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1 / 1)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朕就說有什麼事忘記了吧~’

太上皇聽到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朝身側的戴權露出一個得意的眼神,隨即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賤婦,虧朕還想著駕崩時讓她陪葬皇陵。她竟敢,竟敢,”太上皇一下子就火了,氣元春不識抬舉,更氣元春給他帶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命人去抓元春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戴權:“是。”

擱他也不要這種抬舉的,好嗎?

心忖了一句,戴權又看了一眼還跪在那裡的行宮總管太監,覺得這位也是個找死的。對著暴怒的太上皇應了一聲,便迅速退出了臨敬殿。

用後腳跟想想一個被發配到行宮的貴太妃,娘家還抄了九族,又能多得聖寵?

要是他,肯定是將這件事死死捂住,隻說元春聽說了賈家的事羞愧自儘了。怕隨便找來的女屍露出馬腳,將寢殿點了也就是了。

想到太上皇又渣又好面子的心性,這位總管太監怕是也好不了了。

確實好不了了。

你既是總管太監,怎麼還能讓太妃和侍衛湊到一塊去了?

你就是這麼給朕管家的?

總管太監:他能說他早就料到太上皇會遷怒自己了嗎?

╮(╯▽╰)╭

這事要是能壓下來,你以為他不想壓下來?

貴太妃存心想要報複太上皇,壓根就沒給他壓下來的機會。

那你倒是誤會元春了。

她隻是想孩子想瘋了,又受到了一些刺|激。

元春一直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發現太上皇生不了後,便想著抱養一個。

被太上皇丟到行宮,元春也一直在想著如何才能有個孩子。

她也不是多愛孩子,她隻是覺得孩子才是她的依靠。

這種思想不光是這個時代大多數女人都有的,也是王夫人和宮中環境給她PUA出來的。

懷了龍嗣時,又是隆寵,又是省親,風光無兩。小產之後,人人可欺。玫妃因龍種風光一時,她又因告發玫妃成了貴妃,可見孩子多重要了。

沒有孩子,自己娘家都成了太上皇的消遣玩意。風光無限的跟著太上皇南巡,回來就被趕到了行宮。

她要是有孩子,肯定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賈家出事前,元春手裡有王夫人送進來的銀子,她在行宮的日子還不錯。不過那會兒她就已經跟行宮的一個長相俊美侍衛有了首尾。

那侍衛長的好,可惜身世卻不怎麼好。他娘親是個戲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的種,後來六.七歲上時,他娘帶著他嫁了人。隻是那男人不是個東西,不光打罵他娘,還總用極為齷.蹉.猥.瑣的眼神打量他。

後來他娘為了他,又想方設法的給一個老太監做了外室,這才借著那老太監的人脈將他送到了行宮做侍衛。說實話行宮雖瞧著活少清靜,卻也沒

什麼上升的前途。不過是混個出身罷了。前幾l年那老太監和他娘先後沒了,他也沒什麼上進的心思和牽掛了。留在行宮這裡得過且過,混日子罷了。

他還算實心眼,被元春用釣魚的方法釣上來後,到是滿心滿眼都是元春。

當時最讓元春上心的還是孩子,其次最覺得不好操作的是她要如何不引人注意的懷孕,如何不動聲色的生產,再如何將那個孩子變著法的過個明路的留在她身邊。

元春最開始的想法就是讓孩子他爹悄悄將孩子抱出宮,然後再丟到行宮門口,之後唱一回雙簧的收養這個‘棄嬰’。但問題是懷孕和生產的問題她一直沒想到解決辦法,這件事情就被拖了下來。

元春這回挑的男人還算不錯,不光想跟元春有些什麼,在賈家出事前就想要帶著元春私奔了,但元春哪裡肯放棄榮華富貴呢?

雖然被打發到了行宮,可她仍舊是貴太妃,在這行宮裡也是頭一號的主子。跟個小侍衛私奔,他能給自己什麼?

