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粟米涼饃饃 二更合一,206w-20……(1 / 1)

傻笑的李斯進屋後就不敢傻笑了。

聽聞這一頓飯是朱襄公親手所做之後, 李斯就食不知味,戰戰兢兢。

待飯吃完後,荀子以年老體弱為由帶著韓非和李斯先走,回鹹陽學宮繼續做事, 秦王柱留了下來, 準備休息一日。

秦王柱看完李斯新呈上來的策論後,歎氣道:“才華的確不錯, 隻是膽量略小了一些。”

看見李斯在那臉色蒼白的抖來抖去, 朱襄做的飯菜吃在嘴裡都不香了。

朱襄道:“他第一次見到君上, 能強撐著吃完飯,膽量算是不錯了。”

秦王柱道:“聽君父說,你和蔡卿第一次見到君父時可就鎮定自若。”

子楚道:“君父,天下像朱襄和蔡澤這樣的大才可不多。”

藺贄笑道:“君上不誇我?我也鎮定自若啊。”

秦王柱哭笑不得:“你是藺相如的兒子, 身份地位和朱襄、蔡卿能一樣嗎?你見國君不懼正常。”

藺贄唉聲歎氣道:“都怪我阿父,名聲那麼高做什麼?這樣我無論立下了多大的功勞,都會被人說一句‘不愧是藺相如的兒子’,我多委屈?”

秦王柱無語:“你委屈什麼?”

藺贄道:“委屈阿父白撿了功勞?”

秦王柱手握著杯子忍了忍,放下杯子拿起棗子,朝著藺贄砸去。

藺贄接下棗子, 眉開眼笑道:“謝君上賞賜!”

秦王柱笑罵道:“滾!你性格穩妥些。知道君父曾建議立你為相國嗎?”

藺贄道:“不知道。哎喲,原來蔡澤那相國是搶我的啊, 我明日就去他家庫房把好東西全搬回家!”

蔡澤連個眼神都懶得給藺贄。

秦王柱苦口婆心道:“你若多沉穩一分, 寡人就讓你當相國了。你就不能穩重些嗎?”

藺贄笑道:“我性格如此,又是老莊傳人, 實在是沒辦法。再者當相國也沒什麼好,太累,不適合我。給相國打下手, 我才好偷懶啊。”

蔡澤終於給了藺贄一個“閉嘴”的眼神。

秦王柱扶額:“我知道你對相國之位不在意,但你要知道君父對你的期盼,稍稍收斂一些吧。”

藺贄乾咳一聲,認真道:“我在朝堂上還是挺收斂的。”

朱襄疑惑:“真的?”

子楚道:“的確。他在朝堂上還算正經。”

朱襄笑道:“聽得我都想上朝看看藺禮你有多正經。”

藺贄打趣:“我就怕你早晨起不來。”

秦王柱再次扶額。

蔡澤在心裡歎了口氣,轉移話題,說到朱襄南下之事。

對楚國的貿易戰,除了南下的朱襄要發力,整個秦國上下都要一同協助。蔡澤也趁機向六國派遣情報人員收集更多的信息,為之後秦國出兵做準備。

“藺卿新製定的田賦政策可以在南秦之地先試著運行。”秦王柱道,“若推行不錯,就在巴蜀推行。待巴蜀反響也不錯,再在秦國腹地推行。這期間,藺卿恐怕要多跑幾次南秦。”

藺贄笑道:“我身體好,這點路不算什麼。”

秦王柱道:“朱襄身上老是沒有官職也不妥,此次南下,政兒,你就暫代南郡郡守一職吧。”

“好。”嬴小政捧著啃了一口的棗子點頭。

朱襄指著自己的鼻子驚訝道:“為什麼我身上沒有官職不妥,結果是政兒當郡守?”

秦王柱無奈道:“你到了南秦,難道會隻留在吳郡,而不是在南秦各地遊走?”

