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代目……

斯庫瓦羅皺了皺眉, 他有些不確定，xanxus之後會怎麼樣。

Xanxus之前毫無疑問也做了和他一樣的事，否則他們根本沒辦法在通道消失之前甩脫那些怪物的糾纏, 所以xanxus和他一樣也受到了規則的影響。

雖然xanxus還沒有恢複記憶, 但本來就有過那種事，再加上受到影響不受控製的話, 很可能會做些失去理智的事……就算現在不做, 以後也會做的。

而xanxus之前一直被冰封，這次隻不過是被卷進了那個地方才暫時解封了, 之後會不會再被重新封印也很難說……雖然已經過了四年了, 但xanxus當年做過的事殘留的影響也還在, 瓦利亞的行動直到現在也還是被觀察監視著。

九代目總要給彭格列的其他人一個交代。

雖然已經過了四年, 如果九代目站在xanxus這邊的話，就算下面有些不滿大概也隻會讓他們的日子更難過一點，xanxus本身就不會再被封印, 但九代目會怎麼選擇？

斯庫瓦羅看著九代目越來越近，渾身緊繃著，眼裡的警惕越來越深。

Xanxus瞥了他一眼，抬眼看向了九代目，眼裡依舊是不服管教的狠戾。

“喂老頭，你是誰。”

“……”九代目的腳步一頓, 眼裡有些震驚和錯愕。

緊跟著九代目的九世守護者, 也有些驚愕。

“你……”九世雷守上前了一步似乎想說什麼，卻被九世攔下了。

“……xanxus。”九代目在xanxus面前半蹲了下來直視著他的眼睛，“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父親。”

“嗬。”斯庫瓦羅冷笑了一聲，又似乎隻是普通的喘息，他無視了九世守護者的怒視, “他失憶了，九代目。”

斯庫瓦羅的語氣有些怪，儘管用詞尊敬，語氣卻不見絲毫敬意。

“您不知道嗎？”斯庫瓦羅緊盯著九代目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觀察著什麼，“之前，有二個小鬼……”

斯庫瓦羅壓低了聲音。

“幫xanxsu解除了封印。”斯庫瓦羅用隻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

九代目的眼裡迅速閃過了一絲驚愕和疑慮，而斯庫瓦羅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

真的和九代目無關嗎。

斯庫瓦羅頓了頓，斂下了眉眼。

然後，他慢慢皺緊了眉。

奇怪，記憶怎麼……之前那個小鬼，長什麼樣子來著？

那個小鬼應該沒有隱瞞過自己的名字，好像還是個有點熟的姓氏，所以他才會懷疑和九代目有關……那個姓氏，是什麼來著？

斯庫瓦羅不斷回憶著，將彭格列家族族譜上可能的姓氏都想了個遍。

“……回去再說。”九代目拍了拍斯庫瓦羅的肩膀，然後看向了xanxus。

“xanxus，我們先回去吧。”九代目關切地詢問著，有些擔憂地看著xanxus身上的傷。

“九代目，醫療隊的人到了。”九世嵐守走了過來，提醒道。

“來，先把傷口處理了。”九代目朝著xanxus伸出了手。

“……”xanxus看著九代目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九代目的臉，冷哼了一聲，無視了他，搖搖晃晃地直接站了起來。

他身上的傷不輕，失血過多再加上皮膚被什麼東西腐蝕過的痕跡，讓他的模樣看上去相當淒慘。

幫他檢查的醫療人員小心翼翼地將黏在傷口上的衣服布料掀開，光是看到那種慘狀臉色都已經發白。

斯庫瓦羅坐在不遠處，同樣接受著檢查。

同時，他也在回憶著，可越是用力去回想，那些記憶就消失得越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且他明明記得他是帶著那個小鬼出來的。

記憶開始模糊，尤其是關於那個小孩的記憶，越發虛幻。斯庫瓦羅甚至開始懷疑，那會不會隻是他的一個幻覺，又或者……從最開始，那個小鬼就是不存在的。

不，應該說……是鬼。

斯庫瓦羅抬起了眼，眼神銳利。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在那種地方，有隻鬼混在他們身邊也……

儘管應該還有很多疑點，可越發模糊的畫面感還是讓斯庫瓦羅產生了這種想法。

直到他的製服外套被剪開滑落，一樣東西從他的口袋裡滑了出來。

吧嗒！

那是一把梳子。

“這是……”醫護人員有些怵斯庫瓦羅，小心翼翼地看著那把梳子，“斯庫瓦羅大人，這……可以先放到一邊……”

“你不用管。”斯庫瓦羅撿起了那把梳子，隨口說道。

梳子……的確，不管那個小孩是不是真的鬼，印象裡至少都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雖然帶不出來這一點很值得人懷疑，不過也不能證明那個小鬼的立場。

