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也挺好奇的, 薑晚究竟怎麼得罪那個神秘人了。還專門讓他去買了工具和零件,做了這麼個裝置就為了折磨她。就是他,也不會想這麼麻煩, 就為了折磨人。
這讓他越發好奇。
並且看樣子,薑晚還知道對方是誰,眼底的仇恨幾乎壓製不住, 卻不隻是針對他。
就跟、就跟當初他才看她被拐賣的樣子一樣。
薑晚渾身發麻,身體因為電流通過而顫粟, 嘴唇不受控製抖動, 整個人處於僵直狀態, 肌肉心臟四肢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
係統把握得非常好, 不會讓薑晚死亡,但會讓她生不如死。
這樣動靜, 也讓傅忱醒來。
和薑晚的淡然不同, 傅忱臉色極差, 控製不住質問道:“你是誰!我是傅家的唯一繼承人,你惹不起, 趁早放過我!”
十五六歲的少年,雖然因為家世有兩分沉穩, 但面對這樣的場面明顯繃不住心態。之前被綁架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逃跑的,但他知道肯定不簡單。
張大掃視兩人, 冷笑一聲, “真是蠢貨,要是不是你家裡有錢, 我根本不會綁你!”
他現在有了新想法,他決定做完這一票,完成那人的任務後遠走他鄉。
遠走他鄉一百萬肯定不夠, 但如果能同時勒索薑家和傅家呢!
他想好了,一人千萬,到時候到了海外,他就是富豪,這些錢足夠他安穩半輩子!
那人也答應了他,會替他尋找合適的身份光明正大前往海外。不然張大根本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因為他無法做到不留痕跡!
傅忱愣住,對方不是衝著他來的!
他看向薑晚,她綁得比他嚴實多了,果然對方想綁架的人是薑晚。
“你得到錢,會安全放了我們吧!”傅忱小心翼翼問道。
張大眼尾一挑,刀疤隨著顫動,意味深長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你表現好,我肯定饒了你的命。”
那人說了,絕對不能殺傅忱。
薑晚嘛,勒索完薑家賣掉。
被電得渾身發軟的薑晚眼神麻木望著傅忱,係統當然不會讓男女主死。上次劇情崩壞,就是女配殺了男主。作為支柱的男主或者女主死去,世界就會崩潰。
傅忱注意到張大說的人是他,言下之意的沒有包括薑晚。
但現彆人形勢比他強,他隻能沉默著裝不知道。
張大也不介意,拿出手機給傅忱拍了一段視頻。
傅忱很配合,畢竟得了承諾。
很快拍勒索視頻的事情就輪到了薑晚,薑晚望著,垂著頭無動於衷,任由自己被鎖鏈掛著。
張大毫不猶豫繼續電擊裝置,薑晚的身體不受控製,被電流通過的感覺極度難受。心臟肺腑,皮膚四肢,都酸軟疼痛。
係統又把握了度,不會弄死她。
傅忱望著,即使渾身旁觀,也渾身止不住哆嗦。這人是和薑晚有仇吧,這麼折磨薑晚。不過對方很眼熟啊!傅忱總覺得在哪裡看見過。
薑晚再被電,依舊一言不發,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張大本就恨她,不斷推上拉下電擊裝置。
“你不說話又怎麼樣,你不說話,你爹媽大哥會更加心疼你,錢打給我的瞬間我就把你帶走,”她讓自己的團隊老家被端,流亡足足一個多月。
現在他要她付出代價!
薑晚撐著抬起頭,拳頭狠狠捏住,鎖鏈被狠狠繃直。她的眼神盯著面前的人,眼底如深淵一樣的墨色,看不清內裡的情緒。
鎖鏈傳來的力道,讓張大意識到面前的人不似他想那樣柔弱的人。被電擊七八次,還能有這麼強的爆發力,難怪那人搞這個玩意兒。賣之前還要他確保打折薑晚兩條腿,讓她沒有行走的能力。
雙方的對峙以張大的結束而結束,他獲得了一段沉默的勒索視頻。
毫不猶豫,他發給了傅家和薑家,限時二十四小時,不予許報警,打錢到那人準備的賬號中。張大彆無選擇,這是最安全的。並且他也能察覺到,背後的人並不看中錢。
也是,在這樣手眼通天的厲害人眼中,這幾千萬並不難得。
綁架勒索這在那人眼中是被允許的,神秘人似乎隻需要結果達到他的預期就好,他提出勒索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鐵門和鐵鎖的碰撞聲傳來,張大離開這間地下室。燈光沒有關閉,照亮沒什麼光亮的地下室。
傅忱是躺倒在地上的,看見人走了連忙坐起來,猶豫半晌後囁嚅道:“薑晚,這人是之前綁架你的人?那個唯一逃走的逃犯?”
