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從泰山封禪,到舉報警幻,再到警幻尋仇報複……寧望雪現在還心疼自己不能說話的那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雖然以當時的那個情況就是二郎神他們沒及時趕到,她應該也不會再受什麼傷了。可那幾天說話疼,吃飯疼,喝水都疼,實在太餓了就隻能忍著疼喝些粥,所以如今想起來仍舊是滿滿的糟點。
【天庭的辦事效率太慢了,還讓我這麼個可憐柔弱的小女子直面警幻,這都什麼事?要不是我機靈,二郎神趕過來的時候怕是連收屍都收不到熱乎的。】
【還拿顆破藥就想打發我,能怪我敲詐他嗎?】
【這個封禪呐,誰愛去誰去,反正我是再不去了。】
想到這裡,寧望雪又摸了摸頭上的青流蘇,心忖了一句:【古人也真是奇怪,一邊說什麼‘子不語怪力亂神’,一邊又說什麼皇權天授。切~】
【驚雷!這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
【紫電!玄真火焰九天玄劍驚天變!】
歪歪了一回後,寧望雪更心情極好的總結了一句:【做為社會主義的接班人,我發誓我將平等的創飛每一個人。】
太上皇:“……”
腦仁嗡嗡的~
╮(╯▽╰)╭
這廂,太上皇與寧望雪在龍舟上說了一回話,時辰就不早了。並不想今晚也在龍船上過的太上皇便帶著寧望雪下船了。
馬車早已準備好,接駕的官員因沒有太上皇的口諭安排便仍舊等在碼頭上。此時見太上皇起駕往行宮去,也都跟在禦駕後面一路到了行宮前。
太上皇今天晚上沒有見這些地方官的意思,戴權那邊問了一句,他就讓那些人散了。
雖然仍舊是精神抖擻,各種作妖一老頭,但到底年紀在那裡擺著呢,精神頭也短了。進了行宮,太上皇也沒甚胃口立時用晚膳,而是叫了寧望雪陪他在行宮的花園裡轉一轉。
除了京城的皇宮,各處行宮的花園都修得又大又美觀,江南這邊的行宮更是結合了江南建築的特色,絕對是所有行宮裡數一數二的。
寧望雪陪著太上皇在行宮裡散步,太上皇嘴裡問,耳朵聽,還用讀心術了解寧望雪的心聲。
寧望雪是嘴上回應著太上皇,心裡也在各種吐槽和‘泄露天機’。
一直溜達到掌燈,寧望雪陪著太上皇用了晚膳,這才退出太上皇的宮室。不過出來的時候寧望雪還特意提醒了戴權一句,“太上皇上了年紀,又一路從北到南,勞煩公公入睡前再傳了禦醫來給太上皇瞧瞧。”
說不定真能查出太上皇是不是有中風的前兆呢。
親自送寧望雪出宮殿的戴權不妨寧望雪這麼說,當即嚇了一跳,隨即謝過寧望雪的提醒,便給一旁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
那小太監也聽到了寧望雪的話,此時一得了戴權的眼色就小跑著去傳禦醫了。
寧望雪見此,覺得自己也算是儘了人事了,便
徹底將此事揭過,繼續忙她自己的事去了。
寧望雪帶的這批學員悟性都不錯,這邊領進門了,那邊也多少能舉一反三的穩步前進。寧望雪將每個人的表現都看在眼裡,也通過長久的相處去觀察每個人的心性,準備‘畢業’的時候,給他們一個正式編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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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望雪看來,她這裡和黛玉那裡是不一樣的。黛玉不算導師,她隻是項目負責人,研究團隊的一把手。她的那些組員各有專長,他們在一起是工作,所以給相應的福利待遇那是必須的。
而她這邊,她是導師,她在帶學員,學員和員工是不一樣的。這些學員就像是上了一所供吃供住還減免各種學費學雜費,外包分配工作的專科大學。如果還沒‘畢業’就和那些正式工拿工資,這不公平,也會將人養壞的。
也因此天工局一部還隻是個空架子,而無一人在編。不過寧望雪卻是申請了一筆獎學金……
