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這也行? 實現小目標。(1 / 1)

宋三郎按照約定好的時間, 在戶部不遠處的鑼子巷口等候張璟,不多久,張璟的馬車便過來了。

看到宋三郎孤身一人沒有坐著車來, 張璟有些意外。

關於宋家,他大概也了解一二,宋三郎的曾祖曾官居禦史中丞, 從三品的官員,其祖父平庸了些,但其父宋玉郎卻是個人物,奈何命運多舛還早亡,留下孤兒寡母。

如今的宋家竟淪落到連出門的馬車都沒有的地步。

也實在叫人唏噓。

“張某來遲,宋兄久等, 快請上車。”

張璟招呼宋三郎上車, 宋三郎拱手謝過,輕提衣擺踩著馬凳上了車, 坐到了張璟斜對面。

張璟暗自點頭,宋家雖說沒落, 宋三郎到底是書香門第出身, 兩次接觸下來,觀其舉止,儒雅內斂不失大氣穩重, 頗有風儀。

宣平侯府, 風華苑。

這會兒園中正是熱鬨, 幾乎大夏朝半個收藏圈的人彙聚一堂,至於那半個沒有來的則是因為沒有資格進入。

宋三郎有張璟做引薦,順利進園。

兩人進門後繞過一處假山翠嶂,便看到一大片人工湖, 從湖上石橋過去,是一處竹林淺溪,溪水乃是從人工湖裡引出來的,潺潺流淌,沿著曲折蜿蜒的小溪從竹林裡穿過去,眼前豁然開朗——

就見林蔭空地上,擺了幾處長桌,各處桌前都圍了不少人,不同於鬼市的地攤,這裡講究一個博雅,一個賞玩。

兩人先去登記,所謂登記,意思是參加此鬥寶賞古大會就默認將自己的藏品交由宴會主人,統一安排供大家賞鑒,正所謂你想看彆人的好東西,就要先把自己的好東西拿出來給彆人看。

有宣平候做保,自是不用擔心東西有什麼閃失。

也正是因為宣平候主持,所以眾人帶來的都是好東西,不是好東西直接被請出去,不管你是什麼身份。

那登記之人是個懂行的,看到宋三郎拿出來的獸鳥,輕呼一聲,“奉匜沃盥!老朽若沒看錯,此物可是西周青銅器,乃沃盥之具。”

宋三郎微微一笑,“正是。”

老者小心翼翼地接過來,道:“有些許損傷,不影響整體,隻可惜沒有銘文篆刻,否則可算得上今日鎮場古器了。”

宋三郎笑笑沒說話,一開始他亦是如此想的,後來才才發現這獸鳥其實另有乾坤。

不過這內裡乾坤現在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張璟在一旁羨慕得不行,論踩坑他是專業的,論撿漏宋三郎是真在行啊,這等好東西都能撿到漏,還有沒有天理了?

賣家得有多眼瞎才會當成普通金器來賣,問題是這種不專業的賣家自己怎麼就從來沒有碰到過呢。

登記完了,兩人一道進入交流會場。

會場中,蕭衍宗和李逸山也在被邀請之列,倆人此時正在書畫古籍長桌前,與人觀書論畫,太中大夫李功達今日帶來了一副魏晉大家曹仲達的畫作。

“曹衣出水,吳帶當風”曹衣出水比吳帶當風出現得還要早,以勾勒線條的展現衣裳的褶皺,將動勢變化融入線條中,所畫佛像衣物仿佛著衣從水中而出,曹仲達乃是以形寫神的大家。

蕭衍宗瞅著有點兒眼熱,正尋思著怎麼合理打劫,忽然聽到有人在背後叫他,回頭一看,卻是陳晏安。

“衍宗兄,可否進一步說話。”陳晏安笑道。

蕭衍宗莫名覺得陳晏安笑得不懷好意,不由警惕地看了對方一眼,道:“陳兄找在下有何事?”

