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農村來的土妞(六)(1 / 1)

韓敬祖冷笑:“難道你就清白得了?之前那些爛招還不是你出的,誰不知道你小子心黑。我告訴你,你想玩彆人我不管,但希望,我不允許你碰她一根手指頭,否則後果自負。”

“這句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黎軍理了理自己揉皺的衣服,“你看她的眼神太不知收斂了,都叫我惡心。你指望她能喜歡上你這種爛人嗎?彆忘了,之前那個人可是被你給……”

“你閉嘴!”

黎軍漠然道:“我不說,是因為咱們的多年情誼。公平競爭吧,不然我也不保證希望會看到一些不好的東西,怎麼樣?”

韓敬祖勾唇一笑,目光冷然:“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討厭呢?”

———

卿澄坐在沙發上,用消毒濕巾反複地擦著自己的手。

耳邊是係統的聲音:“澄澄,他們倆又打起來了,對彼此的仇恨值逐漸增高。”

“隻是小打小鬨而已,還沒見真章。”

卿澄將濕巾丟入垃圾桶,那堪稱上帝完美造物的面容神色淡淡。

回去的路上,韓敬祖一直偏著頭,像落枕了一樣,生怕卿澄看到他的另一半臉。

卿澄沒多問,也沒提黎軍在和她擦身而過的時候偷偷塞給了她一張紙。

紙上面寫著他所有的聯係方式。

韓敬祖有些悶悶不樂,忍不住暗搓搓地上起了眼藥:“希望,你可千萬彆被黎軍那小子給騙了,他也就是表面上看起來斯文,其實背地裡玩得特彆花。”

卿澄卻一本正經地說:“我媽教過我,背地裡不要說彆人的壞話,而且他還是你的朋友。你不覺得你這樣特彆不好嗎?”

韓敬祖:“……”

回到韓宅,整個房子內的氣氛忽然變得凝固,所有人都愈發小心謹慎起來。

韓敬祖擰緊了眉毛。

“艸”

他低聲罵了一句。

卿澄問:“怎麼了?”

韓敬祖臉色變得很差:“多半是我爸回來了。”

韓敬祖的父親韓國輝,是他背後最大支持者和保護傘,也是整個韓氏集團這個龐然大物的掌舵人。

如果不是沒有他的權勢和財力,韓敬祖也不可能那麼毫無顧忌地隨意玩弄他人。

畢竟一條窮人的命,比起韓氏的繼承人來說,是那麼的無足輕重。

“原來是韓伯父回來了,那我應該去打個招呼吧。”卿澄越過他朝前走去。

韓敬祖的手痙攣了一下,上前抓住卿澄的手臂:“等等。”

他爸那個德行他是再清楚不過了,簡直就是一頭有錢的種豬。在家裡頭放一個,外面還養著小三小四小五。

要不是他爸陽痿的早,估計現在早就冒出來無數個私生子跟他爭家產了。

也正是如此,他爸對他這個獨苗那叫一個百依百順。

然而韓敬祖隻對這一切感到厭煩。

因為他的生母,就是在遭到韓國輝這樣無下限的出軌後患上抑鬱症自殺的。

“怎麼了?”卿澄回過頭問。

他默默地盯著她看。

面對著這樣的不似人類的美麗,沒有一個人能抵擋得住吧?

韓敬祖握著卿澄的手臂無意識地收緊。

“沒什麼,我們去給他打個招呼。”

他放開手,身子卻貼了上去,從正面看,就像用自己寬闊的肩胸無形地攏住了少女。

林鴛正在客廳裡伺候著韓國輝。隻不過親自動手不是她,她隻是不停地指揮著仆人們跑上跑下,又是給他泡茶又是削水果,嘴裡不停地噓寒問暖,演出一副自己很關心他的模樣。

好在自己雖退圈多年,但表演功力還算夠用,明明都是彆人做的,韓國輝卻沉浸在她的溫柔體貼當中,摸著她的手誇她手又嫩了。

林鴛嘴裡撒嬌道:“人家每天都做手膜的。”一邊抽出手來,幫他挑了個喜歡的節目。

咦,好惡心。

出差幾個周,變得更讓她討厭了呢。

她不動聲色地瞟過他襯衫領內側的口紅印,心裡冷笑。

果然還是按捺不住,馬德,老色批。

z家的05號色。

咦?她記得那幾個小三小四不愛這種顏色啊。

難道說……

林鴛被惡心地差點吐出來,決定今天過後再去醫院查查,生怕自己染上一些不該染的病。

這時她忽然聽見隱約有仆人叫少爺的聲音。

韓敬祖回來了。

那麼希望她……糟糕!

林鴛慌張了一瞬,她衝上去摸上他的肩膀:“哎呀,親愛的,你的這塊肌肉好硬啊,不如回房間,我給你捏一捏?”