他也是剛才才想起的,臉色頓時不好了,因為新聞上說著人手裡是有人命的。
薑晚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她就算要逃,也指不上面前這人。
“你之前發的消息,是真的嗎?”他們都處在生死邊緣,傅忱想解開自己的好奇。
他敏銳意識到,對方似乎並不像是短信裡的那樣。
薑晚是真的不在意,不喜歡他的。
薑晚搖頭,她沒有發送過任何消息,所以不需要思考真假,搖頭就好。她也說不出什麼話了,點擊把握太好,起到了很強的麻醉作用。
傅忱不是傻子,一下就懂了,這是那個綁匪的把戲。對方盜取薑晚的號給他發消息,然後規劃了兩人會去的點,提前布置一番就可以抓走兩人。
太聰明了,一步步把人算計到骨子裡。
可笑他還自信,以為誰都會喜歡他,導致兩人都成了階下囚隨時都會被人殺掉。
傅忱陷入自己的情緒,默默躺倒在一旁。至於薑晚的遭遇,和他無關他選擇了無視,兩人現在還是仇敵。
薑晚失去力氣,半跪在地上,臉色發白,如同一個被折磨得半死的鳥兒。
她垂眸深思,思考如何保住自己的自救機會。至於彆人,她並沒有報太大希望,一切還是靠自身為好。
電流讓她的思考變得慢了一些,疼痛會不斷侵蝕大腦,讓大腦疲於對付來自身體上的難受。
思考過後,薑晚知道隻能等,等到自己能接近對方的時候。到時候隻需要一擊致命,用龐大的力量製服對方,就可以獲得逃生的機會。
從頭到尾薑晚沒考慮過傅忱,靠近主角總會不幸,到時候即使逃出去也會因為各種事陷入被動。
……
薑家彆墅,裝飾溫馨的彆墅現在一派肅然,充滿了冷凝的氣場。林素素臉上再也沒有之前冷靜的模樣,腦後束好的頭發淩亂散在臉頰,眼睛發紅卻極力抑製。她必須要冷靜,才能第一時間做出準確的判斷。
薑肅和薑爸爸站著,焦慮行走,臉上都是後悔之色。
“昨天妹妹朝我打聽張大,我就應該提起警惕,跟著妹妹一起接送她上下學!”這樣的話,也能近距離保護晚晚。
薑肅後悔不迭,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巴掌。
薑晚在咖啡廳被迷暈帶走的事是在半個小時後得知的,整個咖啡廳全員昏迷,還是有人路過發現不對報警,喚醒保鏢才被知曉。
根據附近的目擊者的描述,對方就是逃亡不見蹤影的張大。對方在警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來到北城,並且策劃了這次綁架案。
對方將晚晚和傅忱一手扛一個,放進車裡後揚長而去。
警方飛快介入調查,可監控全部被黑,對方的反偵察意識也非常強。
沒過多久,追查的線索就斷了,案件短時間內就陷入了僵局,所有人束手無策。
人以最快的速度到家,因為警察會上門了解情況。
就在這時,人的手機同時響起。
手機被他們握在手裡,生怕錯過任何消息,聽到消息的提示音立刻拿起來看起來。
短信欄中,未知號碼傳來一個視頻,附帶一個消息。
視頻裡,薑晚被電擊得顫抖卻一言不發的模樣讓林素素極為激動,控製不住哭出聲。
薑爸爸和薑肅捏起了拳頭,死死咬住牙齒。
緩了幾秒,人知道該做好其他準備,強撐著精神讓自己不要陷入悲痛中。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還有一個好消息,綁架勒索千萬,證明對方是朝著錢來的。看到這個數字時,林素素放心了一瞬。能用錢換回女兒平安,哪怕是短暫的平安,隻要對方不傷害晚晚,她會願意給錢。不說千萬,哪怕是個億,隻要在她能夠竭儘全力的範圍內。
“媽,我去準備錢!”薑家雖然有錢,但錢還是需要通知和準備的。
一家人沒有任何異議,林素素連忙點頭,看著薑肅慌張打電話,還補充道:“多準備一點。”
薑肅鄭重點頭。
薑爸爸上前抱住妻子,給她支撐的力量。他們都不能倒下,晚晚還等著他們去救。至於報警,這件事早就被定義是綁架案,他們不報也被迫報了。
林素素靠著丈夫,眼淚控製不住掉下,“我們的晚晚,誰能救救她。”
如果可以,她寧願劫匪綁的是她。
薑士卻仿佛被提醒了一般,抓住妻子的肩膀望著她 ,“有!有人能救晚晚!”
