, 炙熱的觸感也消失了, 唇瓣也豔麗地惹眼。

褚峻鬆開了銜著夫人的唇,注意到夫人略顰起的柳眉,將額頭貼在夫人的額間上,攬著夫人腰肢的手不願意鬆開,褚峻細細地注意著夫人的臉色, 然後笑道,

“會稽郡郡守石守卿近日調回了盛京,今日過了王府拜見。”

阮秋韻注意力被郎君的話吸引,記憶回溯,很快便想起了當初在臨淄宅院時, 那位被林軒小先生引路出去的緋色官袍的身影。

抵著的手落下,阮秋韻安靜地聽著。

褚峻笑意漸深,執著夫人的手, 說著今日石守卿拜見時,說他夫人仰慕平北王妃,意圖拜見一事。

他頓了頓,笑道,“不日石家就會遞上帖子,夫人若是不喜,隻管拒絕了。”

王府每日都會接到一些拜帖,阮秋韻也有些經驗了,聞言也隻是略微頷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心裡還掛念著另外一件事,“郎君說過褚家的人會過來,可知道過來的人是誰?”

王府裡的管家褚伯是褚峻從褚家帶出來的老人,阮秋韻在那晚褚峻提起了褚家後,思慮了許久,也詢問了一番褚伯關於褚峻的家庭情況。

家裡父母健在,叔伯不少,不同母的兄弟姊妹加起來也有二十多位。褚家雖不及世家顯赫,卻也是一個龐大的家族。

原來的褚家家主是褚峻的爺爺,而褚老爺子三年前去世了,如今擔任褚氏族長的人,是褚峻的親生父親。

“應該都是一些平日裡不太親近的旁支叔伯。”褚峻斂眉笑道,“夫人莫憂,我那父親繼承了老爺子的族長的位置,想來也一貫會遵守老爺子留下的遺誌。”

他臉上笑意不變,毫不在意道,“也許有生之年,褚氏的主家大宗一脈,都不會輕易踏足盛京。”

大宗一脈即褚峻的父輩祖輩上下一脈,嫡長子為大宗,旁的子嗣為小宗。

大宗一脈的態度就是褚氏一族對外的態度,可大宗一脈的態度,有時卻是和族裡其他族人是相悖的。

褚老爺子三年孝期過了,族內旁係就有不少族人想搭上這位一手遮天族人平北王了。

阮秋韻若有所思,總歸是褚峻的血脈親人,還是想著到時候人要是到了該如何招待。

褚峻不願夫人在這樣的事上放太多的心思,將夫人抱起,回了正屋。

晚食過後,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因著夫人身體不舒服,兩人並沒有在院外閒逛,而是消食了片刻,就在軟榻上坐下。

褚峻將掌心罩在夫人的小腹上,垂首看著夫人蹙著的眉目,笑意漸消,就想讓人將府醫醫女召過來。

阮秋韻製住了他的舉動,眉目微斂,解釋道,“藥已經喝下了,也好了許多,不用召府醫過來。”

褚峻低應了一聲,“夫人疼嗎?”

他對於婦人月事一道上不甚了解,也是近日時常詢問過府醫醫女後,才知道有些婦人來月事時,是會腹痛難忍的。

阮秋韻抿唇一笑,搖了搖頭。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後身體情況弱了很多,可月經時會出現的症狀卻和以前相差無幾的,雖然偶爾會有一些輕微的抽疼,可更多的還是酸脹。

褚峻沒有繼續詢問,炙熱的掌心在夫人小腹上輕揉著,試圖用醫者所說的法子為夫人減輕痛苦……

幾日後,石夫人果然遞上了拜帖。

拜帖被裝在一個純木匣子裡,匣子表面雕刻著許多吉祥如意的圖案,看起來十分地古樸鄭重。

姨父早早便上朝了,趙筠也早早就起來陪姨母用朝食了,大周官員早朝五日一次,趙筠掰著手算著日子,每到姨父上早朝,就會借著機會過來同姨母一塊用朝食。

對於外甥女的操作,阮秋韻無奈,“你天天過來都可以,不需要挑日子。”

趙筠輕笑不言,姨父姨母新婚燕爾呢,她日日打擾算什麼事啊。

此時,她嘴裡還吃著糕點,見姨母將拜匣打開,也探頭來到姨母身側,看著帖子念著,“戶部左侍郎石守卿之妻,馮氏……姨母,這家夫人我倒是從未聽說過。”

