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徐淮笑著講了這兩天自己測試小考的成績。

兩個人到家裡, 徐小溪臨出去之前在客廳開了一個小盞燈，換了鞋子就去廚房給他熱飯菜。

徐淮要先去換衣服洗澡，有了暖氣在家裡洗澡也不會那麼冷, 是裝的新的浴霸。

“徐淮，給你們買的新的睡衣洗好放在衣櫃的最上層，你今天穿那個。”

她站在廚房裡才想起來，跟他說了一下。

徐淮哦了一聲，從衛生間出來去找了新的睡衣，看徐池已經睡熟, 還順手摸了一把他的腦袋。

徐小溪這邊熱好飯菜，徐淮洗澡出來, 他洗很快，頭發又短，現在供暖開始屋裡很暖和, 都不用吹風機的。

“今天跟兩個奶奶家一起吃的，燉的鴨肉, 這裡還有三個玉米面貼餅。”

她坐在徐淮對面看他，“睡衣穿著還合身吧，昨天晚上跟徐池一起去買的。”

徐淮拿起來筷子, 他頭發稍微長了一些，不算是寸頭, “衣服正好，這鴨肉好香，我們過了年, 大概開春就要體育考試，然後接著就是實驗考試，總共一百分, 我的考試地點都分到我們學校了。”

徐小溪這幾天看到家長群裡有在說，“好，你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跟我說，我都給你準備好。”

徐淮笑著點頭，然後開始大口啃肉。

徐小溪給他倒上一杯熱茶放上去。

“多吃點，我總覺得你還是瘦了。”

徐淮其實今天還秤了體重，跟夏天小姨沒回來的時候體重是一樣，不過長高了。

“沒，我重了好幾斤。”

徐小溪略略皺著眉頭，“重了就行，那應該是我看的不準。”

一直陪著徐淮吃完飯，徐小溪才回房間裡去休息，在這樣的考試面前，孩子的心態也是很重要的。

第二天淩晨六點，徐小溪才出門，她現在跟徐淮的時間差不多錯開，照舊給徐池留好了紙條，出門就是一陣冷風撲面吹來，真的跟刀割一般，幸好她包裹的還很嚴實。

昨天的雪下的太大，今天早上環衛工阿姨叔叔們都起來的格外早，掃把擦在地上傳出來灑灑的聲音，大家都穿的厚實的，每個人路邊都放著一個大大的熱水壺，不過也有一些叔叔阿姨還把帽子給摘了，乾活總是容易熱。

平時夜間會趕路的大貨車今天都不見了，雪天路滑，總是要小心一些，而且晚上一直開車容易疲勞駕駛。

不過路邊一直賣早飯的那對年輕夫妻一直都很勤勞，徐小溪每次早起路過都能看到他們，平時攤位前面還是會有人的，但今天也很冷清。

徐小溪騎著電動車倒是很快，已經掃出來一個路，不用害怕打滑，她到胡同的時候，還能看到好些穿著校服遲到的學生都被一個看起來年紀有些大的人攔在了門口，都低頭並排站在一起。

她直接拐彎進到胡同裡，胡同裡一般都是各家各戶門口的掃的。

徐小溪把電動車停在屋簷下面，拿著鑰匙開鎖，進去打開燈，暖和了不少，按照順序開始備菜，她把面都和好就去了菜市場買菜。

菜市場裡今天人應該是最少的時候，老板們也是趁著這個空吃個早飯，都端著碗熱鬨鬨的邊吃邊說，說話的內容無非就是今天淩晨去拉貨，因為雪太大，耽誤了多少事。

徐小溪進去就一眼看中了那水靈靈的白菜，冬天的白菜格外的水靈，掰開白菜梆子的時候都脆脆作響，這次的老板跟那次買雪梨的是同一個。

老板看到小徐老板眼睛就看著那白菜，放下自己手裡的碗筷，隨手就抽了個袋子，他還戴著露手指的手套，主要是為了搬菜的時候方便。

“小徐老板這個眼光向來獨到。”

“要兩顆？”

徐小溪抿嘴笑著點頭，“謝謝老板，這兩顆就行。”

