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七個副本(1 / 1)

之前的那種香味越來越濃了。

黑子哲也深吸了一口氣, 差點被這種奇異的濃香嗆到。

他勉強抬頭看向了四周。這個怪異的圓形祭壇周圍佇立著幾根石柱,石柱上有蠟燭被逐漸點燃——香味好像就是從燃燒的蠟燭裡傳出來的。

明明應該是昏暗的洞穴,但整個洞內卻意外的明亮, 仔細看去的話就會發現周圍的石壁上均勻地分布著一些散發著亮光的珍珠。

洞內的石壁非常潮濕, 黑子哲也隱隱能聽到滴水聲,還有一股海腥味——海水漲潮的時候, 這裡應該是會被徹底淹沒的。

冰涼的海水從上面的垂下的石頭上掉了下來,滴在了他的臉上。幸好不是血。

黑子哲也的指尖微動, 遺憾的是他依舊沒能感覺到自己的力氣有恢複。

村民慢慢圍住了整個圓形祭壇,沒有人說話,都直勾勾地盯著被放在了祭壇正中央的他。

除此之外好像還有地位比較高的正在帶頭捧著其他祭品走上來放到了他的身邊,像是西式牛扒周圍的那些西藍花小西紅柿之類的點綴。

這種認知並不怎麼讓人舒服, 黑子哲也並不是很想當這塊“牛扒”。

他的視線在帶頭捧著其他祭品走上來的“村民”的臉上頓了頓,熟悉的長相讓他又中時空錯亂了的感覺。

是村長。

在看到村長的一瞬間,各種問題從腦海裡閃過, 但都被暫時壓了下去。

黑子哲也意識到身上的血繩大概直到最後都不會被解開了。

繼續等下去的話,是不會有逃跑的機會的。黑子哲也乾脆躺了回去, 也不勉強抬起頭了——這樣好歹能節省些體力。

他試圖詢問自己那已經許久都沒有動靜的係統, 看看有沒有得救的方法。

而與此同時, 織田作之助和桔梗也來到了石洞深處。

眼前的圓形祭壇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過了, 到處都是青苔海藻和退潮時留下的海洋生物。踩過殘留的海水發出的腳步聲並不算明顯,織田作之助看著那些不知道在石壁上了留了多久的依舊散發著亮光的“珍珠”,眯著眼看了看, 總覺得這些“珍珠”有點問題。

“那不是珍珠。”石洞內有些冷,桔梗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在仔細看了看之後確認了,“那是眼睛。”

織田作之助的動作頓了頓, 感受著在桔梗話音剛落時突然刮起的陰風,往後退了退,也不盯著那些“珍珠”看了。

織田作之助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看著桔梗走到某個石柱旁摸了摸上面殘留的半截蠟燭。

“這……也不是普通的蠟燭。”桔梗喃喃自語著,她微微皺眉,一時間忍不住這個蠟燭的材質。

但在副本裡,能當成蠟燭材質的無非也就那些。

“這個地方,好像有些空間波動……是結界嗎?”桔梗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這個地方陰風陣陣,但是卻意外地“乾淨”,至少沒有之前那兩個墓地裡的濃重怨念。

乾淨到異常,但這個像是祭壇一樣的地方顯然原本的作用不會有多好。這裡絕對有問題。

織田作之助沒有說話,這些都不是他擅長的東西,這種時候交給專業人士就好了。

桔梗緩緩抬手,指尖白色靈力逐漸亮起,純粹的光芒不沾半點汙穢,她緩緩闔上了雙眼。

回到黑子哲也那邊。

黑子哲也發現他這次大概不得不用上這兩天因為活了下來並且接觸到了不少關鍵地方而攢下的抽道具機會了。

據說這是因為他是新人才會有這種福利……不過黑子哲也還不想糾結這種事。

黑子哲也盯著眼前面板上浮現的赤司征十郎(用過)的剪刀和可以從特定角度傳過來的籃球的卡牌,心情有些複雜。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手氣算不算好,但至少剪刀或許會有用——如果這把剪刀能剪斷他身上的血繩的話。

能被專門作為道具的剪刀應該不會是普通的剪刀,黑子哲也覺得唯一比較特殊的可能隻有赤司君用來試探火神君的反射神經的那把。因為那把剪刀不僅是赤司君用過的,而且還是綠間君當天的幸運物。

黑子哲也其實並不抱太大希望,不過畢竟是那個赤司君……黑子哲也微妙地覺得可能會有用。

而且是綠間君的幸運物,應該也會有點幸運物應該有的……

黑子哲也捏著卡牌,卡牌在他的掌心裡變成了一把剪刀,他有些艱難地調整著剪刀的角度,試圖先剪掉捆在他手腕上的血繩。

哢嚓!