趙家門第不算高,可父親是朝中四品官員,來往的也多是一些家世相近的官宦人家,因此即便趙筠很少跟著嫡母長姊她們出門,她對於盛京中一些人家也是略有耳聞的。

見外甥女感興趣,阮秋韻將帖子遞了過去,然後又給外甥女碟子裡又夾了一個點心,才笑著解釋道,“石大人是原來會稽郡的郡守,前幾日才回到盛京,你以前沒聽說過也正常。”

會稽郡郡守。

會稽郡位於荊州,距離盛京不算特彆遠,是姨母原來住著的州郡,趙筠了然頷首,心裡的好奇也放下,將帖子放入拜匣裡,吃著姨母夾過來的點心。

阮秋韻將拜匣遞給春彩,看著垂首吃得十分認真的外甥女,不由輕笑詢道,“今日醫女課堂不上課,筠筠等一下可要出去?”

趙筠今日是想在家裡陪姨母的,自然不想出去,她放下玉箸,正想搖頭,下一刻卻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眸彎彎,嬉笑地抿唇道,

“姨母,再過幾日就是乞巧節了,這幾日坊市裡也極熱鬨,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要不然姨母整日待在王府裡,看著那些診籍脈案還有賬簿名冊,也太無趣了一些。

七月初七,乞巧節,又稱女兒節,是大周女郎極為喜愛的一個節日,乞巧節當日,許多女郎回會出門遊玩,阮秋韻這才記起,還有四天,就到七月初七了。

外甥女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阮秋韻沒有猶豫多久,也很快含笑地應下了。

乞巧節快到了,坊市裡行走的女郎也多了不少,從馬車裡往外看,針織布坊,金銀飾坊,各種點心鋪坊……這些女郎常光顧的鋪子,尤其熱鬨。

還沒入秋,下了馬車後,坊市的熱意夾雜著喧鬨撲面而來,阮秋韻臉色不變,也並沒有戴上幕籬,隻眸色柔和地看著身側的外甥女。

天還是有一些熱,趙筠心疼地看著姨母有些泛紅的臉頰,忙將姨母帶進了一家賣點心果子的鋪子。

鋪子是二層樓高的小樓,裝飾雅致,一樓處擺著各式各樣的點心,還有一些乾果果脯的零嘴,阮秋韻細細打量著,卻聽見身側的外甥女介紹道,

“姨母,這就是花月樓,姨母前幾日用的糕點,都是我從花月樓買的。”

原來這裡就是花月樓。

阮秋韻若有所思頷首。

守在鋪子裡的夥計見有客人上門,很快便迎了上來,花月樓賣的點心果子是盛京獨一份,平日裡不少高門大戶都會派人過來訂點心,有時候貴人經過,也少不得會親自進門買上一些。

接待的貴客多了,守店的夥計們也練成火眼金睛了,此時見著從門外進來的兩位貴人,心裡卻也是忍不住一驚。

兩位貴人看著像是一對高門大戶的母女,俱是華服美飾,身後還跟著許多伺候的奴仆部曲。

奴仆斂眉恭敬,部曲高大駭人,女郎俏麗靈動,笑意盈盈,婦人更是高貴美豔,溫婉柔和……即便是自覺見多識廣的花月樓夥計,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

那些部曲的目光給人帶來巨大壓力,夥計心裡有些怵,卻還是幾步上前,喚了貴人後,為貴人一一介紹著花月樓裡的糕點。

阮秋韻聽著夥計的介紹,眸光也落在了鋪子裡琳琅滿目的糕點上。

“……乞巧節將至,我們花月樓也備下了許多諸如巧果巧酥五子乞巧餅等吃食,貴人若是喜歡,不妨試一試。”見貴人面上並無意動,夥計話一轉,立即機靈道。

巧果巧酥都是一些油炸過的面食,看起來和現代社會裡的麻花有些相似,五子就是桂圓、紅棗、榛子、花生、瓜子五種零嘴,乞巧餅是糯米粉做的,側邊花瓣狀,看不出裡頭裹著的內陷……

