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1 / 1)

第一百一十五章

經過和賈政的有效溝通,王夫人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

這件事一但宣揚開來,元春定然不好過,但除了元春外,其他人也都彆想好。

賈政治家不嚴,他如今又是禮部的官員,肯定要重責,說不定就是一個擼官罷職。

她做那些事打的是榮國府的牌子,榮國府的繼承人是大房父子,出了這樣的事大房也彆想置身事外。

她姓王,是王家女,她二哥隻要不想讓她的事連累親閨女和王氏一族的姑娘,就不能不管她。

所以啦,有的是人給她出錢平事,她著什麼急呢。

而且府裡有銀子。

賴家的那筆讚助費還沒花完,即便不動用自己的嫁妝,王夫人自己就能拿得出來這些銀子,但憑什麼呀。

她那些年乾的那些事撈得那些銀子難道都隻她一個人花了?

是,她弄的那些銀子九成都進了她的私庫,但問題是她也沒花不是嗎?

將來她老了,死了,不都是元春和寶玉叔侄的?

“我捫心自問對得起你們賈家,可你們賈家對得起我,對得起鳳丫頭嗎?”王夫人偶爾嘴笨,那也是被人襯托的或是並不需要她自己衝鋒陷陣,如今到了關鍵時刻,嘴皮子也利落起來了,直接來了一句先聲奪人,之後在賈母和賈政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劈裡啪啦的算了一筆帳。

“老太太身邊八個大丫頭,每個一兩銀子的月錢,一年就是96兩,二等丫頭十幾個,每人一吊錢,三等小丫頭五百錢,人數更是翻了兩倍去,還有執事的媳婦婆子各種粗使,光是這榮慶堂侍候的便也近百人,就是不吃不喝光是月錢一年就要幾千兩銀子。

大老爺大太太,璉二鳳丫頭,珠兒家的,府裡四個姑娘四個哥兒……一大家子幾千口子的人,一年的開銷再怎麼節儉也得十多萬兩銀子。為了這個家,為了填你們賈家這個無底洞,我和鳳丫頭見天的當嫁妝,你們心裡都明淨似的。事我做了,銀子你們花了,現在出事了就往我身上推,也是你們賈家的臉面不成?”

賈母沒想到王夫人竟然還能從她身上下刀子,氣得一口氣憋在那裡差點撅過去,鴛鴦見狀連忙上前又拍又撫的給她順氣。

如果說賈母是被王夫人這一番話弄得又氣又臊才一時沒言語,那賈政就是徹底不知道怎麼往下說了。

賈政不是不通俗物,他心裡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在他看來沒分家花的就是公中的,他哥睡小丫頭玩古董,他就養清客,養門人。分家後花的就是自己的了,那時候怎麼過日子再說。按分家的規矩七成都要歸大房,所以沒分家前花的再多他也不心疼。

再一個,賈政若真是端方君子,當初薛蟠打死人那事他就不可能看得慣,甚至是還留了薛家在榮國府居住。

不過是偽君子假道學罷了。

王夫人見自己占了上峰,眼珠子一轉又繼續不乾人事,“老爺不管家不知道這些事也情有可原,難道老太太

也不知道府裡什麼情況?家下人等多少月例,每個季度多少衣裳首飾的份例,哪一樣不是老太太定下來的規矩?府裡的進項就那麼多,您讓人把天下所有的菜蔬用水牌寫了,天天轉著吃,花錢跟流水時怎麼不想想銀子從哪來的。”

“若不是您奢靡無度,隻顧自己享樂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王夫人見賈母緩過來了,又連忙懟了一句過去,“您也彆說您老的嫁妝貼己了,您的那些玩意兒咱們誰都沒見過,沒得過。”

賈母:“……”

賈政:“……”

猛的想到自己今天的讀心術名額還沒用,於是王夫人又直接了當的當著賈母的面下了訂單。

也沒選旁人,王夫人直接選了被她氣得不輕的賈母,然後讀心術剛打開,王夫人就聽到賈母在心中咒罵她,並且又想用裝暈那招萬金油。

於是王夫人不等賈母‘暈’,先是揚聲朝屋外喊了一聲,“來人呐,去太醫院請個太醫來。”

朝外喊完又轉頭對上她親愛的婆婆,“往常一有事老太太您就要暈一暈,今兒這麼大的事擺在這裡,您怕是一會兒還得暈。咱先請個太醫備著,您看這樣可使得?”