江南水土養人,這個季節又是來江南最好的時間,太上皇讓人給明旭捎了封信,便準備在江南呆上一陣子再說。至於泰山封禪的事,太上皇想去,可又聽到寧望雪不想去,於是這個泰山封禪又成了待定事項。
江南原就是魚米之鄉,如今一直在試種寧望雪的豐產稻種,產量是每一季都有一個小高峰。糧食多了,人們的生活也逐漸有了起色,隻是有時候也真是福無雙致,禍不單行。
就好比封氏和甄英蓮吧。
封氏那些年苦熬著,好不容易找到了獨女過了幾年好日子。不想早年熬得太過,傷了根本竟是一場風寒便去了。英蓮更苦,她娘沒的時候,悲傷過度小產了。還沒緩過來呢,兒子又丟了。
沒了娘,自己又小產,最後還丟了兒子,一連串的事情對英蓮的打擊彆提多大了。再然後也徹底傷了身子。郎中說英蓮再難懷孕後,她男人對她的不滿那是一日比一日多。
那男人將這一切都怪罪到了英蓮頭上,英蓮在被她男人PUA了一陣後,原本就自責愧疚的人也更加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了。
這男人與英蓮成親多年,就是英蓮容貌出眾也早就看膩味了。以前有封氏在上面壓著,那男人也不敢如何。如今封氏沒了,又出了這麼多的事,可不就立時硬了翅膀想要炸翅了。
他以子嗣計和為英蓮長女好的由子納妾,之後很是過了一段寵妾滅妻的幸福日子。隻是那個妾室卻一直不曾有孕,時間長了這男人新鮮勁也過了,自是又起了旁的幺蛾子。
他有一遠房表妹守了望門寡,人家不可能給他做妾,卻是可以給他做個繼室。他自己不敢弄死發妻,便用了各種方法慫恿英蓮自儘。
之所以讓英蓮自儘而不是休妻,是因為這男人還惦記英蓮的嫁妝貼己呢。
林家人大方,寧望雪也是手上散慢的,於他們來說贈送英蓮母女的那點銀錢不值一提,但於普通百姓來說那絕對是一筆巨款了。為了日子好過些,封氏在時還將大部分銀錢都拿出去買了良田莊子和鋪面。
這些產業買的時候封氏就留了個心眼放在了
她自己名下,哪怕是她沒了,這些產業也沒有過戶。也就是說如果這男人休了英蓮,他什麼都得不到。
英蓮雖然性格軟懦,但為母則強。男人都渣成這樣了,她不相信後來的人會善待自己的女兒。而且她小時候被拐子拐了都能與母親團聚,她兒子未必沒有這個運道。
她不肯死,那男人又不敢直接摁死英蓮,但他卻可以往死裡打英蓮。
甄英蓮,真應憐。
這一生沒在薛家受的罪,這一回倒是全給她補足了。
當然了,這與命運無關,而是人性的問題。
男人嘛,不渣的時候他能完美演繹什麼是情聖,老實本份。渣起來的時候,彆說老婆孩子,他是連自己是誰都忘得一乾二儘了。
在英蓮吃了那麼多的苦都還沒想著去死後,那男人便動了賣掉英蓮親生女兒的心思。
好吧,那也是他的親生女兒。
都說為女弱,為母強,英蓮苦苦撐著還不是為了年幼的女兒和丟了的兒子。孩子是英蓮的軟肋,也是她的逆鱗。
然後,英蓮就反手將她男人殺了。
就在人伢子帶著人來領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當口,英蓮為了護住女兒用頭上的銀簪子紮死了她男人。
大靖律,男子殺妻,情有可原者監三年;女子殺夫,無論原由皆處以死刑。
自知自己活不成了,英蓮便請衙門裡審案的官老爺將女兒送到寧望雪身邊。
為了讓那官老爺幫忙,英蓮還撒了好大的謊,說寧望雪很喜難她的女兒。還說她懷孕生產時寧望雪有多上心。
也不能算說謊,當年寧望雪跟著太上皇南巡時見過封氏和英蓮,知道英蓮懷孕了,還送了她們娘們一些東西和藥材。
那官老爺也不管這事是真是假,但能有機會巴結一回當朝最得寵的郡主,這位還是樂意幫忙的。
不想英蓮還在等秋決,寧望雪就來了江南。不光人來了,還在江南地界上被封了公主。做為地方官這樣的消息自然不會錯過,於是便遞了帖子要見寧望雪。
寧望雪一向不怎麼跟這些地方官打交道,那地方官也不說為了什麼事,這邊自然是連通傳一聲都沒有就將這事壓下去了。
那地方官又打聽了一回寧望雪來了江南都見了誰,發現所有的地方官寧望雪都沒見,到也不生氣,而是準備親自去一趟行宮。
