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1 / 1)

他話說的招搖,語調又格外漫不經心,幾乎是話音剛落,就引來了一眾矚目。

越來越多的學生因為好奇自己的成績而彙集到走廊的中心,人聲鼎沸,議論聲像是熱水落入滾油之中,頃刻間火花四濺。

趙天琪臉色灰敗,唇色也格外的蒼白,抓著欄杆的手止不住地發抖,不斷呢喃著“怎麼可能”的字眼。

鬱綏淡淡地晲了這片空間一眼,朝著前邊的男生說了聲借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宋臣年的眸光環視了一圈,有些揶揄:“你不去損他兩句啊,我以為你要狠狠把他的尊嚴踐踏在腳下呢……”

兩人並肩走進了熱水間,鬱綏無所謂地聳聳肩,上挑的狐狸眼半垂下來,收斂了幾分淩厲。

他專心致誌地盯著水杯裡逐漸蓄滿的水,嗓音懶散:“我可沒那麼無聊。早說了,我們這種強者,是不可能對一個失敗者施舍過多的眼神的。”

宋臣年撇撇嘴,學著他的腔調:“不會施舍眼神——也不知道是誰初中的時候那麼愛出風頭,硬生生炫技,落了人家年第一將近三十分。”

鬱綏驟然被揭了短,沒好氣地撞了下宋臣年的胳膊肘,宋臣年不甘示弱,也撞了回來。

兩個人的身子被撞得七搖八晃,彼此還不服輸,硬生生這麼鬨騰了一路。

好再兩個人都要臉,擔心被其他班的人看到這麼幼稚的一面,特地從另一端饒了回去,隻是沒想到,剛到樓梯口,就看見了實驗班門前圍了一圈人,從前門一直蔓延到後門,都要形成一堵人牆了。

鬱綏和宋臣年面面相覷,四目相對了兩秒鐘,鬱綏率先開口:“咋倆走錯了嗎?”

宋臣年抬頭再三確定眼前的裝潢,猶疑了一瞬,立刻否認:“沒走錯。”

“那怎麼這麼多人圍在我們班門前啊……”鬱綏有些驚了,滿臉的不可置信,“這陣仗都快趕上我外公帶我去東山動物園看猴了……”

宋臣年撈起自己的手機匆匆掃了眼,很是讚同地點了下頭,朝著鬱綏露出了一口白牙:“你彆說,他們還真是來看猴的。”

鬱綏滿腦袋問號地看著他,目光順著宋臣年的臉挪到了他的手機上,隻見班級群聊裡的消息赫然被刷上了99+。

[寂寞的向日葵]:鬱綏怎麼還不回來啊,門口那群人可都翹首以盼呢。

[沒素質的人都去噶]:綏哥這人氣真頂啊

[孟傑]:那當然,這可是我們一中有史以來最帥的校霸。

[你的頭像皮球]:注意措辭,現在可不是校霸了,是我們111的學霸【玫瑰】【玫瑰】【玫瑰】

[雨下不停]:怎麼不說是顏霸?

[雨下不停]:我可是看見了,有一大圈都是衝著我們綏哥的臉來的。

宋臣年賤兮兮地也在下邊回複了一句:

[宋臣年]:那這麼看來,這些人都是來看鬱綏的啊

[宋臣年]:【猴子轉圈】

結合剛才兩人之間的聊天,都不用腦子想??[]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都知道是宋臣年皮癢了,敢過來挑釁他。

鬱綏唇角往上勾了勾,將手指的骨節捏的嘎吱響,一瞬間,沉重的壓迫感襲來,宋臣年條件反射地想起了從前被鬱綏壓著打的情景,一刻也不敢多留,直接拔腿就跑。

鬱綏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輕嗤了一聲,懶洋洋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群裡的消息仍舊在不斷地往上翻,以孟傑為首,跳的最歡。

[孟傑]:那可不,除了我們鬱綏,還有誰還能做到,僅用兩個月的時間就能從倒數第一衝到年級前三十啊。

[康樹實]:這不還有我們訣哥嗎,一路過關斬將,拿下了第一的寶座。

[孟傑]:嵐姐還嫌咋們班的口號土,一點都不土好吧。這不是真的稱雄稱霸了嗎?!

鬱綏想到運動會時那串兒土的掉渣的口號,無比汗顏。

門前圍堵地那群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了,灼熱熾烈的目光紛紛投向鬱綏,你彆說,還真挺像看猴的。

鬱綏翻看消息的動作一僵,看著門口這群人,嘴角尷尬地抽了兩下,趕忙三步並作兩步,閃身鑽進了教室裡。

一瞬間,教室裡的人都圍了過來。

孟傑搭上了鬱綏的肩,朝著門外揚了揚下頜:“鬱綏,你這人氣夠高啊。”

宋臣年已經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很是配合的接話:“那可不,我們鬱綏當年那可是校草,一張帥臉,名號響徹三區,可是有一大批迷妹呢。”

史曉明好奇地偏過頭來詢問:“真的嗎?”

