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1 / 1)

冬天的衣服厚,鬱綏被商訣抵在粗大的樹乾上時,並沒有覺得什麼不適。

男生的雙手環著,落在了他的後腰上,力道並不大,存在感卻極強。

夜裡冷,鬱綏走之前把衛衣的帽子套在了頭上,此時大半張臉都縮在帽子裡,被黑漆漆的光線遮擋的什麼都不剩,隻隱約能看得見那顆鮮紅的淚痣。

商訣湊過去,用鼻子輕輕蹭了一下鬱綏的鼻子,力道很輕。

鬱綏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眼睫毛撲簌簌地抖,等著商訣親過來。

但過了一會兒,這人卻依舊沒有動靜。

見他沒動靜,鬱綏有點等不及了,睜開眼去瞥他,卻瞥到了商訣眼底明晃晃的笑意。

他有點惱:“不是要親嗎?”

商訣落在他後腰上的手又收緊了一點,嗓音有點散漫:“可你不是沒有同意嗎?”

鬱綏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昨天一聲招呼沒打就親上來的人是他,今天磨磨蹭蹭要等他同意的人也是他。

之前怎麼不見他這麼矜持。

他磨了磨牙,嗓音有點悶:“不親算了……”

話沒說完,趁著他張口的空擋,商訣的吻落了下來。

大概是有了昨天的經驗,商訣這次很仔細地收起了牙,怕磕到他,反倒是鬱綏一個反應不及,下意識地又抓著人咬了一口。

商訣又低低地笑了一聲。

他先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啄著鬱綏的唇,緩慢地含進嘴巴裡吮,有嘖嘖地水聲順勢蔓延開來,鬱綏聽著這點動靜,耳根子燒得厲害,手不自覺地拽上了商訣的領子。

商訣的頭低下來,溫熱的氣息一點一點渡進他的口腔裡,鬱綏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想要伸出舌頭舔一下唇瓣,但剛一動作,好像弄錯了方向,在商訣的嘴巴上舔了一下。

他一驚,剛想要退開,步子還沒邁出去,商訣往他的方向湊了一步,撥開了他的帽簷,熟練地將手落在他的後頸上,很重地捏了一下。

鬱綏的眼睛倏地睜開,眼眸濕潤透亮。

商訣已經撬開了他的唇齒,吮了一下他的舌尖。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心臟在胸腔裡砰砰直跳,鬱綏隻覺得自己大腦的神經活躍的過分,血液匆忙淌過,將他打入熱浪裡。

周遭的一切聲響好像被他自動屏蔽了一樣,鬱綏隻能聽得見他和商訣急促的呼吸聲,還有混雜在其中的嘖嘖水聲。

商訣這次沒親多久,就把他放開了,他騰出一隻手擦了擦鬱綏眼尾滲出的濕潤,眸色很沉。

他親昵地湊近,停在鬱綏的耳廓,嗓音有點沙啞:“綏綏。”

他的手從眼尾處收回來,落到了鬱綏紅的滴血的耳根處,又補了一句:“崽崽。”

鬱綏整個人快燒起來了,他睜開眼,實在是沒什麼氣勢地瞪著商訣,色厲內荏道:“不許叫這個。”

商訣也不惱,隻是緩慢地揉著鬱綏的耳根,慢悠悠地問他:“那叫什麼

?”

“寶寶?”

“男朋友?”

“還是豬崽?”

他將這些稱呼一一說了一遍,觀察著鬱綏臉上的表情,看到他的臉越來越紅,又愛憐地湊過去吻了吻他的耳廓,嗓音溫柔而繾綣:“可我還是想叫崽崽。”

“我一個人的崽崽。”他輕輕咬了下鬱綏的耳朵。

鬱綏的眼睛倏然睜大,電流般的酥麻從耳廓蔓延出來,將他的整個心臟都填滿,直至鼓脹。

他喘著氣,先前的話被一一堵在嗓子裡,什麼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剛張口,搭在他後頸上的手再次用力,鬱綏的下頜被迫仰了起來。

