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銀嫂子爽快的開口, “辛苦歸辛苦，咱們該吃還是要吃的，等這一批出完, 我跟你唐山哥再過來給你算賬。”當初他們兩口子那麼難，是徐老板拉了一把, 跑前跑後的，做人要有良心的。

徐小溪讓她進來倒上一杯茶。

朱銀嫂子今天都忙瘋了, 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 這一杯茶一口就喝完了。

“行, 我不跟你說了, 家裡還有好多活呢，那啥, 每天的魚都會給你送來的，咱們這邊的飯店裡也都供著, 你彆覺得麻煩, 這都順路的。”她說話語速很快，說完人就已經坐在三輪車上, 鑰匙一插, 風風火火的。

徐小溪都來不及說上一句完整的話, 隻能無奈的看著人走，站在門口給她揮手。

“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朱銀嫂子騎車乾活都是好手，這對她也不是難事。

“你放心吧, 快忙你的。”

小三輪車拐彎就出了胡同。

徐小溪微微歎了一聲氣，又回去看著桶裡的大魚，直接提起來到外面何姐的攤位上。

何姐這會給人找錢，雖然到處都是手機支付, 但胡同裡的老年人們也有好些都是現金的，他們的手機都有些是老式抗摔諾基亞。

“咋了？”

徐小溪笑著指了指桶裡的魚，“你拿一條，我這也吃不完。”

何姐站過來往桶裡瞅，又大又活潑的，跟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送來的差不多。

“是你做魚丸的魚嗎？”

徐小溪點頭，“是呢，養魚的夫妻倆都是特彆好的人，你選一條吧。”她這些還準備給趙奶奶送一些，奶奶愛吃炸的魚塊，醃製好的魚塊外面裹上面粉，放在七八成的油鍋裡炸一下，外酥裡嫩，炸好放起來，沒事的時候坐著就拿過來一塊剝著吃，魚肉細嫩，吃起來又香又嫩，早上鍋裡炒上小乾辣椒，再放上醋，簡單的燴個魚塊，酸辣味的，下飯著呢。

何姐還有些不太好意思，但這魚看著太像樣了，笑著給撈出來一條，提著就回家先放到盆裡了。

徐小溪提著桶又回到店裡，收拾好鎖上門，把魚桶放在電動車的放腳的地方，正好晚飯就做個烤魚，也還沒吃過呢，烤魚其實一般用清江魚，那魚更嫩，刺還少，但朱銀嫂子送來的這個魚質已經很不錯了，早上做的魚丸就感受的到。

趙奶奶這會正在家裡聽戲摘韭菜，中午準備包韭菜雞蛋的餃子吃，韭菜還是割的一口朱老師家的，她稍微種上三趟子韭菜，就長的特彆快，冬天的時候就給蓋上個小塑料棚子，當做大棚來用，韭菜還能一直吃了長，長了吃的，比買著吃劃算多了。

汪爺爺會和面。

他們家裡做飯都是分工合作的，不存在就一個人做飯白吃的。

趙奶奶覺得那樣長久下去會不平衡。

徐小溪提著桶裡的魚上來，朱銀嫂子總共給送了五條。

“奶奶在家呢。”

門沒關嚴實，露出了一條縫。

趙奶奶聽到徐小溪的聲音，站起來，但眼睛還往電視上瞅，戲就是越聽越好聽。

“小溪啊，啥事啊？”

徐小溪指了指桶裡的魚。

“我朋友送的，這太多，我就想著您不是愛吃炸的魚塊嗎？這個魚是他們自己養來賣的，魚肉很嫩，挺不錯的。”

趙奶奶看著魚聽到小溪的話心裡就舒坦，這孩子還記得自己愛吃什麼。

“行，我拿一條。”

“不，不，您拿兩條吧，魚今天下午宰了吃最好，我們家人也吃不了那麼多。”個個都三斤多，徐小溪晚上準備做兩條，裡面再放一些蔬菜，還會蒸米飯，是夠吃的。

趙奶奶也要不了那麼多，“你給你劉奶奶送去吧，她也愛吃魚。”

徐小溪聽著也行，也就答應下來。

趙奶奶還是喊汪爺爺過來撈走的魚。

徐小溪把剩下的三條撈出來一個放到袋子裡給劉奶奶提著送過去。

劉奶奶剛剛吃完中午飯，自己一個人的飯菜弄的也簡單，煮的番茄雞蛋面，買上一把掛面能吃好長一段日子。

徐小溪每次路過她家的時候都發現大門一直都是開著的，前段時間門栽的桂花樹也活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移植之前的桂花小花朵沒開完，這會特彆的香，聞著都很舒服。