朱襄尷尬道:“呃,確實。”

秦王柱道:“李牧和王翦要南下練兵,一直向寡人求一郡守分擔政務。政兒有他二人護著,應該能治理好一郡之地。政兒聰慧,隻差經驗,先從一郡之地練起。”

子楚臉色波動了一瞬。他心裡酸了。

嬴小政放下棗子,起身對秦王柱作揖:“唯!”

秦王柱笑道:“好了,繼續啃你的棗子。”

嬴小政跳回椅子坐著,拿起棗子繼續磨牙。

開始長牙了,牙齦好癢。

朱襄猶豫道:“隻是政兒是秦公子,暫代郡守是否不太好?”

秦國宗室中有擔任地方官的人,但都是遠支。讓秦公子去擔任郡守,無異於分封。秦國有分封秦公子於外地,結果遭遇叛亂的前車之鑒,現在秦公子就算有封地,也隻領供奉,沒有對封地的控製權。

秦王柱狡黠道:“所以是朱襄你身上沒有官職不妥啊。”

聽秦王柱又把話繞了回來,朱襄略一思索,苦笑道:“結果名義上的郡守還是我啊。那我身上有了郡守的官職,還能亂跑嗎?”

秦王柱道:“我給你一道詔令,你到了南秦給其他郡守看,他們自然知曉。朝中人知曉了也沒有辦法阻攔。”

秦王柱如果在朝堂上直接封嬴小政為郡守,自然會遭遇強烈反對。但他先封朱襄為吳郡郡守,再給朱襄一道密詔,讓嬴小政擔任實質上的吳郡郡守,朱襄領監察一職自由行走,這樣嬴小政和朱襄都能隨意施展了。

雖然朱襄上次南下也較為隨意,但畢竟是無詔行事,全看地方官是否支持,以及秦王會不會追究。秦王柱想,還是直接在詔令上給朱襄和嬴小政一個方便,兩個孩子更好行事一些。

秦王柱給雪姬、呂不韋也有單獨詔令。

這也能看出秦王柱和秦昭襄王施政理念的不同。秦昭襄王是直接無視朝堂上的不滿,反對得狠了就把反對的人砍了;秦王柱是表面上給朝堂上一個面子,然後私底下我行我素。

不過都是我行我素,唯我獨尊。朱襄在心裡補充。

閒聊了一陣子南下之事,秦王柱牽著嬴小政去遛彎,朱襄、子楚、藺贄、蔡澤四人打麻將。

玩鬨了一日,幾人各自回去做事,嬴小政準備冬狩。

待冬狩時,嬴小政背著舅母縫的小包包,提著舅父打包的飯盒,坐上了去驪山禁苑的馬車。

嬴小政腰間掛著一把短劍,一塊玉佩,一塊玉玦。短劍是李牧送的,玉佩是白起送的,玉玦是子楚送朱襄的。

他拍了拍胸口,外套裡不僅穿著皮甲,還有一塊護心鏡。

嬴小政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舅父難道還擔心他去驪山遇到刺殺?

驪山禁苑可是秦王最常去的禁苑,如果在驪山禁苑都能遇上刺殺,那大父對秦國的掌控力也太弱了。

等等……嬴小政腦海裡冒出從夢境中看到的一個畫面。夢境中的自己好像大晚上睡不著在禁苑夜遊的時候遭遇過強盜?

無論是大晚上睡不著,還是隻帶十幾個護衛,或者是遭遇強盜,都好神奇。

這麼神奇的事,自己肯定遇不到。

嬴小政到了禁苑之後,才發現不僅舅父擔心他被刺殺,他大父和他阿父也很擔心。

他環視了一邊周圍至少一百人的護衛。

被百人黑甲護衛層層圍住,自己真的能獵到東西嗎?

嬴小政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等狩獵開始時,嬴小政就發現,原來這次狩獵根本沒想讓他狩獵到東西。

荀子將秦王狩獵變成“禮儀”之後,增加了許多象征性的東西。

比如狩獵前的奏樂和宣誓,秦王率先取得第一隻獵物的儀式,以及之後獎賞勇士的規章製度,複雜得讓嬴小政聽得隻打瞌睡。

雖然他認真聽就能把這些規章製度記下,但誰耐煩屁股顛簸了這麼久,來到禁苑先聽一堆講解?