陳晏安笑而不語,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爺頭的,喝人家的嘴短,蕭衍宗隻得隨著陳晏安走到一旁清淨處。

陳晏安笑道:“那神仙醉衍宗兄喝著如何,不夠我哪裡還有。”

蕭衍宗睜眼說瞎話:“還行吧,喝著也就那麼回事兒,也不過是虛有其名罷了。”

陳宴安心說是不是虛有其名,你自己心裡有數,他也不與蕭衍宗爭辯,直接開門見山,“衍宗兄可還記得在下說要向你討要一個學生。”

蕭衍宗那股不好的預感又來了,主要是他認真想了一下,貌似他收的那幾個學生除了家裡有銀子這一點,也沒啥其他太突出的優點了。

而他收的可造之才隻有辰哥兒一個。

想到此,蕭衍宗眯起了眼,“你想討要哪個,直說就是。”

陳宴安微微一笑,輕描淡寫道,“宋家的小娃娃,宋景辰,辰哥兒。”

蕭衍宗:“……”

你爺頭的,送上門的好酒,果然是不能隨便喝。

不過你想搶辰哥兒門兒都沒有,老子都快五十的人了,看中一個得意弟子,我容易嗎?

蕭衍宗道:“陳兄不講道理呀,辰哥兒乃是你送酒之後在下才收的弟子,照你的道理,莫非是蕭某以後看中的弟子你都可以隨便挑嘍,這不合情理吧?”

陳宴安卻道:“蕭兄此言差矣,陳某本來可直接收那孩子為徒,奈何其父先答應了李逸山讓那孩子做你的弟子,否則在下直接收他為弟子就是,何必多此一舉來找你要人。”

蕭衍宗來氣:“陳宴安你故意給蕭某人下套彆說你心裡沒點兒數!”

陳宴安反唇相譏:“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老夫的美酒彆說你喝著不香。”

蕭衍宗耍賴皮:“蕭某喝著就是不香,難喝死了,你舍不得早說呀,不就是一壇子破酒,賠給你就是!”

陳宴安也來氣了,帶學生當挖掘其真正的天賦和潛能,辰哥兒好好的一個學算學苗子,他可以成為算學第一,卻不一定成為書畫第一,為人師者當挖掘其最重要的天賦潛能才是。

他硬邦邦道:“老夫管你香不香,香不香你都已經喝了,老夫現在就要你信守承諾!”

蕭衍宗跟他曉之以理,“陳宴安,為人師者當貴有自知之明,彆說你對自己的書畫水平沒點數,辰哥兒在繪畫上如此有天賦,讓你來教辰哥兒,純屬誤人子弟!”

“???”陳宴安擰眉道:“什麼繪畫天賦,他明明是有極好的算學天賦。”

蕭衍宗有點兒傻眼:“你在說什麼,什麼算學天賦?”

陳宴安當下把那道雞兔同籠的問題說了一遍,道:“你可知,雞有幾隻,兔又有幾隻?”

什麼雞啊,兔呀,頭啊,腿的,蕭衍宗聽得腦仁兒嗡嗡得,沒好氣道:“你吃飽了撐得把兔子和雞關一起,分開關不得了,沒事兒找事兒,簡單的問題複雜化,這就是你所謂的算學?”

“我看不學也吧!”

簡直雞同鴨講,陳宴安快被蕭衍宗這不懂算學的人氣死了,你爺頭的,這是兔子和雞的問題嗎,這明明是算學思維問題。

他道:“算□□用之廣,豈能一言概之,這製訂曆法、預測吉凶、買賣商品、計算租稅、測量田畝、攤派賦役、修建土木,甚至帶兵打仗哪一樣能離得開算學?”

蕭衍宗眨了眨眼,虛心求教:“所以你說這些同兔子與雞關進同一籠子裡有何關係?”