也是趕巧了,太上皇來了,江南官場這邊要忙著接駕,一時間到將英蓮這個事放到了一旁。
如今太上皇來了,接駕的準備事宜也都做得差不多了,而寧望雪又在見過太上皇後恢複了之前的日程安排。那官員便抽了個空,讓人幫忙遞了回話。
他也知道隻說有要事或是什麼旁的理由寧望雪肯定像之前那般不肯見他,便直接將英蓮的那個案子提了起來,又說了一回英蓮托孤的事。
地方官到是順利見到了寧望雪,還特意將抄錄的英蓮卷宗遞給了寧望雪。
“托什麼孤?”寧望雪看完卷宗,
又聽地方官轉述了英蓮的話後,當即拿出公主的款說道:“本宮可沒有替人養孩子的愛好。”
那官員聽到這話,心就‘咯噔’了一聲,以為自己的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正想著怎麼往回圓呢,就聽到寧望雪對身邊一身宮中女官打扮的九歌吩咐道:“牢裡環境差,那娘倆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呢,你帶著孫太醫去瞧一眼。再去查查那個守望門寡的是個什麼路數,若真是個好的倒也罷了,若不是,”
寧望雪頓了頓,聲音冷硬,“替本宮問問那一家的族長,他們家是怎麼教養族中女兒的?全是逼死人家原配老婆的?”若隻是那男人一廂情願,這到也罷了。若不是……寧望雪氣得想罵人,可又覺得現在還不是罵人的時候,等查清楚了再罵也不遲。
九歌應聲出去安排不提,寧望雪又喝了兩口涼茶壓了一回胸中悶氣,這才看向坐在下首的地方官。
寧望雪剛剛強壓怒火的樣子,還挺嚇人的。她現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不說公主身份帶來的尊榮,就是身上那股已經徹底成形的神威在憤怒的時候就毫不掩飾的泄露了出來。
原本就危襟正坐的地方官若不是強自鎮定非得跪下來認錯不可。
他真的是按律法斷案,他也真的就是想要迎和貴人獻一回殷勤。
真的!
他敢拿自己的列祖列宗和仕途發誓。
“多謝你替她們娘們捎話來,不過甄氏這個案子還有些內情,大人許是還不知曉。”
地方官:“內,內情?”
“甄氏與其母封氏一直是本宮的家奴,早年便放在莊子上做事。那死了的牲口原也是本宮名下的奴才,瞧他長的人模人樣的,這才將甄氏配給他。”寧望雪點頭,開始胡編亂造,“家生奴才所出的孩子按規矩都應該是主家的,可是呢?”
“是,是是。”仿佛已經聽明白寧望雪想要表達的意思了。隻是好好的良民就這麼被說成了奴才……這樣真的好?
“那牲口倒賣主家財物,被忠心護主的甄氏發現,為免甄氏告發便要先下手為強對甄氏滅口,打鬥過程中自己撞到了甄氏的簪子上了。不過她傷了人性命卻是事實,也給本宮這個主人帶來了損失。大人瞧著,流放瓊州島可還使得?”
光是衝著英蓮為了保護女兒不被賣掉,她都願意庇護一回她們娘們。正好瓊州島也算是她的地盤了,將英蓮‘流放’到那裡,也能幫襯她們娘們一回。
地方官:“……”
還可以這樣?
地方官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問寧望雪,“殿下可有證據?”
“……賣身契什麼的都在京城,大人要看,那回頭本宮便讓人取來就是了。”
說完這話,寧望雪又想到了太上皇的心性和明旭的為人,心中又有些鬨心的情緒。
一個是太上皇口中極為較真的繼承者,一個是被原配老婆嘎了所有血脈的受害者。
長歎了一口氣,寧望雪多少有些泄氣的搖了搖頭,“不管如何,本宮都記得大人
善待英蓮母女的這份恩義。”
說完又問了一回這位官員的履曆出身,之後便讓人送他出去了。
不管這位地方官存了什麼心思,寧望雪都得還了這份人情,於是她先讓章岩去查一回這位官員的官聲行事,確認沒有什麼劣跡後又給林如海寫了一封信,請他幫忙斡旋一回,看看能不能給這位點實際好處。
原著中林如海為賈雨村寫信給賈政,現在卻是她寫信給林如海,也不知道這算什麼了。
少時,寧望雪拿著地方官留下的英蓮卷宗去尋了太上皇。
以太上皇的立場,這位肯定是不想讓英蓮活下來的,可一個母親拚命救自己的孩子又有什麼錯呢?
