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冷, 大家起來的也都晚了一些。

胡同裡有些坑窪的地方還有小的積水，一些枯葉就落在水裡，有些家裡有小孩的起的早, 小孩穿的厚厚的, 奶奶或者爺爺在帶著外面玩, 就一直往水坑裡踩, 後面大人跟在後面大聲吵上兩下。

何薔今天出攤都比往常要晚一些，大概七點多才全部出完, 已經有好幾個小孩圍在她的攤位上，想要粘畫, 賣完了幾個。

她把自己冬天的小薄棉襖都拿出來穿上，揣著手就趕緊來了店裡。

“上新菜了？”人到店裡也沒看到徐小溪, 但不耽誤說話。

徐小溪在廚房裡聽的很清楚, 捏著手裡的餃子, 今天包的韭菜餡雞蛋的，菜市場的韭菜是在大棚裡新割的，很嫩, 她聞著那個韭菜味特彆好，五塊錢兩大捆, 就買了不少。

“是呢，要吃不？”

何薔一夜過去都有些感冒，鼻音重，搓著手隨便找個位置坐下，“要的，來兩碗，葛前進馬上就過來。”說完就找了不是正對著門口的位置坐下。

徐小溪手機特意帶著放到了廚房裡，鈴聲也調大, 在等著周爺爺來送茶葉的時候好打電話。

她這邊已經開始起鍋燒油爆炒一下泡菜，泡椒的辣味一下子躥了出來，但是不是那種嗆鼻的辣，這種味道更能勾人味蕾。

何薔坐在店裡就聞到了辣味，真帶勁，這樣的天氣就是要吃上這麼一碗熱騰騰的。

徐小溪倒了電茶壺裡的熱水進鍋裡，泡著的粉絲也拿了兩份放進去，站在旁邊等咕嘟咕嘟的徹底煮開，手下也沒停繼續包餃子。

劉良昨天接了兒子，今天下午就要回到市裡去坐回去的飛機，所以今天乾脆也就請了一天假，沒讓他去上課，準備吃上一頓早飯，就包一輛車直接送他們去市裡。

“就這家店，特彆好吃，昨個我跟任寬一起來吃的。”

倆父子站在胡同裡，劉良還指著上面的店名跟他說。

劉嘉義有些無語，這地方不用他推薦，自己也知道的。

“我吃過的。”說完就抬腳踩著台階先進去。

劉良在後面跟著，沒想到，兒子學習不上心，吃的倒是挺好的。

葛前進也從斜對面跑了進來。

“可真冷啊。”坐在他媳婦的對面。

徐小溪正巧端著兩碗粉出來，“好了，泡菜粉絲，是辣的。”

何薔自己接了過來放在面前，“我上周就聽你說，一直沒吃到嘴裡呢。”

葛前進為人比較內斂，不愛說話，先端過來就捧著喝了一口湯，很燙，很辣，還有些酸酸的，不過看著湯倒是沒紅油，也似乎沒看到辣椒，趕緊夾起來一筷子粉絲大口呼嚕呼嚕的吃起來，粉絲細嫩的，還有彈性，很綿軟，真香，也顧不上辣了，然後就剩下埋頭苦吃。

徐小溪看店裡昨天那位給自己名片的又過來了，又看到坐在他對面的男孩子，原來如此，她就說有些神似的。

“請問吃點什麼？”

劉良指了指何薔點的，“我吃那個，給我來一碗。”說完又使了使眼色，“你吃什麼？”

劉嘉義對待徐小溪，臉倒是不臭，開口就帶著客氣，“我也是，謝謝老板。”

徐小溪轉身進了廚房裡，沒一會就端出來新的兩碗。

劉良是皮糙肉厚的，也不怕燙，立刻就端起來吃了一大口，真好吃，酸辣的那個味道可真開胃，早上有些時候就容易沒胃口，他喝酒喝的還有一點點胃病，但這會完全沒問題，食欲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徐小溪正準備回廚房裡收拾一下，就接到了電話，是周爺爺打過來的，她直接接了起來。

“喂，周爺爺，您到了嗎？”

周爺爺聲音很大，因為他本身也有些耳聾，“是，馬上就到了。”