細微的聲音響起,在站得有些遠的村長的詠唱聲中並不明顯。

在將祭品擺好之後,周圍的村民就都退了下去,隻圍在了祭壇的周圍。巨大的圓形祭台上一時間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和其他祭品。

黑子哲也的動作有些小心翼翼,他能感覺到周圍的村民們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視線。

他覺得自己的動作雖然已經足夠小心了,但在這種情況也不可能瞞得過周圍這些一直盯著他的“人”。隻是這些村民都沒有上來阻止他,臉上僵硬的笑容反而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有點像是覺得他已經無處可逃了。

黑子哲也沒看太仔細,因為這些村民臉上僵硬的表情和眼神都讓人有些不舒服,他也不怎麼想回想起前天晚上的經曆。

村長的詠唱聲讓人昏昏欲睡,黑子哲也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強保持了清醒。周圍的村民沒有阻止他,而祭祀似乎也已經開始了。

聽說祭祀一旦開始是不能被打斷的,雖然這不是他過去理解中的祭祀,但類似的規矩應該不會改變,所以村民才沒有上來阻止他的動作嗎?

黑子哲也一點點地將身上的血繩部剪短,手裡的這把看似普通的剪刀像是被賦予了什麼特殊的能力,這讓他並沒有費多少力氣就成功坐了起來。

村民不能打斷祭祀,但他不可能讓祭祀繼續進行下去,否則誰也不知道會召喚出來什麼東西,也不知道作為祭品的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黑子哲也搖搖晃晃地站起,感受到隨著他的動作而變得越來越危險和怨毒的視線。那些視線是“村民們”的警告,黑子哲也很明白這一點。

他沒有往周圍看去,主要是怕一旦看了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勇氣了。

黑子哲也光明正大地站起,仗著村民們不能衝上來,現實活動了一下身體努力恢複了一□□力,沒有往祭壇邊緣走去,然後……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氣氛,突然寂靜。

在所有“村民”的視野裡,他們的“神使大人”突然不見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騷亂了起來,村長的詠唱聲也消失了,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村民始料不及,它們死死盯著空蕩蕩的祭台,試圖看出“神使大人”去了哪裡。

黑子哲也哪裡都沒去,他隻是將祭台定位成了“光”而已。他站在了他剛才躺著的“祭台”不遠處,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他環視了一圈,突然的騷亂打亂了祭祀的進程,但周圍的村民卻完沒有散開,依舊圍在了這裡。

黑子哲也試探性地往祭壇邊走了一步,馬上就引起了最近的一個村民的反應。

黑子哲也收回了腳步,意識到了他需要面對的下一個問題。

雖然這些村民看不到他,但現在他依舊是存在著的,沒有真正變成透明人,身上活人的氣息也依舊會引起這些村民的反應。也就是說,隻要這些村民不散開,他就還是無法離開這個祭壇。

危機依舊還在。

黑子哲也臉上多了一些凝重,然而站在下面的村長似乎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原本停下的詠唱聲再次響起,周圍村民的騷亂也迅速被平息——村長知道了他還在祭壇上的事了。

黑子哲也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沒想到它們這麼快就反應了過來。

而且看來隻要他還在祭壇上,祭祀就依舊會有用。

黑子哲也忍不住有些焦急了,下面這些密密麻麻地圍著的祭壇的“村民”沒有給他任何可以穿過它們的機會。

既然這樣,他就隻能……破壞這場祭祀了。

黑子哲也剛產生了這種想法,可村長卻沒有給他思考方法的時間。不遠處的半空中,一個黑影緩緩浮現。

陰暗、狡詐、貪婪的眼睛突然從黑影中顯現,布滿了鮮紅的血絲,眼珠咕嚕嚕地轉著,先是看向了他原本躺著的祭台,隨即有些不滿地看向了周圍。

它在尋找他。

黑子哲也背脊有些發涼,他站在空曠的圓形祭壇上,避無可避。

黑影,慢慢凝聚。

詠唱聲越來越清晰,讓黑子哲也一瞬間有些眩暈。他緊盯著不遠處的黑影,總覺得他忽略了什麼。

黑影不明顯地波動著,周圍越發陰冷的氣息,還有越發濃鬱的香氣都讓他的腦子越來越昏漲。

詠唱、波動,這個節奏……對了,是詠唱。

不知不覺,黑子哲也的眼白已經布滿了紅血絲,他的眼眶通紅,勉強保持著清醒。

然後,他猛地看向了村長。

必須要,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