因元春知道勢單力薄做事有多難,所以她想的是借精生子而不是去父留子。也就是這麼一翻心思,才讓元春待那個小侍衛多了幾l分耐心。

元春拿出哄太上皇的心思又哄又逗小侍衛,元春這個年紀,這個容貌,這個身份,一般人都扛不住就是了。兩人時常背著人偷偷行那苟且之事,到是越發的蜜裡調油。

早兩年,剛被打發到行宮的時候元春還挺不甘心的,但時間長了,元春便發現了行宮的好處。

行宮裡她最大,行宮的景色也比禦花園不知美了多少倍,又大了多少倍。

太上皇一把年紀了,她這個貴太妃早晚從守活寡熬到真守寡。與其回到宮裡在太後手底下熬日子還不如在行宮這邊逍遙自在呢。

想將自己活成行宮老大的元春就這麼與小侍衛虛與委蛇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然後探春就出手了,賈家一眾轉眼間全都被關進了天牢。

到了這會兒,元春也徹底麻爪了。

太上皇沒想起遠在行宮的元春,行宮這邊的人卻覺得元春肯定好不了,也開始落井下石起來。那小侍衛到是個好的,帶著他那一隊侍衛站在了元春身後,迅速幫元春掌控了局面。

哦,那小侍衛也是在元春的幫助下才當上的侍衛長。

賈家出了這種要命的事,元春也知道自己肯定也好不了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太上皇和京城那邊仿佛忘了她的存在,到又給了元春一些喘息時間。

確實應該跑路了。

不過跑路得有盤纏。

雖然還有些銀票,但元春卻不準備再拿出來了。

除此之外,還得想辦法阻止一回追兵才行。

叫來小侍衛,兩人先是在寢殿裡一翻溫存,隨即就商量起了如何倒賣行宮物件換跑路銀子的計劃。

行宮不少好東西,也許比不上宮裡的,但拿出去也能換些銀錢。元春不是吳下阿蒙,她沒熬出頭的那些年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也許出身榮國府的她不知道市井間的

日子是什麼樣的,但她卻知道金銀這玩意到什麼時候有用。

她過慣了富貴日子,可不想吃丁點苦頭。以宮中的物價來看,她們正經要多準備些金銀才行。

於是太上皇養傷,寧望雪趕路,林家被圈,賈家一眾為了寶玉的免死名額暴露更多人性不堪時,元春在行宮裡各種倒騰。

小侍衛能進出行宮,加上他本身就是侍衛,所以帶東西出去很方便。倆人倒騰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能倒騰著換銀票的東西都倒騰了個儘。

太上皇一直關著賈家的人不殺是因為他自己要看戲,加上正月裡殺生太過晦氣,但傳出來的消息卻是太上皇受傷頗重,因年紀太大,傷勢也恢複的得極慢。

就是聽了這種與事實有些出入的流言,在賈家被問斬的那天,元春報複性的點燃了行宮。並且毫不掩飾的將自己與侍衛私通的事泄露給了行宮裡侍候的宮女太監。

一來借此製亂混亂,方便她帶著抱琴逃出行宮。二來也是想借此事氣一氣太上皇,如果能將傷重的太上皇直接氣嘎了,也算是替家人報仇了。而且太上皇如果真氣嘎了,國孝一守,就更沒人管她這個貴太妃了。

元春逃跑的理由是懷孕了,不得不跑了。還說什麼要不是怕被人發現,她肯定要讓太上皇給她養孩子。

不過這種氣人的話,行宮的管事太監可不敢如實彙報。挑撿著說了一回,也夠太上皇遷怒的了。

賈家徹底沒戲了,元春也沒啥指望了,帶著銀票和抱琴就跟那小侍衛跑了。

因早就做好了逃跑計劃,行宮又在城外,逃出去後便直奔碼頭,趁夜乘船逃之夭夭了。

行宮的總管太監先是組織人救火,隨後清點損失和人員傷亡情況,然後才發現元春和抱琴不見了的。

這之後他先派人去找,沒找到才不得不硬著頭皮進城入宮的去見太上皇。

如果元春隻是帶著抱琴跑了,那也罷了。偏她還毀了行宮,這麼大的事,他是想遮掩也遮不過去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技巧,這位總管太監也是如此。像是元春這個事,那就可大可小了。畢竟太上皇這把要死不活的年紀,他又管著行宮大小事,真要說出去了,氣死太上皇自己也會攤上責任。

可元春……她就本著氣死太上皇去的,那就沒辦法了。

元春帶著銀票和抱琴跟著情郎出海了,因太上皇那裡晚了一步,所以短時間內是彆想追上人了。

這種事著實是有些太丟人,但太上皇吧,他還真沒被氣著。

親老婆當著他的面嘎了他所有血脈,還害得他差點得了花柳病。

論丟人,還有比這事更丟人的嗎?