他的後背抵在粗糲的樹乾之上,腰被牢牢錮著,商訣的吻重新落下來。

不同於方才的淺嘗即止,商訣這次親的很凶。

兩個人的嘴巴貼在一起,鬱綏的牙關被商訣急哄哄地撬開,口腔內壁的每一處軟肉都被掃過,鬱綏藏在深處的舌尖被勾住,被商訣又嘬又咬,連帶著津液也被一點點吞噬乾淨。

冬日裡的寒冷沒有侵襲半分,鬱綏的腰脫離了樹乾,被商訣拉著,扣進了自己的懷裡。他腰肢細,哪怕隔著一層厚重的衣服,也依舊能感受到下邊的纖韌,像一張拉開的弓,鋒利又漂亮。

上一次接吻的那種窒息感再度襲來,唇齒相交之間,商訣含糊的聲音傳來:“笨蛋,用鼻子呼吸。”

鬱綏的意識混沌,他的脖頸處滲出一點細密滾燙的汗,密密匝匝的,將他砸向一片熱潮。

他想說,你才笨蛋。

但下唇被商訣含著,輕輕啃咬著,隻能從喉間溢出一點破碎的嗚咽。

他說不出話,被親得不停地抖。

遠處突然傳來一點躁動,鬱綏還沒來得及分辨,一束強光突然照到這邊。

鬱綏被刺得睜不開眼睛,剛想抬眼去分辨,就聽到了崔喜軍的嗓音,跟一道驚雷似的,在耳邊炸開。

“那邊那兩個,你們乾什麼呢?”

鬱綏匆匆掃了一眼,崔喜軍身後跟著級部的副主任,兩個人身上都穿著一中那套藍白色的校服,壯碩的身體快要將校服撐裂了。為了儘職儘責地扮演學生,兩人身上不僅背著書包,崔喜軍甚至在頭頂套了個假發,以至於樹林裡的學生沒能第一時間把他們倆認出來。

媽的,鬱綏也是在看清崔喜軍的臉,才發覺這是誰。

這誰他媽能想到到。

鬱綏罵了一聲草,一把推開了身前的商訣,拽起人的手,下意識地就要跑。

不僅是他們,樹林裡藏著的學生都被崔喜軍這一嗓子嚇了一跳,作鳥獸般一股腦散開。

一瞬間,方才的旖旎與曖昧通通被打破,一群人嚇的魂飛魄散,還有不住地我草傳來。

一方面是被崔喜軍的出現嚇得,一方面是被崔喜軍的打扮嚇得。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哪個更加驚悚。

鬱綏腳都軟,但跑得最快,他喘著氣,一刻都沒敢停。

半退的兜帽被重新戴起來,他慌裡慌張的,想要把自己的頭發給藏起來。

但崔喜軍還不肯放過他,強光手電筒不依不饒地打在他的身上,一刻也不放鬆。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腳下的的雪落了很厚的一層,踩上去不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崔喜軍氣急敗壞地大喊:“前邊那兩個早戀的,給我停下來!”

“聽見了嗎?!再不停,明天就給我去國旗台跟前做檢討!”

鬱綏跑得更快了。

他又不傻,按以往他逃課的經驗來看,要是真的被崔喜軍抓到他和商訣早戀,之前年級裡那些棒打鴛鴦的傳言明天就會成真。

崔喜軍被他負隅頑抗的態度氣得火冒三丈,還在警告:“還跑是吧,還跑,被我抓到了,你們兩個一定要記過!”

其他的小情侶聞言,也撒腿跑得更快了。

崔喜軍隻顧得上追逐他們兩個,大多數的小情侶都從另一邊跑了,副主任沒有崔喜軍的心氣兒和體力,很快敗下陣來,停在了一處空地,氣喘籲籲地喘著,還不忘守著身邊抓到的幾個學生,生怕他們跑了。

這幾個學生自知倒黴,垂頭喪氣地踢著地上的石子,但也有人按捺不住好氣,偷偷抬眼打量著被狂追的鬱綏和商訣。

夜色沉沉,破損的路燈照出一丁點光,兩個人的面容輪廓模糊在黑暗裡,隻能依稀看得出個子挺高。

崔喜軍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不太對勁。

學校裡有這麼高的女生嗎?

難道是體育班的特長生?

他一邊追,一邊想,似乎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是的,瘋狂地拿著手電筒亂晃。

“我已經知道你們是哪個班的了,你們倆今天要是不主動站出來,小心我明天去找你們班主任,到時候就不是做檢討這麼簡單了!”