宋臣年理所當然地點頭:“貼吧你知道吧,當年我們學校的姑娘硬生生給他蓋了個有史以來最高的樓,後來火的那校園牆,每天都有人偷拍鬱綏,問他有沒有對象。”

“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們當時都有個梗——這是校園牆牆草。”

身後的商訣冷不丁出聲:“之前和他表白的人很多嗎?”

宋臣年不甚在意地點點頭:“多啊,當然多,那人數,都能從操場排到教學樓了。哦對了,當時喜歡鬱綏的人裡,還流行給他寫情書,比誰的文筆更好呢……那場面,彆提多轟動了。”

鬱綏被孟傑拽著,一時之間沒法過去揍宋臣年,他的眸光順著落到了最後排的鬱綏,看到對方眸光冷淡的樣子,一時之間,竟然有點心虛。

他捏緊了手裡的水杯,警告似的瞪了宋臣年一眼,嗓音隱含威脅:“你少誇張了,煽風點火的本事,這麼多年了,是一點兒都沒落下。”

宋臣年半倚在椅子上,嬉皮笑臉,:“還有更煽風點火的呢。”

他挑了下眉毛,滿臉期待:“你不打算請客啊。”

他話音一落,周遭幾人的目光也熱切起來,孟傑略一思忖,摸了摸下巴:“好像的確該請客哈。”他拖長了調子,言之鑿鑿:“我們可都是給你分了考運的。”

“我分的可最多,我這次排名可掉了不少。”

“拉倒吧,這可彆怪人家鬱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最近所有的心思都在談戀愛上,能考好才有鬼了。”

“得得得,我都沒這厚臉皮去蹭這頓飯了。”

宋臣年不甘心了:“這怎麼行,我們鬱大少爺請客還不過去蹭飯,你血虧啊。”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鬱綏的跟前,拽著他的胳膊開始搖:“哥哥你說句話啊。”

鬱綏被惡心的半邊胳膊都麻了。

偏偏實驗班這群活寶有樣學樣,一個接一個地學起宋臣年的話,捏著嗓子,矯揉造作起來:

“哥哥你說句話啊~”

“綏哥你說句話啊~”

“哥哥你說句話啊~”

整個教室都是這群妖魔鬼怪的聲音,鬱綏被魔音貫耳,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連連告饒:

“請請請請請請——”

“你們恢複點兒正常吧,哪個班的人像你們一樣說話啊……”

拽著他胳膊的孟傑還在笑嘻嘻:“隻有人家這麼說嘛……”

這回他的笑容沒能在臉上維持這麼久了,商訣繞開了他們的包圍圈,抓起了鬱綏的另一隻胳膊:“彆為難他一個人,這次請客算我一個。”

男生勾唇笑了笑,但眸光卻直直落在孟傑的手上,嗓音很淡:“孟傑,可以鬆手了嗎?鬱綏的手都紅了。”

孟傑不好意思地放開手,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腦門兒上的汗都冒出了一層。

“可以可以,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孟傑嘩的一下撒了手,沒有多猶豫一瞬。

商訣這才滿意地收回了眸光。

胳膊驟然得了自由,鬱綏偏頭晲了商訣一眼,隻能看到這人緊繃著的下頜線。

臨近上課鈴響,門外那群來圍觀的人也散了不少,沒再朝著這裡邊窺探。隻是依舊有人不死心地朝著鬱綏和商訣的方向張望,企圖觀賞一下這兩個人的廬山真面目。

但更多的人在圍觀了實驗班裡這鬨哄哄的氛圍後,心裡湧出更多的,是對他們班裡這種氣氛的羨慕。

曾經高一年級裡一直流傳著一個笑話——

實驗班嘛,不就是一個顯示版的圍城嗎。

裡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

嗯,外面的人還真沒那麼想進去……

畢竟朱振凶名在外,之前實驗班裡的人都死氣沉沉的,活像被霜直接打死的茄子。

以至於大家都有些慶幸,沒考進實驗班也是一種另類的幸運。

第一層次的師資力量,真沒有差實驗班很多,還不用忍受朱振調教特種兵的手段,體驗實驗班監獄一樣的氛圍。

這麼一算,他們活得可比實驗班的學生幸福得多。

可自從鬱綏和商訣加入了這個班,許嵐又接替了朱振,實驗班的學生好像沒之前那麼死氣沉沉了。

甚至於,變得很有朝氣……

至少從前可沒出現過哪個班在校運會上用那麼土的口號,也沒有班的班主任敢領著學生去夜爬玉泠山

,隻為了去看一場日出。

隔壁班來上課的英語老師和宋穎結伴而來,在路過實驗班的時候,朝著裡邊晲了一眼,頗為感慨:“你彆說,這群孩子看起來就過得很好,哪兒像前幾年那群重點班的學生啊,滿腦子隻有學習,年紀輕輕,都快把自己熬成禿頂了……”