如果說有,那就是每次見小電母一回,就會被她在心中各種腹誹,連削帶打,極儘挖苦之能事了。

所以說,元春這事真就是毛毛雨,氣不死他老人家的。

但氣不死,不代表不生氣。反正太上皇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了。

以前太上皇挺好面

子的,現在多少有些渣出天際不要臉了⒒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戴權也不敢讓人拿太上皇的面子當鞋墊子,所以派了一對親衛用極為低調的方式去抓人。

戴權想低調處理此事,太上皇也沒有大張其鼓的意思,畢竟賈家,王家和薛家都已經沒什麼人了。但這事最終還是因為修繕行宮要用錢用人,在工部和戶部那邊先傳揚開來了。

林如海在工部多年,哪怕如今被罷了官,可也不是什麼消息都聽不到的。

再加上出了那麼大的事,他們林家也隻是罷了個官,旁的幾l乎什麼都沒影響。太上皇還要帶著他們倆口子去瓊州小住,那元春乾的這個事,就非常有必要讓林如海知道了。

賈家……出好女呀。

林如海:“……”

還有完沒完了?

~

探春的九族略有些龐大,京城周邊的棺材鋪子都清了庫存,發了筆小財。

不過不但是賈敏在給收殮屍身,還有不少人也都在收屍。

夏金桂的老娘為夏金桂收屍,邢大舅倆口子也在為賈琮小邢氏和邢夫人收屍。

尤氏實在是不想管這些事,卻還是打發人將尤老娘娘仨的屍身都收殮的同時,還幫著林家的人一塊收殮其他人的屍身。

薛蝌也來了京城,將薛家母女和薛唐氏的屍身都帶回了金陵。不過由於之前就已經抄過家了,所以薛蝌這次來並沒有帶走大房的任何財務。

王熙鳳因為提前將自己過繼出去了,所以這會兒也能為王家人收殮屍身。

迎春沒出頭,仿佛不知道一般,李紈則是帶走了賈蘭的屍身……

還彆說,誅九族的大罪還能有人來收屍,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慈悲了。

被刺殺的是自己的親祖父,秦可卿不好出頭,正好月事來了,便以小產為由留在家裡坐小月子。

不過秦可卿卻沒讓賈蓉呆在府裡,而是沒錯過任何一場機會教育的讓賈蓉去了刑場。

瞧瞧,瞧瞧,這就是娶錯媳婦的下場。

賈家就因為娶錯了媳婦,才造成如今團滅的結局。而你賈蓉就是因為娶對了媳婦,才能讓你們這一支在這件事中逃出生天。

賈蓉出去一趟,也嚇到了,回來的第二天就將府中所有妾室都打發了,從根子上杜絕了秦可卿‘變壞’的可能。

←_←

其實,哪怕禁軍們按族譜名冊抓人,也還有漏網之魚。

賈琮與小邢氏之子就活了下來。

抄家緝拿的前兩日,這個孩子就被小邢氏送到了父母那裡小住。

賈琮去年買了一處二進院子,邢大舅夫婦就被親女婿接到了這裡居住。

當然了,賈琮買這處院子不是為了接濟嶽父嶽母的,而是準備開一家啟蒙私塾的。

朝.廷這幾l年一直在進行全國掃盲運動,但掃盲班和望子成龍科舉的私塾還是不一樣的。

分家沒分到什麼銀錢,還是賈赦私下裡貼補了一筆銀子給他。為了有個進項,也做好落榜

準備的賈琮便買下了這處院子。

一進有三四間倒座房,二進正院和左右廂房都齊全。

嶽父母住在一進,能幫著看個宅子,看個門。二進東廂做私塾的課堂,正廂留給自己,掛上孔子畫像,還可以留做拜師的地方。

不如意外,這處私塾今年就會正式開山門,小邢氏送兒子過來也多少有讓兒子提前熟悉環境的意思。可惜世事難料,偏就出了這種事。

賈家一出事,邢大舅就將小外孫藏在了家中存儲白菜蘿卜的菜窖裡。之後想方設法見了一回女兒和女婿以及同樣被關在牢房裡的邢夫人,知道這事不可為後,便決定守著外孫過日子了。

賈琮想過休妻,但最後卻為一已之私放棄了。

妻子小邢氏雖然心性德行都是世間難得,但她還年輕,休妻後小邢氏未必不會改嫁。如果小邢氏改嫁,將來也定會有其他的孩子,如此一來,他兒子的處境就尷尬了。

他兒子會不會受到最儘心的撫養,會不會不容於繼父,會不會因看護不上心而夭折?

