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問題來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隻看真美知道的那兩個副本的話,他們能順利逃離基本上都有被那個存在幫助了的因素。
也就是說, 光憑他們自己, 雖然能在副本裡活下去, 但卻是沒辦法離開的。
上一個副本真美了解得比較清楚,他們最終能從那座城鎮逃出去是因為在外面的骸和在裡面的庫洛姆的連接,但這種連接原本應該也是不被允許存在的。
就像這次一樣,他原本也是不被允許進入的。
但上一次, 骸和庫洛姆還是成功連接打開了通道,就像是這一次, 藍波還是成功聯係到了他並將他這個外援拉了進來。
兩次的情況的都很類似,上一次骸和庫洛姆的連接, 應該也有那個存在在幫忙的原因。
否則完全被分割的兩個空間, 就算骸和庫洛姆之間的聯係再深,應該也是沒辦法達到足以打開通道的地步。
上一次, 那個城鎮和外面的城鎮有重疊的空間,所以骸才能順利聯係上他們, 而這個重疊……不可能是副本刻意留的。
如果這兩次的情況一樣的話, 就代表他們這次,應該也要用類似的方法才能打開離開的通道。
但問題就在於, 這一次,那個存在似乎是處於弱勢的。
這一次被卷進來的人隻有藍波,這一次作為外援的他差點沒辦法進入,這一次就連藍波和他聯係的電話亭都是鬼的地盤……在這一次的副本裡,那個存在處於弱勢的狀態已經很明顯了。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那個存在還能幫他們打開通道嗎?就算還能, 這麼小的孩子,又能和外面的誰連接上呢?
上一次庫洛姆聯係外界的消耗,他記得真美說過是很大的,就連庫洛姆也是很難才能堅持下去。而且不出預料,就算打開了通道,大概也會遇到真美所說的上一次的情況。
上一次,xanxus和斯庫瓦羅差點就被永遠留下了。
在這種情況下,隻是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孩的藍波,又能做到什麼?
所以,這一次打開通道的關鍵真的還在藍波身上嗎?還是說應該是他應該做些什麼?
綱吉略有所思地看向了電話亭。
如果藍波可以聯係到他的話,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聯係到外界呢?
但他並不知道電話號碼……不,號碼應該是不重要的。藍波能聯係到他大概率是那個存在的幫助,如果現在被壓製著、並處於弱勢的那個存在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對電話亭動手腳的話,那他應該也可以通過電話亭聯係到外界。
具體會聯係到誰先另談,但應該是可以的。
隻是……
電話亭裡有鬼是肯定的,雖然他還沒有嘗試過主動撥打電話。但想想也知道,主動撥打電話的話,相比起聯係到外界,最終接通電話的是和當個電話亭綁定的鬼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有綁定的話。
就算不綁定,但電話亭能和鬼通話這一條是擺在眼前的。原本藍波不可能聯係到他,能聯係到他是那個存在做了手腳。
按照這個思路,原本如果不做手腳的話,藍波主動撥打電話,最終對面接起電話的會是誰,在這種地方也不難想象。
而那個存在現在處於弱勢,能做到什麼程度也很難說。所以如果那個存在沒辦法每一次都做手腳的話,就代表他主動撥打電話最終聯係到鬼的概率的確更大。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代表他主動撥打電話,最終能連通外界的機會是很少的。而他必須要珍惜這些機會,不能浪費——天知道這一次被壓製得這麼嚴重的那個存在,這一次還能用同樣的方法對電話亭做多少次手腳?
而假設他真的能聯係到外界,先不提聯係到的外界的人是誰,他又要說什麼?
如果外面接通電話的人也和他一樣會被拉進來的話,那麼他聯係外界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儘管這一次那個存在能將他拉進來似乎也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所以其他人大概是不可能進入了。
但就算不會被拉進來,他又需要接通電話的人做什麼?才能打開離開的通道?
能聯係外界的機會應該不多,這些機會他會珍惜,那個存在應該也會珍惜,所以他如果能聯係到外界的話,那聯係到的人必定是對他和藍波的現狀最有用的。
但是……他現在卻沒有任何頭緒。
如果連自己現在所處的副本的情況都不了解的話,他又要怎麼對他好不容易聯係到的人解釋,又要拜托外面的人做什麼?
所以要先弄清楚這次這個副本的具體規則……嗎?
叮鈴鈴!!!