“……”賈母都已經按裝暈的套路開始晃悠了就聽到王夫人這麼說,也顧不上裝暈了,想要丟東西砸她,發現手邊什麼都沒有,便隻伸出手指著王夫人喝道:“了不得了,真是了不得了。快讓王家的人來,這樣的媳婦我賈家可要不得了。”

“不用老太太攆人,我這就走。對了,明天十二,媳婦還要進宮給娘娘請安,娘娘要是問起我怎麼回了王家,”王夫人還真就不怕這個,“那媳婦就隻能實話實說了。”

20萬兩銀子值得撕一回臉。

王夫人知道隻要元春不倒,榮國府就不能拿她怎麼辦。如果元春倒了,那榮國府就算不拿她怎麼辦,她都得想辦法躲出去。

寧望雪的心聲就像頭頂懸了一把劍,王夫人不知道是元春先出事還是榮國府先出事,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才害了元春和榮國府,還是旁的什麼原因。但王夫人不傻,如果早晚都要出事,那她就更沒必要拿出來這20萬兩銀子了。

她還有寶玉和蘭哥兒。

說是要自己回王家的王夫人將爛攤子留給被她氣得不輕的賈母後,就回榮禧堂了。

早年出嫁前,她老娘曾給了她幾個空心的簪子,不過裡面放的都是墮胎藥和能讓她成為寡婦卻不會被人查出來的後宅生存必備藥品。那簪子做得平平無奇還有些短,平時大多數時候是纏在頭發裡固定頭發的。

早些年王夫人用了幾根,有用在他們這一房的,也有用在大房的。此時王夫人就用空下來的那幾根裝了幾張銀票。

王夫人在正月二十二後又進了一回宮,那次進宮,王夫人便借著出府的機會將手裡的銀票都拿到了錢莊,兌換了三張金票,三張銀票。將這些銀票以一張金票一張銀票裝一隻簪子的方法裝了三根簪子。

對了,年前他們從賴家還抄了幾處房契,

房子不大,都是一進的小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王夫人還選了三張房契分彆跟金銀票裝在了一起。

也多虧了這些契紙都是用一種極薄的紙弄出來的,不然也沒辦法塞到空間簪子裡。

之後又將五箱子古玩玉器以活當的方式送到一家百年當鋪,當票有些厚,王夫人又找了個空心的銀鎖片將當票塞了進去,之後讓丫頭在肚兜裡面縫個小兜子,貼身存放。

此後除了晚上睡覺和沐浴,這些東西都不曾離身過。

王夫人不是沒想過將值錢的家當都運到府外秘密收藏,隻是出了賴家的事後,王夫人就誰都信不過了。

周瑞夫婦是她的陪房,但這二人的品性王夫人也是多少了解一些的。若是有朝一日壞了事,就以二人的心性未必不會貪了自己的東西。周家的女婿是開古董鋪子的,那些東西他們都不怕不能出手。

就算是抄家,頂多摘了面上的首飾和換了身上的外衣,但藏在肚兜裡的銀鎖片和藏在發髻裡的簪子卻不易被人瞧出來。

再一個,往好處想她早年做的那些事都是打著榮國府的招牌行事的。她未必會有事,但大房肯定攤上事了。有大房頂在前頭,她其實也不用太悲觀。

這麼一想,王夫人就更從容了。

而相較於從容的想要以此為理由尋薛姨媽借錢的王夫人,王熙鳳卻是氣得折斷了兩根長指甲。

王熙鳳在榮禧堂和賈政的書房都安插了眼線,前腳二人鬨起來的時候,王熙鳳就得了消息。

聽說王夫人的事發了,又聽說對方勒.索了20萬兩銀子。

自己姑媽什麼德行,王熙鳳能不知道?知道她肯定不會出這20萬兩銀子後,王熙鳳就開始琢磨這錢是不是必須出,一定得出。如果必須出,一定得出那這筆錢又要誰來出?

公中?

老太太的貼己私房嫁妝?