不過荀子這麼一折騰,讓遊樂的狩獵儀式多了一分肅穆,秦王和群臣看上去都很滿意。

“政兒,彆打瞌睡了。”子楚護著嬴小政,讓嬴小政靠著他小睡了一會兒,待狩獵開始時才叫醒嬴小政。

嬴小政立刻坐直,強忍住哈欠,露出了認真老成的神色。

子楚無語地摸出手絹,為嬴小政擦睡出來的口水痕跡。

“弓拿穩,箭射出去就算成功。”子楚道,“不用緊張。”

嬴小政道:“不緊張!”

射箭而已,小事一樁!

嬴小政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代替秦王柱射今天第一個獵物。

然後,他看著自己手中的玩具小弓,又看著遠方隻剩下一個小點的老虎,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大父,你是不是玩我?這能射的到個鬼了!

嬴小政在心裡歎了口氣,明白了“儀式”是怎麼回事。

他露出了堅毅的表情,拉滿了小小的玩具弓,小小的箭急射而出。

他的箭簍中甚至隻有一根箭。

當箭射出後,很快就有人興奮喊道:“公子政射中了虎!”

然後群臣皆興奮恭賀。

嬴小政露出了驕傲的神情。

秦王柱哈哈大笑,將嬴小政抱起來顛了顛:“不愧是寡人的好孫兒!勇猛過人!”

子楚露出了矜持的驕傲神情。

其他大臣皆開口讚揚,奉承話如流水般冒出來。

嬴小政繼續帶著驕傲的神情,如數接下了群臣的奉承。

群臣看著,心裡有了計較。

“公子政小小年紀,氣定神閒,真不簡單。”

“就算之前提前與他說過,他這表現也算不錯了。”

“我看公子政拿起弓箭的時候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說不定君上沒有提前和他說?”

“應該不會吧?就算考驗,也不該在公子政第一次獨自參與儀式的時候考驗?”

“不管如何,公子政此次都表現不錯。君上的目的達到了。”

群臣竊竊私語,看向公子政的眼神有了變化。

雖然嬴小政的聰慧名聲已經傳出幾年,但他在鹹陽時還未在眾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才華,所以大部分人對嬴小政的名聲都半信半疑。

地位較高的卿大夫都知道嬴小政已經接觸了文書,但中下層卿大夫卻對嬴小政的了解僅限於他有一個很厲害的舅父。

哪怕兩代秦王不斷為嬴小政揚名,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沒有親眼見到嬴小政異於常人的一面,其他人就不會相信。

現在秦王柱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展現嬴小政的老成鎮定。

其實群臣都相信嬴小政應該很聰慧,畢竟他是朱襄的侄子,有荀子在內的諸多大賢為師。

但聰明人不一定能當好秦王繼承人,秦王柱讓嬴小政在群臣面前表現出鎮定自若(演技極好),這才讓他們恍然發現這個年幼的秦公子確實不同凡響。

嬴小政趴在秦王柱耳邊道:“大父,你怎麼不提前和政兒說一聲,政兒看見那麼小的弓箭,都嚇到了。”

秦王柱疑惑:“說什麼?”

嬴小政道:“說不是讓政兒真的射到獵物啊。”

秦王柱更疑惑了:“你才幾歲?寡人怎麼會讓你真的去狩獵?”

嬴小政:“……”

大父,有時候你是不是有一點不那麼靠譜?這種事你不應該讓我自己猜,應該告知我啊。

子楚忍著笑道:“君父是信任你。”

嬴小政無語地看著子楚,沒有問自己的親生父親,大父或許是信任自己,但阿父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我笑話?

我在這種儀式上出醜對你有什麼好處?隻有壞處好嗎!