電話鈴聲再次傳來。
綱吉停下了腳步,精準地捕捉到了傳出聲音的那個電話亭。
恐怕,他根本沒有這麼多時間啊。
綱吉看了看懷裡的藍波,這孩子睡著了,臉色看上去平靜了不少,大概是累了吧。
這麼小的孩子,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綱吉歎了口氣。
他是不可能將藍波一個人留在外面的,哪怕看起來電話亭裡才更危險,但這麼小的孩子留在外面,先不說會不會遇到些什麼,就說萬一中途醒過來了然後又亂跑,不僅危險,也會讓他分心。
綱吉抱著藍波進入了不遠處的電話亭,像之前一樣,接起了電話。
這次,又是什麼呢?
“茲茲……幫我……轉告一句話……茲……地點在……茲茲……古馳……”
這一次甚至沒有對話的機會。
原本在接通電話後緊閉的電話亭的門被緩緩打開,一個個鮮血形成的腳印從電話亭裡朝著某個方向,一個個蔓延了出去。
就好像原本就有一個“人”,在他接電話的時候就在電話亭裡一樣。
沒有拒絕的機會,也不可能逃跑,通話被直接掛斷,哪怕他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這種單方面的委托都已經成立。
綱吉離開了電話亭,看著周圍突然蔓延的迷霧,以及被迷霧擋住的電話亭,他明白他現在仍然被困在了剛才這個電話亭裡。
沒有被迷霧擋住的路隻有一條,而他也隻有一個選擇。
——隻要不完成委托,他就沒辦法自由行動。
但應該也不會再接到其他電話。
然而這也不是一件好事,雖然不會接到其他電話,但他也沒辦法使用電話亭,如果電話亭和出口有關係的話,就代表他現在被困死了。
所以除了完成委托這一個選擇之外,他沒有其他選擇。隻是……
綱吉順著鮮血形成的腳印,慢慢朝著某個方向走去,一棟大廈在迷霧中若隱若現,隨著他的靠近逐漸變得清晰。
完不成任務的話他不僅會被困住,還會死。但完成任務,就結束了嗎?
另外,他現在背負在身上的上一個詛咒,解除了嗎?
因為上一個詛咒的存在,他前不久才決定了要遠離室內,結果現在卻要主動往室內走去,還要給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存在帶話,帶話的對象也不可能是人。
如果上一個詛咒沒有接觸的話,危險程度更高。
最重要的是……
剛才那隻鬼,根本沒有說要他帶的話是什麼。
綱吉的腳步緩慢,似乎有些沉重,卻沒有多少遲疑。
這是一次必須要接受、卻也絕對無法完成的委托。
綱吉,很快就來到了大廈前。
從地面抬頭往上看,甚至一眼看不到頂的高樓大廈,簡直就像是支撐著天空的支柱一般。
但在這種地方的高樓,意義可沒有這麼浪漫。
這個大廈就是古馳的總部,綱吉通過門口上的招牌,以及進門就能看到的牆壁上的字母名稱確認了,這些血腳印並沒有故意帶錯路。
古馳大概是一個公司,具體做什麼的他也不知道,也有可能隻是虛構的。
這也不重要。
前台沒有人,整個大廳都沒有人,血腳印往更深的地方蔓延,蔓延到了電梯前。
已知血腳印是鬼,電梯是個密閉空間……
他不想進電梯。
不過自己找的話,天知道目標對象在哪裡。
綱吉跟著血腳印往前走,在垂眸抬腳的瞬間捏著卡牌就往頭頂砍去。
繩圈啪地一聲被甩到一邊,綱吉無視了從天花板上垂下的僅剩的一段晃悠悠的繩索,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這時。
懷裡的小孩扭了扭,似乎有蘇醒的跡象。
綱吉的腳步微頓,心忍不住提了起來。
彆再這種時候醒過來啊。
綱吉在內心祈禱著。
雖然還不怎麼熟,但按照之前通話時的感覺,這孩子絕對會很讓人頭疼。在電梯那種密閉空間,萬一因為太吵激怒了對方就糟了啊。
尤其是,這個大廈本來就很安靜了。
然而藍波並沒有聽到綱吉內心的祈禱,他在綱吉懷裡不適地扭了扭,然後揉著眼睛,咕噥著什麼,慢慢醒了過來。
在睜開眼的一瞬間,他顯然被嚇到了,想要喊些什麼。
綱吉極有先見之明地抱緊了他,將藍波按在了自己的懷裡,同時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
“噓,求你了,小聲點。”綱吉壓低了聲音懇求,用哄孩子的語氣小聲說道,“是我,藍波大人不是說要收我做小弟嗎?所以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