走廊之外,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照在玻璃上,形成一團一團模糊的光斑。

鬱綏和商訣坐在最後排的位置,陽光斜斜地落在他們的身上,鍍出一層毛茸茸的金黃的光暈,格外溫柔。

從宋穎的角度來看,他們的側臉輪廓被光析成透明,但依舊能看到兩人眼中的熾熱張揚。

鮮活又明亮。

她笑笑,朝著身邊的老師說:“大概是增添了鬱綏這個新鮮血液吧……如果我在學生時代裡,身邊有這樣一個人,我應該也會每天都活得很幸福的。”

“他是個很好的孩子,是我們之前對他的誤解太多了……”

這位英語老師曾經也在辦公室裡大肆地斥責過鬱綏,但聽到宋穎的話之後,難得沒有出言反駁,而是歉疚地垂了垂眼:“是啊,是我之前一葉障目了。許老師是個好老師,你也是。”

兩人對視一眼,朝著彼此笑了笑,走進了各自的班級,衣擺翻飛間,也走進了兩種不同的人生。

-

教室裡,大家各自翻找著宋穎上節課留下的英語語法專項練習題,檢查著錯誤。

鬱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先晲了眼自己被商訣仔仔細細捋直的衣領和袖子,又垂眼看著一旁的商訣拆了一包新的酒精濕巾朝他遞了過來。

鬱綏不明所以:“我回來的時候洗過手了。”他解釋。

商訣微眯著眼睛,狹長的眼尾勾出一道很深的褶皺,他沒吭聲,隻是安靜地將鬱綏的手牽起來,仔仔細細地擦拭著他的五指,連一絲縫隙都沒放過。

“你身上的氣味太雜了。”商訣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鬱綏下意識地抬起自己的胳膊,聞了聞衣袖上的味道,隻有一點零星的洗衣液的味道。

“我沒聞到什麼彆的味道啊……”他小聲嘟噥了一句。

商訣的眸光有一瞬間的晦暗,手指在鬱綏的手腕側摩挲了一下,低聲道:“有很多彆人的味道。”

鬱綏的手抵在下巴尖上,盯著商訣的臉,越盯越感覺不對勁。

“你鼻子這麼尖?”

他一邊問,一邊還甩了下袖子。

商訣垂落下的眼睫在眼瞼下投落出一層很淡的陰影,意味不明地“嗯”了聲,然後才道:“是有一點。”

宋穎踩著高跟鞋從門口進來,班級裡的聲音徹底靜了下去,鬱綏還想問他,卻沒有了機會,隻好閉上了嘴。

但閉嘴歸閉嘴,他心裡依舊盤算著商訣方才的話。

氣味很雜?

還有很多彆人的味道?

他不就是被孟傑挽了下胳膊嗎……

不對,好像剛才在走廊上,宋

臣年也一直在他的身上亂蹭……

鬱綏一陣出神,感覺商訣好像是有一點生氣的,但偏偏這人在談戀愛之後,表現出了一副很大度得體的樣子,以至於鬱綏一時之間揣摩不出來,商訣到底是單單為了這一件事情生氣,還是還有彆的在作祟。

這麼想著,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瞥向身側的人。

商訣額前的碎發耷拉在眉眼處,襯得那雙眼睛更加深邃,但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麼,也看不出來氣到底消了沒有。

好像方才顯露出來的那一點脾氣都是鬱綏的錯覺。

他也隻好繼續將注意力放到那套語法專項訓練上,然後感慨一句,宋穎講課的效率可真高。

……

下課鈴聲想起之後,鬱綏剛要問問商訣到底是什麼意思,結果還沒等問出口,宋臣年這廝就迫不及待地轉過了頭,打算和他定下請客的地方。

鬱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你是豬嗎,每天隻想著吃?”

宋臣年拿出手機給他展示剛剛在課上溜號時挑的幾家店,渾不在意:“廢話,換你因為這破考試,一周都吃的清湯寡水試試。更何況我媽為了逼我減肥,還把我的卡停了,這是對親兒子的態度嗎?!”