鬱綏被嚇得一顫,下意識地想要停下來。

去找許嵐……

他的神經突突地跳,下意識地偏頭去看身邊的商訣,男生的黑發被風吹得散亂,眼皮半垂著,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也轉過了頭。

四目相對,鬱綏的心跳緩了一個拍子。

“還跑不跑?”商訣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來。

鬱綏一愣,有些猶疑,不知道崔喜軍到底有沒有認出他們兩個來。

但想了想,還是小聲地說了句:“跑。”

下一瞬,鬱綏的手腕反被商訣扣住,先前慢下去的速度驟然又快起來,身後手電筒明晃晃的光逐漸被甩在了身後,鬱綏隻覺得耳朵裡傳來陣陣嗡鳴聲。

崔喜軍暴怒的聲音自後方越來越小,鬱綏有些恍惚地回頭望了一眼,隻看見了他氣急敗壞的臉。

其實換做以前,照崔喜軍這個速度,十次有三次能追上他的。

鬱綏想了又想,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一笑像是觸發了什麼開關似的,他岔了氣,腳下一滯,險些被絆倒,好在商

訣眼疾手快,把他拽了起來,又將他拽到了旁邊的一處空地。

鬱綏捂著肚子,又是緊張又是熱,還笑得直抽。

頭上的帽簷又耷拉下來,他的臉露出來,兩腮的紅暈開來,一直蔓延到了眼睛周圍,顯得那雙狐狸眼越發濕潤。

“商訣,你看見崔喜軍頭上戴的什麼了嗎?”鬱綏笑得有些急促:“他戴了頂假發,還是女士的。我真的快笑死了。”

他的唇瓣一張一合,微微發著腫,上邊還覆著層晶亮的水漬,像顆飽滿瑩潤的櫻桃。

“喜軍還是年紀大了,他去年追我的時候,跑得那叫一個快,換今天這種場景,估計還得再追著我們十幾分鐘。”

“不過今天還真挺刺激的。”鬱綏一邊說,一邊去晲商訣的臉色。

夜色朦朧,商訣的臉籠罩在黑暗裡,隻能看得見流暢的輪廓和鋒利的下頜,可眼睛卻牢牢盯著他。

親昵又眷戀。

商訣摸了摸他的臉,掌心下的溫度微微有些發燙,他開口,低低地應著他:“嗯,很刺激。”

“可惜那會兒你不在。”鬱綏覺得有點可惜。

商訣的眉眼彎起來,牽著他的手,嗓音微啞:“現在在了。”

他湊過去,沒忍住,咬了一下鬱綏發燙的臉頰:“現在也很好。”

白皙微紅的臉上留下了一個牙印,商訣盯著他的臉,眸色暗下來。

鬱綏怔楞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敢置信商訣剛剛乾了什麼。

“你咬我?”他嗓音都帶著震驚。

商訣的喉結滾了一下,呼吸滾燙,貼在鬱綏臉上的手輕輕地摩挲了一下。

“嗯,疼嗎?”

鬱綏怔怔地回答了句“不疼”,就咬了一下,有什麼好疼得,他隻是覺得,商訣這做法有點……有點奇奇怪怪的。

商訣得寸進尺地湊過來,嗓音有些悶:“那再親一下,哄哄你。”

鬱綏暈暈乎乎地又被親了一口。

商訣這人是不是有點太變態了,怎麼能有人一直這麼親啊……

鬱綏頭昏腦漲地想。

-

翌日清晨,鬱綏破天荒地沒踩點進教室,而是起了個大早,深思混沌地踏進了班裡的大門。

媽的,他總得知道,昨天崔喜軍到底有沒有把他認出來。

萬一真認出來了,他倒是好說,宋朗華那個王八蛋管不到他,他撐死挨兩句罵,但商訣不一樣,商訣的便宜父母不在國內,但爺爺總歸在。

商訣前天才在商爺爺那兒挨了罵,今天再犯這種事兒……

鬱綏想著想著,歎了口氣,有些擔心地掃了一眼身邊的商訣。

他爺爺應該不能接受商訣是個同性戀吧……

如果商爺爺知道他們倆在一起,會不會丟給自己幾千萬的支票,逼他離開商訣?