如果警察不行,那麼國家行不行呢!
“晚晚為國家無償提供了新型材料,現在她被綁架了,或許可以尋求國家的幫助。”薑士說道。
他記得是給了名片的,薑士快步跑到薑晚的書房,很容易便找出了王成之的私人名片。
可不可以,先問了再說。
王成之正好休息,接到電話時慌得站了起來。
前幾天拿回材料,在圈子裡引起了軒然大波。最後經過嚴苛測試,這個材料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好用。防火隔熱效果極強,作用在航天上,解決了特種合金因為過熱損耗改變形狀和使用壽命。她簡單加上的防雷達功能,作用在戰鬥機,他們的雷達竟然完全探測不到!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材料,這是戰略材料,是國防的一大進步!
上面也注意到了這個十五歲的小女孩,並且在他的口中得到對方的更好評價。
也就是說,薑晚做的並非運氣,而是實力使然。難以想象一個十五歲的女孩,能這麼簡單創造這麼高技術含量的材料。
他立刻答應了對方的求助,表示會立刻聯係國安方面。
無償接受了彆人的饋贈,對方遇到困難,即使隻是普通人之間也要伸出手幫忙,何況是國家。
很快,國安報告上去,十分鐘內成立專門的調查組和作戰組。
這件事的影響也十分惡劣,上面要求在二十四小時內,將薑晚救回。
隨著國安的介入,也追查到了很多蛛絲馬跡。
一個小時內,張大的一些行蹤被全面調查到。沒有監控,那就靠著人力和技術手段實現。個小時內,國安便通過攝像頭鎖定了一個可能的區域。
通過衛星拍攝,對方開的車暴露。
大量人員開始喬裝改扮,前往這個區域進行細致搜索,預計需要個小時全面排查完畢。整個區域也被封鎖,對方插翅難飛。
張大完全感覺不到,薑家和傅家非常配合,當天就打了千萬。收到錢他便準備轉移薑晚,他已經找到賣薑晚的地方了。
隻要不被發現,薑晚逃不出來,彆人也找不到她。
至於傅忱,他設置了一天後自動打開的門鎖,對方自己就能逃出去。
得到錢的張大很高興,走進地下室,望著薑晚,“錢到了,你的父母很爽快。認命吧,你認了過幾年就能回家了。”
那人說過,幾年後會讓他發消息給薑家人。
傅忱抬頭想說什麼,被張大一棍打暈。
當然,走之前,張大給薑晚來了幾次電擊處理。確保她沒有反抗的能力。
薑晚一路沉默,被電擊被取下鎖鏈捆上。
“你知道嗎?”薑晚開口道。
張大轉頭。
薑晚微笑,“比起我,你才天真。”
她說完,直接狠狠朝著對方撞過去。
他們都不知道,絕對的力量可以戰勝一切。
張大並沒有警惕薑晚的撞擊,不過是一個女孩的反擊而已,對方身上力氣所剩無幾。就算是絕地反擊,又能怎麼樣呢?