鬱綏嗤了一聲:“我也沒見你在學校的食堂裡吃的少了。”

身側的商訣翻了頁書。

鬱綏心癢癢的,把宋臣年推了回去:“你彆明目張膽地把手機拿出來啊,小心崔喜軍一個不注意就給你沒收了。”

“嵐姐又不管,再說了,崔喜軍最近在忙彆的呢,他要去市裡參加表彰大會,哪兒有空來查手機。”宋臣年的口吻毫不在意。

鬱綏無語了,乾脆用手肘撞了撞商訣,詢問捏他的意見:“你不是要一起請客嗎,這次換你來選?”

商訣將手裡的書闔上,抬起眼瞼,才將眸光放到了對面宋臣年的身上。

商訣:“選你喜歡的就可以了,我不挑的。”

鬱綏:“……”

鬱綏:“你再說一遍,你不什麼?”

他語氣涼涼,覺得商訣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可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宋臣年倚著下巴,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商訣你少裝了,彆說鬱綏,就我這種沒和你吃過幾次飯的人都受不了你那挑食的毛病,還你不挑……”

史曉明適時調節氣氛:“我覺得商訣也還好,大家彼此遷就一下就可以了。”

宋臣年挑了下眉,仔細思索了一下,這次的請客還是要商訣花錢,於是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那怎麼挑?全班這麼多人,還得提前訂地方……”

宋臣年一向習慣包攬全部,早做打算,但這次輪不到他來插手,一時之間,宋小少爺還真有些頭疼。

“不是要請大家一起吃飯嗎,不然在群裡發投票,問問大家的意見,然後讓大家選?”史曉明試探開口。

鬱綏眼睛一亮,很是讚同的點頭:“還是班長能夠考慮到大家的意見

。宋臣年挑的店,都是那種中看不中吃的,我估計大家也沒那麼喜歡。”

“色香味俱全,色在首位,沒有色,誰能下得去嘴啊。”宋臣年反駁。

鬱綏沒再搭理他,拿出手機在群裡開始編輯信息。

[midnight]:今天周六,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晚就出去?

[孟傑]:這麼速度啊?

[孟傑]:我還以為你要挑元旦假期什麼的。

[midnight]:那也太晚了點兒,都快期末考試了,誰還有心思聚餐。

[midnight]:所以,大家今天晚上想吃什麼啊,光靠我一個人決定也太困難了一點,我還是想問一下大家的意見。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其他人也沒好意思再推脫,一時之間,幾乎整個班的人都從包裡拿出了手機,參與著這項話題。

[放棄試煉]:要不去吃自助,我感覺這樣還方便一點?

[小貓拿玫瑰]:要不燒烤,我們學校門前不就有一家大排檔嗎?

[我不想emo]:火鍋也行,冬天吃火鍋熱鬨一點,還不冷。

[dahyou]:我投火鍋一票!

[單純的多麥基]:吃火鍋的話,我們可以去xx撈吧,這樣還能坐的近一些。

東城的氣溫驟降,大家幾乎都已經換上了羽絨服,一個個把自己包的像個粽子一樣,生怕受到一丁點寒風的侵襲。

鬱綏琢磨了一下,這種天氣鑽進火鍋店裡,涮兩片地道的羊肉,還真挺快活。

他偏過頭去詢問商訣的意見:“你覺得可以嗎?實在不行就去門口的大排檔吃燒烤。”

窗外的麻雀在空中飛了一圈,然後落在了殘存著幾片樹葉的枝乾上,歪著頭打量著教室裡的場景。

鬱綏在書桌上半趴著,狐狸眼微挑,期盼地看著自己。他頭頂有兩撮翹起來的頭發,配上厚重的衛衣,整個個人看起來有些呆。

“你想吃嗎?”他問。

鬱綏眉頭輕皺了一下,覺得自己還真有點饞。

但要真想吃,也可以拖到和商訣兩個人單獨出去的時候,他嘴唇動了一下,違心道:“我,還行吧,吃不吃的都所謂。”

商訣看著他的樣子,突然笑了一下。

鬱綏自己不知道,他在緊張亦或者是撒謊的時候,總喜歡緊咬著唇,目光飄移。

商訣闔上手裡的筆帽,沒忍住揉了一下鬱綏的頭,手心下的觸感極好,軟而蓬鬆,鬱綏下意識地想躲開,又生生地忍住,脖子都僵了。

好在商訣隻是隨意扒拉了一下,沒有在他的頭上停留很久。

“那就去吃火鍋吧,我也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他溫聲開口。

鬱綏的眼睛亮晶晶的,但又有些猶豫:“你不會介意嗎?”