好嘛,這分明是用大房的利益給她自己填坑呀。

想到這裡,王熙鳳就不乾了。正在琢磨這事呢,李紈偏偏又帶了姑娘們和寶玉來她這裡蹭飯了。

先笑著將人都讓進屋來,然後一邊讓人上茶,一邊派人通知廚房將幾人的飯菜都擺到她這裡來。

轉身一邊讓人抱了大姐兒過來吸引姑娘們和寶玉的注意力,一邊又飛快的吩咐平兒悄悄去一趟大房將這件事情說與大老爺和大太太知曉。

就算大老爺再孝順,怕是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老太太用自己的私房或是公中的銀錢‘貼補’二房的。

好嘛,在這些兒女眼裡賈母連自己的嫁妝都沒權利處置了。

鳳姐兒吩咐完,視線又看向了寶釵,眼珠子轉了轉,又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二太太闖了那麼大的禍,自己有銀子還想要薛家出20萬兩銀子給她平事。姑媽那人耳根子最軟,20萬兩可不是小數,薛家這回又得放回血了。’

20萬兩?

還跟姑娘們坐在一處逗大姐兒玩的寶釵瞬間一凜,眼神中也出現了一抹淩厲。黛玉正對著寶釵,還被寶釵這眼神嚇

了一跳。下意識的看向大姐兒不是很明白寶釵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大姐兒。

大姐兒還是個小孩子呢,莫不是衝著璉二嫂子去的?

思及此,黛玉又不動聲色的看向正在那裡各種熱情張羅的王熙鳳一眼,

‘剛才還好好的,看起來也不像生了嫌隙的樣子。’

【這孩子長的可真好,竟全挑父母的優點長了。】

【對了,判詞裡的狠兄狼舅到底是指誰呢。狼舅肯定是非王仁莫屬了,狠兄嘛,巧姐兒輩份小,她的兄弟也就隔房的堂兄賈蘭,快出五服的族兄賈蓉了,但這兩人按血緣來算也不算巧姐兒的親兄弟……難不成賈璉還有私生子?】

王熙鳳:“……”

寶釵:“……”

剛給寶釵提供完信息的王熙鳳轉頭就聽見寧望雪這麼說。雖然不知道寧望雪為什麼要喚自家閨女‘巧姐兒’,但這已經不是寧望雪第一次在心底這麼喚了,所以王熙鳳也不並在這上面糾結。如今讓她糾結的是那個什麼‘狠兄狼舅’以及賈璉的私生子。

【嘖嘖嘖,賈赦喜歡小姑娘,賈璉就喜歡小媳婦,這麼多年風流下來,未必不會有幾個認他人做爹的私生子女。攤上這麼個男人,這種事情還真是防不勝防。】

【這天底下的男人呐,讓他隻守著你一個人過日子,仿佛你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世人會說什麼明明可以三妻四妾卻獨守一人,然後讚他深情,誇他專一,說他偉大,說他犧牲了好多,女人就應該感激戴德,生死相報。而女人呢,女人要是隻守一個男人過日子,那就叫本份,那就是理所當然,本應該如此。】

【帶著大筆嫁妝嫁到婆家,要侍候公婆,要侍候小叔子小姑子,要為男人生兒育女,要為他打理後宅,照顧妾室姨娘和庶出,為他出門應酬……做得好了,那也是本份,頂多得一句賢惠。做得不好了,什麼不賢嫉妒無能的話就都用在女人身上。生個孩子跟人家的姓,孩子長大了你還要夫死從子。】

【成親什麼的,到底能給女人帶來什麼?】

寶釵:‘話雖如此,可也不能不嫁人吧?’

王熙鳳:‘我,我,我怎麼有些頭暈?’

王熙鳳到了嘴邊的話卻因為寶釵的心聲而瞬間咽了回去,又因一時沒想到太好的心聲,便隨意找了個。說完這句話王熙鳳還故意伸手在太陽穴那裡摁了摁,“將熏籠搬到那屋去,熏得我頭暈。”

寶玉:“我聞著卻極好,好姐姐,你那還有嗎?也給我一些子。”

大戶人家的熏籠裡除了放銀霜碳,還會放一些香餅,今天王熙鳳房裡放的就是百合香餅。其實聞著還不錯,說頭暈不過是隨意找的個說詞罷了。不想一旁的寶玉卻跳了出來,弄得王熙鳳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怎麼沒有,回頭我打發人給你送去。”說完也轉頭看向屋裡侍候的丫頭,讓她將自己家常用的香餅均一些給寶玉和屋裡的所有姑娘們。

大家聞言都朝王熙鳳道謝,完事又三三兩兩的湊在一塊說笑。說話間飯菜便送過

來了,王熙鳳又讓丫頭支桌子,一行人圍桌吃午飯。因不在賈母房裡,李紈和王熙鳳便都坐下來一道用了飯。

飯畢,又喝了半盞茶,李紈帶著寶玉和寧望雪幾個姑娘離開。不過出了王熙鳳的院子寶釵便找了個說詞先回家了,而寧望雪和黛玉以及三春寶玉則跟著李紈又從角門進園子再逛了一回怡雅集。