好吧,可能阿父也是信任自己。不過嬴小政還是決定,等回家就向舅父告狀,讓舅父追著阿父揍。

至於舅父能不能揍贏阿父,嬴小政就不確定了。

“你想狩獵?”秦王柱終於明白嬴小政的想法,雖然明白錯了,“那就去吧。有人保護,你玩樂一番也不錯。秦公子怎麼能不會狩獵?小心安全。”

嬴小政看向子楚:“阿父,你居然也會狩獵?你拉得開弓嗎?”

子楚:“?”你這個不孝子,是不是想挨揍?

秦王柱護住嬴小政,道:“你阿父還是能拉得開弓的。”

嬴小政揉了揉臉,露出敬仰的神情,拉長音調道:“阿父好厲害!”

子楚:“……”你這個不孝子!是不是想挨揍!

逗完阿父後,嬴小政換上了適合自己的弓箭,騎上駿馬開開心心狩獵去了。

他師從廉頗李牧,無論是騎馬還是射箭,在同齡人中都算是佼佼者。禁苑的獵物都是放養的,較為溫順,他給舅父舅母狩獵幾隻兔子回去應該問題不大。

嬴小政本是這麼想的,但出發後,這就由不得他了。

他很快被不認識的堂兄弟們團團圍住,堂兄弟們親熱的模樣,好像他們有多熟悉似的。

嬴小政心中愣了許久,才想起他還有這麼多堂兄弟。

夢境中的自己在秦昭襄王崩逝後才啟程回秦國,回到秦國隻三四年就繼位成為秦王,幾乎沒有和同齡堂兄弟相處的機會。

他回秦國後先閉門學習秦國語言、文字和禮儀,還未出師便成了秦太子,不可能與其他宗室太親近。

之後三年,他幾乎日日閉門苦讀,希望早日成為一個合格的秦太子。

但他還未完全掌握該學的知識能力,君父就崩逝了,他懵懵懂懂地坐上了秦王的位置。

當了秦王,他就更不可能與堂兄弟們相處了。

這一世他雖然提前回到了秦國,但因為他年幼,再加上他與阿父回秦國搶了其他大父兒子孫子的位置,所以曾大父並未將同齡宗室介紹給他認識。

嬴小政猜測,這可能還有曾大父忌憚舅父的緣故。

當曾大父發現自己的心智遠超同齡人之後,就開始全力培養自己,那些與自己根本玩不到一起去的堂兄弟,就更不需要接觸了。

說來秦國因為秦公子不立功都為白身,所以兄弟之間感情本就較為淡薄,看彼此都是競爭對手,用不著提前聯係感情。

秦王柱也沒打算讓嬴小政“結識”堂兄弟,不過也沒有像秦昭襄王那樣刻意將嬴小政與秦國宗室隔離。

他相信嬴小政已經長大了,能夠分辨是非,選擇願意結交的人。

嬴小政頭疼極了。

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好歹讓他背一背堂兄們的名字。現在他看著一群陌生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這狩獵,恐怕沒得玩了。

嬴小政打起精神,應付堂兄們的輪番示好和試探。

秦王柱未出孝期,沒有參與狩獵。子楚陪他坐在大帳篷內,等候狩獵勇士們的消息。

“沒有向政兒介紹他堂兄們的名字,政兒與他們相處,會不會有些困難?”子楚擔憂道,“雖說是磨礪,好像有些過了。”

秦王柱笑道:“不告訴才好。政兒做什麼事都遊刃有餘,若不給他一些驚喜,就起不到磨礪的作用。”

子楚道:“若是政兒沒做好……”

秦王柱打斷道:“你對政兒要求太高了。政兒不過垂髫,做不到完美才正常。”

子楚苦笑:“我隻是擔心政兒事後向朱襄抱怨,朱襄又要來找我吵。”

秦王柱道:“朱襄吵你幾句,又不會傷到你什麼。你和他吵唄。”

子楚:“……”他懷疑君父想看他笑話,比如再看到朱襄追著他砍一次。

“君上不用擔心,政兒跟著朱襄行走世間幾年,各色的人見得多了,知道怎麼與陌生人相處。”藺贄微笑道,“隻是政兒可能無法好好享受狩獵了。”

秦王柱跟著笑道:“他還小,狩獵的機會多得是。藺卿,你為何不去狩獵?”