“我現在再店裡呢，您直接來就行。”因為上次的事情，所以周爺爺每次都要打電話確認一下店裡有沒有人。

兩個人掛了電話，徐小溪才回到廚房裡，把包好的餃子用乾淨的布蓋上先放到一旁，廚房的地又簡單的拖一下，她自己形成的習慣，沒事乾的時候就會拿起來拖把拖一下。

周爺爺進來之前還在店門口擦一下自己鞋上的泥，鄉下有段路沒修，還是泥路，他還是踩了泥，還是城裡好，城裡都是柏油路，沒泥。

“欣欣，你也擦擦自己鞋上的泥。”他這次是帶著孫女一起來的，學校昨天就放假了，因為地裡要收玉米，老師家裡也有地，所以也是放農活假。

周欣欣上小學六年級，她特意求的爺爺來的，本來是多來一個人就要多一個人的票錢，但她暑假抓了不少的爬蚱，去賣了錢，這些她都存著呢，她一年就來縣城一次，就是過年的時候爸媽從外面打工回來，來縣裡給她買過年要穿的新衣服，而且她想來看看給他們好吃豬蹄的姐姐。

爺爺心疼坐車的錢，她在家裡磨了很久，還答應下次肯定還能考第一。

徐小溪把廚房裡拖好，放下拖把就出去，正巧看到周爺爺站在門口，笑著迎過去。

“周爺爺，您來了，快進來啊，冷不冷？”

周爺爺笑嗬嗬的，這次身上穿的是一個老舊的中山外套，乾乾淨淨的，看著就知道應該是在箱子裡放了很久，上面還有疊著的時候留下的印子。

“不冷不冷，穿的厚。”

徐小溪把人請進來，就看到旁邊的小姑娘，皮膚是小麥色，是瘦但看著很結實，紮著一個馬尾，眼睛黑白分明，看著特彆精神。

“這裡坐，還沒吃早飯吧。”

周爺爺看到店裡還有客人，有些擔心是不是會打擾到，他穿的會不會有些破。

“早上煮了雞蛋，都吃過了。”五點就起來了，煮了倆雞蛋，孩子給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他熱的饅頭吃的，吃點熱乎的，身上也能有熱乎氣，然後又拉著周欣欣的手。

“這是我孫女，叫周欣欣，上小學六年級。”

徐小溪看著她笑著點頭，“你看看黑板上的有什麼想吃的，我做給你吃。”

周欣欣是個特彆有本事的小姑娘，她在村裡夏天摸爬蚱每天拿著燈都能抓到晚上十一點多，一點都不怕，所以每次也是她賣的錢最多，她哥哥都比不上她的，但看著眼前的漂亮姐姐，抿了抿唇，兩雙手扣著手指，有些局促的看看爺爺。

周爺爺知道徐老板開門做生意，不想吃的，上次帶回去的倆豬蹄，跟兒子兒媳婦打視頻的時候說起來，他們說現在豬蹄都可貴了。

“不用不用，我們倆都不餓的。”

徐小溪知道他擔心什麼，“沒事的，都是自己做的，不值啥錢的，我去給煮兩碗湯。”她拿出來窩窩頭給加上把子肉，又盛滿了兩碗熱乎乎的湯，很快就端了出來。

“我說不值錢的，這就是玉米面的窩窩頭。”

周爺爺知道徐老板的好意，但這都做好了，看看孫女，“吃吧，謝謝徐老板。”

周欣欣已經餓了，她吃完一包方便面，走了好遠的路才坐上大巴車，又下了大巴車走到這裡。

“謝謝徐老板。”聲音有些小。

徐小溪坐在他們對面，“正巧店裡的茶葉快用完了，要是沒您這手藝，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周爺爺聽見徐老板的話，覺得自己能幫上她的忙是真好，趕緊把書包拿過來，裡面的袋子包了好幾層，遞到徐小溪的面前。

“你看看，質量行不行？”

徐小溪笑著接過來，“周爺爺先吃飯。”

周爺爺也哎了一聲，看著面前的窩窩頭裡面還夾了肉，大口吃了下去，這窩窩頭做的真好吃，這個肉肯定很貴吧。

徐小溪認真的檢查了一遍茶葉，她不會因為覺得他們的日子不容易，就對茶葉的要求變低，對他們好是對他們好，但收茶葉是收茶葉，兩回事。

坐在後面的劉良本來是在吃飯，耳朵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本來就是窮苦家庭出來的，自己剛剛出去跑生意的時候跟他們這會也差不多，那種心情跟局促是沒人能理解的，昨天就看到每個桌子上都有茶壺，但說實在的，他有錢了以後對茶葉要求很高，也去過很多高檔的茶館談生意，幾千上萬一壺的茶經常喝，所以這種店裡的即使飯好吃，茶肯定不行，因為成本就在那裡放著呢，很透明。

但他這會直接抬手倒了兩杯，一杯放到兒子面前，“喝了。”