怡雅集又大又規整,院門上掛著刻了‘怡雅集’三個字的匾額,進了院門又有左右連廊圍繞成圈。

院中有芭蕉,有海棠,還有一塊奇石正好擋了院外之人的視線。繞過那塊奇石,先入映入眼簾的是小小五間抱廈,抱廈上還掛著怡紅快綠的牌子,看得寧望雪眼皮子直跳。

又想到‘怡紅院’了!

抱廈有五間,後面的正房雖也五間,卻左右都出來了一間,看起來更像一個不規則的凸字。

中間的堂屋和東西各兩間的屋子都是用玲瓏隔板分隔出來的,看起來又精致又巧妙。

省親那日屋中擺放的古董和垂掛的帳幔都已經撤下了,不過那些鑲嵌在牆上的東西卻都在牆上。

堂屋後牆分彆在靠東和靠西的位置處開了一扇門。眾人在屋裡轉了一圈後便直接順著這道門去了後院。後院很大,但卻是個半圓的形狀……

對了,院門口還有兩間小屋子,丫頭婆子到可在此處歇息。前院正房左右也還各有三間小廂房。

看過了怡集集,李紈派人去打聽消息的人也回來了,主仆兩個一通耳語後,李紈整個人都麻了。

“老太太看了日子,二十二那日便是搬家的好日子,這幾日各屋的家俱都會陸續擺起來,你們再瞧瞧,可有什麼要改動的,也一並讓人弄來。”

三春和寶玉開始琢磨自己的屋子要什麼家俱,黛玉和寧望雪也湊到一塊小聲說著屋子怎麼布置。

瀟湘館小,雖然這裡的家俱都是可著屋子特意打製的,但那裡不住人,又是準備弄成書房,所以並不需要全套的家具,差不多的都可以從綺霰齋那邊搬過來。

怡雅集這邊需要的東西就多了,那些個槅子想要裝滿就需要不少東西。

說得通俗點玲瓏隔板就是通頂的多寶格,後面的五間正房和前面的五間抱廈都是這種隔斷,光是想想就知道需要多少東西了。

黛玉的意思是不讓榮國府出什麼古董,但她自己又不想將家裡的古董搬到人家的屋子裡,可空著也確實不好看。可若是放書吧,她又想將書什麼的都放在瀟湘館那裡。

寧望雪和黛玉想的是一樣的,所以兩人最先想到的就是這麼這麼多的槅子要怎麼收拾。

“我有辦法,都交給我吧。”寧望雪想了下,然後對黛玉挑眉,“你睡東屋,我睡西屋,回頭讓人加兩道門可使得?”

寧望雪指了指堂屋東西的玲瓏隔斷板,想在玲瓏板後面加那種碧紗櫥移動木門板,然後再在可以穿行的地方掛門簾和安個門,多少能隔個音。

黛玉沒意見,又問寧望雪想放什麼東西在那些槅子裡。

見黛玉問,寧望雪也沒賣關子,直接了當的告訴她,“我去年不是定了一批玻璃製品?裡面有不少漂亮的小魚缸。我知道有種魚,叫鳳尾,紅色的大尾巴,長短就跟小手指那麼長,粗細也不過筷子那般,回頭我弄上幾十條,每個魚缸裡裝幾條。往槅上一擺,陽光透著水光,還有紅色的大尾巴遊來遊去,不比那些瓶瓶罐罐的有意思?”

不過這麼多的槅子,頂多擺個三分之一,剩下的嘛,“最上面的槅子擺幾盆吊蘭,枝葉錯過有致的垂下來也好看呢。中間和下面的地方能擺的東西真的太多了。”

回頭她再將空間裡養的那些多肉和小仙人球移幾盆出來,還愁這些槅子會空著嗎?