自信不是壞事,自負卻是。
在他思考過的半秒後,他被巨大的力氣撞擊,直接痛苦倒地。
薑晚依舊被鐵鏈五花大綁,可是他這次給了薑晚走路的空間。
下一刻,薑晚緩慢走向對方,狠狠踩在張大的手上。
瞬間張大手掌骨頭碎裂,腳步踢過,對方蜷縮在角落不能動彈。簡單尋找過後,薑晚找到鑰匙打開纏繞和鎖在自己四肢的鎖鏈。
張大在角落,無比痛苦和恐懼望著面前的人。
他不知道,這時的薑晚已經到了強弩之木,做完這些已經是她能做的極限。係統的電擊把握非常狠,剛好隻夠她清醒,如果不是練了軍體拳,她早就半昏迷了。
張大哀嚎著,薑晚的恐怖超過他的想象。
薑晚眼前一陣陣發黑,她強撐著不肯倒下,手裡死死攥住鎖鏈準備困住張大。
腳步虛浮走了兩步,她再也控製不住,暈倒在地。
就在她徹底暈厥過去時,密集的腳步聲傳來。
“轟隆”地下室大門被猛地打開,穿著純黑色作戰服的人快速進去狹□□人的地下室。一進門,所有人目光落在中央暈倒的女孩身上,快速上前試探她的生命體征。
察覺隻是昏迷,作戰小組有序開始搶救。
一旁哀嚎的張大瞪大眼睛望著,眼底閃過恐懼。
這下,他再也逃不了了。
昏迷的傅忱也被帶走了,救護車已經快到了。
張大被帶出來時,薑晚已經被放到了擔架上,一旁的薑家人哭得不能自已。
“任務目標經過多次電擊昏迷,現在急需要搶救。救護車還沒來,我們會讓直升飛機先運輸她去醫院,你們派一個人跟著!”作戰小隊隊長快速判斷,對著薑家人說道。
林素素點頭,薑肅快速跟上去。
作戰小組開始快速抬上薑晚,轉身快速上遠處一些的直升飛機。
張大捂著自己的肚子和手,臉色慘白。他能看出來,這些人絕對不是警察,而是軍人。
他到底綁架了什麼人,能讓這些人出動,他甚至能想到自己的結果。
……
薑晚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北城最好的醫院。
電擊會造成休克、心率失常意識喪失,後續還會造成肌肉損傷,神經、心臟等並發症,並且不是第一次,而是十幾次。這讓薑晚的情況變得嚴重,專家聚集會診,急症也開始緊急用藥。
薑晚躺在床上,眼睛緊緊閉著,沒有絲毫醒來的情況。
好在經過專家檢查過後,告知是昏迷,幾個小時內會醒來。
但對於並發症,專家也不敢保證,畢竟還要等醒來後再進行詢問和檢查。
薑肅送走了專家,安心陪著妹妹。
等到薑晚醒來時,父母都已經到了醫院。
對比薑晚,傅忱的情況要嚴重一些,現在還昏迷不醒。
薑家人臉色都很難看,特彆是知道這次被綁架還是和傅忱有關,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傅家是和他家晚晚有仇嗎?兩次都連累晚晚。
張大被警方看守送進了急救,薑晚的力氣不容小覷,踢的一覺直接讓他內臟出血。手上也沒好到哪裡去,直接粉碎性骨折,隻能保守治療。
不過他也沒有治好的機會了,隻要能出院,他就會受到審判。
拐賣婦女兒童、殺死並拋屍、綁架勒索囚禁,社會影響極其惡劣,死刑是肯定的。
薑晚醒來後,還挺好奇係統會怎麼圓。
畢竟它在其中充當的角色很是重要,專業人員早就意識到不對。
不過這一切和薑晚五官,她現在隻需要養病外加看書。
偶爾趁人不在,打一下軍體拳恢複身體。
王成之也來探望過薑晚,他十分擔心薑晚,不光薑晚是個天才,還有她實在惹人喜愛,歸根究底她還是一個十五歲的未成年少女啊!