“你——!”陳宴安要被蕭衍宗的胡攪蠻纏氣暈。

看把人氣得差不多了,蕭衍宗這才慢條斯理道:“我那乖徒弟若真有算學天賦,我倒也不能吝嗇,可以讓你教他,不過我那徒弟年齡還小,我不準你現在就摧殘他,把我乖徒弟搞成個書呆子。”

陳宴安見蕭衍宗以辰哥兒為重,不由心中有些慚愧,蕭衍宗此人看似放浪,實則十分講理,人品沒得說,倒是自己確實套路了人家。

心裡對蕭衍宗認可,不妨礙陳宴安嘴硬,他沒好氣道:“老夫沒有你想得那般迂腐。”

蕭衍宗又道:“我那小徒弟開始蒙學以後,一旬十日,我要他讀書三日,琴棋書畫三日,休息三日,剩下一日可以跟著你學算學。”

陳宴安果斷擺手,“不行,不行,跟你六日,才跟我一日,太不公平!”

蕭衍宗自覺過分,退了一步,道:“給你一天半,不能再多。”

陳宴安堅持:“至少兩天半,不能再少!”

蕭衍宗斬釘截鐵:“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陳宴安誘惑他,“我手上還有幾壇子神仙醉,在家裡放著也是放著。”

蕭衍宗咽了下口水,厚臉皮道:“那我就勉為其難替你喝了吧,雖說難喝了點兒,但再難喝也不是一無是處,對吧。”

陳宴安點點頭,“如此甚好。”

倆人把徒弟的歸屬問題談攏,相看兩厭,誰也不想和誰多待,一扭臉兒各走各的。

卻說這邊張璟帶著宋三郎去參加鬥寶,這鬥寶考驗得是眼力,玩的是刺激,張璟看中了一副字,不是看中,是頗有點兒勢在必得之意,對於丹青繪畫,他是葉公好龍,對書法卻是真愛。

他看中的是一副柳公的字,但拿不準到底那個是真,那個是假,悄悄問宋三郎能不能辨認出來。

宋三郎點點頭,沉聲道:“有幾分把握吧。”

張璟大喜,對方說是有幾分把握,不過是謙虛之詞,看他這表情是心裡很又底。

他朝宋三郎一拱手,誠懇道:“若宋兄能幫我拿下,張某必有重謝。”

宋三郎擺擺手:“張兄客氣。”

宋三郎上前替張璟挑選字畫,他才剛把那畫拿在手上,就聽旁邊一道聲音道:“這畫我要了。”

宋三郎回過頭,就見一手搖折扇的圓臉細眼錦衣公子哥兒湊上來。

“這畫是在下先看上的,閣下破壞規矩不大好吧。”三郎淡聲道。

那錦衣公子哥兒上下打量他一眼,皺眉道:“你是哪家的,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宋三郎:“進此園中之人,既是買家又是賣家,莫非彼此交易還要刨人底細不成,倒要請教閣下是哪一家?”

宋三郎此言引得旁邊一眾人竊竊私笑。

錦衣公子惱羞成怒,橫道:“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本公子如此說話,你可知道我是誰!”他正要發火找事兒,被身邊人給急急拉住了,那人道:

“公子,您忘記之前將軍交代給您的話了嗎,若有什麼閒話傳到陛下耳朵裡,貴妃娘娘同靖王殿下生了氣,即便是將軍大人也護不住您那,公子切莫要動氣。”

那隨從又道:“這裡可是宣平候的家裡,少爺在老侯爺家裡惹出事兒來,怕是老侯爺會向陛下和太後娘娘告狀,望公子三思。”

劉武想到上次他不過是教訓了個賤民就惹得靖王大動乾戈,要教訓他,又想到此處是太後弟弟的地盤,總算還沒有蠢到家,狠瞪了宋三郎一眼,按捺住火氣沒鬨事兒,卻是以勢壓人,他道:

“非是本公子要強人所難,隻是我爹鎮國將軍喜歡柳公的書法,本公子一片孝心,你是成全還是不成全。”

宋三郎淡淡一笑,對劉武道:“在下對這副字是真愛,閣下若是一片孝心,倒也不是不能相讓。”

聞言,劉武得意道,“那就承認了。”

宋三郎卻是笑道:“隻是這兩幅作品真假難辨,不知閣下想要買那一副呢,若是買了假的去,一片孝心豈不是弄巧成拙。”

劉武心說一副破爛字畫老子那副都不稀罕,要不是過些日子靖王生辰,靖王又喜歡字畫,他才不會來這裡看一堆破爛玩意兒,天香樓不比這兒香多了。

劉武豪氣道:“本公子兩副都要不就得了。”

宋三郎搖搖頭,“此畫價值不菲,公子若都拿下,豈不吃虧?”