劉嘉義看了看茶杯裡的茶，正好吃辣了呢，端起來也喝了，是溫的，倒很是清香，溫透，到胃裡很是舒服。

劉良自己也端起來喝了那杯，不過很意外，他本來就沒抱什麼期待的，但仔細看看這個茶葉就是很普通的，怎麼會這麼唇齒留香，一點都不澀，細細品味後味是點點苦的，但苦的很甘香。

徐小溪這邊也檢查完了。

周爺爺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眼神時不時的就往徐老板手上看的，就怕她有一點不滿意。

周欣欣在埋頭吃，她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老板不僅漂亮，還會做這麼好吃的飯，她耷拉著腦袋，很自卑，又時不時的用餘光看了下老板，她長大能變成大姐姐這樣嗎？不對，是老板這樣嗎？

徐小溪收好袋子裡的茶葉，“不錯，周爺爺的手藝還是這麼好。”

周爺爺默默地鬆了一口氣，莊稼人做事就是踏踏實實的，不弄虛作假。

“那就好。”

徐小溪站起來到前面櫃子裡拿出來秤，當著周爺爺的面秤好。

周爺爺聽著數，跟自己家的秤，秤的一模一樣，他笑笑，徐老板是他見過最實在的生意人。

“沒錯的。”

徐小溪拿了現金遞過去，“這是這次的，真是麻煩您跑一趟。”

周爺爺收起來錢包在塑料袋子裡，裡面又套了一個大袋子，才放到上衣裡面的口袋裡，心裡安穩不少。

“不麻煩，除了徐老板也沒人願意收我的茶葉。”他已經很高興了。

周欣欣把湯也喝完了。

“謝謝徐老板，很好吃。”

周爺爺也是，兩個人碗裡盤子裡都空了，一點都不會浪費。

徐小溪想起來個事情，站起來到廚房把留著的兩瓶牛肉醬拿了出來。

“這個是我自己做的醬，孩子不是上學住校嗎？到學校裡吃著菜沒味可以蘸著吃。”

周爺爺這個倒是沒推辭，他自己家裡也做的有醬豆，在他們村裡大家都會送來送去的，自己家地裡的豆子，辣椒啥的也是自家菜園子裡長的，不花啥錢。

“謝謝徐老板。”

徐小溪給他們找個結實的袋子提著，本來要留他們歇歇吃午飯，但周爺爺惦記著家裡剛剛收好的玉米還蓋在大棚底下，現在下雨，要趕緊剝出來晾著，不然發芽就沒辦法賣了，得趕緊回去乾活呢。

徐小溪把他們送到店門口。

“回去慢點，欣欣，也好好學習。”她站在門口伸手摸了摸周欣欣的頭發。

周欣欣抬頭看著徐老板，斟酌半天，本想克服心裡的膽怯說話的，但也隻哽在了喉嚨，她想說，我會的，我以後也會考到帝都去的。

徐小溪站在門口給他們揮揮手。

劉良發現這個老板不僅手藝好，心也善，看老板從外面進來，舉了下手示意她過來。

徐小溪走過去，輕聲開口，“有什麼需要的嗎？”

劉良還發現徐老板的一些態度跟行為很帶著在大城市裡工作的習慣，她在開這家店之前應該也是在一些大型酒店裡工作的吧。

“這個茶，很好喝，我可以買一些茶葉回去自己煮嗎？”

徐小溪想了一下周爺爺送來的，按照周期來說，其實自己店裡一直都夠用的，“好，但可能不能賣給你太多。”

劉良當然明白，“行，那你給我裝起來一些，這個泡菜粉絲做的很正宗，川菜的味道很正。”

何薔也直接掃碼轉了兩碗的錢過去，一碗十二，兩碗二十四。

徐小溪茶葉是原價賣給劉良的，然後又突然想起一個方法。

“這個是周爺爺的電話，如果你喝著覺得很不錯，可以直接給他打電話，他可能不懂郵寄，孩子會知道的，然後你們協商好怎麼付錢就好。”

劉良愣了一秒，就存下來了手機號碼，“好，謝謝你。”

徐小溪笑著點頭，“客氣。”又有客人進來，她又到廚房裡去忙活。

劉嘉義吃飽坐在他爹對面，“你想幫忙，可以直接給他們捐款。”

劉良聽見兒子這話，就覺得他是個沒腦子的，“你不會尊重人嗎？人家可以憑借自己的雙手賺錢，憑什麼要接受你的捐贈。”他聽見這句話真的是對兒子很失望，緩了一下自己的語氣，“你剛剛全程都沒看到嗎？有的人為了生存都已經用儘力氣了，我不想說教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在這裡也幾個月了，你總要學會點什麼東西吧。”

