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池放學回來先寫了半個小時的作業。

徐小溪這會排骨土豆燜米飯已經收好了汁, 掀開鍋蓋，米飯整齊粒粒分明的蓋在排骨土豆上面，她拿起來鍋鏟直接抄底把色澤濃鬱的排骨土豆從下面鏟起來, 跟米飯全部攪拌在一起, 每顆米粒都裹滿湯汁，土豆燉的軟爛黏糊，特彆入味。

“徐池，洗手吃飯。”

徐池把講課的電視暫停一下, 就小跑著先去衛生間洗手，然後到廚房裡自己端飯拿筷子。

徐小溪今天沒做湯，就拿出來兩瓶牛奶放到餐桌上。

徐池看著今天的是拌飯, 他也很愛吃米飯, 但還沒吃過這種菜肉跟米飯一起燜的。

“小姨, 今天的飯真香。”

徐小溪坐在他對面，“好吃多吃點，做的多呢。”她排骨買的比較多。

徐池是一下子就一大勺, 他先吃米飯, 放到嘴裡滿口香, 土豆再用勺子碾碎, 黏黏糊糊的又一大勺, 他愛吃。

徐小溪看他大口吃飯每次都很香, 而且根據自己的觀察, 他跟徐淮都一個習慣，就是一份飯或者菜裡，他們習慣把好吃的，自己愛吃的永遠留到最後吃，她其實自己之前也是這樣的, 可是前面吃的自己沒那麼愛吃的會吃飽，後面再吃好吃的或者自己愛吃的，可能就會沒那麼香了。

“徐池，排骨小姨今天買的多，你可以多吃點，剩下就不好吃了。”

徐池看著自己碗裡的排骨，確實有好多啊，笑著露出小虎牙，“好，我知道了。”然後才吃了一塊燉的特彆爛的排骨，一咬一整塊排骨掉了出來，米飯的米香味跟肉香味攪拌在一起，他都不知道到底是哪個會更香。

“小姨，我還要去參加競賽了，這次是重點競賽，老師說如果攢下來的獎牌多，我上高中可以不用學費的。”這是嶽老師跟自己說的，不僅不要學費學校還會發獎金，他覺得小姨很辛苦，而且小姨很想有個院子，但是家裡到處都要花錢，小姨自己攢錢很辛苦的，再加上他也很喜歡競賽，他知道的時候就覺得這個方法很好。

徐小溪聽到他這麼說，也很驚喜。

“好啊，你喜歡競賽就去，小姨不要求你能拿獎牌，隻要你自己覺得高興就行。”

她全力支持兩個孩子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特彆怕他們想著花錢，沒後路，她就是他們倆最大的後路，就跟當年師父教自己的一樣，而且也彆有壓力，她去比賽拿獎牌的時候，師父跟她說，儘人事，聽天命，所以她做什麼事情都不後悔，如果結果是失敗的，那就接受失敗。

徐池心情好，一口氣吃了兩碗的排骨土豆燜飯。

徐小溪覺得晚上吃的太多真的容易積食，“咱們一會出去溜達一會。”

徐池把碗筷還有廚房都收拾乾淨，又把廚房裡換上新的垃圾袋，兩個人一起下樓，這會天還沒黑透，但街道上的路燈都已經亮了，這個點也是真的冷，一陣小風吹過來就有些割臉。

徐小溪穿著一個青色的馬甲薄襖，裡面是個白色的毛衣，紮著一個低丸子頭。

下到一樓就看到東戶門口像是圍了好多人，趙奶奶朱老師都在。

徐小溪站定，徐池先跑到街道對面的回收垃圾桶的地方去扔垃圾，這邊的居民都是扔在這裡的。

“奶奶。”

趙奶奶聽到聲音就知道是徐小溪，跟她打招呼。

“吃過飯了？”

徐小溪點頭。

朱老師看了一眼東戶，又示意她們倆人到邊上說話，“這房子聽說賣了十五萬，屋裡的家具啥的都不搬走，在市裡買了一套，說市裡高中教的好。”

一樓東戶就跟徐小溪家是樓上樓下，但跟他們家也沒什麼來往，沒說過話，就知道大概是兩夫妻是做工地的，每天早出晚歸的，就一個孩子，今年上高二，在一高上的，夫妻倆想給孩子衝個好點的基礎，拿了存款，又置換了房子，要往大城市去。