如果休妻後小邢氏無意改嫁,就又會加大他兒子暴露的風險。

如果他不休妻,兒子就會被嶽父嶽母撫養。他們上了年紀,也不會再有什麼孩子。以二老的心性也不會獨守女兒多年還沒過繼個兒子。二人定會視外孫為眼珠子,心頭寶,極儘嗬護教養之事。

彆看邢家窮困潦倒,但邢大舅在賈琮心裡的地位卻不低。

那麼窮都沒賣閨女,甚至沒想過為子嗣計買個丫頭生兒子。光是這一點,很多人都不及他。

小邢氏也想活,也曾想到讓賈琮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休妻。可她見賈琮看向她的目光非常閃躲,雖不知賈琮想到了什麼卻也知道他在回避自己。除此之外,小邢氏又想到了兒子。

如果賈琮休妻,那肯定會暴露兒子的下落。想到這裡,小邢氏便徹底絕了那個念頭。

賈琮,小邢氏還有邢夫人都有些私房在外面沒被查收,老倆口帶著小外孫過日子,也一樣是衣食無憂。

邢夫人當年以為自己會被休,所以悄悄攢了私房出來。後來雖然跟著賈母去了京郊莊子也沒拿出來。這會兒就指著親兄弟給自己收屍,逢年過節的給燒些紙錢呢,哪裡還會吝嗇這些她帶不走的身外之物?

小邢氏藏了些私房親娘那邊,到不是為了旁的,而是擔心賈琮學了父兄,她成了她姑姑,最後讓她父母將來生活無計,這才留了些後手。

賈琮則是因為賈母和鳳姐兒的那套組合操作,多留了個心眼。

買下二進小院後,就將一些散碎銀票,連著這處小院的房契都藏在了二進小院的西廂房。

邢大舅舅那邊拿了銀錢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人伢子那裡買了個跟小外孫差不多的小男孩,然後將那個小男孩送到寺裡出家,將賣身契留給小外孫。

不過如今正是風口浪尖上,邢大舅舅也沒敢立時就將小外孫放出來。

鎖上門院,又弄了些家俱到菜窖裡,給小外孫布置出了

一間屋子出來,老倆口輪留在下面陪著他。

出了事後,老倆口日常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女兒女婿冤枉,被連累得太慘了。

可實際,冤枉是真冤枉,但要說全是連累卻也不見得。

世人講同氣連枝,休戚與共。

賈家最常掛在嘴邊的也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

賈家好了,賈家的人都會或多或少受些益處。反之,也是一樣。

賈家的男人從骨子裡就是吸姐妹血的,哪怕賈琮在探春這件事情上也不是全然的無辜。

是,賈琮是弟弟,又隻是個堂弟,就是冷眼旁觀也是人之常情。可賈琮姓賈,探春也姓賈,他們之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當初冷眼旁觀,今日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吧。元春封妃後,如果賈琮已經入仕途了,那他在任上的功績就不會被人搶奪,也能少受些上官的打壓。仕途也相較那些沒有姐妹在宮中的官員要順遂些。

也許這一波紅利在自已家裡不明顯,但他們走在外面卻絕對讓不少人顧及幾l分。

元春封妃後是這樣,探春若是在宮裡熬出頭來,做為探春的隔房堂兄弟,賈琮不也是同樣受益?

蓋個省親彆院,賈氏一族多少族人都跟著受益。管著家廟的賈芹,補種花木的賈芸,還有賈菱,賈菖等等賈家人,哪個沒得了好處?