老板給搬過來兩顆，還順手把外面那層稍微不好的葉子主動掰掉，他自己家裡養的有鴨子跟雞，所以還能撿回去喂。

徐小溪接過來看了一眼旁邊的紅薯，“這個我也要一些。”

老板順手又拿過來一個大袋子遞給徐小溪，“這個是紅心的，吃著軟甜。”

徐小溪知道，她要的就是紅心紅薯，江縣也盛產紅薯，而紅薯的品種簡單分為兩種，一是紅心，二是白心。

兩者的卻彆在於，紅心的紅薯，煮出來又軟又甜，很細軟，白心的是乾甜，一口吃的多，容易噎，而不好的白心的還容易生絲，這樣吃起來就會塞牙，不過做起來也就各有不同。

徐小溪看入冬，準備給做個紅薯丸子，選的是紅心的，這樣加面粉炸出來的丸子，外焦裡軟，軟到一咬裡面就能淌心。

老板又端起來自己的碗大口吃起來，一會忙起來的時候都很難能吃到飯。

徐小溪挑選了都是小一些的，這樣的能整根蒸，這樣的糖分不會流失，付了錢就趕緊走了。

七點半準備包餃子，這會外面天有些稍微亮，聽到外面有人掃地的聲音，她餃子才包了一鍋排，從廚房出去到門口。

“何姐早啊。”

何姐拿著一個特彆大的掃把在掃地，這種掃把是農村用來專門掃院子的，用竹子跟鐵絲編製成的，扇形狀，葛前進在搬東西上貨。

“小徐老板早，這才大半天沒見，就下了一場大雪，你看葛大娘門口，昨天思思跟胡同裡的其他小孩，堆起來的雪人。”

白胖胖的雪融，鼻子跟眼睛用的是棉花殼子按上去的。

徐小溪也從門口拿過來一個掃把，她店裡沒像何姐手裡那麼大的掃把。

何姐看她這小掃把都笑了起來，“你快回去備菜吧，咱們幾家門口的雪昨個就跟葛大娘說好了，我來掃，你這再掃掃雪，我們啥時候才能吃上飯啊。”

徐小溪看看手裡這個掃把，好像確實太小了，拿著這個掃把在大門口掃地確實有些滑稽。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何姐還在看著她那個掃把一直笑，都彎腰捂著肚子疼了，真的很搞笑。

徐小溪包的白菜豬肉的餃子，冬天的白菜格外的水靈，掰開白菜梆子的時候都脆脆作響。

胡同隨著天慢慢亮起來，也熱鬨起來

不過大家都是簡單的洗漱好後，就拿著掃把出來掃雪，胡同每年都這樣。

程大娘揣著手在旁邊指揮魏大爺，吵吵嚷嚷的。

徐小溪回來就把紅薯蒸上了，這個做起來很簡單，紅薯蒸好擺放到盤子上，就直接端到廚房後面吹著冷風，很快就能晾涼，後面剝好皮，直接跟面粉按照一定比例攪拌在一起，再下油鍋裡炸。

何姐這邊已經都掃好，人也暖和起來，冬天一直坐著才會冷，乾起來活動起來才真的暖和很多，就小跑著到店裡。

“徐老板，我們兩碗手擀面，給他做個魚頭蓋飯算是中午的。”

徐小溪在後廚裡就聽到了。

“好，這就做。”

何姐跟葛前進找個位置坐下來，店裡到底是暖和不少。

程大娘也不管魏大爺，自己先到店裡找位置坐下來，她早上可是餓了。

“你們還挺早的。”她坐在何姐旁邊的位置。

徐小溪正好把飯菜端了過來。

“大娘早。”

程大娘嗯了聲，“小徐早，我們家兩碗水餃。”

徐小溪記下來，然後跑過來幾個胡同裡的小孩子。

“小姨，我們要雞腿。”小姑娘編著兩個辮子，然後戴著一頂毛茸茸的帽子，打扮得可好看了，她們總共四個人。

“好，還是四個吧。”徐小溪幾乎每天都看到她們幾個，記在本子上。

嶽爸出來買早飯，閨女今天的課早，不能在家裡吃飯，但是他跟妻子要吃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又好吃又乾淨的店，他恨不得一天三頓飯都在店裡吃，隻是今個外面下的雪太大，騎著自行車就很慢，到店裡就看到有人在排隊。

