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第十七個副本(1 / 1)

至於, 最美的月光玫瑰……既然是最美的,那就意味著隻有一朵,根本不能滿足他們這麼多人的需求。

這個副本應該不會糟糕到要讓他們為了這朵玫瑰爭個你死我活吧?這樣的話根本就沒有意義, 如果隻有贈送了最美的月光玫瑰的人才能被瑪麗小姐接納……那他們就根本沒有必要走這條線了。

這絕對不會是他們的生路。

而且小約翰剛才問阿尼亞的時候, 用詞是“將漂亮的月光玫瑰送給姐姐”,而不是“將最漂亮的月光玫瑰送給姐姐”, 也就是說他們要送的月光玫瑰其實不一定是要最美的那一朵, 隻要是月光玫瑰應該都可以。

至於“最美的月光玫瑰”……

綱吉看向了小約翰, 看著他那靦腆和期待的笑容。

這應該隻是,小約翰的願望。

……

……

另一邊。

根據桔梗提供的位置情報, 來到了畫師家的勞埃德.佛傑和約爾.佛傑, 都已經順利潛入了畫室。

桔梗說的那個畫師好像並不在家,但也有可能隻是在其他房間門。

總之不在這個畫室裡。

勞埃德.佛傑看著滿牆反掛著的那些畫,緩緩舒了口氣, 調整心情。

他過去執行的任務中,當然也會有潛入某個目的地將各種金銀珠寶或者是包括畫之類的藝術品帶出來, 或者是檢查裡面有沒有一些特殊的東西的任務,所以他對現在的情況還是比較適應的。

雖然這次他的任務目標是明知道很詭異的畫像。

而和他的情況差不多的約爾.佛傑, 從某種程度上現在的心態比他更好一點——儘管她過去的任務更多的是暗殺, 對細致的調查工作什麼的並不擅長。

約爾.佛傑緩緩走到那些反掛的畫像前觀察著, 從來都隻給人一種天然和溫柔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她傾身像是想從縫隙中看那些反掛著的話的內容,頭也不回地問道。

“勞埃德先生, 這些畫全部都有問題嗎?”

她沒有等到回答。

過於安靜的氣氛讓約爾.佛傑有些疑惑,像是有問號從她的腦袋上冒出,約爾.佛傑回過頭來。

然後她就看到了,勞埃德.佛傑背對著她, 站在一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反了回來的畫像的面前,仰頭筆挺挺地站在那裡,像是愣住了。

“勞埃德先生?”約爾.佛傑再次呼喚了一聲,她緩緩朝著勞埃德.佛傑的方向走去。

視角慢慢偏移,約爾.佛傑繞開了擋在面前的畫架,於是她微微看到了勞埃德.佛傑的側身。

劉海垂下的陰影微微擋住了約爾.佛傑的眼,約爾.佛傑的眼神陰鬱了下來。她的手同時動了起來,鋒利的刀刃在半空中轉出利落的光弧,約爾.佛傑牢牢地將她的武器抓在了手裡,往上一抬,標準的刺客專用架勢瞬間門到位,她的腳下發力,瞬間門就衝了出去。

銳利的弧光劃過半空,將再次出現的血紅絲線斬斷,幾乎同時,勞埃德.佛傑像是沒站穩一樣腳下一滑,整個身體朝著旁邊側了過去。

可下一秒,勞埃德.佛傑突然抬手,猛地抓住了約爾.佛傑那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往前用力一拉。

刺啦!!!

尖刃精準地劃過了畫的表面,將畫狠狠劃出了一道口子。

但是那手感卻很奇怪,聲音也並不像是紙張被劃破的聲音,反而更像是……布料被劃破的聲音。

而畫像上,被隱藏在表面那位同樣溫柔的“淑女”下的,是另一個人。

更加華麗的白色裙褂、更加精致的白色鞋子、更加繁複的帽紗層層疊疊地垂下,微微擋住了她的面容。

帽紗下的金發若隱若現,含笑的藍眸優雅溫柔,卻莫名讓人覺得……她在看著他們。

彭!

彭!

彭!

這是反掛在牆壁上的其他畫像不斷被憑空翻轉過來的聲音,畫框撞在牆壁上,撞出了一聲聲悶響。

一位位長相各不相同卻一樣美麗的“淑女們”,穿著相似的衣服、戴著同色的帽紗、踩著同樣的鞋子、帶著一模一樣的笑容,靜靜地看著他們。

撕拉!

撕拉!

撕拉!