如果賈家的兒郎出息了,那賈家的女兒無論是在宮裡或是嫁到了宮外的,她們也有像鳳姐兒與賈璉提起王家,提起王子騰的驕傲和體面。

當年賈赦強納鴛鴦時,鴛鴦就曾對她嫡親嫂子說過類似的話。

可以說,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王夫人固然可惡,但賈家的其他人也沒有任何一個是全然無辜的。

如果賈政能對探春上幾l分心,多幾l分父愛;如果賈璉和夏金桂做為探春的兄嫂能為探春做一回主;如果李紈能為探春說兩句話;如果寶玉能看在探春為他做鞋,捧著他多年的份上求一回王夫人……也許事情就會是另一種展開方式。而且就算命運不曾改變,但如果他們都對探春儘心了,探春也不會決絕的走上這一條團滅的路。

為父不慈,手足不睦,親人冷漠,今日縱不是探春,旁的姑娘也未必會對這樣的家族有一絲歸屬感。

賈璉心中沒迎春這個妹妹,更沒有探春這個堂妹。覺得沒必要為這些姐妹們費那個心思。

家裡心思最少的是寶玉,可寶玉心中隻有自己,他也始終記得探春是庶出。他未必不清楚庶出勢大會給他造成威脅。

賈蘭隻比寶玉小一些,他心裡隻有寡母李紈,其他的人要是像元春那樣出息了,於他就是錦上添花。反之,他也沒什麼損失。

賈琮心中到是有這些姐妹們,跟賈赦說了一回,他覺得自己儘過心了,表示了一回無能為力便就此撂開手了。而他是真的無能為力了嗎?

不是。

於賈琮來說,隻是沒有

必要儘心儘力罷了。

賈家兒郎的血都是自私自利的,縱使瞧著不錯的賈琮,也是分得清大家和小家,不願意為‘不相乾’的人付出太多。然而讓賈琮沒想到的是他以為儘回人事就可以獨善其身了,但探春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賈琮的這種心態若是放在現代社會,彆說探春玩刺殺了,她就是搞恐怖襲擊,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也完全不會影響到賈琮一家考編考公。

甚至都不會影響寶玉和賈蘭。

可惜探春偏偏就是在古代這種以家族論罪的時代犯事,而賈家的男女老少一邊冷眼旁觀,毫無作為的看著探春被王夫人作踐,一邊等著探春熬出頭全家受益。

說不定等探春真熬出頭了,他們再集體拿王夫人這個惡毒嫡母祭旗。

說來說去,就是可憐了那些不知事的小孩子們,品德尚可的媳婦和本本分分,有什麼好處都靠不上去的族人們了。

當然了,真要說起來,薛家母女才是最冤枉的。

探春雖是庶出,但按規矩,王子騰也是她的舅舅,薛姨媽是她的從母(姨媽)。薛姨媽母女不敢奢望從賈家撈好處,還早早就躲了出去。原以為給寶釵弄了個上門女婿,日子會越來越安穩,哪想到卻被牽連至此呢。

最讓母女二人覺得不公平的就是做為探春的親姑媽,賈敏竟然甚事沒有。

你就說氣人不氣人吧?

直到臨死的這一刻,寶釵想的都是寧望雪和黛玉。

好吧,準確的說是黛玉。

如果她也和黛玉一樣學有所長,術有專攻,是不是也會有被法外開恩的資格了?

和寶釵不一樣的是:其他人在這一刻,都是恨毒了王夫人。而太上皇還特意叮囑行刑之人將王夫人和賈政留到最後面,讓他們跟所有人都告個彆。

←_←

其實說起來,不管有多少人有多少怨恨王夫人的理由,賈政是最沒有資格的那個。行刑這日,寧望雪呆在自己的寧園,面上一片平靜,心裡卻是各種碎碎念:

【管生不管養,賈政他應該被淩遲!】

【哎呦喂,是哪年的春晚角落側舞台一個小姑娘轉了一晚上的圈圈,正舞台聯歡彙演來著?就將賈政綁在刑場一側,這邊一茬一茬的送人來斬首,那邊一片一片的淩遲賈政。】

【砍多久的頭,就淩遲賈政多久。】

【至於王夫人嘛,就讓她當個最佳觀眾,最後一個斬首好啦。】

【其實這事說來說去,也全都是賈政的錯。】

【他少扯些犢子,也不會有今天這場禍事了。】

【瞧,這就是男人不守夫道的報應!】

【唉,太上皇的前車之鑒,怎麼就沒人吸取吸取呢。】

【還是說在他們心中自家的老婆孩子都比太上皇家的溫柔賢惠?不不不,也許他們還覺得自己比太上皇能耐呢。】

太上皇要不是娶那麼多小老婆,生那麼多的兒子,先太子一家能死得那麼慘?先皇後能將太上

皇的子嗣一鍋端了?