“不若讓在下先挑選,倘若在下買到的是贗品,閣下自可去買那副剩下的真跡,倘若在下買下的是真跡,將真跡賣於公子即是。”

劉武冷哼了聲,道:“你倒是懂事,就依你說的辦。”

宋三郎開始比較挑選那兩副書法,隻是他遲遲挑選不出來,劉武等得心煩,乾脆帶人到一旁歇著,昨晚在天香樓勞累過度,沒多會兒他竟是睡著了。

張璟在一旁這個晦氣,年年踩坑,今年好容易找了個幫手想要揚眉吐氣翻個身,又被人給攪和了。

他見宋三郎聽說對方是鎮國將軍之子就置自己於不顧,上杆子巴結對方,冷哼一聲,既然人家攀上了高枝兒,就權當自己交友不慎了。

宋三郎遲遲挑選不出,引得賣家也開始心煩,有些不耐道:“閣下到底還要挑選多久?”

宋三郎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誠懇道:“這兩幅畫實在真假難辨,煩請再給再下些時間。”

這會兒子,蕭衍宗同李義山溜達過來了,見到宋三郎,兩人都有些意外。

李逸山奇道:“三郎竟然還懂字畫?”

宋三郎早就料到蕭衍宗和李逸山會來這種聚會,一拱手道:“家父喜好此道,所以三郎亦略懂一些。”

實際上宋玉郎去世時,宋三郎才幾歲,剛會走路而已,但是蕭衍宗和李逸山這種人怎麼可能去記宋玉郎去世時,宋三郎的年紀有多大。

賣字之人見宋三郎同蕭衍宗以及李逸山兩人認識,不好多說些什麼。

蕭衍宗打眼掃了兩眼,就看出哪副字是真,哪副字是假,看著宋三郎這個費勁兒,真是替他著急呀,但又不能暗示。

就聽宋三郎道:“蕭大師,這副字的臨摹者當真出神入化,在下十分喜愛柳公的字,自認對柳公的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仍舊不能辮出真假。”

人家都這麼說了,看在自家小徒弟的面子上,蕭衍宗也不能太打擊人家爹,無奈笑道:“的確真假難辨。”

蕭大師都這麼說了,宋三郎一咬牙道:“既是選不出,那在下就憑直覺選了,在下選這副。”宋三郎指著其中一副字道。

那賣家不知道說什麼好,很乾脆道:“閣下運氣不好,買到的是假的。”

宋三郎卻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道:“竟然是假的嘛?無妨,這幅字於在下來進與真跡並無差異。”

說完他痛快付了銀票,張璟給他的。

把贗品當寶,蕭衍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算了,千金難買你樂意。

小徒弟那般聰慧,這爹堪憂。

這就叫賴秧結好瓜,上哪兒說理去。

李逸山知道宋三郎的情況,就納悶這麼多銀錢,宋三郎哪兒來的。

直到宋三郎把字交給張璟,張璟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

宋三郎心說你咬什麼牙,回頭兒你就會哭著感謝我。

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一人悄悄將宋三郎剛才的一言一行全都記錄了下來。

同蕭衍宗以及李逸山分開後,宋三郎追上張璟,“張兄留步。”

張璟咬牙看著他,“真行啊你,宋三郎,拿著我的銀子去討好鎮國將軍府,你真是挺能耐啊,你行,你膽子可真大。”

“所以鎮國將軍府不好惹,坑我很容易是吧?”張璟氣急!

