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1 / 1)

兩個人一番鬨騰之後,時鐘已經緩慢地走向了八點鐘,窗外的夜色已經完全深了。

鬱綏是真的沒想到能耽誤這麼久,匆匆掃了眼床上的掛鐘,一時之間也覺得有些頭疼。

逃兩節課還好和許嵐求求情,一下子逃這麼多節課,他感覺自己的名字明天就會出現在許嵐的暗殺名單上。

靠,鬱綏揉了下自己的頭發,眼神有些茫然。

現在走還來得及嗎,鬱綏煩躁地揉了下自己的頭發,回憶了一遍今天自己乾過的蠢事,頓覺丟人。

他正胡思亂想著,商訣突然又湊過來:“在想什麼?”他問。

鬱綏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後退,又硬生生忍住沒動,任由商訣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打量。

他有些沒好氣地道:“在想要怎麼回學校,再不回去,我該被嵐姐扒皮了。”

他語氣之中的怨念太深,但更多的是惆悵,大抵是真的覺得很頭疼。

室內的溫度低,寒氣緩慢地侵襲進來,商訣掩唇輕咳了一下,眸光落在鬱綏脖頸處裸//露的肌膚上。

有一點不太明細的雞皮疙瘩。

他垂下眼,很自然地靠近鬱綏,將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掖了一下,直至將他整個人都包的嚴嚴實實這才滿意。

鬱綏仰起頭看他,眸中滿是不解,他想要把兩隻手給騰出來,卻又被一同鑽進被窩裡的商訣給按了回去。

對方毫無顧忌地湊在他的身邊,語氣有些揶揄:“她應該舍不得。”

鬱綏閒閒掃了他一眼,一點都不覺得他這話說的有道理,他皮笑肉不笑,“舍不得扒我的皮,難道扒你的啊……”

見他就要這麼翻身下床,商訣從被子裡抓住了他作亂的手,漫不經心地詢問:“溜出來的時候就沒想過後果嗎?”

鬱綏沉默了一瞬。

怎麼可能沒想過,他好不容易按耐住性子,兩個月沒給許嵐惹麻煩,前幾天崔喜軍看見他,還在打趣說,他最近安分守己惡不少,結果人家剛說完,他轉頭又跑出來,鬱綏自己都覺得臉疼。

就更彆提發現他溜之大吉的許嵐和崔喜軍了。

但在商訣面前,該裝還是要裝一下,他抽了抽唇角,裝作不在意的模樣:“沒想過,我隻是出來散散心,然後順便來看你的。”

和他之前的說辭完全不相同,還特地咬重了“順便”這個詞。

察覺到他的口是心非,商訣隻淺淺笑了一下,盯著他看了還一會兒。

鬱綏被這種目光盯得有些發毛,但還是毫不動搖自己的說法。

商訣的視線停留在鬱綏因心虛而亂飄的眼睛上好一會兒,慢吞吞補充道:“不用擔心受罰,綏綏。我幫你請過假了。”

這回輪到鬱綏驚了,他的手掙紮著從被子裡掙脫出來,不確定地指了指商訣,又指了指自己,道:“你,幫我請假?”

商訣抓住了他的手指,心情很好的樣子,低低地

“嗯”了一聲:“嗯,所以,你可以多陪我一會兒了。”

鬱綏作為被請假的當事人一點都不知情。

“你早知道我會偷溜出來找你?”他思來想去,不敢置信地詢問。

商訣胸腔微震,烏沉的眸子裡映出一點點笑意來,他伸出手,摸了摸鬱綏的頭發。

“沒有那麼料事如神,是在開門前。”他說:“在窗戶外看到你站在門口,就猜到你是溜出來的了。擔心你回去挨罵,所以乾脆找了個借口,在嵐姐那邊請假了。”

鬱綏的手指蜷縮了一下,眸光有點不自然。

他突然問:“商訣,那會兒你爺爺過來,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商訣的眸光頓了一下,越過他,落到透明的玻璃上,有些失焦。

“很想知道嗎?”他的嗓音有些輕。

鬱綏思索了一下,還是點頭,他抿唇,還是道:“想知道,想知道我男朋友今晚為什麼不開心。”

商訣偏過頭,兩個人的肩膀貼在一起,像是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嬰孩。

商訣說:“也沒什麼,隻是他覺得我心太狠了一些,沒有儘到哥哥的責任。”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像是渾不在意:“爺爺和我爸媽一樣,都覺得我在針對商佑,是故意把他鎖在門外,讓他在大雪裡等了兩個小時的。”

鬱綏不自覺握緊了商訣的手,突然覺得嗓音有些艱澀:“什麼是,和爸媽一樣?”

商訣的眉心蹙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和鬱綏講。

思緒飄得很遠很遠,像是倒帶的黑白膠卷匆匆往前翻,一時之間略過了無數景象,最終停滯在了那個糟糕的秋天裡。

良久,他才開口:“你知道嗎,我到父母身邊的那一年,恰好是商佑出生的那一年。”

鬱綏猶疑著點了頭,他的確聽宋臣年提起過。

“原本他們沒想接我過去的,”商訣自嘲一笑:“是因為爺爺覺得,他們的關係既然有所緩和,能夠接受商佑,就一定能夠接受我。所以他推脫說身體不好,強製讓我回到他們的身邊。”

“可我媽並不願意,又或者說,她很抗拒於我的存在。所以她拒絕了爺爺很多次,最後實在是沒有了辦法,才被迫同意了。”

該怎麼描述那段難熬的時光呢,所有人都以為他能夠獲得父母的補償,獲得父母的愧疚,獲得……父母的愛。

可八歲的商訣隻獲得了孤單與眼淚。

他被送到了寄宿製的學校裡,每周隻能見到爸爸媽媽短短的一天半。但這兩個人幾乎分不出任何一點點的時間給他,他們所有的關注與愛都分給了那個剛出生的孩子,也就是商訣的弟弟。

商訣不懂,為什麼同樣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商佑什麼都不用做,隻是躺在那裡,就可以那麼多明目張膽的偏愛。可他呢,哪怕再怎麼努力,都沒有人在意他,他的世界裡,好像隻剩下一點徒勞的可悲。

“我生病的時候,的確沒有人照顧……”

他的手指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