要論錯,那也是律法的錯。既然男人殺妻情有可原時都不會死,為什麼女人殺夫就不能一概而論?
誠如寧望雪猜測的那般,太上皇的代入感很強,彆等什麼秋後了,他恨不得英蓮立時就去死。可太上皇也知道寧望雪是要保英蓮的,於是在順從自己心意和順從電母心意間,太上皇是真的好不為難。
最終,太上皇還是禍水東引的將這件事情推給了遠在京城跟滿朝文武卷生卷死的明旭。
太上皇心忖明旭那個較真性子,肯定不會同意有人破壞律法。但讓太上皇沒想到的卻是明旭確實是不願意看到有人破壞律法,於是明旭決定——修改律法。
做為母親,若保護自己的孩子是錯的,那這天下九成以上的事情就都是錯的了。
家裡不差錢,就因為原配老婆不肯去死,就賣掉女兒逼著老婆去死,這種事情若是按律法處置,明旭過不去心裡那一關。可若是不按律法處置,明旭又沒辦法無視律法被踐踏。
寧望雪無論是態度還是言語上都沒威脅過是擺出什麼高姿態來,但心裡卻不止一次說過英蓮若是真的依律處死了,她會有多心寒,更甚至是她已經做好了擺爛的準備。
不是要挾誰,也不是鬨什麼情緒,雖然多少有些唇亡齒寒,但更多的是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一個丈夫可以隨意買賣妻子,買賣兒女的時代,一個男人可以隨便家暴而不受任何譴責的社會,還不如早點結束呢。
隻有早點結束封.建的帝製社會,才能迎來相對平等的未來。
都還沒等到結果呢,寧望雪就已經陷入到一種極儘悲傷厭世的情緒裡。
其實自打今年除夕遇到二郎神知道自己能回現代後,寧望雪的心情就一直很好。突然情緒低落什麼的,多少讓身邊的人有些反應不能。
太上皇見寧望雪冷著一張臉提不起半點動力的得過且過,早就已經活動的後槽牙到是直接棄他而去了。
他覺得他才是那個最應該難過的人呢。
便宜兒子不貼心,小電母還用這種態度消極怠工,怎麼就沒人體諒一回他老頭子的心情呢。
若不是先皇後擔心將太上皇一塊嘎了,大靖會大亂,這會兒也淪不到太上皇在這裡矯情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在新《大靖律》修
改頒布實施前,英蓮都暫時不會有事了。
寧望雪再怎麼想要帶走英蓮,也不能在案子了結前帶走她們娘倆,但寧望雪卻可以利用身份特權給英蓮一個相對舒適的生活環境。
地方官也是個會辦事的,他直接將關在牢房裡的英蓮轉移到府衙後衙的一處小院子裡,讓人送足了生活用品就將英蓮母女鎖在了這處小院裡。
小院沒有水井,不過每天都會有人給他們娘們送飯的時候再送兩桶水和取送恭桶。而且府衙立在江南,後院多水道,她們娘們所在的小院裡還有一條一尺寬的活水道。如果不講究衛生什麼的,未必不能使用。
九歌帶去的太醫給英蓮母女瞧了一回,英蓮那身子骨算是廢了,到是英蓮的女兒被保護的很好,除受了些驚嚇再無旁的了。
太醫留下了十天的藥,九歌又讓人置辦了米糧碳爐什麼的。因跟著寧望雪十來年了,九歌對寧望雪也有不少了解,因此還特意留個粗使婆婆照顧英蓮母女。
這邊安排得差不多了,九歌回來後寧望雪又安排九歌隔三差五的去瞧瞧她們母女,旁的倒沒再吩咐了。
其實沒兩天,寧望雪又有些後悔管這事了。
英蓮是金陵十二釵副冊上的,她在人間遭了這麼多的罪,也許這一死就是……功德圓滿了呢?
她這麼攔著,彆再好心辦了壞事。
不過在知道明旭要大修《大靖律》的時候,寧望雪又覺得這也是英蓮的功德。
若真能將《大靖律》裡最不公平的地方都修改掉,英蓮也是造福天下女子,功德無量了呢。
並不!