慘呐,實慘呐~

賈家是誅九族的大罪∨[]∨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賈敏頂著壓力給闔族老小收殮屍骨。因涉及大罪,所以也沒什麼葬禮喪事。賈敏隻讓家中下人將屍身都收殮好,用十數輛馬車從菜市口運到城外。

賈家這邊在城外是有家廟的,但這麼多的屍體也沒辦法悉數寄存於廟中。除此之外,賈家祖籍在金陵。哪怕是誅九族這樣的大罪,人死後也是允許送到祖墳安葬的。

這麼多的棺槨送往金陵,想想就夠頭皮發麻的了。

後來賈敏也不得不先將所有棺槨都放到家廟院中,之後尋了個不犯忌諱的日子一具一具的燒了,又用團購價買到的白瓷壇子挨個裝了。

也沒整什麼靈位牌板,隻讓人用紙筆在壇子外寫下火化後的族人名字。

弄了好些個木頭箱子,每個箱子裡上下層放置六個骨灰壇子,尋了個日子就包船南下了。

哦,賈敏也不是全都火化了的。

賈母的棺槨就留了下來。

不光留了下來,賈敏還讓人重新定製了一口好棺材,又重新為賈母換了壽衣口含等物。

賈敏沒怪鴛鴦應付事,還特意拿了金銀重謝鴛鴦當日還能顧念舊情為賈母收殮屍身。

要知道史家早沒了,林家當時又被禁軍圍著,外面幾l乎沒有誰能給賈母收殮屍身。想到賈母當年是怎麼對待鴛鴦的,賈敏就覺得她老娘也算是有福報了。

鴛鴦跟著賈母那麼多年,雖然最後不歡而散了,可也確實得了賈母許多好處。

如果沒有賈母,賴家能大手筆的賄賂她?

如果不是賈母身邊的大丫頭,針線房那邊給丫頭做衣裳的時候能給她最好的料子,還是每次都給不少?

除了府上各處的孝敬,賈母那些年也沒少賞鴛鴦就是了。

若不是賈家這事實在太大,鴛鴦不敢太張揚,怕是收殮賈母用的棺材壽衣都要再上一個檔次呢。

不管怎麼說吧,這對主仆都算是有始有終了。

……

賈敏給賈家一眾收殮完就病倒了,知道元春與侍衛私奔時,原本就病著的賈敏更是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黛玉剛從寧園回來就聽說賈敏吐血了,提著裙擺就往上房跑。

寧望雪也病了,不過寧望雪是行刑那天病的,賈敏是後來病的。

寧望雪那也不能說是病了,而是她從賈家那些人開始行刑時就頭暈目眩,後來回房睡覺,昏昏沉沉睡太久嚇到了身邊侍候的人。

有人通知太上皇和明旭,有人去請太醫,有人去請了黛玉。黛玉聽說了,也顧不上陪她娘安排那些已經去了的人了。直接坐鎮寧園守了寧望雪好幾l天。今兒瞧著寧望雪確實沒事了,這才回了林家。不想賈敏前兩天就病了,為了不讓黛玉擔心也沒讓人通知黛玉。不想黛玉今天回來,又偏被她撞見吐血這一幕。

且不說賈敏因為元春的私奔作死行為氣炸了肺,隻先說寧望雪這次的‘病’吧。

賈母沒的時候,寧望雪沒在京城,距離太遠也沒什麼感覺。可這回賈家行刑的時候她就在京城,於是隨著賈家那些有讀心術的主子姨娘們陸續正法,寧望雪這裡也開始叮叮當當的接收化為空間能量的讀心術了。

就像一口悶了一大壇二鍋頭,當時就有股酒勁上頭的感覺,人也下意識的向後仰去。

若不是九歌就在附近,寧望雪非得後腦勺著地不可。

想到舊年砸到頭,害得她短暫失憶,不光空間,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寧望雪就後怕不已。

