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過去的相處算什麼？
那些陪伴和共眠、懷抱和笑容都不算數嗎？
心臟被絲絲縷縷的細線割裂，血液凍結，如寒冰一樣刺骨。
“好。”他深吸一口氣，昂起首，重新恢複了平靜，“希望，我們之間能還變回以前那樣嗎？”
卿澄似乎鬆了口氣，趕緊點點頭：“當然可以。”
“我送你回宿舍吧，不是說有門禁嗎？”他溫和地側身讓了讓，示意一起走。
“……好。”
一路無話，他站在樓下注視著她進去，面容隨著距離變得越遠越模糊。
卿澄站在陽台上朝他揮揮手，對方點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澄澄，韓敬祖的黑化值已經滿了，他不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吧？”係統忍不住提醒卿澄，生怕她出事。
韓敬祖在經曆一場巨變，也許是韓國輝突如其來的病，也許是因為她毫不留情的拒絕。
無論如何，這都是她現在想要的結果。
卿澄無所謂地說：“挺好的，他現在這樣方便我判斷。”
係統不解其意：“判斷什麼呀？”
她悠悠開口道：“判斷他忍不住犯錯之後能判幾年。”
“嗯嗯？”
之後是寧靜的一天，韓敬祖一反常態，沒有再糾纏卿澄。
另一邊的黎軍也失去了消息，兩天都沒給她發消息。
係統表現得比她這個任務者還要緊張。
“應該是遇到了些麻煩，藏起來了。”
兩個人如今都是麻煩纏身，或多或少都是她作弄的。所以他們越是焦頭爛額，卿澄越是樂見其成。
———
開學典禮當天，新生們都起得很早，個個睡眼朦朧，連聲打著哈欠，連早飯都吃不下。
“才六點半，為什麼開學典禮開始得這麼早啊？”
“就是，困得要死。”
怨聲載道的同時，又隱約有些期待。
“全校的新生都在這裡了，你們說會不會遇見女神啊？”
“聽說女神是教育學的，看座位，那豈不是正好在我們院的前面。”
“我待會兒要坐前面點，瞻仰瞻仰女神的風采。”
幾人正說著，聽見前面突然傳來一片喧嘩聲，人群湧動，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擠過去，跟大明星出街的那陣勢沒什麼兩樣。
“我天好美好美好美！”
“那個誰彆擋我手機！都看不著了！”
在人擠人的縫隙裡，勉強能看見一個女生的半個身影，雖然穿的都是學校發的文化衫，但那張臉美得真是讓人神魂顛倒，讓人見之傾心，被稱之為女神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幸好何芊及時趕到，見形勢不妙，叫上保衛科的人把人群分開。
好不容易才把淹沒在人海中的卿澄拉了出來，何芊氣兒還沒倒勻，抬頭瞥見了一張絕美的容顏，呼吸又亂了幾分，差點沒撅過去。
早聽說漂亮，可沒想到這麼漂亮啊！
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深吸氣後才開口道：“那個，李同學，我帶去後台準備。”
“好的老師。”
卿澄跟在她後面，亦步亦趨，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熟悉稿子，還不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什麼。
“這就是A大開學典禮的直播？”
“還沒開始，等得我好著急啊。”
“為了女神，我一夜沒睡，早早地就進直播間蹲著了。”
“彆說了，我上班都沒起這麼早過。”
自從入學報道那天卿澄的照片被傳播出去後，每天都有人蹲在A大官方賬號下求新物料。
“求求了，讓我們再看看女神吧！”
“A大，讓我女神出來露露面吧，我給你捐樓。”
“招生辦速度，明年能招多少個學生就看你的覺悟怎麼樣了。”
“彆逼我跪下求你！”
更有甚者，還翻進了校園裡，四處遊蕩打聽，後來跑到了女生宿舍底下蹲守，誓要親眼見到卿澄，嚇得學生們狂撥保衛科電話，把人抓起來送派出所了，學校也連夜升級安保，給各個宿舍安上了人臉識彆的閘機。
校領導們針對此事緊急開了個短會研討，一眾人看著卿澄的照片沉默了許久，最後決定，堵不如疏，乾脆在把開學典禮搬上直播，讓網友們看個夠。
“聽說女神是新生代表？”
“是啊是啊！聽說女神是市狀元好優秀的！！”
“嗚嗚嗚嗚我老婆長得好牛波一，成績也那麼牛波一，果然是被上天偏愛的寵兒！”
“什麼你老婆！那是我老婆！”
“什麼你們的老婆！那是大家的老婆！”
典禮還沒有正式開始，直播間裡的網友們就吵成了一片，堪稱血雨腥風，觀看量飛速地增加，隻是一轉眼，竟然快突破十萬了。