沒可能的。

穿越前寧望雪養了些鳳尾魚,鳳尾魚繁殖能量喜人,原本就幾條,後來就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這會兒多拿一些出來,除了自己擺還可以送人。

不過問題就是她要怎麼才能將空間裡的東西拿出來。

並不知道寧望雪還有這種小煩惱的黛玉,聽了一回寧望雪的安排,竟也發現這些個槅子裡裝魚放植物比放古董擺件更有意趣。

就算元春說了讓她們來大觀園裡住,但寧望雪和黛玉也沒真準備以後就都住在大觀園裡了。

她們有寧園,還有綺霰齋,偶爾還要進宮去或是陪著小公主住她的公主府。等到林如海和賈敏回京城了,她們肯定還是要回林家住的。所以在她們看來無論是怡雅集還是瀟湘館都是和綺霰齋與四排院一樣的存在。

偶爾來小住幾日的地方,實在沒必要放什麼貴重物品。而且她們不經常住也不好讓賈家的人將古董擺件放在她們屋裡,回頭丟了壞了算誰的呢?

屋子裡擺寧望雪說的這些東西就剛剛好。

玻璃雖然不便宜,卻也不再是什麼稀罕的物件了。普通人家給姑娘置辦嫁妝都會添幾件,更何況他們是可以從工部下屬玻璃廠拿貨的人家了。

彆人拿零售價,他們拿批發價。一來二去的也並不需要多費多少。

……

李紈要躲事,所以她仍是帶著寧望雪她們在園子裡折騰,中間還著人去尋鳳姐兒拿了園中家俱庫房的鑰匙,又帶著姑娘們和寶玉去挑了一回家俱。

寶釵沒在這裡,李紈便自己參謀著給她挑了一套讓婆子們搬過去。

一直折騰到申時,寧望雪和黛玉因明日還要進宮便提前離開園子去榮慶堂跟賈母告辭。

賈母因為王夫人的體貼孝順,並沒有順利暈過去。母子二人都沒用午飯,兩人在榮慶堂對王夫人各種咒罵時,得了消息的賈赦和邢夫人也沒顧得上吃午飯就殺到了榮慶堂。

王熙鳳和李紈那會兒正好借著侍候小姑子和小叔子用午飯躲了過去。等李紈帶著進大觀園後,王熙鳳眼珠子一轉直接請了太醫過來。

沒小產,卻給自己報了個小產。

如今正好二月,從過年出國孝到二月十一,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也不算什麼稀奇事。正月十五省親接駕累著了,也是個理由。

20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大老爺難得抓到這麼大的把柄,肯定會不善罷甘休。二太太死活不出這筆銀子,老太太那裡若是也不想出,那二老爺肯定就會再鬨一出休妻的大戲,想用這種方法逼人妥協。

二太太有元春,人家有持無恐著呢。老太太上了年紀用那套左右為難,裝病裝暈也能將這事先推出去,視後續發展再決定是否出面。

榮禧堂有她的人,二太太帶著東西出府並且將散碎銀票弄成金票的事她都門清。

就是遺憾二太太尋的那家當鋪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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鬨到最後,大老爺不許她動公中的銀錢財物,她二叔那裡得了消息肯定又讓跟她說什麼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來。

這事插不插手,幫誰不幫誰都是裡外不是人。

省親的好處,府裡的油水她也撈得差不多了,何不借著小產一波躲個清靜呢。

王熙鳳心念電閃間便想好了應對,隨即太醫入府後,王熙鳳又稍加暗示和許以好處,那太醫便順著王熙鳳的心思診出了個‘小產’來。

王熙鳳小產的消息傳到薛家這邊的時候,王夫人還在跟薛姨媽哭訴自己的不容易呢。而寶釵卻在心中暗叫了一聲‘糟了!’

王熙鳳有沒有小產寶釵不知道,但寶釵知道王熙鳳這麼一躲,壓力就全都給到了薛家這邊。

榮慶堂鬨成什麼樣,寶釵雖然沒看見卻也讓丫頭們去打聽了。

如今想要和平解決這件事情,那就是薛家出錢平事,可問題是薛家憑什麼出這筆錢。

薛家不出錢,她姨媽就會一直在這裡磨她娘。就算這會兒她老娘挺過來了,可回頭她舅舅會不會讓她們幫這個忙?

你家又不是拿不出來,你總不能看著你嫡親的姨媽被休吧?

她們母女在舅舅那裡是比不上姨媽有臉面的。畢竟姨媽不光是榮國府的二太太,還是太妃的親娘。寶玉和蘭哥兒半大的年紀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叔侄將來的前程如何,但她們薛家卻幾乎是一眼看到頭了。

得罪了姨媽,又‘冷’了舅舅的心,她彆說進宮,嫁高門了,怕是會直接失了庇護,人人可欺。

誒,等等!

她好像忘記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