藺贄嚴肅道;“我崇尚自然,不忍殺生。”

秦王柱無奈道:“說真話。”

藺贄臉色一鬆:“懶得去。”

秦王柱扶額,然後轉頭對子楚道:“你要好好約束藺卿的性情!”

子楚:“……”我又不是他長輩,我怎麼約束他?君父你是秦王都約束不了他!

子楚歎氣:“是,我一定。”

他們正聊著,突然一個侍衛急匆匆進入大帳,跪地報告道:“公子政遇刺,刺客已伏誅!”

秦王柱大怒:“什麼!政兒可有受傷!”

子楚和賬中其他沒去參加狩獵的卿大夫也都急得站了起來。

侍衛道:“公子政沒有受傷。”

他停頓了一下,雖然秦王沒問,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應該報告給秦王:“是公子政親手將刺客擒拿。”

嬴小政他伯父阿父大父皆露出了一個呆若木雞的表情。

……

嬴小政被一群堂兄簇擁著向小樹林走去。

他東看看西看看,歎氣道:“堂兄,你們隨著我,可能獵不到獵物。”

堂兄們皆說自己此次來就是想認識嬴小政,不想狩獵。

嬴小政在心裡咆哮,但是我想啊!我和舅父說了,一定要給他獵到兔子!我要是獵不到,舅父一定會嘲笑我!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在河邊先用膳?”

待吃飽之後,就找借口離開!

能和這群人一起吃頓飯,他已經夠給面子了!

嬴小政突然有點羨慕夢境中的自己,回去不久就是秦太子,很快就變成秦王,根本不需要應酬。

嬴小政邀請他們聚餐,這群秦王孫們立刻欣然同意。

古往今來,一起吃飯都是聯絡感情的最佳方式。

護衛選擇了河邊的一片平底,搭上篝火,燒水烤肉乾。

狩獵之中,為了給勇士們製造人為的麻煩,他們都隻能帶乾糧來充饑。要想吃肉,隻能自己狩獵。

他們看到嬴小政拿出一個大飯盒,心裡有些不滿。

難道大父又偏心,隻讓這個人吃好的?

嬴小政打開一層盒子,取出裡面的面餅和調味料、乾肉片。

“公子政,你……就吃這個?”一個護衛忍不住道,“隻是面餅?乾肉呢?”

嬴小政看向那個膽敢找他說話的人:“乾肉?”

護衛立刻自我介紹:“屬下蒙恬,是君上派給公子的親衛。公子已經出了孝期,可以吃肉。乾肉煮成肉湯,味道很不錯。公子可要試試?”

嬴小政道:“不用,我就吃我帶的。”

他把面餅放入帶來的小碗中,放入調料和乾肉片,讓蒙恬幫忙澆上開水,用蓋子蓋上。

然後,他取出第二個盒子,摸出桂花糕啃。

收了新的桂花做糖桂花,朱襄當然給嬴小政準備了桂花糕。

至於肉乾什麼的,朱襄認為嬴小政想吃可以問秦王和子楚要。他就不讓嬴小政多帶這種普遍的乾糧占飯盒的位置。

朱襄很無語,為什麼君上非要規定飯盒的容量,不準他給嬴小政做大餐?

嬴小政摸出桂花糕的時候,眾人的鼻子就動了動。

朱襄做的桂花糕,不僅表面上撒著糖桂花,米粉中就混合著糖桂花與桂花糖漿,香味撲鼻。

嬴小政一揭開盒子,桂花的香味就飄了出來,把柴火的味道都壓住了。

“這是……”

嬴小政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糕糕:“舅父做的桂花糕。桂花糕也是乾糧。”

眾堂兄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粟米涼饃饃。

嬴小政解釋:“桂花糕就是把熟了的稻米粉和桂花合在一起,和你們吃的沒區彆。”

眾堂兄聞聞空氣中的桂花香氣,又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涼饃饃。

真的嗎?我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