商訣搖頭:“沒那麼多介意的,我也想試試和大家一起吃飯。”

鬱綏都懷疑是商訣轉了性子了,

但還是沒多想,興衝衝地從手機上叫了好多個號。

-

最後一節課下的時候,大家渾身乏力地倒在桌子上趴了一小會兒,才重新直起身來,面上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場重大考試,連日以來的疲憊在今天終於能被卸下了。

雖然有些人的成績並不那麼儘如人意,但大家情緒穩定,倒也不會拘泥於偶爾一次的失敗。

冬天到了,白晝急速縮短,黑沉的夜色早早吞沒了天光,除了底下的路燈散發出的溫暖的光,瞧不見一丁點的顏色。

三十多號人穿著校服,連書包都沒背,自由得像剛從監獄裡解放出來的猴,引得其他班的學生頻頻側目。

還有幾個人和實驗班的人相熟,出於好奇詢問了一句他們要去乾什麼,很快就得到了鬱綏要請客吃飯的消息。

所有人不禁感慨:“你們班關係可真好啊,一點兒都不像附中勾心鬥角的實驗班一樣……”

大家先是怔楞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頭,一把摟過了史曉明的肩:“那可不,也不看看我們班班長是誰,111的定海神針。”

“再說了,還有鬱綏這個校霸罩著我們,我們班可是難得一遇的和諧班級了。”

一行人結伴從樓下湧出來,朝著校門之外前行,背影張揚又恣意。

…………

…………

鬱綏定的房間在距東城一中不遠的商業中心裡,旁邊就是一家巨大的遊樂園。

大家三兩成群,打車過來時,入目就是一派璀璨的繁華。

霓虹的顏色在街道閃爍,形成五顏六色的光斑,混雜著車子駛來的刺目光線,在眼前組成了一條駁雜的光河。

平日裡,海底撈門前排隊的人就格外的多,再加上今天是周六,簡直能稱得上一句人滿為患。

好在鬱綏提前訂了位子,一行人徑直到了座艙裡,時間卡得剛好。

“你們隨意點,不用擔心價錢的問題。”

一個班的人被分為了三波,鬱綏確認好沒有人遺漏,再三讓他們不要拘謹之後,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包桌前。

剛一過去,就看見桌上放著三打雞尾酒。

鬱綏的眸光立刻落到了宋臣年的身上,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你怎麼又帶酒過來?”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哥今天晚上可是要接你回家的,你不怕他像上次一樣收拾你?”

他說的上一次,就是宋臣年過生日偷偷喝白的的那一次。

他酒量不行,還喝了個爛醉,以至於宋臣年他哥來接他的時候,隻能看得見他抱住馬桶吐得天昏地暗,人也一副醉態,連人都認不清。

宋臣年他哥本來就是個不苟言笑的,見到那副場景直接冷了臉,連沉重的壓迫感襲來,嚇得宋臣年的酒都嚇醒了一半。

雖然當天他哥沒罰他,但之後很快就和他媽商量著停掉了他的卡。

就是要好好懲治一下宋臣年胡天海底的毛病。

宋臣年驟然被揭了短,面上訕訕,摸了摸鼻子:“這又不是我出的主意……是大家不好意思讓你一個人負責全部的價錢,所以打算自己包圓了酒水和奶茶的……”

他們這次走的是男女混桌,以防分配不均出現尷尬的問題。

宋臣年剛說完,其他幾個女生應和地點了下頭。

“對啊鬱綏,總不可能真的讓你一個人全都負責,我們能分擔一點就是一點。”

“再說了,上次和許老師一起吃飯你們還敢喝呢,這次我們也想試試。”

林曉安也開口解釋:“對啊,我們也想試試呢,上次許老師在場,都沒人敢。鬱綏,你不用怪宋臣年。”

女生看著他的眼睛,臉頰有些微紅。

鬱綏敏銳地察覺到一點不太對勁,但很快被宋臣年的話打斷了思緒。

宋臣年這廝得到了支持,很是嘚瑟。

他指了下桌上的酒,言之鑿鑿:“再說了,這就是幾瓶水果味的雞尾酒,度數就那麼一丟丟,我就不信還有人能喝醉。”

商訣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桌上的熱水,黑色的瞳仁泛著幽深的光:“這個桌子上,估計唯一能喝醉的人就是你了。”

猝不及防被商訣懟了一下,宋臣年滿臉不服。

鬱綏徑直坐在了商訣的身邊,雙手抱臂,一點情面都不留:“這次你自己喝,我可不會陪你。”

被兩個人夾擊,宋臣年毫無還嘴之力。

好再孟傑還算有點良心,寬慰他:“沒事兒,哥們兒舍命陪君子。”

宋臣年大為感動,兩個人湊在一起,就這麼一唱一和起來,活像演戲。

鬱綏撈了個蝦滑放進碗裡,又幫商訣也夾了一份,才慢條斯理地開始吃。

“你說他們倆怎麼這麼鬨騰,也不怕惹人煩。”鬱綏和商訣悄聲說。

商訣挑了挑眉:“鬨騰有鬨騰的好處……起碼你不會拒絕他們的靠近。”

鬱綏:“?”