趙奶奶跟他們家都認識好多年了，原先老兩口在世的時候都是老熟人，現在是換了一波又一波啊，也不免傷懷。

“人都要往高處走，誰也不願意越活越回去，留在咱們這小地方。”

朱老師也覺得是這樣。

徐小溪倒是沒多大感覺，她跟人家也不熟，在城裡一般都是關起門來過日子的。

趙奶奶又跟朱老師說起來嗨嗨媽媽的事情。

“你看看你手裡有沒有合適的男青年，給我們家任舒說一下，她自己在外面是能賺錢，但我總是擔心。”

朱老師說起來小女兒就心裡難受，又希望她能多賺錢，但又覺得還是要有人在身邊多照顧她，她跟老任能陪她多久啊，但又怕再遇人不淑。

趙奶奶知道她的心理，父母就是這樣，擔心你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其實她想勸一句，他們都是獨立的大人，經過風霜也見過世面，自己心裡主意正，其實自己也不用操那麼多心，但朱老師都這麼說，她也隻得答應下來。

“行，我留心著呢。”

徐小溪也沒在旁邊了，“我跟徐池去散步消食了。”

趙奶奶點下頭，“去吧。”

徐小溪才轉身走了，她昨天還說要給倆孩子買睡衣，結果到現在也給忘記了，縣裡的商店這會也不會關門，正好多逛一會，走路去也不遠。

街道裡路邊的底商都是一家幾口在站著說話吃飯的，晚上也有好些家都是吃的面條，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手擀面在外面站著，還不忘配個蒜瓣或者是蔥的。

徐小溪帶著徐池沿著路邊的底商走，睡衣貼身穿的，要質量好的，穿著舒服的，她選了好幾家，才給他們倆買了四套，等到回家都七點多了。

徐池把牌子摘了放到洗衣機裡洗好，然後拿到陽台上晾著。

徐淮今天帶到學校的辣條全都吃完了，隻剩下一個空盒子，趙明柚自己吃了一大半，回家又吃了一碗的排骨燜飯洗漱完才去睡覺。

徐小溪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徐小溪起來的時候就沒見到徐淮的面，他人已經去上學了，她到店裡也開始忙活起來。

嶽老師本名叫嶽關關，江縣本地人，考編上岸，到六一小學教書，年輕又會處理事情，父母也都是老師，不過倆人是退休的高中老師，她自己是獨生女。

嶽爸早上起來去小區門口的早餐攤買了早餐回來，正好全家也都起來了。

“關關，趕緊吃，吃完去上班，彆上學遲到，上班還遲到。”

嶽爸在教師隊伍裡是認識的人很多的，甚至江縣現在的一些小領導都是他的學生，一點不誇張的說是桃李滿天下，更何況現在的初中，高中老師了。

嶽老師坐下來認命的吃著早飯，她爸買早飯永遠都是三件套，沒有大包子就買小籠包，油條不讓吃，說有什麼東西不好，反正油炸的危害都大，然後就是早上永遠都是喝八寶粥，加煮雞蛋。

嶽爸一看她那個表情就知道不滿意早飯。

“你看看你的表情，我能怎麼辦，咱們家我跟你媽一直都是吃學校食堂，你也不會做飯，有的吃就不錯了。”

嶽老師認命的吃了一口包子，“爸，我跟你說個店，做的飯又衛生又乾淨，你明天早上去買吧。”

嶽媽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就笑意盈盈的在一旁看著他們父女倆鬨騰。

嶽爸一點都不信，現在的飯菜不僅不如過去好吃，還沒過去衛生安全，那裡面的添加劑一堆。

“你說說吧。”

嶽老師就把地址說了出來，“您可彆不信，店是我們班徐池小姨開的，人可多了，我有幸吃到他們家做的那個燒餅夾肉，你彆說，給我香的，燉的那個小蘑菇湯，我們那天都聞到了。”

嶽爸看了一眼妻子，一點不信的樣子，然後又停頓了一下。

“徐池，就是你們班那個競賽拿名次的徐池嗎？”