這種豪門電視劇裡的套路雖然狗血,但你彆說,還真挺常見的,鬱綏先前沒少見,隻是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件事

有一天可能落在他自己的身上。

他又晲了眼商訣,對方注視到他的眼神,徐徐轉過頭來,微挑了下眉:“怎麼了?”

鬱綏一隻手托著臉,慢吞吞道:“在想,我們會不會變成苦命鴛鴦。”

男朋友腦子裡的想法還挺天馬行空,商訣伸出手,捏了捏他頰側的軟肉,矯正他的說法:“是鴛鴦,但不是苦命。”

“綏綏,我不會讓你受苦的。”

商訣剝了顆糖塞進他的嘴裡,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懶散,但眼神卻格外堅定。

鬱綏咬著嘴裡葡萄味的糖,眸光輕輕落在商訣的臉上,先前心裡的不安一掃而空。

他把嘴裡的糖用力咬碎,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很是沒有必要。

反正,就算被抓到,他也不會和商訣分手。

他坐直了身,都做好了和崔喜軍硬鋼的準備。

但奈何醒的太早,昨天又回去熬夜寫完了前天逃課時落下的卷子,寫到太晚,鬱綏困得要命,先前還強撐著挺直著背,結果腦袋一點一點,險些以頭搶桌,釀出一場血案。

好在商訣出手攔了一下,他才沒磕到。

鬱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見商訣好笑地看著他:“讓你多睡一會兒你不聽。”

鬱綏順勢趴了下去,嗓音含糊:“我好困。喜軍來了你叫我,彆自己扛著……”

商訣把自己的外套疊成了一個方正的形狀,放在了鬱綏的桌子上,讓他抱著趴著睡。

再醒來的時候,是宋臣年在自己的耳朵跟前叫喚。

“你們是沒看見,一大早的,給喜軍氣得夠嗆,他守在體育班門跟前站了半個多點兒了,頭都凍紅了,把那群體育生都逗樂了。”

“結果進來的人沒一個願意承認昨天去了那片小樹林,還都找出了人證來反駁他。喜軍非說那個女生是有一米八,不是練排球的就是練籃球的,結果這兩個隊都出去比賽了,體育班一個過180的女生都沒有。不過你們說,換了哪對小情侶逃過了他的追捕,願意主動承認啊,人家又不傻,上趕著挨罵呢……”

鬱綏迷迷糊糊地抬起頭,腦子還在混沌,口不擇言道:“對啊,我又不傻……”

方才還鬨哄哄的後排倏地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齊刷刷地盯著他的臉看,大家的表情不一,但其中,以宋臣年的表情最為誇張,他驚疑不定地看著鬱綏,嘴長得能塞得下一個雞蛋。

鬱綏的腦子猛地清醒過來,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他磨了磨牙,欲蓋彌彰地補充道:“我又不傻,要是換我,我也不願意承認。”

宋臣年長呼出了一口氣,推了鬱綏一把,“綏綏,你下次說話能不能彆這麼大喘氣,嚇我一跳。”

鬱綏皮笑肉不笑地“哦”了一下,旁邊的商訣憋著笑看他。

宋臣年驀地被他打斷了剛才要說的話,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誒,說起來,鬱綏,你和商訣昨天晚上去哪兒了啊,怎麼我們一回頭你們倆人就沒了?”

他嘟囔著: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也去鑽小樹林了……”

鬱綏嘴角的笑一僵,腦海裡猛地想起了宋臣年昨天在他們耳朵跟前念叨的那幾句話。

“拉手?十指緊扣那種?”

“還要抱吧,要是我談戀愛,我肯定會攬著我女朋友的腰,把她攬進我的懷裡……”

“還有接吻……”

他垂在桌沿下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前所未有的心虛。

宋臣年說的那些事,鑽小樹林,牽手,擁抱,接吻……

他媽的,他和商訣一個沒落。

“你們走的太快了,我蹲下來係了個鞋帶你們就沒影了……”鬱綏胡亂編了個借口。

對面的宋臣年皺起了眉:“你昨天那雙鞋哪兒來的鞋帶,不是固定式的嗎?”

鬱綏:“……”

媽的,宋臣年什麼時候有這麼驚人的觀察力了?