宋三郎一笑,“張兄可知這副贗品價值千金。”

張璟隻想嗬嗬,嗬嗬,再嗬嗬。

卻聽宋三郎道:“張兄隻知道這幅字是贗品,可知臨摹之人是哪位?”

張璟身為戶部侍郎,官場老油條,自然不是傻子,宋三郎一點,他就有了隱隱的猜測,驚聲道:“莫非是——

宋三郎點點頭。

張璟先是大驚,隨後狂喜!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蕭衍宗是造假高手,但極少有人知道大夏朝還有一位隱藏的造假高手,那便是當今皇帝。

皇帝自是什麼都不缺,他缺的是快感。

自己的偽作不被人識破的,暗搓搓的爽。

如此方能顯出他的技藝高超。

張璟不由好奇道:“宋兄又是如何得知是那位仿的?”

宋三郎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他苦笑道:“在下隻是機緣巧合下 ,偶爾聽蕭大師提過一句,今日觀察到但凡有人過來看那副字,就有人暗自觀察,便有了些隱隱猜測。”

他又道:“剛才在下選好畫後,那人就離開了,所以在下猜測所料應該不假。”

張璟剛才看到蕭衍宗以及李逸山同宋三郎打招呼,不疑有他,皇帝的嗜好極少數人知道,這極少數人裡包括蕭衍宗不足為奇。

宋三郎衝張璟一拱手,又道:“在下擅作主張,替大人賭一把,還望大人見諒。”

張璟上上下下打量宋三郎,眯起眼來,道:“你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宋三郎知道解釋不好,便會讓對方認為自己故意接近他,是有所企圖,他道:“大人帶三郎來此宴會,就沒有刻意隱瞞身份,加之在下見到這裡的多位大人與您十分熟識,所以大人的身分不言自明。”

宋三郎又誠懇道:“三郎一介布衣,但從始至終,大人對在下以禮相待,以朋友之誼與在下相交,剛才對大人是大好的機會,三郎如何能不以誠相待,回報大人。”

張璟對宋三郎當真是刮目相看,觀察細致入微,又有勇有謀有魄力,這妥妥是當官的好材料呀,亦會是好幫手。

想到此,他不由想提攜一二,問道:“三郎可有蔭補什麼官缺?”

所謂蔭補,是指官員子弟或者親屬可以自動獲得入仕的機會,宋三郎的曾祖父乃是從三品的官職,正在此列。

大夏朝的蔭補製,由來已久,主要目的是為了讓官員在位時能安心為朝廷出力,告老後亦能安心養老,乃是皇帝安撫大臣的一種手段。

隻是宋家這種情況,卻是太難了,因此,宋三郎一拱手,苦笑道:“於在下而言,此路實難走通。”

張璟微愣了一下,隨即明白,蔭庇二代倒是好說,從宋家禦史中丞那一輩兒到宋三郎這輩兒,已經是往下數第三代了,論資排輩等著填補空缺確實是要等到猴年馬月。

不過說到底,還是朝中無人無關係罷了,並非不可為。

他忽然想到戶部下面那位主事搞得全洛京城的男人不敢再吃補藥的熱鬨事兒,這不正是有了個空缺?

一個小小的從八品不入流的小官,他操作起來,不過是交代下面一句的事兒,這大夏朝的官員四品以下吏部均有任命權,說是吏部任命,亦是根據各部自己的舉薦,從舉薦人裡選而已。

宋家乃是書香門第之家,張璟默認宋三郎是讀書之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宋三郎竟然會淪落到做木匠,更不知道這位木匠活兒乾得還不錯。

以至於宋三郎做上官時驚呆了一眾人,更是激勵了侄子宋景茂。

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為之事,隻有你不夠想,不夠努力,不敢為自己爭取。三叔就是最好的榜樣。

且說宋三郎達成了自己的第一個小目標,他還要繼續第二個,他得讓兒子實現吃葡萄自由,那青銅器他得想想怎麼賣出個好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