扶著九歌的手回了屋子,寧望雪忍著眩暈和不適卸掉釵環,又換了身衣裙便又回寢室大床上窩著去了。

九歌等人擔心的問寧望雪要不要請太醫,寧望雪搖頭隻說昨晚沒睡好,又說:“定是今日賈家行刑,擔心害怕所致。”

【除了這個理由,我還能說什麼呢?】

喜樂:“……”

九歌/小滿等人:“……”

不管聽到的還是沒聽到這句心聲的,都知道寧望雪這理由是在敷衍人。不過她們都已經習慣了,到也沒拆穿她。

“那麼多人呢,肯定需要人手。我知道你一向是個膽子大的,一會兒再挑些人去林家幫襯一把。”想了想,寧望雪又說道,“多帶些男仆,抬抬扛扛的,用他們的地方多著呢。”

九歌聞言,也隻得按寧望雪的意思去林家幫賈敏收屍去。而小滿等人確定寧望雪不需要傳太醫後,便放下帳子又點了支安神香讓寧望雪睡回籠覺去了。

等寢室隻有她自己時,寧望雪才皺緊了眉頭。

有些眩暈帶來的惡心,還能忍耐。於是寧望雪讓自己儘量忽視那股不適,一邊將意識探到空間,努力去觀察空間或是過快或是過慢的變化。一邊再琢磨這是怎麼回事。

上一次空間發生變化時,是弄碎通靈寶玉那次。隻是那次並沒有太明顯的不適,即便有也可以忽略不計。

再往前,好像還是那年先皇後在除夕宮宴上發難的時候……

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次數了就沒辦法用巧合來唬弄自己了。

空間吸收了這麼多能量,那能量又都是什麼呢?

一次是通靈寶玉,剩下的幾l次……好像都死人了?

難道是死人?

不對,這麼多年她遇到的死人還少嗎?

怎麼那些人沒有能量反饋,而這幾l次卻有呢。

就問,還有什麼是可以當成能量被空間吸收的呢?

總不能是讀心術吧。

呃?

不為什麼不是?

寧望雪隻是靈光乍現的想到讀心術,也隻是因為有讀心術的人越來越多,讓寧望雪不能再隨意各種腦補。她是介意這種東西的,同時也微微有一眯眯的羨慕。

這會兒真就是無意間的自己調侃自己,可這念頭剛起來,寧望雪就覺得這種猜測未必不是真相。

如果真是讀心術呢?

通靈寶玉原就是女媧

娘娘煉製出來的補天石,它有大量能量還能說得過去,可讀心術好像也沒有什麼載體呀?

它好像有什麼限製不讓擁有者說出來,可華夏語言博大精深想要知道總能有辦法知道的。

因她和黛玉好奇,還問了擁有讀心術的小公主好多問題。

哦,也問過寶玉。

小公主說她就是突然間就聽到了的。

那日身上的衣裳飾品也都是內務府那邊送過來的……

也許可以從修真的方向理解讀心術。

她們看不到的載體,也許就像修真裡可以收進丹田的法器一般,保不齊讀心術就是什麼靈種,直接落在了靈根或是什麼靈脈丹田中。人死了,就成了無主之物……

那麼問題來了。

為什麼她沒有讀心術,但她的空間卻能吸收讀心術的能量呢?

是隻能吸收死人的還是有什麼特定條件的?

如果她的猜測方向是正確的,以這幾l次吸收能量時的情況來看,她的空間好像是隻能吸收死人的。

這一次會眩暈不適是因為吸收的太多還是空間裡的靈氣能量達到了飽和才會這般的?

如果空間真達到了飽和,那以後它還會不會繼續吸收?

不會撐破空間,然後脹死她吧?

想到這個可能,寧望雪就打了個哆嗦。

求表這麼嚇人。

這一刻,寧望雪都腦補了後世的一些鬼片。像是女配懷了鬼胎,鬼胎長大撐破女配的肚子,一身血的從女配肚子裡爬出來……

越想越害怕,越想頭越疼。

等等!

能量這麼多,肯定是有很多擁有讀心術的人正法,就問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讀心術?