布料被撕碎的聲音不斷響起,畫像上不斷出現了貫穿上下的劃痕,劃痕從不同的“淑女們”的臉上、身上劃過,將她們撕開,又將底下毫發無損的畫中畫展現了出來。

還是那個端坐在豪華的椅子上的女人,金發、藍眸、白膚,端莊、美麗、溫柔……連手臂擺放的角度,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也沒有分毫差彆。

她們都是瑪麗小姐。

她們都在看著他。

……

……

桔梗已經確認了好幾個“淑女”結婚後的生活了。

並不好。

在她們過去的十幾年裡,學習到的音樂舞蹈禮儀,對於普通的家庭來說,都是沒有用的。

她們不會做家務、不會農活、不會縫製衣服,這樣的“兒媳婦”,當然不會被喜歡。

但當她們還是未婚的“淑女”時,依舊會有很多家庭願意求娶她們,隻是因為,“淑女”是稀少的,“淑女”代表著完美,代表著優雅,代表著美麗……這些,都是她們的丈夫的“面子”。

所以即使在結婚後,她們願意擺脫“淑女”的身份,願意去學習怎麼做家務……可往往反對她們褪下光環的,總是她們的丈夫。

很遺憾,極少“淑女”能在擺脫了魔鬼的詛咒之後,真正擺脫“淑女”的束縛。

她們依舊要維持“淑女”的體面,因為她們的丈夫本來要娶回來的,就是一個珍稀的、漂亮的、名貴的花瓶。

很少人會願意這樣的花瓶,“自甘墮落”地染上凡俗的氣息。

但又很少有人能擁有繼續嬌養著這些花瓶的本事,於是當保養這些花瓶帶來的生活壓力越來越大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也就可以想象了。

抑鬱,是大部分“淑女們”婚後會有的病症。除此之外,家庭暴力和生活壓力也會是她們要面對的問題。

為了維持白裙的整潔,她們不被允許出門。為了維持淑女的體面,她們必須保持著優雅美麗的笑容。

她們就像是一幅幅畫,長年被擺在了家裡。甚至也許隻有在被暴力對待的時候,才會忍不住給出一些“不該有的反應。”

她快死了。

桔梗站在樹後,透過窗戶看著維持著優雅的笑容,背脊挺直地坐在角落裡的女人。那個女人穿著白裙,亞麻色的頭發被簡單紮起,被輕輕攏在帽紗下。

她的臉色蒼白,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變……隻是她的眼神卻空洞而麻木,這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精致的人偶。

她快死了。

桔梗很清楚這一點。

可她什麼都做不到,因為那位名叫貝拉的小姐已經不會再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貝拉就像是掛在她身後的那副畫一樣,規矩地端坐著,連垂落的發絲的位置都好像沒有半點偏離。

貝拉和那副畫好像已經沒有區彆了。

而這,隻是這個鎮子裡的……其中一個悲劇。

……

……

他們又回到了馬車上,馬車載著他們往城堡的方向駛去,馬車內的氣氛比早上還要安靜。

“我們先說吧,威廉家的城堡已經被燒毀了,我們在畫師家裡找到了這樣的畫像。”最先打破平靜的是勞埃德.佛傑,“城堡被大火焚燒,身形虛幻的瑪麗小姐背對著我們站在城堡前,遙望著這一幕……這是我們在畫室裡找到的唯一一幅和其他畫不同的畫。”

“而其他的畫……表面上都是不同‘淑女’的肖像畫,實際上底下是瑪麗小姐的畫像。不過我不能確定那是不是幻覺,因為那些畫像很快就變回了被劃開之前的樣子……而且,我們隻劃開了一幅畫,其他的是自己突然撕裂的。”

“那個畫師和瑪麗小姐之間門大概也有什麼聯係。”

勞埃德.佛傑其實有些焦慮,經過第一天在閣樓裡的經曆,他原本是不打算破壞畫像的,但當他在畫室裡,站在那幅突然轉過來的畫前時,分明感覺到了異樣。

他或許是“看”到的,也或許是感覺到的,他覺得畫的底下還有其他東西。

而就在前一天,沢田綱吉也提到過在觸碰到畫的時候感覺手感不對……所以他最終還是做了破壞畫的決定。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並沒有錯,至少他們知道了畫像真正的異常之處——這些畫像,和瑪麗小姐有很深的聯係。

但他和約爾作為破壞了畫像的人,大概都被盯上了——那個時候,如果他沒能及時破壞畫的話,連約爾都會一起被控製住吧。

勞埃德.佛傑想起了那些畫像恢複正常之前,畫裡的瑪麗小姐盯著他們時的眼神。

那時的瑪麗小姐,雖然臉上的笑容依舊,可他卻完全感覺不到任何友好的氣息啊。

勞埃德.佛傑苦笑了一下,狀似放鬆般聳了聳肩。

不過,就剩一天一夜了,不管怎麼樣,都已經快到結尾了。

“畫像遍布了整個小鎮,如果那些畫像都和畫室裡的畫像一樣,底下就是瑪麗小姐的畫像的話……如果我們和瑪麗小姐起衝突,確實會很麻煩了。”桔梗補充道,“不過彆擔心,你們的女兒阿尼亞,發現了大概是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