因為今個天冷，下雪天，大家早上都偷懶不想做飯，胡同裡的鄰居都覺得在小徐店裡吃又方便又乾淨，也不費勁，所以今天來的人都格外的多。

店裡人多，坐不下就帶著自家的碗過來打包。

嶽爸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一個手裡端著兩大碗面條出來的客人，那面條看著湯底清澈，上面的小青菜翠綠的，還有好幾塊牛肉，聞著也香的不行，他往裡面擠進去。

徐小溪剛剛給人端著上桌，然後又進廚房裡把需要打包的也給提出來，看到之前的新客人進來。

“您好，吃點什麼？”

嶽爸看看小黑板上的飯菜，想起來剛剛看到手擀面。

“我要兩碗手擀面。”

徐小溪想了一下廚房裡也就剩下最後兩碗，今天賣的特彆快。

“好，打包帶走嗎？”

嶽爸搖搖頭，“我們在店裡吃。”

徐小溪趕緊轉身就進了廚房裡。

店裡基本上坐滿，但大家都知道，所以吃完馬上站起來就走了，嶽爸趕緊占個位置拿出來手機給媳婦打電話。

“你來店裡吃吧，那個手擀面現煮出來的好吃。”

嶽媽在家裡剛剛打扮完自己，她上班的時候就每天把自己打扮的可好看，一輩子的習慣，不愛做飯，不愛洗衣服，就喜歡打扮自己。

“嗯，我這就過來。”

徐小溪按照順序在後廚出單子，不過這些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就簡單的再裝袋一下就可以，她有條不紊的給大家一份份的做，也很快，出來的時候順道把外面桌子上的碗筷收好。

嶽媽到店裡的時候正巧面條上來。

徐小溪看著這位嬸子有些眼熟，但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隻把托盤上的兩碗面條放到桌子上。

“請慢用。”

程大娘在店裡吃完也沒走，今個天冷，回家也沒事乾，吃飽還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欠。

徐小溪這會閒下來，她是乾活的時候很專注，不喝水不多說話，給自己倒上一大杯茶，一口氣喝完。

“小徐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今天的白菜豬肉的餃子吃的就是鮮，我這一口一個，裡面湯汁鮮的啊。”

說話的是位奶奶，自己個住在胡同東邊，頭發已經全白，但還是長發每天梳的都整整齊齊的，說是八十五了，身體一直都很健康，她家裡兒女也都孝順，平時女兒也會經常來看她，洗洗衣服做做飯，陪著老人聊天，兒媳婦是住在東區的新房子裡。老人家不願意住高層，就喜歡有個自己的院子，聽說她年輕的時候還給長征的紅軍做過草鞋，在這邊大家都可尊重她了。

程大娘在旁邊也點頭。

“嬸子，你說的是，這開飯店就跟做人一樣，都憑良心。”

奶奶把飯錢放在桌子上，“小程打年輕那會嫁過來的時候就愛說大實話，我先回去打牌了。”她拄著拐杖也不用人扶，自己就走了，人也特彆利落。

徐小溪過去把錢還有碗筷收起來。

嶽媽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牛肉手擀面，說是牛肉的一點虛假都不摻。

徐小溪把碗筷都放到水池裡，然後趁著這會有空，把後面晾著的紅薯端進來，這會都已經涼透了，皮剝下來，紅薯都放到一個盆裡，然後用面粉過濾器把面粉過一遍，這樣過了一遍的面粉都十分的細，再按照比例放進去面粉，攪拌均勻，其他的都不用加，這個紅薯甜度很高，趁著一個小鍋，裡面倒上油，開火等油熱。

她出去到門口。

“程大娘等會再走啊，我這炸了一些紅薯丸子，一會嘗嘗。”

程大娘笑著點頭，“行，這可是有些日子沒吃過紅薯丸子了。”