韓國輝卻擺擺手,目光移向門口:“是不是敬祖回來了?我好久沒看見他了。”

腳步聲慢慢靠近,在看見一道麗影時,韓國輝的表情逐漸凝固,嘴巴無意間張開,好像看見了什麼令人不可思議的東西。

直到身後的林鴛用力地在他肩膀上狠狠一捏。

“哎喲——”

他痛呼一聲,整個人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親愛的,我是不是下手有點重了?”林鴛歉疚道。

韓國輝沒有理她,兩個眼珠子就像黏在了卿澄的身上:“她是?”

韓敬祖站上前,一臉幽暗地遮去女孩的身形,像守著肉的狼崽子。

“我女朋友。”

“哦……女朋友啊。”韓國輝眯起雙眼,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這事兒你林阿姨怎麼沒告訴我啊?”

林鴛難為情地道:“孩子都多大了,這些事兒咱們管多了也不好。”

這時卿澄走上前,弱弱地想要解釋:“韓伯伯好,我叫李希望,那個,我和韓敬祖不……”

話說到一半,卿澄突然被韓敬祖抓住手用力一捏,剩下的話語就這麼留在了口中。

她抬起頭,有些不理解地看了他一眼。

“李希望?這名字我怎麼聽著有些耳熟?”韓國輝努力地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林鴛:“她就是我們以前一起資助的那個小女孩。那個時候我剛嫁過來沒多久,希望也就才上初中吧,和敬祖一樣大。你看兩個人站在一起多登對。”個屁。

她話裡話外都在提示韓國輝這個老登彆瞎打卿澄的主意。

眼神再不規矩,小心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把他倆眼珠子摳出來當燈泡踩。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和眼前的小姑娘的差距,又或許是這樣近乎聖潔的美麗讓人太過自慚形穢,韓國輝在長長的凝望後,升起的念頭最終還是消失殆儘,化作一聲歎息。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了一遍自己的兒子,瞬間覺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仿佛在說,這麼一朵鮮花插在你這坨牛糞上,真是便宜你了

轉念又想,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老子這輩子是撈不上了,有個這樣的兒媳,天天看著也死而無憾了。

頓時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聚成了一朵菊花:“好,挺好,打算什麼時候娶進門呢?”

林鴛暗自翻了個白眼:“你這個沒正形的,倆孩子都還沒滿二十呢。”

韓國輝激動地道:“希望這麼好的孩子,當然是要早點定下來了!你不知道,這年頭,僧多粥少……”

感受到身旁的女孩難堪得身體都繃緊了,韓敬祖不耐煩道:“爸,我們的事兒你就彆管了。”

“臭小子,你錢夠不夠花啊?談戀愛要舍得花錢知道嗎!不夠你爹我再給你賺點!”

把韓國輝的叫嚷甩在身後,韓敬祖拉著卿澄上了樓。

一上樓卿澄就飛快地丟開了他的手。

那白玉似的手上如今通紅一片。

韓敬祖看著她被自己捏紅的手,很是心疼地問:“是不是我把你抓疼了?對不起。”

卿澄搖了搖頭,質問道:“你為什麼要撒謊說我是你的女朋友,我們明明就隻是朋友。”

韓敬祖一時想不出好的借口,隻得輕咳了一聲:“我剛才就是腦子一熱,你彆介意。”

卿澄轉過身,有些生氣地要回自己的房間:“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韓敬祖連忙衝上去道歉:“對、對不起,我隻是……哎呀。”他十分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卿澄冷冷地看著他:“如果你沒彆的話要說,那我就要關門休息了。雖然我的出身沒有你那麼好,但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不喜歡彆人隨便戲弄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

忽然,韓敬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抬起眼,目光灼灼道:“希望,我喜歡你。”

“你……”女孩怔了怔,然後羞澀地低下頭,如同海棠花被風撩動,“可是我們才認識了幾天。”

韓敬祖一字一句道:“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我沒辦法描述那種感覺,總之,我就是喜歡你,特彆特彆喜歡你,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我的眼裡都隻會有你一個人。所以,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做你的男朋友?”

面前的女孩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的心也跟著不斷往下掉,整個人像一團快熄滅的火焰,慢慢黯淡。

“我……”卿澄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雖然你對我挺好的,但我還是覺得我們兩個相處的時間太短了。在我們老家那裡,這樣不好。”

沒有明確拒絕,那意思是他們兩個還是有可能的?

他重新振奮了精神,語氣近乎乞求地道:“反正這四年你都在這兒,隻要你不躲著我,我們可以慢慢相處,你看,這樣行嗎?”

“嗯。”卿澄輕輕地點了點頭。

韓敬祖摸摸她的發頂:“那,晚安。”

門扉哢噠一聲合上,擋去女孩的身影。

韓敬祖站在門前,沒有邁步離開,像一尊被鍥入地下的雕像。

夜色在長長的走廊裡縱橫交錯,頭頂的燈光被這樣深沉的黑暗寸寸逼退。

他忍不住抬手舔了舔手心殘留的香味,眼中逐漸染上瘋狂的貪欲。

沒關係。

希望,你遲早會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