這份功德如果分成十份,英蓮也就隻能分到一分,而明旭卻能占上三分,剩下的六分幾乎全是你紫電娘娘的。
天庭電母倚在庭中樹乾上,聽著樹下的人間電母在那裡說著功德什麼的,不由嗤笑了一聲,再度在心中感慨天道出了問題。
人間竟然出現這麼多的讀心術,而無論是太歲正官還是執法天神都沒辦法將這些讀心術回收。這已經不是小事故了,好嗎?
讀心術是係統類的高科技產品,天庭這邊卻是正統的道家術法,都不是一個類型的,又怎麼可能有效果。
這就像耗油和豆油,名字裡都帶了一個‘油’字,但走的卻完全不是同一個路子。
如今讀心術在人間泛濫成災,天庭雖然發現了這一問題,卻也多少有些束手無策。而最讓天庭接受不能的是如果那些得了讀心術的凡人不自己暴露出來,他們竟然也沒辦法通過術法通神將懷揣讀心術的人找出來。
都是隱患呐~
……
女人幫助女人,女人保護女人。
這是現代社會不少女性們共同的認知,她們可以在工作上對著同為女性的同事開展各種爭鬥行為,但她們也會在面臨社會不公的時候聯合起來,為那些受傷害的女性撐起一把保護.傘。
寧望雪會幫英蓮,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現代社會的教育和影響。她相信每一個
現代人如果穿越到了這個時空,也成了她這般有些身份的人時都不會置之不理。
她本著良心做這件事時,又擔心自己的亂入會影響英蓮的修行,可轉念間寧望雪又想到了警幻。
也不知道太虛幻境沒了警幻,這些回歸的妹紙們又要向誰報道。
如果早點回去,是不是還可以參加競聘升職?
←_←
修改《大靖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遇到了一定的阻力。
朝中官員為了不讓自己累死,非要說什麼祖宗家法不能擅改。明旭要是那麼好說話的人,也不會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跟朝中文武百官卷生卷死了。
以孝治天下的大靖,如果做母親的都不保護孩子,又憑什麼要求孩子孝順她?
明旭就針對母親要不要保護孩子這事問朝中大臣。說母親應該保護孩子的,那明旭就問他甄氏何錯之有?
說什麼君為臣綱,夫為妻綱的,甄氏不應該攔著丈夫賣女的,明旭就說他想組織一支教化隊,隊員就是朝臣之子,然後送他們去西海沿子更往西的西洋教化西洋人。什麼時候西洋人能夠以屬國的身份來大靖朝聖了,這些人就可以功成身退。
他問這樣使得不?
你們要是舍得自己的崽,朕就真這麼做了,反正君為臣綱。
也彆覺得兒子多舍一個就可以了。西洋那麼大,需要的人那麼多,隻要你們認為可以,那凡七歲以上的男丁都送去。反正做老子的也沒義務保護孩子,不是嗎?
您這是不講道理呢!
朕就是在打比方,講道理呀!
百官見明旭真的在跟大家夥講道,不由氣噎,認命的問他:這《大靖律》必須得修?
明旭:必須修!
行叭,那就修叭。
真怕明旭這個較真皇帝真較真起來會將自己所有的兒孫以教化洋人的方式,流放到西洋的文武百官也不攔著了。
認命的帶著人又一條一條的修改《大靖律》,哪些仍舊適用,哪些需要修改,哪些需要補充,這一忙沒個兩三年是彆想的了。而在《大靖律》新版問世前,襲爵默試也被暫停了。
如果說是為了英蓮一個人鬨得朝.廷上下不得安生,不如說是寧望雪給明旭和文武百官出的難題。
憑什麼在不缺吃少糧的時候,父親就可以賣掉孩子?
憑什麼在妻子並無過錯的時候對妻子拳打腳踢?
憑什麼沒人指責男人拋妻棄子,卻指責女人保護自己的孩子?
不公平!