都是一些很適合用來做零食的食物,這個時候吃也應時節,阮秋韻想了想,讓夥計各自拿了一小包。

一小包的分量不算多,距離乞巧還有三天,可以買一些回家裡試一試,要是好吃的話,到時候可以多買一些,分給王府裡的人吃……

距離女兒的婚事已經不足一個月,夏氏也開始操持起席面上要準備的東西,所以一早便帶著仆婦奴仆來了花月樓,打算挑選幾個合心意的點心蜜餞,放在女兒婚事的席面上。

嫡親女兒的婚事,夏氏總想做得儘善儘美一些,為女兒多添一些臉面,花月樓的點心雖然價格上比旁的鋪子稍高一些,但在盛京中卻是久負盛名的,放在席面上也是出彩的。

選了許久,終於選下了幾個適合的點心,再三叮囑了花月樓管事在女兒成婚那日一定要送到趙府,夏氏便扶著李嬤嬤的手下了樓。

一樓站了許多人,李嬤嬤定睛一看,而後靠近主母耳側輕聲道,“夫人,是平北王妃。”

平北王妃。

夏氏心裡一驚,忙朝著被奴仆仆婦簇擁著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真看見了平北王妃,還看見了她們家筠丫頭。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

夏氏立即鬆開了仆婦的手,端莊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快步朝著平北王妃走去。

“臣婦給平北王妃請安。”

正看著其他點心的阮秋韻回神,回過頭往聲音處看去,看清楚來人後,斂眉喚道,“趙大夫人。”

身側的趙筠也認出了姨母,她眉目蹙起,還是按著禮節福身行了一禮,“母親。”

夏氏忙忙慈愛地笑著讓趙筠起身,然後對著平北王妃笑道,“還有一月就是臣婦長女成婚的日子,今日臣婦是特意過來花月樓,訂席面上用的糕點蜜餞的,沒想到卻是有幸碰上了王妃。”

阮秋韻頷首,溫和笑著恭賀道,“長女成婚,趙府喜事臨門,我給大夫人道喜。”

夏氏臉上笑意漸深,並沒有留太久,隻又說了幾句,便對著王妃告辭離開。

趙筠被嫡母這番舉動弄得有些懵。

這麼難得遇到姨母的機會,就這麼就結束了?她都做好自己隨時打斷嫡母的話,然後立即拉姨母離開的準備了!

直到出了花月樓,趙筠也依舊還沒反應過來,阮秋韻看著眼眸已經幾乎瞪地滾圓的外甥女,心裡頭覺得有些好笑。

她撫上外甥女的頭,眼底盛著柔和的笑,“在想什麼呢?”

趙筠回神,嘴唇動了幾下,還是沒有將心裡的疑惑問出來,嫡母不打擾姨母就好,她搖搖頭,很快便帶著姨母往旁的地方走……

回到家的時候,褚峻已經在正院裡等著了,他看著桌案上碟子裡的東西,挑了挑眉,伸手取了一件放進嘴裡。

換完衣服出來,阮秋韻注意到對方的舉動了,眉目帶笑詢道,“這是在花月樓買的巧果巧酥,郎君覺得味道怎麼樣?”

褚峻沒有說如何,隻在夫人坐下後,又撚起一小半段,遞到了夫人嘴邊,眸色漆黑難明。

阮秋韻毫無所覺,唇瓣微啟,將郎君遞過來的巧果吃進嘴裡。

夫人紅唇飽滿豔麗,巧果被炸地焦黃酥脆,抿著巧果時,唇瓣中部略微下壓,呈現粉澤,郎君的指腹順勢進了些許,帶著熱意幾乎整個印在了夫人柔軟的唇上。

阮秋韻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立即抬手將郎君的手拂下,將巧果吃進嘴裡後,又接過春彩遞過來帕子,擦拭著嘴唇。

褚峻覺得夫人這是在嫌棄自己,不免有些委屈,解釋道,“方才我已經淨過手了的。”

郎君臉皮厚,什麼不要臉的姿態都能擺出來,阮秋韻已經見多了,此時隻面不改色地嗯了一聲,也眉眼溫和地解釋,

“巧果油大,我方才也是擦一擦油,不是嫌棄你。”

夫人這話挺沒說服力的。

褚峻眸間笑意瀲灩,長臂一伸,將夫人抱在了懷裡,低聲笑道,“三日後是乞巧,盛京處處熱鬨,我同夫人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許久,懷裡才傳出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