嶽老師一聽就知道他爸的老毛病犯了，他爸特彆喜歡聰明的學生，可現在要求的是老師要對孩子一視同仁。

“是，就是他，您要是見了他肯定也喜歡，可乖了，在學校裡也不打架不鬥毆的，人也很謙虛，他就是他小姨帶出來的。”她為了早飯使勁誇。

嶽媽早就像是聽過他，說這個孩子家裡沒啥親人，最親的就是一個小姨，怪可憐的。

嶽爸對閨女的審美可不敢相信，大學的時候談那個對象就很不行，那男孩油嘴滑舌的，他不喜歡，看看最後還是分手了吧。

“行，你說的，我明天早上就去，你等著吃早飯。”

嶽老師達到目的，拿起來一個雞蛋跟外套挎著包就走了。

“我來不及了，要遲到。”今個第一節課就是她的，就說這跟早八有什麼區彆。

嶽爸看她這冒冒失失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教學的。

“你穩重一點，像個大家閨秀一樣。”

嶽老師不理不睬的，她爸是個老傳統，還講究什麼笑不露齒，都什麼年代了。

第二天一早，周三，徐小溪六點多剛剛把肉什麼都燉上，準備和面，店裡就來了個客人，她從廚房裡出去。

“你好，現在還沒營業，請問要吃點什麼？”

嶽爸不睡懶覺，早起早睡，按照閨女的囑咐，騎著自行車就到這裡了，他當年還在江縣一中帶過課呢。

“就小黑板上這些是嗎？”

徐小溪笑著嗯聲。

“就這些了，餃子今天是韭菜雞蛋的。”昨天做的是白菜豬肉的，但早上來的路上，碰見一個老伯是挑著兩擔韭菜來賣的，天黑露重的，徐小溪看著菜也確實新鮮，老伯說還沒用過農藥，她就直接買了好幾捆。

嶽爸皺著眉頭看這賣的樣式還挺多的。

“那就來三份燒餅夾肉，三份魚丸湯，再來一份拔絲蘋果吧。”閨女喜歡吃甜的，他覺得甜的要少吃，對身體不好。

徐小溪一聽就知道是打包。

“好，但是我可能要最早八點左右才能開門，您看要不要換一家或者是先去溜達一下。”

嶽爸沒想到還要會等這麼早，但想到也是，人家也不特意開的早餐攤子，自己來的早，這會外面街道上除了有趕路的大貨車，還有早起有事的，也沒啥人，現在天氣也冷。

“沒事，我就坐在這裡等著。”

徐小溪這邊就趕緊到廚房裡忙活，隻能加快速度。

何姐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店裡已經坐著個人，沒想到還有人比她會更早的。

徐小溪加快速度，七點五十多把餃子餡全部包完，她一般都是同時起來兩個鍋，一個鍋裡煮著魚丸，魚肉經過千錘百煉，這會到鍋裡又圓又彈，咬下去滿滿的鮮味。

燒餅爐子打開上面的小口，用火鉗直接夾出來三個酥香焦脆的燒餅放到案板的盤子上，芝麻都會掉下來。

在外面等著的嶽爸從一開始坐著沒說話，到刷手機再到跟妻子聊天，幸好今天閨女課比較晚，晚去一會也沒事，然後就聞到了從廚房裡傳過來的香味。

徐小溪利落的把燒餅用刀劃開小口，把子肉跟偏辣口的螺絲椒切碎攪拌在一起，一起送進到燒餅裡，然後裝上油紙袋子，她還是特意買的這種袋子來裝燒餅的。

“你好，三份燒餅夾肉，三份丸子湯，一份拔絲蘋果已經全部好了。”

嶽爸剛剛給妻子發完消息，趕緊站起來到前面接上手裡的東西，把錢掃碼轉過去。

“辛苦老板。”

徐小溪笑著點頭，“您客氣，慢走。”

何姐看這個人也不認識，趕緊點自己的，魚丸湯一天也就十五份，這個人自己要了三份，蒼天嘞。

“徐老板，我們家兩份魚丸湯，然後兩份窩窩頭夾肉，再來一份豬蹄蓋房，我讓葛長軍中午帶過去吃的，他說這次主家給提供的飯菜不僅不好吃，還不衛生，不知道咋回事。”