對於薑晚來說又不一樣,一聲說她要住院四五天,這幾天不需要上學。這就代表她擁有許多學習時間,早上四個小時下午五個小時晚上四個小時。五天足夠她看完一個學科大半研究資料了。
王成之也注意到薑晚看書極快,頓時起了好奇的心思,探頭看了薑晚看的東西。
一眼高數,每一頁都透著另一種語言的味道。
王成之眯著眼睛望了一會兒,然後悄無聲息挪開位置,不想看到這令人頭疼的符號。
薑晚注意到王成之的表現,疑惑望著他,“王叔叔,你有涉獵數學嗎?”
數學作為科學的萬物之源,後面的研究也離不開數學,是薑晚著重學習的科目。如果有非常專業的權威專家解答,或許她學著要塊一些。
王成之作為院士,肯定很厲害吧!薑晚滿懷期待。
王成之迎著薑晚變得期待的眼神,低聲咳了兩聲,“我也不是什麼都會的。”研究材料這些年,他早就選擇遺忘了許多數學專業知識。
如果是一般學生,王成之當然不會心虛。
可薑晚不是,要教她需要是數學家這個級彆的。
薑晚懂了,點點頭繼續自己看。
坐著兩人也會討論一些材料相關,薑晚這段時間學了現在的解釋方式,兩人的聊天暢快順利多了。
王成之原本是想著隨意聊幾句,畢竟是來看病人的。
然後幾分鐘後,他掏出電腦,坐在薑晚床邊把電腦放在病床櫃上,“你繼續說,我覺得這個想法很好。你覺得應該這樣是嗎?我知道了!”
薑晚緩緩說著,他們說的是一種纖維材料,是王成之現在的科研項目。現在因為技術難題已經陷入了短暫的停滯,沒想到王成之和薑晚一說,薑晚便飛快提出解決辦法。
怕自己忘記,王成之掏出了林軍或隨身攜帶的電腦開始記錄。
一旁和老師一起來的林軍或也張大嘴巴,但他還是儘職儘責一起記錄,沒有筆記本就掏出紙筆嘛!
同時林軍或心底對薑晚的佩服程度到達巔峰,這是一個比導師還厲害的人啊!
薑家人送來飯菜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薑晚如同教人做事的大佬,王成之師徒像小學生,乖乖巧巧點頭記下作業。遇到不懂的地方,還抬頭仔細詢問薑晚。
林素素攏了攏鬢邊的淺褐色卷發,看來她還是低估了晚晚的厲害。
人沒舍得打擾,畢竟談論的真是國家大事,轉身去了外間的客廳坐下等。
張大被簡單治療已經轉進了icu,根據上面的報告,對方背後應該還有大魚。這人逃跑也是因為對方,神秘人不肯放過薑晚,這讓人欣喜薑晚回來之餘多了幾分憂愁。
但看見今天這一幕,人心底生出了一絲安心。
晚晚自身是天才,除了他們以後大概還有國家護著,即使背後的人真的手眼通天,恐怕也要掂量著來了。
張大這邊,他剛剛蘇醒,就被國安人員進行盤問。
他手機裡的消息已經在他被捕的時候消失得一乾二淨,真相任平他們怎麼查,都查不出什麼。上面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不法之徒,自然是要查個乾乾淨淨的。
現在唯一獲得真相的機會就是張大了,他也是唯一的突破口。
張大他怎麼知道,一直以來他和神秘人都是單線聯係,他不知道對方的一切。隻有安全的身份,被屏蔽不能被追蹤的手機,以及那串代表身份的數字。
他沒有隱瞞的想法,畢竟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
他隻後悔,自己還不夠縝密,不然他早就逍遙法外了。不過他也沒預料到,薑晚竟然能出動這麼多專業的人尋找,他被押出來時,還能看到對方身上的滿身武裝。
絕不是普通隊伍能有的,而且還準備了專門的直升飛機救援薑晚。
就差點拿她當國寶護著了。
薑家本身根本沒有這個能力,他們隻是有錢。
確定他的口供真實後,穿著防護服的人離開,迅速彙報。
薑晚也被詢問了,她全都回答不知道。
她也隻需要說不知道就行。
不過她沒想到,係統真就直接丟棄旗子就行,根本不在意自信不被查到。