~
明旭帶著人對《大靖律》進行各種修刪改增減,力求平等對待每一位大靖子民。英蓮的案子不光得到了緩刑,還因為寧望雪的強勢無論最後是什麼,英蓮的命肯定能保住。
太上皇心情不咋地,也不張羅著泰山封禪了,渣了一輩子的老混帳在江南呆了一個來月便起駕去了山西了。
想去五台山拜拜佛。
【那你是真拜對人了!】
【猴哥兒大鬨天宮,二師兄調戲嫦娥,沙和尚打破琉璃盞,白龍馬燒了夜明珠,最後都因著跟唐僧取經勾了前罪,可見佛家有教無類,拜佛比修道有用。】
【您老渣了一輩子,也確實是應該拜個佛了。】
太上皇:“……”
朕要是駕崩了,肯定是被她氣死的。
然後太上皇就帶著人去了山西,而寧望雪則在江南這邊又逗留了一陣子,之後按早前的計劃安排去了旁處,直到入冬才回了瓊州島。
上島後,寧望雪特意放了所有學員三天假,而她自己則是又乘船去了黛玉那裡。
寧望雪這一走也有半年的時間了,黛玉見寧望雪回來先與寧望雪說了一回這半年的事,之後還笑道:“再過幾天咱們就回京城了,還以為今年見不著你了呢。”
並沒有勸寧望雪跟自己回京城過年,但黛玉還是說了一回過年沒有她在身邊總感覺空落落的。
她們從小一塊長大,也就是這兩年才分開。
寧望雪攏子攏身上的七裡香,對過年什麼的已經沒多少期待了。
說著說著,黛玉話頭一轉就又跟寧望雪提了一回林遐。說林遐去年也沒回家過年,前兒給林遐去了封信,也是問他今年回不回京城的。
半年不見,有不少話要說,寧望雪不想聽林遐那小屁孩的事,隻岔開話題的跟黛玉說了一回英蓮的事,兩人都不由感歎了一回英蓮這日子就跟泡在了黃蓮裡似的。
倆人就在寧望雪的船上小聚了三天,之後寧望雪回瓊州島,黛玉這邊也開始準備帶人回京城過年的安排。
黛玉臨回京城前還特意來了寧望雪這邊跟她辭行,寧望雪則讓人將瓊州這邊的水果摘了十來筐讓黛玉帶回去。
因路途遙遠,所以寧望雪將熟透的和半熟需要捂的都讓人分開放置。
雖然捂熟的未必有自然熟透的好吃,但自然熟悉的水果不等到京城就得爛掉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所以熟透的這些都是給黛玉路上吃的,沒熟透的則是帶回去的土儀。
對了,不光水果,寧望雪還讓人用硝凍了些冰,讓漁民打了兩船海魚海蝦,收拾乾淨了凍著給黛玉帶走了。
路上隻要一直用硝保持這些冰不會化掉,越往北走氣溫越低,也越能保存得住。
送走了黛玉一行人,寧望雪這邊一直到臘月末才放假,因隻放半個月的假,所以寧望雪將人都留在瓊州島這邊了。不過卻是在發期末獎學金的時候,幫有需要的學員將銀子送到了他家裡。
另一邊,寶釵與唐家三哥兒的婚事也定在這一年的臘月裡。
成親前,寶釵帶著已經梳了婦人婦式的鶯兒去了紅螺寺,之後又從紅螺寺走去紫電娘娘廟。
如今的紫電娘娘廟經過一係列的炒作,已經非常有知名度了。因她與紅螺寺比鄰而建,又蹭了不少紅螺寺的香客香火。寶釵之前一直住在紅螺寺,算是親眼見證了紫電娘娘廟是怎麼從冷清到熱鬨的。
若說早先不知道這個紫電娘娘廟是給誰建的,那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寶釵再說不知道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她從小就嫉妒,或者說嫉恨的寧望雪,早就是她觸及不到的存在了。
‘我點高香敬神明,敬我心中意難平,神前不缺三柱香,人間何止萬種愁~’
這段話不是寶釵說的,而是早年她偶然間聽見寧望雪在心底說過的。此時站在廟中,看著那尊紫電娘娘的玉像,寶釵心中不由就想到了這段話。
寶釵早就不記得當時聽到這段話是何等心情了,隻是此時卻覺得這段話最能表達自己的不甘。
可她不甘心又如何,事到如今她也隻能認命了。
她看過那個唐家的三哥兒,她也知道母親為什麼選擇這樣的一個人。
她想讓母親再給她一次機會,可母親卻笑她彆再癡心妄想了。
母親說讀心術確實可以幫你準確的分辨出哪些是真正的達官顯貴,哪些不是,可那又有什麼用?