鬱綏咬蝦滑的動作驟然頓住,感覺商訣的語氣聽起來怎麼格外的……酸?

海底撈的燈光很足,商訣整張臉暴露在光下,眼睛格外亮,眸光卻是一貫的漫不經心。

“要不要吃肥牛?”商訣又問。

鍋裡的肥牛在沸騰的湯汁裡變了顏色,口感剛好。

鬱綏條件反射般地點頭,沒忍住,又打量了商訣幾眼,感情這人今天白天隻是裝著不在意啊。

他把肥牛塞進了嘴裡,想到上次商訣喝醉時的模樣,心裡冒出來一個荒謬的主意,忍不住問:“你想不想喝酒。”

商訣撈食物的動作一頓,眸光晦暗地盯著他。

鬱綏的眼睛很亮,那雙好看的狐狸眼裡帶著點些許的狡黠,一看就在打著什麼壞主意。

商訣將漏勺放回了原處,一眨不眨地盯著鬱綏的臉。

“怎麼突然這麼問我?”

鬱綏舔舔唇,感覺心臟像是被貓抓了一下,格外難耐:“被宋

臣年帶的,也有點饞,要怪你就怪他。”

其實主要還是想試試,能不能趁著商訣喝醉酒套出一點話來,鬱綏默默地想。

畢竟商訣這人就像個悶葫蘆,不使一點手段,鬱綏還真沒法那麼準確地猜出他的心思。

好在商訣一向不會拒絕他的提議。即使看出來鬱綏彆有用心,商訣還是依言從正中拿了一瓶酒過來。

鬱綏也給自己挑了一瓶。

陽光玫瑰味的伏特加,口感要比商訣那瓶好得多。

鬱綏深知自己的酒量也很一般,擔心偷雞不成蝕把米,於是也不著急。

“宋臣年,你們帶著商訣一起,他也想喝。??[]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鬱綏的笑容明晃晃的。

所有人都朝著他們倆的方向看了過來,鬱綏揚起下頜朝著宋臣年比了個眼色:“彆每次都不帶他玩兒。”

宋臣年沒弄清鬱綏的意思,但難得有了能給商訣使絆子的機會,當然不可能放過。

鬱綏心滿意足地從辣鍋裡撈出一塊兒鴨血,小口小口吃著。

商訣則被其他幾個人圍堵了起來,一個接一個敬酒的話搬上來。

“商訣,這次可是你拿了年紀第一,這麼高的成績,這不得喝一個。”

“這年紀第一都把我們班長擠下去了,深藏不露,隱瞞實力,沒把我們當自己人,這也得喝一個。”

“一來就搶走了全校女生多一半的關注,直接讓我們班的男生心碎了,這也得喝。”

“你帥得驚天動地,把我們襯托得都快成原始部落的猩猩了,這也不厚道,得喝……”

“還拐走了鬱綏,小爺我都快和鬱綏說不上話了,這也得喝。”

鬱綏原本還在幸災樂禍,猛地聽見拐走鬱綏這四個字,猝不及防地吸了口氣,辣椒嗆在了嗓子眼裡,咳得驚天動地。

他的嘴巴被辣的通紅,眼角被逼出一點點淚意來,著急忙慌地從手邊1隨意拿了杯酸梅湯灌進嘴裡,這才緩過來一丁點兒。

“慢點兒吃……”

商訣又遞了一杯酸梅湯過來,鬱綏沒做他想,一飲而儘。

等他徹底平息下來,才發現桌上幾個人用一種很難以言喻的目光盯著他看。

鬱綏百思不得其解,眸光在桌子上繞了一圈,才發現遞在他嘴邊的是商訣的杯子。

而這人變態一樣的潔癖是眾所周知的。

林曉安恰好坐在了鬱綏的斜對面,有一瞬間的出神。

“彆看了,再給我倒一杯……”鬱綏咬牙推開了商訣的手,強調道:“用我的杯子。”

他捂著自己的嗓子,嗓子有點啞,有種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出櫃的荒謬感。

商訣不置可否,幫他倒滿了兩杯酸梅湯放到了他的身前,另一隻手還有一搭沒一搭的幫他順氣。

鬱綏忍不住用眼神警告他收回手,然後拿起了左手邊剛開封的伏特加,狠狠灌了一口。

“宋臣年——”

“你的腦子可真都是用在學習

上了,彆的地方是一點兒都沒分到。”

宋臣年:“……”

宋臣年:“???”