“劉奶奶，我來給您送條魚。”

劉奶奶吃飯喜歡蹲在院子裡，或者就隨便坐在一個凳子上，手裡端著碗，扣著碗底的手還夾著一根蔥，吃一口面咬一口蔥的。

“你放那吧。”她語氣依舊很冷淡，指了指壓井旁邊的盆裡。

徐小溪都已經習慣了，“行，我給您倒進去。”她把袋子裡的魚倒出來，還特意從旁邊的桶裡倒進來一盆子水，也可以先養著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劉奶奶不起身也不吭聲，隻嗯了下。

徐小溪大步回家，她回去穿戴上圍裙，把兩條魚都處理乾淨，烤魚要把魚從中間門整齊的切開，類似成為一個平面狀，一般是放在爐子上烤製的，做烤魚的步驟是一醃二烤三燉，她先把切好的兩條魚都醃製上，放在盆子裡蓋上，等到下午七點多再做，都陪著徐淮吃一頓比較晚點的晚飯。

下午到店裡熬湯再把雞腿醃製上，四點多關上店門，騎著電動車去了六一小學門口，五點五分在門口看到徐池。

徐池跟陳耳東一起過來。

“小姨好。”

陳耳東看到小姨就有禮貌的先打招呼。

徐小溪也有好些日子沒看到陳耳東了，“最近你爸媽還忙嗎？”

陳耳東都習慣了，“還好吧，不過今天我爸下班早，說還要帶我去姥姥家吃飯。”

徐小溪哦了一聲，“我今天原本要做烤魚的，還想問問你呢，好了，那快回家吧。”

陳耳東本來還笑著呢，聽完臉直接就垮在了原地。

“小姨，您還不如不告訴我呢。”他苦著一張臉，然後看到旁邊的徐池，有些欲言又止，但想到答應徐池的還是沒說出來，背著書包給徐小溪擺擺手，“小姨再見。”

“再見。”

徐小溪讓徐池坐在電動車後面，騎著跟徐池說話，這條街上這會都是家長騎車接孩子回家的，夕陽紅了半邊天，看著特彆好看，“你嶽老師都跟我說了，你那個比賽得了全省第二名，真厲害。”

徐池坐在後座。

“真的嗎？我沒拿第一，小姨也覺得厲害嗎？”

徐小溪帶著他等紅綠燈，停了下來，“當然，那是全省競賽，你還是第一次參加，第二名當然厲害，你問問那麼多人要是給他們第二名，願不願意？”

徐池今天還有些不開心，因為沒得第一。

“我下次會好好努力的。”

徐小溪看綠燈騎著車帶他過去，兩三分鐘的路程。

“下來吧。”

徐池下來站在一旁等著。

徐小溪順手提著他的書包，讓他走前面，然後就發現他校服後面有一塊爛了。

“徐池，你等會，這一塊怎麼爛了。”這後面也不可能是磨爛的。

徐池哦了一聲，“應該不小心掛在課桌上的釘子上了吧。”

樓道裡也沒看的太清楚，徐小溪讓他先回家，隻能脫下來給他縫一下。

回家裡也不著急做飯，讓徐池去寫作業，徐小溪給他縫校服，結果脫下來外面寬鬆的校服，就發現他胳膊上也像是紅腫了一塊。

“徐池，你說實話，這衣服還有身上是怎麼回事？”她語氣嚴肅，略皺著眉頭看著他。

徐池站在原地，“對不起，小姨，我剛剛撒謊了，不過衣服確實是掛到了課桌上的一個釘子，是我們班的一個同學不喜歡我，今天故意推我一下才撞到的。”他知道曾湃是故意的，本來當時就想揍他一頓的，但是如果打架老師肯定會找小姨過去的，他想著也就算了，如果在學校外面可以打他。

徐小溪抓著他的手腕，“過來，我看看，你看這腫的，走，我帶你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骨頭有沒有事。”

徐池也不敢說話了。

倆人到人民醫院裡看了門診，又拍了片子，沒事，醫生開了外擦的藥，又折騰一頓回家裡來。

徐小溪回來給他小心的擦藥，語氣溫柔，“明天小姨去學校一趟，讓你老師去找那位同學的家長，你們雖然還小，但這也是校園霸淩，如果你今天不是胳膊撞到的，是頭或者眼睛撞到就出了問題呢，是不是？”