等到卿澄上場的時候，直播間的人數已經到達了可怕的百萬級。
扛著攝像機的攝像大哥呆楞了整整十秒鐘，直到同事在耳機裡狂吼：“快對準臉拍啊！特寫！特寫！”
他才手忙腳亂地將鏡頭拉近，一瞬間，LED大屏幕和直播上都出現了那張絕世容顏。
原本吵鬨非凡的彈幕空屏了長達一分鐘，工作人員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按到了禁止彈幕，隨後就看見一長串呐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老婆！我命運般的老婆！看看我啊！”
“prprprprprprprp”
“媽媽我戀愛了！”
“我要暈過去了！”
“救命呀，動起來的老婆更漂亮了！”
比網上更誇張的是底下的學生們，在大屏幕出現卿澄的臉的那一刻，他們就情不自禁地發出被驚豔到的聲音。
“哇噻……哇塞……我天我天……”
“我不行了！啊啊啊啊啊！”
還有人想要衝上台來，被眼疾手快的安保人員攔了回去。
而那心懷不軌的人也受到周邊同學們的唾棄：“搞什麼啊，還想衝上去，嚇到女神了怎麼辦！”
“就是，真給我們學院丟臉！”
“那什麼，澄清一下，他不是我們學院的，讓這哥們兒單獨一個學院。”
台上的主持人不得不站出來維持秩序：“請大家保持鎮靜，讓我們一起耐心傾聽李希望同學的發言。”
幸好，大家還殘存些理智，要是太過激動，真把人嚇跑了怎麼辦。
慢慢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齊齊望著台上的女生，像開啟靜音模式一樣，比上課聽講還要專注一萬倍。
主持人示意卿澄可以開始了。
短短三分鐘的發言，每個人都睜大眼盯著她看，生怕放過一絲一毫的畫面，然而到底她說了些什麼，沒有一個人聽了進去，隻是覺得女神說起廢話來也好動聽啊。
“……希望未來的時光能夠多姿多彩，無怨無悔。謝謝大家。”
發言完畢後，卿澄向大家鞠躬，還沒站直身子，就聽見了底下如雷霆般爆發開來的掌聲，夾雜著不少求愛的吼聲。
卿澄在萬眾矚目下退了場，看著這架勢，何芊立馬護著她先行離開，以免待會兒又發生聚集。
而不少人還在回味那三分鐘，久久不能回神。
手快的網友甚至已經把錄下來的視頻剪輯了上傳到自己的主頁。
“今天是我戀愛的第一天(///▽///)”
視頻裡，女孩淺淺地笑著，抬眼掃過鏡頭時被放慢定格了下來，仿佛在認真地注視著鏡頭背後的人。
沒有人會在這一眼後能仍舊保持淡定，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一眼萬年。
“一分三十二秒的那個笑，救命啊老天爺，你在考驗我的定力。”
“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
“女媧頂級畢設。”
“我叫一聲仙女不過分吧？”
“妹妹的性彆彆卡太死，姐姐可以。”
“美到失語。”
“我看完了我又看了一遍我看完了又看了一遍……我陷入了循環。”
“反複膜拜。”
“真的覺得她在發光，好神奇啊。”
“重新詮釋美的定義。”
“我再說一遍，A大你好福氣。”
此視頻一出，又有不少人叫囂著“我要上A大”，之前聯係的許多保送學生都打電話過來谘詢，把招生辦樂得都合不攏嘴。
招生辦的林主任剛接完一個心儀的學生的電話，美滋滋地打開保溫杯，吹了一口熱氣，喝了起來，心裡高興得像打了個勝仗。
他樂道：“哎呀呀，這可都是清北苗子啊，往年搶都搶不過來，今年全都準備跑到我們學校來了。”
KPI完美達標。
“那個小宋，你記得把那個合同都準備一下啊，還有……小宋，小宋！”
不論他怎麼叫，宋竹都坐在電腦前，咧著嘴笑，跟傻了似的。
“你怎麼回事兒啊？！”林主任探身過去看了看。
原來是玩手機。
“上班時間，你在搞什麼飛機。”林主任不滿道。
宋竹卻恍然未覺般抬起頭：“啊，不好意思，我看得有些入迷了。”
他剛混進了學校裡一個名叫“保護A大珍寶”的群，裡面所有人都在熱烈討論剛才那短暫出現的神顏。最重要的是，這個群裡有許多群成員自建的相冊，裡面全部塞滿了不從同角度、不同時間拍攝到的卿澄。
還有人會分享自己在網上找到的任何關於卿澄的二創作品，如同一個追星群。
宗旨隻有一個：嗑顏！
當然，進這個群是有要求的，一個是實名製，二就是不得借磕顏之名行騷擾之事，所有行為必須保持在安全距離內進行，一旦被發現，立即腳刹（掛校園牆社會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