他猝不及防被點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滿腦子問號:“我的腦子不用在學習上還能用在哪兒?我媽又不讓我早戀……”

“沒事兒,你繼續吃吧。”鬱綏深吸了一口氣,“吃了這頓可就沒有下頓了。”

宋臣年琢磨不透他這話的意思,隻好將心思放在吃飯上:“來來來,繼續吃,你們有沒有人試過做那個,肥牛蝦滑響鈴卷啊?我一直想吃,但沒試過。”

“還有那個網紅的酸辣粉,反正來都來了,今天咋們都試試……”

鬱綏又喝了一口雞尾酒,拽了拽商訣的袖子:“你彆跟著他們胡鬨。”

商訣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領毛衣,衣袖被挽在了手肘處,露出流暢緊實的小臂線條,身上的冷冽氣質消散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溫柔。

“可他說的是事實,我覺得我得喝。”

商訣低下頭,湊在鬱綏的耳邊小聲說話,溫熱的氣息掃在耳畔,引起了一陣劈裡啪啦的電流。

鬱綏突然覺得酒勁急哄哄地湧上來,大腦都被麻痹了。

商訣忽然抬眼,又拿了瓶伏特加:“還喝嗎?”

氣氛再度恢複熱烈,商訣一副任由大家宰割的意思,反倒衝破了方才的拘謹。

等到最後,商訣的手邊都空了七八個酒瓶子了,鬱綏在中間就攔過他,可惜這回他說的話沒有用了,商訣還是自顧自地喝了下去,鬱綏隻好幫他撈著食材放到了碗裡。

最後散場的時候,像以往每一次一眼,他們這一桌又是喝得醉醺醺的,隻是這一次,少了一個他自己,多了一個商訣。

鬱綏架著商訣,把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禁腹誹。

商訣看著清瘦,卻一點兒都不輕,估計光骨頭就要占很多。

他被商訣拽著,兩人不自覺地落在了最後。

鬱綏拽著他的胳膊,眉頭皺起來一點:“你怎麼喝這麼多。”

離開了人來人往的商場,所有人都擠在了門口商量著接下來的安排,趁著沒人看這邊,商訣低著頭,在鬱綏的肩窩蹭了蹭。

他的臉頰有些微弱的灼燙感,嗓音沙啞而低沉:“不是你想讓我喝醉嗎?”

鬱綏的步子一僵,怎麼也沒想到商訣猜出了他的目的。

他側過頭,有些驚疑地盯著商訣的臉:“你怎麼知道啊?”

商訣輕輕笑了一聲,呼出的熱氣儘數打在了鬱綏的頸側。

“你的心思那麼好猜,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鬱綏停頓片刻,忍不住嘀咕:“都猜出來了,你還喝那麼多,你說你是不是傻。”

商訣從他的脖頸間抬起頭,眸子黑亮,像藏了星星一樣:“因為——不想讓你的計劃落空。”

“所以綏綏,你想做什麼做就好了。”

鬱綏的心跳緩慢地漏掉了一拍,他唇瓣張合了一下,卻又被不遠處的聲

音打斷。

“鬱綏!你們走快點兒啊!”宋臣年在另一端喊他。“我們就等你一個了!⒆_[]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方才曖昧的氣氛陡然消散了一瞬,鬱綏咬牙切齒地帶著商訣走了過去。

先前的人已經走了一大半,隻留下了七八個人依舊在這裡堅守。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灌了一次白酒灌狠了,宋臣年這次臉上沒有一點醉意,格外的清醒。

“旁邊就是歡樂穀,我們想著,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乾脆玩兒個痛快,聽說那邊正在搞cospy的活動呢,有很多好玩兒的。”

鬱綏沒什麼意見,有些蠢蠢欲動,商訣也沒有出聲反對,一行人達成了一致,很臨時的換了個場。

隔壁的歡樂穀離這條商業步行街的確很近,從商場裡穿行,前後一共不過八分鐘的路程。

大概是人潮洶湧,又或是周遭的建築密度高,今晚難得沒有那樣刺骨冷冽的風。

鬱綏和商訣慢悠悠地綴在最後,借著寬大的袖子的遮掩,悄無聲息地牽著手前行。

路上有很多像他們一樣的情侶,大多牽著手,也有的貼在一起,挽著胳膊,很是恩愛。

恰逢周六日,歡樂穀裡的每個設施都人滿為患,鬱綏最煩排隊,以至於剛升起的興致驟然降了下去,看什麼都興致缺缺。

好再像宋臣年說的一樣,商家為了增大客流,吸引更多的人,特地找了一些相貌絕佳的帥哥在道路上做各式各樣的造型,林曉安和另外兩個女生激動地抓了一個扮演吸血鬼的男大學生合了影。

