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條能走的路通往的是並盛中學的遊泳池。

而他這次的搭檔, 就站在遊泳池的旁邊。

“……山本？”才剛走過來就看到了那個有些陌生的身影，從側臉大概可以辨認出是誰。綱吉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右手已經放到了腰帶上。

他的視線快速掃過周圍的環境, 同時吸了吸鼻子。

綱吉的視線又往不遠處的遊泳池裡飄了飄。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暗了下來, 慘白的彎月掛在夜空中, 微弱的月光照射進遊泳池, 隱約可見水光粼粼。

沒有什麼奇怪的血腥味或者腐臭味，水汽味倒是很重，還夾雜著一種消毒水的氣味。

大概是聽到了他的聲音, 好像是在發呆的山本側身看下了他。

？

綱吉馬上就看清了他的手。

被包紮了起來，吊在脖子上……骨折了？

“阿綱？”山本眨了眨眼，回神，視線掃過了綱吉的腰帶, 又掃過了綱吉的臉, 原本想往綱吉走去的腳步多了些遲疑, “不對，你是……阿綱的雙胞胎兄弟？”

“唔……勉強算是吧。”綱吉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多, 含糊地應道, “你先過來，那邊很危險。”

山本頓了頓，也沒反駁，瞥了一眼旁邊的遊泳池, 徑直向綱吉走去。

然後綱吉的眼前一閃。

！

“初次見面！”山本的聲音很熱情，讓綱吉一下子停住了想要後退的腳步，結果被一把擁住了。

綱吉有些詫異地想山本原來是這麼熱情的人嗎，一邊不知道為什麼條件反射地輕輕拍了拍山本的腰側——準確來說是上衣口袋。

？

隨手一拍拍到了這家夥的上衣口袋裡好像有什麼硬物，小小個的、可能是金屬飾品的東西。然後綱吉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有些失禮了, 而且為什麼他都沒有控製力道？

不，其實也並不是沒有，而是他如果想探對方的口袋的話，明明可以做到讓本人察覺不到的……

綱吉還沒來得及想清楚自己剛才的行為算是怎麼回事，下意識回了一句你好之後，山本就放開了他。

雖然有點自來熟，但從擁抱的時長還有力度來看都看不出什麼異樣……這應該就是這個人的性格吧？

綱吉有些不確定地想要向小真美求證。

【我怎麼會知道啊，阿綱哥，我都沒有見過他。】小真美在綱吉腦海裡吐槽，【而且你和他之前見面應該也是在很小的時候，長大後會變應該也很正常？】

有道理。

綱吉不再追究了。

“你好，你可以叫我cielo.”山本剛才喊了阿綱，也就是說他和外面那個沢田綱吉是認識的……綱吉知道如果自己說自己叫沢田綱吉的話，肯定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為了不浪費時間，他隻能用上這個已經許久沒有用過的名字。

雖然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當初為什麼要用這麼羞恥的名字了——哪有人會自稱天空的啊。但真美好像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說是在她原本的家庭副本裡的時候，當時的Reborn和骸、還有炎真剛到那個副本裡的地下停車場裡彙合時，Reborn他們提到過他的這個名字。

按理來說那個時候真美應該是聽不到Reborn他們的對話的，但畢竟那個是副本和真美的聯係很大的……儘管那個時候真美的狀態不對，但說不定還殘留著一些感知力。

真美後來還吐槽過他用這個名字來著，儘管其實真美自己也不記得他是不是真的用過這個名字了。

不過綱吉覺得也正好可以用上，反正也是假名，無所謂了。

【所以那個時候果然是你自己取的假名吧？】小真美趁機說道，她和阿綱哥就這個問題爭論過很多次，但每次阿綱哥都不肯承認。

綱吉裝沒聽到，避開了這個話題。

不記得具體細節的他確實沒有自信，雖然他自己覺得他自己不是這種性格的人，但很難說會不會一時衝動……而且如果不是他自己要用的話，誰會主動怎麼喊他啊。

這聽上去更羞恥一點。

“cielo？不是沢田嗎？”明明長得很像，看起來是雙胞胎兄弟，眼前這個人卻有一個外國名字？

山本當然不會相信這是真名，但也沒有追究。

剛才那個動作他感覺到了，所以他覺得，眼前這個人，不是“假”的。

至於具體什麼不是“假”的……

山本垂下眼簾，暫時想不到這一點。

“我叫山本武，你叫我山本就好。”