徐小溪到廚房裡等油熱，一個個的搓成圓圓的，全部都放到油鍋裡，先定型油炸，然後等到炸透了，丸子會自動漂起來，再用笊籬直接撈出來，然後控油。

外面一圈焦焦黃黃的，裡面是又軟又甜的，個個圓圓的。

這一鍋炸完，外面餐廳裡就都是甜香味。

嶽爸還在餐廳裡坐著呢，這味道真香。

徐小溪做的本來也不多，總共就炸了兩鍋，一起撈出來把火關上，倒出來一盤子端著出去。

“剛剛做好，早上就蒸好的紅薯，忙的給忘記了。”

程大娘拿著筷子夾了一個，“有些日子沒吃了，之前這油炸的也就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

徐小溪還給在店裡的其他人也都分了分。

“就是今天看著紅薯好，所以想炸一些嘗嘗。”

嶽爸跟嶽媽也都各自拿了一個，紅薯丸子在超市裡也有賣的，但超市的都是炸了一堆往旁邊一放，買回家要自己熱一下，怎麼說呢，也不甜不軟更不香了。

程大娘也不嫌燙，直接就咬了一半，外面是焦脆的，裡面就是軟一些，甜的，但不是那種膩著的甜，比較軟。

“又香又甜的，你做的就是跟彆人做的不一樣啊。”

她真的挺驚喜的，紅薯的軟甜在舌頭上像是化開一樣。

徐小溪自己也拿起來一個嘗了下，“還可以，咱們這邊的紅薯品種好，很甜，紅薯丸子一般都是紅薯的甜度不夠，要另外加糖做的，沒紅薯自己本身的甜香，然後就是火候……”

程大娘聽著就覺得複雜，趕緊擺擺手。

“我不行，做飯不在行。”

徐小溪笑了笑，她準備下班的時候帶回去，跟兩家奶奶還有朱老師家分一下，這丸子最好一頓吃完，吃不完再熱就不香了。

嶽媽喜歡吃甜食，她也吃不了辣的，這個紅薯丸子之前吃過，但都這樣的，就說形狀，做的都是歪七扭八的，沒這麼圓的，然後就是入口就是焦香，然後裡面比外面那一圈要更軟更甜，口感也很綿密，一點不像是加了面粉的。

“老板，這裡面確定加的面粉嗎？”

徐小溪站在前面的櫃台邊上，輕點了下頭。

“是，不過我過了一遍面粉，粉質比較細，這樣做出來的丸子口感會也很細膩，其實如果想要更香一些，可以在攪拌的時候加一些純牛奶，也挺好吃的。”

嶽媽被她這麼說的都要流口水了，她是真的喜歡吃甜的，店裡也就隻有一個拔絲蘋果，可惜到的時候已經賣完了。

程大娘看著徐小溪，“你這要賣嗎？”

徐小溪搖搖頭，“就是隨手做著吃的。”過年之前都不加新菜了，估計過幾天就開始準備做臘腸臘排骨了，“不過店裡過幾天就開始做牛肉醬跟熏臘腸臘肉了。”

程大娘聽到這個可真是個好消息。

嶽媽聽到給嶽爸使個眼神，桌子下面還用腳碰他一下。

嶽爸當下就明白，感覺舉手，“老板，我們也要，要需要什麼先付定金嗎？”

徐小溪從抽屜裡拿出來本子，“不用的，您告訴我您的姓名就行。”

“嶽山。”嶽爸是很好奇的，聽著就好吃，臘腸還能長久的吃，沒事炒個臘腸飯，臘肉炒蒜薹啥的。

徐小溪記上名字，十一點多店裡的客人都走完。

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外面是個陰天，還時不時的吹個風，車子攆在還沒掃雪的路上，溫度零下，現在都已經結了冰，今天路上的車都在減速，但也免不了出現一些小摩擦。

徐小溪在店裡煮了一碗粥，吃了幾個紅薯丸子，雞腿醃製好，牛肉湯熬上，現在白天短，路也滑，中午就不用再回去午睡，耽誤時間，她剛剛收拾好，正準備關上門呢，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周爺爺。

“周爺爺，您今天來了啊？”

周爺爺還是一如既往的聲音很高，他主要是自己有些耳背。

“是呢，徐老板，我今個來的有些晚，不耽誤你的事吧。”