他乾的就是水電的活，本來這個主家一開始簽合同的時候說包吃飯的，但沒想到做的飯菜總覺得有股餿味，吃第一頓飯後就拉肚子了。

徐小溪記下來，後面又來了幾個，她也就一塊寫下，然後趕緊到廚房裡忙活，每次都是這會最忙，不過幸好她是限量的。

嶽老師帶著買回來的早飯到家裡，他家就住在六一小學附近，騎自行車才五六分鐘，到家裡手裡的飯菜都熱乎乎的。

嶽老師早就洗漱好等著了，看他回來，趕緊就上前雙手接過來。

嶽爸看閨女殷勤的樣子。

嶽媽也幫忙拿筷子跟碗筷，把湯都放好，然後把拔絲蘋果放到中間。

“這個怪好看的，是甜的，你愛吃的。”她笑著看閨女。

嶽老師笑嘻嘻的，“謝謝偉大的人民教師老嶽。”

嶽爸去洗手出來聽到閨女貧嘴。

“快吃吧。”

嶽媽看這魚丸湯裡有五個丸子，湯上面有小蔥花，看著很香，拿著勺子品了一口，她都驚訝了，這麼鮮的少見啊，不是調味料堆出來的鮮，就是能品出來的魚本身的鮮。

嶽爸也坐下來他愛吃燒餅夾肉，剛剛在店裡就一直聞香味，忍不住了，上來就咬了一大口，脆的都能聽到聲音，裡面的把子肉口感醇厚，肥而不膩，更何況還有清脆的偏辣的螺絲椒，咋這麼好吃啊。

嶽老師也是在埋頭苦吃，這不是比什麼包子好吃多了，她覺得比上次的還要好吃，以為隻是自己的記憶美化了那種味道，誰知道會更好吃啊，救命。

嶽媽也是很稱讚。

“這個真好吃，裡面的用料也能感受到跟一般飯店裡的不一樣。”

嶽爸也是讚同的點頭，確實如此。

嶽老師笑著挑眉哼了下，“我就說吧，我的口味怎麼會錯。”

嶽爸看不得閨女這嘚瑟的樣子，“你吃完趕緊去上班。”口吻是嫌棄的不得了，然後就看向妻子，“我給你拍的小黑板上的菜單都看到了吧，還有什麼想吃的，明天再給你買回來。”

嶽老師無奈歎了聲氣，行，她去上班，就不該待在這裡。

徐小溪在店裡給葛長軍打包，想著這就一份米飯怕中午吃不飽，男的乾活飯量都大，多給一些，何姐平時那麼照顧自己，都是鄰居的。

“豬蹄蓋飯，都打包好了。”她給放在他們的飯桌上。

何姐正在吃飯，每天早上吃小徐做的，就不夠，可惜不能一天三頓飯的吃。

徐小溪店裡忙活個不停，到中午的時候就突然刮起了大風，看天氣預報說是今天晚上會下雪，這天氣要是冷起來可快著呢，今個就臘月初一了，日子可不是快著呢。

中午收拾完店裡，下午到了新院子裡，她抱了一些院子裡原來的草，當時割斷都堆在一旁曬乾，可以燒火，她給蓋在種的菜上，算是保溫的一種，這一片種的芫荽也都出來了，芫荽在冬天要稍微蓋一些就成，它就是過冬的蔬菜。

徐小溪回家裡吃過飯就睡了一會，醒過來外面就下起了大雪，洋洋灑灑的，雪真的是如鵝毛一樣，站在陽台上看過去，低矮的瓦片，樹枝上就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今個也正好江縣全部都開始供暖，每個地區的供暖開始時間也都不一樣，像東北早早地就開始了，而在南方一些地區是沒暖氣的。

徐小溪摸著自家屋裡的暖氣片，熱乎乎的，幸好王主任都提前給大家挨家挨戶的查過，所以每年這邊片區評選為人民服務的基層乾部的時候，王主任年年都是拿第一的。

這會才三點多，外面就因為下雪暗了下來。

徐小溪下午四點多看雪還沒停，就拿上外套，戴上帽子，又用圍巾把自己圍起來，就剩下倆眼，給徐池拿上一件之前買的羽絨服，也有個圍巾，然後就出門了，到一樓就聽到了裡面的似乎是小女孩哭的聲音，她也沒停，大步也就出去了，下雪路滑難走，從這裡到學校平時五六分鐘，現在也要十幾分鐘，而且還不好騎電動車呢，結果剛剛出胡同拐過去就看到趙奶奶跟劉奶奶坐在一塊烤火呢，弄了個煤火爐子，上面弄了個茶壺，這放在室內，要是不注意的話容易中毒，乾脆就在門口下面。