薑晚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東西,畢竟那一身的力氣,被捆著都能打張大半死。這根本不是一個小女孩能做到的。
她能做的就是研究的,比如她對人體血脈骨肉的研究,比如她閉眼隻是摸到一個肌肉的形狀就能知道這是人體的哪個部位。這源自她的才華,並且經得住考驗。
事實也如薑晚說的那樣,國安人員好奇的考驗下,薑晚蒙眼便能得到答案。
比如,薑晚還能徒手畫出一幅骨肉血脈的人體圖,從細枝末節到多如牛毛的細小血管。這些無一不在傳達著她對於身體奧秘的了解。
“本來我是想當個普通人的。家裡有錢父母哥哥疼愛,我進入一個不錯的大學,學個不錯的專業,然後畢業鹹魚或者有喜歡的人就結婚。”薑晚誠摯說著原主的夢想,如果沒有意外,原主也會是這樣過萬自己的一生。
沒有波瀾壯闊,沒有刻骨銘心,平平淡淡安寧過完這輩子。
或許是薑晚說得太真,門口站著的人紅了眼眶。
如果不是因為被拐賣,晚晚真的會有這樣的一輩子,平凡而普通。
林素素突然懂了,不是女兒沒改變。她變了,因為這次經曆選擇站起來,通過掌握知識掌握自己的人生。她選擇將受到的驚嚇和恐懼轉變成為學習,強壯自身不被傷害。
鑄就保護自己的盾牌,讓自己不會再次受到傷害。
從薑晚身上,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從前的影子。
薑爸爸攬住妻子,眼底滿是心疼。
薑肅轉身,走入樓道掏出這兩天買的煙,緩解精神上的緊繃。
來調查的人點頭,將一切記錄在檔案之中。薑晚的改變驟然,但如果結合她本身的說辭,也就能解釋這前後的變化。
因為不想努力,所以選擇好但不出挑。可巨大的危機過後,她醒悟自身不強大還是會遇到類似的麻煩,所以開始奮起武裝自己。
結局也正如她說想的那樣,對方對上她差點殞命。
如果她沒武裝自己認識王成之,沒有國安營救了,自身也沒有任何武力值,那麼等待她的是沒有反抗能力,被張大賣入深山,被折磨一生。
知識改變命運,這六個字在薑晚身上演繹得淋漓儘致。
望著小姑娘,帶頭的青年安慰了一下,帶著同事離開。
薑晚溫和朝著對方揮手,目光轉而落在媽媽身上,“媽,我想這學期結束轉入藍夏的少年班了。”這是王成之的建議,如果不是怕太惹眼,恐怕薑晚會被安排直接進入科研單位。
林素素愣了一下,然後快速肯定點頭。
“你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她一直尊重女兒的選擇。
薑士倒是開心,畢竟和女兒一個學校了,雖然學院不同。
班上的同學也陸陸續續來看薑晚,馮露連連安慰薑晚,好在壞人被抓到了。
對比下,傅忱的病房就冷清許多了,除了班主任趙悅就剩下傅忱的兩個跟班。
傅忱醒來了,隻是精神看起來不怎麼正常,一直說著要見薑晚。還是傅淩誌罵了回去,主要是薑家又把這次的事情算到了他們頭上,覺得要不是他這個蠢貨兒子,薑晚根本不會被綁架。
現在他焦頭爛額,全是對方各種搶原材料買通股東造勢想換總裁。關鍵是現金流不夠了,被勒索的千萬還有兩天才打回來。
累積在一起,他看這個蠢貨兒子就極為不順眼。
要不是隻有這麼一個繼承人,他肯定把這個逆子打出家門。
傅忱並不在意父親的暴跳如雷,他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
“好冷。”面包車裡的傅忱聽著窗外的雨滴,感受著風雨帶來的涼意,小聲朝著身邊的女孩說道。
兩人都被綁在車裡,車足足開了七八個小時,全車人都無比疲憊。處在懼怕中的兩人也累了,但他們不敢睡去,因為一旦醒來就會不知道回家的路了。