徐小溪把大門打開，又把燈按開。

“不耽誤呢，正好在店裡等著您呢。”她又到後廚裡戴上圍裙，打開燉牛肉湯的火，用個碗稍微攪拌個面團。

周爺爺這會才下大巴車，在車站往這邊走，他今天早上起來的倒是早，就是上了從鄉裡到縣裡的大巴車，車子壞在路上了，修了好久，司機師傅說是昨天下了雪太大導致的，就在路上等了好久，他提著一個用竹子編的籃子。

從車站走到店裡差不多十分鐘。

徐小溪掛了電話算著時間，正好他到，面條也煮好了，就是店裡給牛肉面準備的小青菜用完了，隻能就放牛肉。

周爺爺今個穿的倒是厚一些，不過也不是羽絨服，是裡面套了好幾層的衣服，外面是一件稍微新一些的中山裝，戴著同樣顏色的帽子。

“徐老板。”他站在門口跺跺腳上的雪。

徐小溪把廚房的火都關掉，端著滿滿的一大碗的牛肉面出來放到桌子上。

“周爺爺好，快進來。”

周爺爺看店裡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耽誤她下班了，進來坐下，開口解釋了一下。

“路上車壞了。”車上的人家裡有車的都打電話讓家人來接人，他就在車外面生等著車修好才來的。

徐小溪以為是車撞了，給倒上一杯熱水。

“先喝點水，沒事吧，現在雪天路滑。”

周爺爺嗯了一聲，“沒啥大事，收拾好就來了。”他竹籃上面還蓋了一塊布，從前鄉下走親戚的時候都是把禮物放到籃子裡，上面再蓋上一個方巾，不過現在都是提著幾大箱子，也沒那麼多禮節了。

“這是我給徐老板準備的過年的禮物，都是鄉下的不值錢的東西，這個是茶葉。”他另外一個袋子裡還是弄的乾乾淨淨的，裝的是茶葉。

徐小溪聽到他這麼說，笑了起來，心裡還很感動，沒有任何的推諉客氣，“好嘞，謝謝周爺爺，我收下來，也祝您新年快樂。”

周爺爺也是，他今年是真的開心，認識徐老板這麼好的人，幫了家裡好大的忙。

徐小溪知道周爺爺最關心什麼，拿起來菜葉準備秤一秤。

“您先吃飯，我剛剛做好的，這麼遠，天氣又冷的。”

周爺爺確實餓了，他還是早上起來的時候在家裡吃的，每次徐老板都會留下來吃飯，這一碗都要十幾塊啊。

“好。”拿起來筷子大口吃了下。

徐小溪秤好重量，拿起來手機算一下大概多少錢。

“三百四十五，周爺爺。”

周爺爺聽著這個數字跟孫女在家裡算的一模一樣，他就知道徐老板每次都很公正。

徐小溪從抽屜裡拿出來四百四十五現金，“這個是錢，裡面的一百塊是給欣欣的壓歲錢，周爺爺幫我給她吧。”

周爺爺趕緊擺手，特彆認真的推拒，“不行不行，這太多了，不能要的。”

他們走親戚的壓歲錢都沒給過這麼高的，最多都是五十塊錢。

徐小溪看周爺爺確實不要，想到自己是不是給的太多，她也沒發過壓歲錢，原主記憶裡也沒，就拿出來一張五十的。

“那五十，您可彆說不要了，您這不是也給我帶了過年的禮物嗎？還有上次的鴨蛋，我對欣欣來說也是個長輩，這是應該給的。”

周爺爺被說的也確實沒再糾結，“那行，我就收下來了。”

徐小溪笑著點頭，也坐下來。

周爺爺把錢放到自己衣服內襯的兜裡，也好安心，今年自從遇到徐老板，家裡也多了兩千的收益，種一季的小麥收獲除去化肥跟人力，還打的藥，一畝地最多才落了一千塊錢，這對於老農民來說，已經特彆好了，他特彆知足。

周爺爺看事情都談定，才安心吃飯，面條連湯都不剩，吃的乾乾淨淨的，身上也暖暖和和的，這面條還很好吃，他還沒吃過這樣的呢，徐老板上次給的牛肉醬孫女吃的也特彆省，現在還剩下一瓶呢，說是想等她爸媽打工回家裡也能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