哎呦我去,賈家是什麼地方呀?神仙鬼怪曆劫,會挑賈家。讀心術下凡,也要挑賈家。

呃~,賈家都有誰有讀心術?她往常腦補碎碎念的那些東西……要是她腹誹的那個人有讀心術,那豈不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不不不,是當面來了兩套表裡不一的表演。

想到那個畫面,寧望雪就尷尬的將臉埋在枕頭裡,瘋狂搖擺。

哇,窘死人了!

也不知道是嚇到了,窘到了,還是‘撐’著了,還是屋中的那支安神香發揮了作用,寧望雪不知不覺就沒了意識。

這一‘覺’睡得太久,丫頭們還叫不起寧望雪,當即就都慌了神。

~

寧望雪沒有什麼線索,就是靠一點線索在那裡一邊腦補一邊猜猜猜。

不過有件事還真讓她猜著了。

寧望雪的空間不大,在接收了通靈寶玉後靈氣就趨於飽和了。

雖然寧望雪也往空間裡移植了不少果木,但靈氣存量多,消耗少,加上時間長了空間裡的果木也發生了質變,消耗的也就更少了。

種在外面的那些普通果木,白天釋放氧氣,晚上釋放二氧化碳。而種在寧望雪空間裡的那些果木隨著種植時間

的推移,有的在釋放氧氣ˇ_[]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有的則已經開始漸漸釋放靈氣了。

也因此,這麼多年來,寧望雪的空間也多多少少實現了一眯眯靈氣自由。

在不缺少靈氣的時候,被大量的灌注靈氣,寧望雪感覺又撐又脹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過這些都是暫時的,等寧望雪適應了以後,空間裡的靈氣還是可以再擠一擠,再壓一壓的。

就像人類的胃,越撐越大。

不過空間就那麼大,肯定撐不大。那撐不大就肯定會壓縮靈氣的濃度,或是搶占空間裡的氧氣占比。假以時日,寧望雪的空間裡怕是會靈氣大於氧氣,直到全是靈氣的那一天。

身體的自我保護意識,讓寧望雪陷入了‘平胃’這一行為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補了幾l天覺,寧望雪才滿雪複活。

她這邊好了,又聽說賈敏病了。而病因之一就是賈家的那位貴太妃有了一顆不羈的靈魂~

【草,真是日了狗了!】

【想私奔你就私奔嘛,做什麼還要點了行宮?】

【太上皇渣成那樣,先皇後都沒能將他氣死了,你咋就那麼自信自己可以捏?】

搖了搖頭,寧望雪也懶得去琢磨越來越能會作的元春,而是讓人給自己挑件素雅卻不素淨,既不會紮了賈敏的眼,也不會讓自己犯了什麼忌諱的宮裝,之後才又戴上那隻墜了青流蘇的簪子和二郎神賠給她的那條七裡香。

這塊七裡香辟不辟邪的暫且還不知道,但卻是滿滿誠意的冬暖夏涼,不怕臟。

老實用了。

以前覺得這塊七裡香夠大,等發現它還能冬暖夏涼的時候,寧望雪便覺得這塊料子有些小了。

全打開也隻能蓋住屁.股的那種小。

一邊心忖不能給腿和膝蓋順帶做個保護,一邊還想到哪說到哪的吩咐小滿今年再給她做幾l雙小羊皮的靴子。

外面是小羊皮的,裡面再加一雙紫貂的鞋墊。

.

公主級彆的馬車駛出寧園,又一路穿過鬨市區來到林家。從打開的側門進入林家,再行至二門處寧望雪才下馬車。

一路被林家的下人問好,又被跟著她的人簇擁著進入賈敏所在的正院。不想剛進正院不過走了三五步路,寧望雪就腳下一軟,一個踉蹌朝前撲去。

九歌眼急手快的扶住寧望雪,還下意識的看向了寧望雪的裙子,心忖是不是踩到裙子了。

而寧望雪卻怔了一下,隨即便緩緩轉頭,想要找出什麼來。

而此時正房中的賈敏卻是一臉驚駭!

寧望雪喜歡腦補,喜歡碎碎念,人才剛進正院,就點評起正院裡養的幾l株樹有些沒精打彩。

院裡安靜著呢,屋裡聽說寧望雪過來的賈敏一邊讓丫頭侍候她坐起來,一邊聽外面的動靜。剛剛隻聽到一半的心聲就什麼都聽不見了,賈敏如何不驚恐。

是讀心術不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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