“好。”綱吉應得乾脆，如果不是怕被懷疑導致之後這個人更糾結身份上的問題，他都想直接跳過自我介紹環節了——有卡牌在，他又不是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而且他們也不是初次見面，雖然他們都不記得了，但很久以前應該也是搭檔過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綱吉又看了一眼山本身後的遊泳池，總覺得那個遊泳池有些奇怪。

“而且你的手……骨折了嗎？”綱吉看了看山本的右手，他需要確認這個人的身體情況，在這種地方失去一隻手的行動能力可不是一件好事。

“啊……昨天發生了一點事，不過早上已經解決了。”山本察覺到了綱吉的疑惑和擔憂，笑著說道。

他也沒問明明看起來和阿綱是兄弟，為什麼這個人會不知道早上發生的事的問題，雖然才“第一次見面”，但山本覺得眼前的人給他的感覺很熟悉，而且剛才的動作也是……最重要的是，他隱約感覺到“雙胞胎兄弟”這個話題或許不該提。

“因為手受傷了，所以今天沒有訓練，我本來準備早點回家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回家了，一眨眼又回到了學校，而且還來到了遊泳池旁邊。”山本側身往後看去，“學校的遊泳池放了一段時間，因為我們的遊泳課都還沒開始，所以還沒打掃，應該是不會放水的。”

“但是我來到的時候，水已經放滿了，而且總覺得水下有什麼……我剛剛站在那裡是想看清楚一點，然後cielo你就來了。”

山本大概明白了綱吉想要了解情況的意思，所偶一哦乾脆將自己的經曆簡單說了一些。

“你呢？也一樣嗎？說起來我好像沒在並盛中見過你……你不是並盛中的學生吧？”山本儘量委婉地問道，如果國一有一對雙胞胎的話，就算他不大聽也會有消息傳出來的，而且他也從來沒有聽阿綱說起過雙胞胎兄弟的事。

他和阿綱認識很久了，也不是沒有去阿綱家裡玩過，據他所知，阿綱應該是獨生子女。

山本的邏輯逐漸理清了。

“我也是突然出現在這件學校裡的，剛才突然出現在校門口那邊，想走其他路也走不了，隻能來這邊，我就過來看看了。結果就來到了遊泳池。”綱吉有意避開了學校的問題，他能說自己根本沒有上學嗎？他也不了解這附近還有什麼學校。

不過，晚上？他剛剛出現在校門口的時候明明看上去更像是早上上學的氛圍……他從校門那邊走到遊泳池應該沒有用這麼長的時間吧？

連來曆也不能說嗎。山本暗暗歎了口氣，沒再追問。

他看著綱吉越過他往遊泳池的方向走去，也跟了上去。

“遊泳池這裡有什麼特殊的嗎？而且剛剛說其他地方也不能去，教學樓也是嗎？不能離開學校？”山本乾脆將話題的重點放到眼前的事上了。

“是啊，我都試過了。不過說不定在我們彙合之後外面會有變化，所以我們等一下可以再出去看看。”綱吉在遊泳池邊半蹲下來，“你剛剛看到裡面有什麼？”

“遊泳池的水會不會是有學校的遊泳社團的成員放的？用來訓練？”

“但是已經這麼晚了……而且也沒聽說過遊泳社前段時間有清洗過遊泳池啊。”山本同樣半蹲了下去，指向了遊泳池中心處，“你看那裡，是不是有點黑色的東西？有點像是一團頭發……我以前聽說過學校裡的怪談，會不會和那個有關係？”

“怪談？”從來沒有過學校生活的綱吉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種東西，他詫異地看了一眼山本。

這個世界的表世界裡應該不會有這種東西的，裡世界的話，本來就是被建立起來的，如果沒人開門的話裡面的東西也不會跑出去……

山本說的怪談應該就真的隻是怪談吧。

綱吉有這種感覺。

應該隻是學生太無聊了想找點刺激……真是一群不知道珍惜平和的生活的人。

但綱吉也無法否認這不是怪談，因為這次的副本也有可能是以怪談為藍本建立起來的。

“你說的怪談……”綱吉有些躊躇地開口，他不知道該不該讓山本直接說出來，因為有時候可能還會遇到本來還沒有但是說出來之後就有了的情況。

……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真美，拜托你了。】綱吉在心裡呼喚道。

【是——交給我吧。】真美攬下了傳話的重任，她的能力，可以讓山本直接在腦海裡將故事告訴她，不用將怪談說出口。

當然，如果連想想都不行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趁著這個時間，綱吉繞著遊泳池慢走，試圖找個離得更近的距離看清遊泳池深處的到底是什麼。

非必要情況，還是不要下水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