鬱綏憋了半晌,憋不出話,好在商訣及時替他解了圍:“是幫我係的,我的鞋有鞋帶。”

鬱綏:“……”

誰家同學之間會說互相幫忙係鞋帶啊……

教室裡的女生看他們的目光也奇怪了起來。

宋臣年還在繼續盤問:“但是我們回頭找你們倆了啊,你們倆壓根就沒在那兒。”

鬱綏額頭的青筋跳了又跳,想把宋臣年的嘴巴給封住。

“我們換了條路走。”他咬牙切齒地解釋。

宋臣年一臉篤定:“不可能,那跟前回宿舍的路就隻有一條。”

他驀地湊近,臉上掛著賤兮兮的笑容:“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偷溜進小樹林裡,去偷看他們小情侶是怎麼約會的了。”

鬱綏否認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宋臣年這腦回路,還挺山路十八彎的,

但對方給了借口,鬱綏沒有不用的道理,於是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對,我去小樹林了,你滿意了嗎。”

身後倏地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什麼小樹林?”

鬱綏的椅子半翹著,靠後的兩隻椅子腿搖搖欲墜,他聽見聲音,下意識地回頭看過去,猝不及防看見崔喜軍那張打臉,險些一股腦摔下去,把自己摔成兩半。

椅背被商訣出手扶住了,硬生生給按了下去,與地面撞擊,發出了一聲清脆又聒噪的響。

“主任。”鬱綏訕訕地笑著,企圖蒙混過關。

對面的崔喜軍微眯著眼,腦袋光亮,的確被凍得有些紅,他神色莫名地打量了鬱綏半晌,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強硬道:“給我站起來。”

鬱綏的心猛地一跳,強撐著站起來,但故意坨了背,企圖讓自己的身高看上去再低一些。

但崔喜軍一點兒都沒有被迷惑到,他摸著自己光滑的腦袋,越摸越起勁兒,到最後,茅塞頓開似的,還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崔喜軍:“我就說怎麼那麼不對勁,昨天追那兩個小兔崽子的時候,

我就覺得其中一個人眼熟。”

作為東城首屈一指的重點高中,一中的教學製度嚴苛,學生也大都上進,都鉚足了勁想要考過重點大學,還真沒幾個人願意去違反校規校紀的。

所以崔喜軍自從上崗以來,其實抓到最多的違紀的學生,也就是那群按捺不住自己心思的早戀的學生。

但有一個人不同,就是鬱綏。

這兔崽子自從開學以來,就在不斷地給崔喜軍找麻煩。

崔喜軍都數不清他抓到多少次鬱綏逃課,追他都快追出習慣來了,要不是昨晚那片樹林子裡實在太黑,他絕對能在第一時間把人認出來,也不至於在體育班蹲守了一個早上。

想到這兒,崔喜軍有些生氣,他鼻梁上的鏡片寒光一閃,嗓門很大,極具威嚴:

“鬱綏,你給我老實交代,昨天和你在小樹林裡約會的是哪個女生?”

鬱綏張了張口和崔喜軍據理力爭:“主任,我沒在小樹林裡和女生約會。”

他說的斬釘截鐵,臉上絲毫沒有心虛的神色,眼神也格外坦蕩。

崔喜軍狐疑地晲了他一眼。

鬱綏絲毫不懼,畢竟這話本來也沒說錯,他的確是沒和女生在一起約會……

他約會對象正氣定神閒地在他跟前坐著呢。

鬱綏悄悄低頭,眸光往商訣的方向掃了一眼。

這人微微低著頭,狹長的眼尾輪廓被勾勒得極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的神思不自覺偏移,猜想起商訣此刻的心思。

他這副散漫的樣子落在崔喜軍眼裡,就變成了另一個味道,崔喜軍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直接揮手拍上了桌子:“鬱綏,你是在挑釁我嗎?我跟你說話,你就這麼走神?!”

“之前逃課也就算了,現在還學會早戀了是吧——”

崔喜軍的嗓門震天,彆說實驗班了,整個走廊都能聽見他的聲音了。

鬱綏張了張口,剛要辯解,就見身邊的商訣一臉平和地站了起來,對著崔喜軍糾正:

“崔主任,昨天晚上和鬱綏約會的不是女生。”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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