劉奶奶家的小院子大門口蓋的寬還深，所以這會還能看看雪，又烤火，一舉兩得了。

“小溪，小溪。”

趙奶奶趕緊叫人。

徐小溪把自己包的耳朵都不好使了，轉過頭才看到兩位奶奶，笑著上前。

“奶奶，叫我呢。”她說著蹲下來伸手往爐子上面靠了一下，烤烤火。

趙奶奶點頭，“嗯呢，我就跟你劉奶奶說，小溪疼孩子，這下雪肯定要去學校接徐池。”

徐小溪笑笑，眼睛彎彎。

“是呢，我這想著他早上穿的是個羊絨大褂，這風雪肯定要往脖子裡灌，彆到時候感冒了。”

趙奶奶揣著手，她穿的那是更厚，笑嗬嗬的開口。

“樹誌上午給我送來兩隻鴨子，我們在家裡也吃不完，你劉奶奶大冷天的一個人開火也麻煩，我說著要不今天下午咱們三家合鍋吃，我出東西，你劉奶奶出地方跟火，你就出手藝就成，我們這三個老家夥占你點便宜。”

徐小溪聽著歎了聲氣，“奶奶這話說的，我啥也沒帶，那可是我占便宜。”

趙奶奶可是認真的開口，“不不，你要記住啊，小溪，手藝比啥都貴，跟物質的東西沒法比，你可彆跟彆人那裡吃虧了。”她覺得小溪還是年輕，本事是自己的，比啥都強，“你快去接孩子吧，回來直接來這裡，咱們一起圍著爐子吃飯，多熱鬨啊，可路上自己慢點啊。”

徐小溪哎了一聲，“好，我這就去。”

趙奶奶看她走遠，跟劉奶奶搖頭，“這孩子有時候也挺聰明的，有時候可傻。”

劉奶奶倒是特喜歡小溪，越相處越喜歡，人孩子對人平和，也愛說笑，啥也不往心裡放，倆孩子養的也好，自己也每天都活的樂嗬的。

“人家也比咱們清醒，好著呢。”

徐小溪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正好五點整，就站在來接他的老位置，等了三分鐘就看到他跟陳耳東一起出來。

陳耳東一眼就看到了小姨，趕緊拉著徐池過來。

徐小溪看倆人都沒打傘，頭發上都是雪花，用手給他們倆掃了一下，接過來徐池的書包，讓他穿上衣服，看陳耳東也穿的不太厚，隻能把自己的圍巾也解下來，正準備給他圍上。

陳爸就拿著傘小跑著過來。

“陳耳東，我就站在那邊一直給你揮手，你就沒看到我嗎？”他一邊揮手一邊叫人，學校門口每次放學的時候都亂糟糟的，今天下著雪人更多，都是來接孩子的家長，他原本還以為兒子沒看到自己情有可原，結果拉著徐池就跑到這邊，那人徐池家長穿戴捂的這麼厚實，陳耳東還能認出來，這個兒子是已經叛變了。

“徐老板，謝謝啊，不用了，他媽囑咐了，我給他帶了衣服，都在車裡呢。”他說完也是冷的不行，自己原來一直在車裡坐著，出來也沒穿外套，就一個毛衣，趕緊拉著兒子的手過去，再待一會說話都要凍得不會說話了。

陳耳東被他爸拉著，還不忘熱情的跟揮手，“小姨，我先回家了。”

徐小溪笑著嗯了聲，然後把徐池給捂的結結實實的，才牽著他的手小心的回去。

“一會去你那個劉老奶奶家裡吃飯，下雨太冷，咱們三家合鍋，那個老奶奶家裡就她自己一個人。”

徐池都可以，他聽話的點頭。

兩個人一起回家，到劉奶奶家的時候看鴨子都已經剁好了，這是專門養來吃肉的，也是純糧食喂的，差不多兩隻，一隻用煤火爐子砂鍋燉蘿卜鴨子湯喝，另外就簡單的架個鐵鍋，放竹筍，蓮藕，鐵鍋燉，再貼上玉米面的餅子，圍著爐子吃，又暖和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