宋臣年和孟傑有些人來瘋,也不介意要排很久的隊,直接跑去了過山車和鬼屋的附近,打算一選一。

身邊的人漸漸少了,直到一個不剩,鬱綏放下心來,大著膽子,將手翻了出來,和商訣十指相扣。

他的眸光在這其中晃了一圈,想要挑一個排隊稍微快點的設施過去。畢竟來都來了,總不可能就這麼簡簡單單晃一圈再走。

“你說,那個傳說的真的管用嗎?”

“什麼傳說啊?”

“在摩天輪的最高點和喜歡的人接吻,就能一輩子在一起啊。”

“這也太幼稚了,我可不信。”

鬱綏還在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胳膊突然被拽了一下,他懵然回頭,就看到商訣眼裡蒙著層水霧,很突然地問他:“摩天輪在哪兒?”

鬱綏:“?”

他很茫然地指了下西北角:“你想坐摩天輪啊?”

商訣牽著他的手,一邊點頭,一邊朝著西北角的方向走了過去:“想去,我沒做過。”

鬱綏回頭瞥了眼剛剛路過兩人的那對情侶,再回憶了一遍他們的話,心間湧上一點隱秘的羞澀。

他沒忍住瞥了商訣好多眼。

時下流行刺激的項目,旋轉木馬和摩天輪這一類設施前的人相對來說少了很多,排隊的也大多都是家長帶著孩子。

鬱綏和商訣跟著隊伍緩慢地前行,步履拖遝。

終於輪到了兩人購票,導購指了下旁邊的提示,溫和解釋:

“請問是要坐六人拚團的座艙還是單獨包一個廂呢?”

商訣沒有絲毫猶豫:“我們要單獨的。”

鬱綏抓著他的手緊了緊,心臟在胸腔裡砰砰直跳。

單獨座艙要比拚團的通道快上很多,裡邊的空間很大,透過透明的玻璃,能看見遊樂場裡璀璨通明的燈火。

隨著摩天輪的緩慢上升,能夠聽到齒輪運轉時的“哢噠”聲,底下的人影伴隨著光斑逐漸縮小為一個小小的點,而窗外的景色越發清晰。

鬱綏回想了一下,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坐摩天輪,之前到遊樂場,他都會被宋臣年抓著玩兒一些刺激的過山車什麼的……

“我以前都沒坐過摩天輪,還覺得他怪無聊的,現在看,晚上坐在這裡還挺愜意的。”

商訣的喉結滾了下,落在鬱綏身上的眸光也愈發晦暗。

“我之前一個人的時候,坐過很多次。那個時候沒有人陪我,我就會拿著錢自己到遊樂場,俯瞰整個城市的景象,告訴我自己,我有更遠的目標,沒必要為了不值得的親情傷感。”

鬱綏聞言,收回了頭,朝著商訣的方向坐了過來,無聲地捏了捏他的掌心。

“綏綏,這是第一次有人陪我一起。”商訣的酒勁泛上來,嗓音低沉而沙啞:“我很開心。”

鬱綏抿唇笑起來:“我也很開心,商訣,以後我也都會陪著你的。”

摩天輪緩慢上升,直至將要攀升至頂端。

鬱綏隨意一掃,就看見他們的上一個座艙裡,一對情侶正在接吻。

他的心跳陡然加速,眼神慌亂地不知道往哪兒放。

“綏綏。”商訣突然出聲喊他的名字。

鬱綏仰起頭,直直撞進了商訣那雙深邃的眼睛裡,一瞬間,他讀懂了裡邊藏著情緒。

“他們那會兒說的傳說,是真的嗎?”

座艙在半空之中停留了一瞬,開始上升,他們即將攀登至最高點。

鬱綏的喉結滾了滾,有些慌亂:“我不知道啊,我……我也沒試過……”

“我想試試——”

商訣在座艙升至頂點的時候低下頭來,溫熱的氣息交纏下來,商訣在他的唇瓣處輕輕地碰了一下。

“喝了好多酒,你會不會嫌棄我。”

鬱綏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商訣的衣領,腦子裡一片混沌。

“不……不會……”

他看見了,商訣在出來之前就去了洗手間漱口,哪兒還有什麼酒味。

溫熱的唇瓣落了下來,商訣蹭了蹭,捏著他的下頜,嗓音低沉似蠱惑:

“崽崽,把嘴張開。”

在摩天輪的最頂點,鬱綏嘗到了一點點卡曼橘的味道。

青澀而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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