而且那個小鬼還可以解除xanxus的封印，那不是鬼可以做到的。

印象裡，那個小丫頭可以打開通道、還有他最後能和xanxus彙合好像也是因為那個小鬼……不過那個小鬼到底用了什麼方法？

斯庫瓦羅抓緊了那把梳子，嘖了一聲，頭痛欲裂，無論怎麼想，都隻能想到一抹橙光。

在血霧裡的，一抹橙光。

那個時候，他應該還沒有和xanxus彙合，所以那個橙光應該不是xanxus的憤怒之炎，那到底是……

那應該是火焰，不，絕對是火焰，有火焰的話，所以還是和彭格列有關。

該死，和xanxus同輩的繼承人裡應該沒有那個年齡和天賦的……難道，不是同輩？

總不能是上幾輩的早死所以沒有成為彭格列首領的某位極有天賦的繼承人候補吧？！

斯庫瓦羅甚至產生了這種想法。

連他自己都覺得離譜，真是煩透了。

Xanxus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儘管消毒水清洗那種傷口連斯庫瓦羅都忍不住，但他卻依舊相當平靜，簡直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他將斯庫瓦羅的反應看在眼裡，閉著眼都知道那個垃圾可能會想什麼。

Xanxus看著自己的手，握了握拳，猩紅的眼瞳深處，有些控製不住的殺意。

……

……

“骸、大人……”庫洛姆掙紮著睜開了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抱著她的男人。

儘管長相和年齡都不對，但她還是能感覺到骸大人的氣息。

“骸大人，沢田大人他……沢……z……”庫洛姆喃喃自語著，突然，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用力抓住了男人的衣服，有些慌張，“骸大人，我、我不記得了……那位大人……那個名字……”

“不用慌張，庫洛姆。”小六道骸的聲音從男人的嘴裡傳出，“這是很正常的。”

沢田？

這一瞬間，小六道骸將這個發音牢牢地印在腦海裡。

他之前明明已經問過庫洛姆那個孩子的名字，但在庫洛姆出來之後，他又很快就忘記了。

庫洛姆的記憶看來也在消退……不能被記住的人嗎？

他的記憶也一樣，沢田沢田沢田沢田，這是個日本姓氏，但儘管他現在聽庫洛姆說了之後又記得，可估計很快就會突然念不出來。

小六道骸放下了庫洛姆，從懷裡掏出了手機。

這種方法，可以嗎？

沢田、沢田、沢田……

【沢……田】小六道骸趁著自己還記得的時候，將這個姓氏打進了手機。

既然自己的記憶不可信的話，那就隻能用這種方法了。

他和庫洛姆的指環都在，也就是說能證明那個孩子存在的物品是不會被抹消的……也有可能是因為指環裡本身就具有力量？

小六道骸想到了這一點，他看向了手指上的指環。

還是保險一點吧。

小六道骸再次點燃了火焰。

“骸大人，我也……”小庫洛姆似乎明白了小六道骸的意思，她同樣抬起了手。

“……好，我們一起。”小六道骸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有拒絕，儘管庫洛姆的臉色現在糟糕到讓人忍不住懷疑她還能不能點燃火焰。

小六道骸握住了小庫洛姆的手。

於是同屬性的靛色火焰交錯點燃，霧氣彌漫，以火焰為動力源發出的幻術交織著，慢慢將手機包裹了起來。

其實這種方法到底有沒有人，連小六道骸自己都不知道，但他確實有一種感覺。

這一次他們關於那個孩子的記憶，消退的速度似乎變慢了。

庫洛姆剛才甚至還能脫口而出那個孩子的姓氏，可他上一次明明是名字就在嘴邊卻根本想不起來。

這種變化如果不是因為個體的差異的話，那麼，也許那個孩子身上的“屏蔽”效果，或許真的已經開始慢慢減弱了。

這個“屏蔽”效果，或許不是那些想殺他們的東西安排的。

而是另一個，一直在保護他們的那一方，準備的。

小六道骸隻是有這種感覺，然而他卻沒有任何證據。

就在霧氣將手機保護起來的一瞬，一直在留意著自己的記憶變化的小六道骸明顯感覺到，那個剛剛才被他刻印進腦海裡的姓氏，正在逐漸變淺。

但那並不是消失了。

小六道骸有這種感覺。

隻是被他“遺忘”了。

小六道骸打開了手機，看著自己剛剛打下的那個姓氏。

沢田。

他再次合上了手機，這個姓氏再一次被他遺忘。

也許很快，他連這個姓氏曾經被他記錄在手機裡這件事也會忘記，並且不會察覺到自己忘記了什麼。

不過在徹底忘記之前……他還有機會。

下一次的“副本”……

小六道骸合上了手機，將手機放好，再次抱起了小庫洛姆，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沒關係的，骸大人。”小庫洛姆幾近昏迷，輕聲喃喃，“下一次的副本……”

一定會找到。

“一定，會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