徐池嗯了一聲。

“是，小姨說的對。”

徐小溪平時總覺得徐池比徐淮還讓人放心，但這麼看，還是徐淮大一些，心裡做事情會更有譜。

“這會也快八點了，我去做飯。”

徐池跟著進到廚房裡。

“小姨，我可以摘菜。”

徐小溪看他胳膊確實沒什麼大問題，“那你把這個洋蔥剝倆，蔥也剝兩根。”

徐池蹲在廚房垃圾桶旁邊，剝了的垃圾正好放進去，她還炒了一盤花生，一會烤魚上面放，寬粉也泡上水兩份，徐淮愛吃的腐竹泡上，家裡沒豆芽，放上豆皮，土豆，兩條烤魚這些完全就夠了。

徐小溪家裡的烤箱在店裡，隻好端著兩條醃製好的烤魚去趙奶奶家裡。

趙奶奶跟汪爺爺出去遛彎剛剛回來，準備洗漱上再躺下。

“小溪用烤箱，用吧用吧。”奶奶讓徐小溪進來隨便用，“這麼晚才吃飯啊。”

徐小溪把烤魚一條一條的烤，烤箱小，放不下那麼多。

“是，這不是要等徐淮下晚自習嗎？”

趙奶奶也是歎氣，“這學生起來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也是不容易，多做點好吃的，讓徐淮補補，今個你送來的魚，下午就炸了魚塊，可香了，吃著魚肉確實嫩，好吃呢。”

“您喜歡吃就好。”徐小溪說著話把第一條烤好的給端出來，又把第二條放進去，醃製過的魚烤的焦香。

趙奶奶都早早的吃過晚飯了，瞧著還想流口水。

徐小溪把烤好的兩條魚給端到家裡。

徐池已經把剛剛囑咐的菜都剝好了，徐小溪拿過來在案板上切好備料。

烤魚下面就是炒料，然後把魚鋪在上面，下面的小火慢慢燉煮，烤魚也會逐漸入味，腐竹，寬粉越煮越好吃。

熱鍋涼油，把辣椒蔥薑片都倒進去，煸炒出來香味，再放進去半瓶香辣味的豆瓣醬，倒上開水，把腐竹，寬粉，豆皮也都可以放進去，蓋上蓋先煮著，另外把電磁爐給放上，長款的平底鍋從櫃子裡拿出來洗乾淨，把正在燉煮的都倒進去，烤魚鋪在上面。

徐池在旁邊站著看的一步都不動，他沒吃過烤魚，也沒見過的。

徐小溪看著這麼大的兩條魚，應該能吃完吧，她把麻椒跟辣椒，花生，也都平鋪的放在上面，再燒油直接澆上去，瞬間門香味就衝了出來，這會裡面的豆皮跟腐竹都能吃了，但還沒完全入味，看看時間門差不多九點了，擔心徐淮在班裡會有時候寫道題回來的再晚一些，或者在外面買東西吃，打了個電話過去。

“徐淮，你放學了嗎？彆在學校門口買飯了，我做了烤魚，兩條有些大，擔心吃不完。”之前就算是家裡做飯，也不擔心他在外面吃，因為也沒多少。

徐淮剛剛到車棚推出來車子，跟張懸一起走的，趙明柚今天下午體育課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在學校看完醫生後囑咐這幾天不能騎自行車，所以被趙爸剛剛開車接走了。

“好，小姨，我知道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張懸騎上車子，“小姨說的啥啊？”

“說在家裡做的烤魚，有些大，讓我在外面彆買吃的。”徐淮本來還真的準備去買點東西的。

張懸本來就餓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下午六點吃的飯，上三節晚自習一直不斷地寫題，早就消化完了。

“我跟你一起回家，小姨也想我了吧。”

徐淮聽見這話看他一眼，無奈的嗯了下，“是，那就一起回家吧。”

張懸趕緊拿出來手機給奶奶打個電話，他奶奶每天都是等他放學安全到家才睡覺的，他要先說一下。

張奶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放著電視，但已經困的都在打盹了，接了電話。

“這麼晚啊，那你回來的時候注意安全。”