即使現在已經很難找到回家的希望,車子或許以及跨越了兩個省,但兩人心裡都抱著一絲希望觀察。
薑晚望著他,柔聲說著,“清醒一點,彆睡著了。”
兩人的聲音很小,前面昏昏沉沉睡去的人根本沒有察覺。
薑晚見狀內心已經有了主意,她要逃跑。
破舊的面包車車窗已經失去了電動控製,完全靠手搖就行,他們完全可以從車窗鑽出去。
想到這裡,她示意傅忱把手伸出來,這樣就能互相解開綁在身上的繩子了。
傅忱點頭,兩人開始小心翼翼解開繩索。
可兩人一起動作效率太慢,看不到的情況下四隻手一起動作根本解不開。無奈之下,薑晚隻能提議先解開傅忱的,隻要解開一個人,剩下一個自由了肯定飛快。
細微的摩擦聲在空間裡響起,過了四五分鐘,薑晚終於在磨紅了手之後,才解開傅忱背後的繩子。
傅忱也立刻轉過身,給薑晚解開繩子。
果然和薑晚想的一樣,一個人自由後解開飛快,短短半分鐘傅忱解開薑晚身上的繩子。
能打開的窗戶靠薑晚這邊,可在解開好,傅忱卻用口型說道他先下去然後接薑晚。薑晚猶豫一瞬點頭同意,傅忱小心翼翼不發出動靜翻出車窗。
順利下去後,也如他說的那樣,他小心雙手接著薑晚。
可就在這時,一聲哈欠聲傳來,是主駕駛位上發出的。
兩人都是一僵,最後隻能等。
傅忱半蹲下來,他和對方正好是一個對角,蹲下去對方迷迷糊糊看不到。
兩人都等著,希望他繼續睡,這樣他們便能逃出生天。
開車的高個卻在打了一個哈欠後,迷迷糊糊想到送貨的時間快到了,必須快點。眯著眼睛便借著熟悉感發動車子,直接緩緩起步走人。
傅忱瞪大眼睛,薑晚也愣住。
不過半秒薑晚便反應過來,用口型示意對方要報警救她,沒有選擇驚慌出聲。
傅忱看懂了薑晚的聲音,鄭重點頭後轉身跑下山林。
這是一處比較險峻的山林,隻要能拖一些時間,他就能讓對方找不到。可傅忱料錯了自己的能力,在山林裡他連方向都無法分辨,在走過一個險坡時,一個失足便跌落高坡。
滾了不知道幾圈,一頭撞在凸起的石頭上。
車裡的薑晚沒能掩蓋多久少了一個人,車開出去四五分鐘,兩人便知道少了一個人。
停車沿途尋找,勒索的錢還沒收到呢。
沒找到,樹葉剛好掩蓋掉傅忱的蹤跡。
薑晚被活生生踢了十多腳小腿,知道小腿扭曲,才被泄憤的兩人停下。
要不是她還能賣上不少錢,兩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薑晚睜開眼,夢中又出現了這段經曆。她坐起來喝了杯水,這是原身女配的強烈怨念,她怨恨自己一時善良,把自己和家裡人推入了萬丈深淵。
薑肅在醫院陪床,聽到動靜從沙發上坐起來。
“做噩夢了嗎?”他問道。
薑家父子二人輪流陪夜,他們再也承受不住失去薑晚的痛苦,所以不管多累他們都要確定薑晚身邊有人。
林素素不用,她處理好公司事務,白天會來兩趟看女兒。
薑晚點頭,薑家基本都知道,偶爾她會做關於被拐賣時期的噩夢。
借著床頭的夜燈,薑肅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起身再給妹妹倒了點熱水。細致的薑家人還安排了恒溫的水壺和加熱保證溫度的杯墊,確保薑晚能隨時喝上熱水。
薑晚輕聲道謝,被安撫著繼續睡下。
電擊對她的身體造成了一定傷害,她需要一些時間休養。
薑肅安撫妹妹睡下,繼續走外間沙發上坐著。
沙發很大,他能安穩睡下。可前兩天無視妹妹的疑惑讓妹妹被綁架的事發生後,便導致他心理負擔極重,有些失眠了,生怕薑晚還有意外。
房間裡安靜下來,薑晚習慣了不太安穩的生活,即使剛做完噩夢還是沉沉睡去。
薑肅沒睡,或許隻能依靠時間,才能治愈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屬受到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