劉嘉義一向的習慣，是用沉默對抗父母，“那我要去國外學西餐，你能送我過去嗎？”

劉良都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你在說什麼？”

劉嘉義看著他，“字面意思，我想學做飯，學完西餐，回來學做中餐，以後開家店。”

“認真的？”劉良很是認真的看著他，“如果你確定，不能反悔，老子的錢可不是白賺的。”

劉嘉義嗯了一聲，“你見我做什麼事情後悔過？”

劉良並不覺得一定要讓劉嘉義考上什麼名牌大學，或者學什麼管理公司，隻要他有一技之長就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我回去就給你安排，走吧，私家車給我發消息了。”他站起來看著黑板上的價格，又問徐小溪要了茶葉的總價錢，轉了過去。

“再見，老板。”

徐小溪笑著跟他們揮手，然後過去把桌位上的空盤子收回來，中午十一點多，小餘老師來買了最後一份泡菜粉絲，因為下午要放假，她也不那麼忙了，今天穿的一個長款大衣，頭發隨便挽了一個低丸子頭，戴著一副眼鏡。

“徐老板，我跟你說，現在我們學校最忙的是打印機，你不知道，給學生們留了多少套卷子，每一科最少三張，還有彆的小練習冊，就放三天假期，初三畢業班要比初一初二的要少五天。”

徐小溪在廚房裡邊聽她念叨，邊給她出泡菜粉絲，然後端了出來。

小餘老師也從廚房的小窗口到一個座位上，原來忙的還不覺得自己餓，這聞到了香味饞癮瞬間門就被勾了起來。

“就放三天啊？那學生好辛苦。”

小餘老師拿著筷子攪拌了一下粉，“可不是，不過辛苦也沒辦法，大家都這樣。”她說完就一夾了一筷子粉絲放嘴裡，一不小心燙到了，然後就是好綿軟，很香啊，有些驚訝的，原來泡菜粉絲就是這麼好吃啊，四川的菜她都愛吃，主要是辣啊，“你這個粉絲真好，吃起來還怪香的。”根本停不下來。

徐小溪到門口把牌子翻過來，停止營業，回來坐在她對面，這會也沒事乾，她明天準備休息一天，在家裡陪倆孩子。

“好吃就行。”

小餘老師看著徐小溪，抽紙擦擦鼻子，她一吃熱的或者辣的就控製不住的流鼻涕。

“我聽對面的何姐說，徐老板家裡也有初三生，就在咱們一中讀的。”說完繼續埋頭吃粉。

徐小溪提起來徐淮，嘴角就上揚，“是，我外甥，在四班，叫徐淮。”

小餘老師差點嗆到，“徐淮是你外甥啊？”

徐小溪點頭，然後又給她抽了一張紙，“慢點。”

小餘老師擦擦嘴，神情很是激動，“徐淮可厲害了，你收到他最近的測試成績沒，已經快到前十了，等到國慶回來再過一段時間門就能期中考試了，應該穩進前十。”

徐小溪看到群裡周老師發的成績單了，“我知道他考多少分，但沒注意名次，都是靠他自己努力，我隻能做好後勤保障。”她想著一會就下單買個筆記本電腦，再給家裡扯個網線。

小餘老師也覺得，在學習上能好的學生基本上都不是家長在後面跟著罵的，都是自己願意學的。

“徐淮那要多幸福啊，回家就能吃你做的飯。”

兩個人說了會話，小餘老師還要回班裡盯著學生中午午休。

徐小溪把店裡都收拾的乾乾淨淨，才鎖上門騎著電動車去了超市，挑了幾盒月餅，水果，還買了一些禮物，全部放在電動車了，又拐去了肉聯市場，今天天氣這麼冷，而且還是過節，要做頓好吃的，今個徐淮放學回來也早。

肉聯市場人很多，過節家裡都要買肉回家吃的，她本來想要一些排骨回來燉上一大鍋的，結果路過一個羊肉攤，這塊肉單看紋理顏色是很好的，很不錯。

“老板，這個羊肉是……”

還沒等徐小溪問完，老板就搶先開口了，“小姑娘，好眼力啊，這隻羊上午收回來的，下午宰的，新鮮著呢，你瞧瞧這肉質，從大草原收回來的，要不是價格我賣的貴，早就賣完了。”

旁邊圍著的幾個大爺聽見老板這麼說，都七嘴八舌的開口。

“你可不能騙人姑娘，這頂多是你從鄉下收回來的，還賣的那麼貴。”

“是啊，除了新鮮，你其他的都是編的吧，反正我不買。”