這幾年住在紅螺寺,你遇見了多少貴人?可那些個貴人哪個將你放在眼裡了?你點燈熬油的給那些夫人做繡品獻殷勤,可誰又搭理過你一分?
你要是有林丫頭的能耐也罷了,可你沒有。
你要是有元春的運道,能入宮封貴妃也可以,可當今後宮一水的貴人。
你要是腳踏實地一回,未嘗不可以給官宦人家做個繼室。可你不是,我也不敢放你出去作死。
就消消停停的招個上門女婿吧。
就這樣,寶釵定了親事。也是因為親事定下來了,母女二人才終於離開了紅螺寺搬回了自家。
這一次,也是成親前最後一次出門,寶釵下意識的就想來紫電娘娘廟看一眼。
如果當初……
.
寶釵要成親的消息不光送到了榮國府二房,還送到了京郊莊子和林家那邊。
林家跟薛家真沒什麼交情,但賈敏好久沒見到她二嫂了,便決定借著這個婚事去瞧瞧她二嫂去。
而京郊那邊,賈母和邢夫人肯定是不會去的。被從流放隊伍裡帶回來的湘雲聽到這個消息時先是怔了一下,之後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年少時大家同住榮國府的那些幼時往事。
那些日子仿佛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她記得寧望雪不讓寶玉進綺霰齋,她還因為討好寶玉被寧望雪警告過。她還為了‘寶二.奶奶’沒少和寶釵明爭暗鬥。
舊年偷聽到寧望雪在江西被伏擊的時候,她雖然嚇了一跳,但心中卻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竊喜。
後來江西兵變,她每一天都生活在恐懼中。直到二叔自戕了,她才仿佛看到了什麼希望一般的與二嬸他們一道扶靈回南。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守孝的日子還沒結束,史家還是獲罪了。
她不傻,知道老太太說得多心疼她實際上卻想要讓她乾什麼。然不管怎麼樣,於她來說能不被流放就是好日子。
而且寶玉至今沒有成親,二太太
也一直不想讓寶玉與甄家姑娘完婚。好人家的姑娘不會嫁給寶玉,二太太也沒膽子抗旨另外給寶玉結親。
老太太上了年紀,就算再用心保養還能活幾年,她不想在老太太沒了以後再沒著沒落的了。
雖然寶玉不能結親,但他卻可以納貴妾。
以她與寶玉自小的情份和她侍候在老太太身邊能知道老太太有多少私房體已的價值,她不信二太太不給她這個機會。
想到自己還有讀心術,湘雲一邊覺得自己不算沒有底氣,一邊又覺得自己的讀心術太過雞肋。
因怕有人聽到自己的心聲,湘雲一直不敢在心底說什麼。賈母用長輩親近晚輩的方式時常拉著湘雲坐在她身邊,但賈母卻沒辦法用讀心術探聽到湘雲真正的心思。
湘雲被賈敏送到京郊莊子後,一應飲食起居都比迎春高一等,迎春心中明鏡似的卻仍是不爭不搶,消極擺爛。邢夫人卻會時常露出一些尖酸刻薄的樣子來,卻也沒敢太過份的做些什麼。
湘雲來了京郊莊子後,寶玉那邊就輾轉知道了消息,於是打著給賈母請安的理由跑到了京郊來見湘雲。
王夫人手裡私房不少,但她也沒放棄賈母的貼己,以前覺得獨吞的希望不是很大,但現在卻因為湘雲而看到了些許希望。
元春在行宮那邊有王夫人送去的銀子開路,日子竟不比在宮裡的時候差多少。甚至因為行宮就隻有她一個貴太妃而成了一種優勢。
行宮可比宮裡好太多了,元春在這邊的日子到是像提前進入了養老模式,但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再然後元春就相中了一個行宮中的小侍衛……
元春在琢磨孩子的時候,明旭那裡在知道了南水北調工程有多難後,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派了人進行實地勘探。
南水北調過程肯定要修很多條水道,但他可以挑要緊的位置先修一條或是兩條,看看效果再說是否繼續。
做好水道規劃,將水道按位置分給各州縣,各州縣可以在農閒的時候組織百姓去挖河道,哪怕每年隻能修上十裡,甚至是五裡呢。
反正他有耐心,哪怕修上十年二十年他都等的起。而且他修河道為的是南不澇北不旱,而不是為了行船運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