張懸連連應答，掛了電話就追了上去。

徐小溪在電飯鍋裡蒸了大概兩碗米飯，她不是很餓，就不吃了，給他們倆吃的，魚肉晚上吃了也不會積食，真的吃飽還要是米飯的。

碗筷都擺在飯桌上。

邱月拖著疲憊的身體上樓，現在晚上的涼風吹著，騎車回來手都凍得冰涼，她裹緊自己的外套，看到前面兩個高高瘦瘦穿著校服的學生，一猜就知道是徐淮，這個樓裡的高中生就他自己，大步往上走，這個香味難不成是烤魚，麻辣味的，她上大學的時候就經常吃學校門口的烤魚，便宜又好吃，想著那個味真的是要流口水，本來就餓，這麼冷的天氣能坐下來吃上一口熱乎乎的烤魚要有多香啊，這個點徐老板做好吃的，啊，人已經瘋了，她一口吃不上。

正巧她走到二樓的時候看到徐家關上門，是了，更加確定，就是烤魚，麻辣的香味非常明顯了。

張懸就更開心了，他一進到家裡聞著香味，嘴裡就不自覺的分泌出口水，餓啊。

徐小溪又去廚房裡拿過來一幅碗筷。

“正說呢，這做的多還怕吃不完，你來了一會多吃點。”

張懸笑嘻嘻的跟徐淮過去衛生間門洗手。

徐小溪把碗筷都擺放好，這會魚已經咕嘟咕嘟的完全入味。

“快坐吧，吃完就快收拾好睡覺，明天早上還要早起。”

張懸坐下來就很激動，“小姨，這個是烤魚吧。”江縣就隻有一家烤魚店，有些貴，他之前有一次帶爺爺奶奶去吃的，但魚烤的都有些糊味了，不太香，也不入味。

徐小溪笑著點頭，她自己也有段時間門沒吃過了，“嗯，兩條魚可大了，今天才撈出來給送過來的，魚肉很嫩，小心刺。”

張懸點頭。

徐小溪先夾了一小段腐竹，腐竹吸滿了湯汁，皮煮的軟軟的，入口就很鮮辣。

張懸愛吃寬粉，但看著還沒煮到最後，他想吃那種完全入味的，就夾了一筷子魚肉，入口很燙，非常細嫩，一點都不膩，就是又麻又辣，然後味道剛剛好，好好吃啊，要哭了。

徐小溪看到從箱子裡拿過來幾瓶牛奶放到桌子上。

“這個做的有些辣，我不知道你過來，徐淮跟徐池都挺能吃辣的。”她看著張懸被辣的有些可憐巴巴的解釋了一下。

張懸擰開牛奶大口喝了一下，辣味下去一些，但真的超級好吃，本來放學騎了一路車有些冷，這會就熱乎起來。

“好吃，小姨，我不怕辣。”

徐淮是還好，他也是很餓，夾起來吃的很快，電鍋裡煮著的湯汁咕嘟咕嘟的把味道完全煮到魚肉裡，又香又辣，沒有比這個吃著更過癮的，碗裡的米飯配著吃剛剛好，湯汁還澆在米飯上，吃著隻有更香。

兩條魚不過一會功夫，就剩下中間門的一條大刺。

寬粉也吃完了，軟糯又勁道，吸滿了湯汁，油豆皮吃起來的勁道跟那種豆皮不一樣，口感更好。

徐小溪看吃完了把電關掉。

“都吃飽沒？”

張懸直點頭，好吃好吃，他吃著辣的，額頭上全是汗，但身上暖和和的，特彆舒服。

“吃飽了吃飽了。”他才知道原來真正的烤魚是這個味道，跟之前吃的完全不一樣。

徐小溪看看時間門，才九點四十，吃的還挺快的。

“以後還給你們做，時間門太晚了，徐淮你把張懸送到樓下。”要不是張懸家距離這邊比較近，她都讓人直接在家裡住下了。

徐淮寬粉吃了不少，他也是第一次吃烤魚，沒想到還有這種做法，特彆驚豔，那個魚頭燉的也爛爛的。

“好。”

徐小溪站起來收拾碗筷，徐池在旁邊幫忙擦桌子，拖地。

徐淮到樓下看著他騎上車走才回來，讓他到家在群裡發個消息，然後就回去幫忙乾活。

張懸到家裡還沒十點，空闊的家裡隻開著一個電視跟一個暗一些的燈，奶奶在沙發上睡著了，他過去把奶奶叫醒。

“奶奶，以後我放學您不用等我，太晚就去睡吧。”

張奶奶被叫醒揉揉眼睛，看到孫子回來才放下心，“那說的是什麼話，你放學路上那麼多車，我不看到你到家，睡不踏實。”