“姑娘，你可不能上當受騙啊。”

……

徐小溪仔細看了一下羊肉，內蒙古的羊瘦肉部分是鮮紅的，而普通的羊瘦肉是粉紅的，還有肥肉部分的顏色對比，其實老板並沒有說謊。

老板被大爺大媽們圍剿的都要生氣了，誰家的好東西會願意被說成壞的，他雙手握拳作揖狀。

“大爺們，你們要是不買，就讓讓，有識貨的。”他幸好就要了一隻，不然還非要砸手裡，從千裡之外運回來，那價格肯定不便宜啊，大過節的，他要賠死了。

“老板，我要，你把這部分都給我吧。”徐小溪拿著手比劃了一下，羊後腿勁道有嚼勁，還有羊上腦的部分脂肪含量多，做羊肉卷很嫩滑。

老板都驚訝了，“真的啊？這可不便宜。”

徐小溪笑著點頭，“就這麼切吧，我們家孩子能吃。”都要好好補補，他們讀書辛苦了。

老板還是專業的，手起刀落，就給徐小溪弄了小半扇，還送了她不少，價格還抹了零頭，起碼這隻羊沒一下子砸在自己手裡。

“老板，錢轉過去了，你能幫我給搬到外面我的電動車上嗎？”

老板非常樂意，“行，行，姑娘還是你有眼光，我真的不騙人，這羊肉就是好，你吃就知道了，一點不膻，咱們這邊的羊跟這個沒法比。”

徐小溪看老板極力解釋的樣子抿嘴笑笑，“我知道的。”這小半扇裝進一個大袋子裡，綁在電動車後座上，可結實了，然後她又去賣調料的店裡買了不少的純正的芝麻醬，糖蒜，還有一些彆的青菜，豆皮，粉絲家裡有，在菜市場看到一個銅爐，她也給買回來了，這以後都能常用，這次是沒少花錢，不過過節也應該的。

趙奶奶在樓下跟王主任聊天呢，就看到徐小溪騎著電動車帶滿了東西。

徐小溪把車子停在樓下，“奶奶，王主任節日快樂。”

王主任看到徐小溪就看到了自己的功臣，“小徐也節日快樂，這買了不少東西啊。”

徐小溪笑著點頭，“是，過節呢。”

王主任正巧接了一個電話也走了。

趙奶奶看徐小溪也拿不完，過去幫忙，“咋買這麼多啊？”

徐小溪把月餅，水果，還有一些老年人喝的牛奶啥的，都給先拿出來，“這些都是給您家的，中秋節要小輩給長輩送月餅，我給您買的。”

趙奶奶看著這麼對的東西，愣了一下，“哎呦，你這孩子，你用錢的時候還在後面呢，給我們兩個半截入土的人買這麼多東西乾啥，我跟你爺爺就要月餅就行，其他的你拿回去。”

“拿不回去了，這都是給老年人補身體的，我們家沒人適合喝。”徐小溪說完話就先把這些提著上樓，電動車的東西放在樓下也沒人拿，鄰裡鄰居的都值得信任。

趙奶奶跟在後面又高興又激動，“你要是告訴我，我肯定不讓你買。”

徐小溪把東西送進去，汪爺爺正在家裡看電視呢，看著放在客廳的月餅跟禮物，“以後可彆買了，你就是提著倆月餅過來，我也高興。”

徐小溪直點頭，“我知道的，我樓下還有東西，就先去忙了。”她趕緊出去，不然還要聽念叨，分了兩趟才把東西都弄上來，現在距離他們放學還有幾個小時，先慢慢處理。

爐子裡的碳火也容易點著，這個火鍋很好做，把食材準備好就行。

羊肉她一片片切好，弄了好幾斤，蘸料現吃現拌就行，難得能在家裡吃上這麼正宗的涮羊肉，聽著外面又下起了雨，風也吹的呼呼的，有些更冷了。

下午四點多，徐池先放學騎著車子回來的，他帶的有雨衣，但騎車不可避免的，回來也就臉上帶了水。

今天是中秋節，團圓的日子，都要各自回家一家人在一起吃飯。

徐淮一進門就看到餐桌上擺滿了菜跟肉，中間門還放了一個銅爐，裡面的碳已經在著了，他書包都沒來得及放下，直接跑到廚房門口。

“小姨，這是啥？”

徐小溪在洗水果，“涮羊肉，今天不是過節嗎？吃頓飯。”

徐淮確實已經餓了，他經常餓的很快，小姨還給他買了巧克力，上課的時候十一點多那會總餓，吃了能補充能量。

“看著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