張懸抿著嘴笑，他跟奶奶的感情特彆好。

“行，我回來了，您快回房間門吧。”

張家的這個房子，是前兩年買的，不便宜，裝修的也好，配置的家電也都是最好的，張懸爸媽不在家，就想把家裡都弄的舒舒服服的。

張懸把奶奶勸回家後，自己才拿出來手機在他們那個三人小群裡發了一個到家的消息。

趙明柚剛剛寫完一張物理試卷準備躺下睡覺，就看到了這條消息，他發了一個問號？大家不是一起放學的嗎？怎麼還有彆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今天小姨做的烤魚，兩條魚，還放了寬粉，油豆皮，腐竹，特彆好吃，我剛剛吃完回來的。”然後下面就放了好幾張照片。

趙明柚一張張照片細細品味過去，然後發了一個滿屏的問號，他的腳崴的實在不是時候，很痛苦，現在，心理加身體上的。

徐淮看到張懸發的已經到家，也放心了，沒管趙明柚，去洗漱準備睡覺。

趙明柚晚上夢見了烤魚，醒的也早，早早地就讓他爸把自己送到學校裡去上早自習。

徐淮到的也不晚，徑直走到的自己的座位上。

趙明柚回頭看他，“啥時候小姨還做烤魚，我問你啥時候？”

徐淮打開課本，“不知道啊，我昨天也是放學的時候再車棚接到的小姨的電話。”

趙明柚很痛苦，非常，沒人理解他的心情，他吃過烤魚還是有一年爸媽帶他去四川旅遊的時候，說那邊是烤魚的發源地，好像是叫萬州烤魚，真的很好吃，這麼多年就再沒吃過。

“沒關係，我會去求小姨。”

徐淮看他這樣，都要笑出來。

徐小溪五點多跟徐淮一起出去的，她準備下午去徐池學校，這天是越來越冷，到店裡把厚外套才脫掉。

江縣在老十字街後面的舊剛鐵廠附近蓋了一個養老院，名字叫幸福養老院，裡面的老人分為兩種，一是全托，另外是半托，半托的老人比較自由，一般這樣的是有子女的，院裡跟子女都簽了合同，對老人在外面的安全不負責任，當然價格也不一樣，半托一天隻管兩頓飯。

林周先是原鋼鐵廠的書記，老伴去世以後，他就被兒女接到了南方，但他一個北方人，喜歡吃面食，不愛吃米飯，心裡難受，就跟兒女說好也就回來了，但回來之後兒女又不在身邊，他自己住著覺得孤單，就征求了子女的意見給自己辦了一個半托，又有自由，還有人陪著，日子過的是挺瀟灑的，就是吧，養老院的飯菜真的不好吃，有些老人是三高，還要控製油糖啥的，他中午一般都不院裡吃，自己到處溜達著稍微找個店吃就比院裡強，這才回來一個多月，人就比在南方的時候胖了幾斤。

“方師傅，好久不見啊，給我來份你今年比賽的菜，肯定又贏了吧。”

林周先跟方師傅也是多年的老相識，原先是老同事，後來是老鄰居，也常吃他做的菜。

方師傅看到人哎呦一聲，“老林，你啥時候回來的，不是去南方享福去了嗎？”

林周先擺擺手，“閨女兒子都孝順，就是吃不慣那邊的菜，也住不慣那邊的高樓，就回來給自己辦了個養老院裡的，這些天都忙著這個事呢。”

方師傅這會店裡也不忙，坐下來歎氣，真是秋天到了，外面樹上都光禿禿了。

“彆提了，這次比賽沒贏，你沒在家裡不清楚。”

林周先還挺驚訝的，“咋可能呢，咱們整個江縣你做飯我是讚同的，肯定是最好吃的。”

方師傅把比賽的經過講了一遍，“就是這樣的。”

林周先立刻就站了起來。

“老林，你可彆替我生氣，不值當的。”方師傅伸手就想拉一下他。

林周先搖搖頭，“不是的，你說的那麼好吃，我過去吃一下，今個就不在你這裡吃了，先過去了。”說完就高興地出了店裡大門，聽著就很饞，他可愛吃窩窩頭了，甜滋滋的，那個味道，把子肉也愛吃，很多人吃不了肥肉，他不一樣，他覺得肥肉可香了，特彆是夾到饅頭裡，賊香，去吃席的時候最後一個菜就是蒸的的籠裡的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