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確信自己昨晚理智清零了。
因為他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兩點,寢室裡彌漫著他們的信香,聞起來相當不妙。
他動了動,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換上了睡衣,身上乾乾爽爽,隻是非常疲憊,比大象碾過的感覺還要疲憊的那種。
白發男人沉沉地壓在他身上,頭發淩亂,睡得很沉。
“......”
昨晚發生什麼了?
他的記憶隻有他半夜從後山回來,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大耳狗,之後往屋子裡一看,哦豁,裡面刷新了一隻巨型大耳狗。
他的心咯噔一下停止了跳動,那之後的記憶就變得一片混亂,似乎發生了打鬥,但又記不太清了。
夏油傑試著轉了轉脖子,撕裂一樣的疼痛從他頸後傳來,他齜牙咧嘴地停止動作,意識到自己的腺/體已經被五條悟咬爛了。
該死,他們昨晚到底做了什麼?
他看見他昨天穿過的衣服散落在地上,還是沿著從床走進浴室的路線扔的,仔細一看,五條悟的繃帶也扔在地上,不知道具體是用來乾什麼了,都擰變形了。
他默默抬起一隻沒有被五條悟壓住的手,手腕上有明顯的青紫痕跡,像是被綁縛過。
“……”
玩得,很野啊。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小心翼翼地敲門聲,緊接著是某個學長擔憂的聲音,“夏油,你現在在寢室裡嗎?”
夏油傑沒有回答。
他現在不太方便起床,先不說五條悟這麼大一條人正壓在他身上,他現在渾身酸痛,沒有一點力氣,寢室裡又彌漫著非常不妙的味道,怎麼看都不太適合開門吧?
咚咚咚。
咚咚咚。
五條悟雪色的睫毛顫了顫。
外面敲門的人顯然也有點遲疑。
寢室封鎖信息素的工作做得很好,但還是有那麼一絲絲令人不快的同類信香飄了出來,有概率是夏油傑易感期了,好心的學長猶豫半晌,還是撿起了地上的大耳狗玩偶。
這是夏油傑買來代餐他未婚夫的玩偶,如果不是他的錯覺,這個玩偶上也正散發著某個Alpha的味道。
這個玩偶,夏油傑平時特彆愛惜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丟在走廊上,但作為關心後輩的學長,他覺得任由人家的未婚夫躺在這裡並不合適。
他拎著大耳狗,敲了敲夏油傑的門:“夏油,你的未婚夫掉在門外了。”
夏油傑:“......”
啊,那隻狗,掉在外面了。
壓在他身上的未婚夫本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宛如一頭蘇醒的惡龍。
夏油傑頭皮發麻,頓時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祈禱外面的學長快點離開。
外面的學長卻還在堅持不懈地繼續放火:“夏油,你的未婚夫掉
在走廊上了,你在不在啊,你管管它!”
夏油傑:“......”
明年的今天,或許就是他的忌日吧。
五條悟終於動了,他緩緩從夏油傑身上起身,走下了床。
白發男人懶懶地抓抓頭發,隨手拿起早就踹到地上的被子,面無表情地將被子蓋在了夏油傑身上。
夏油傑:“……”
夏油傑挺屍,夏油傑裝死。
做完這件事後,五條悟便赤著上身去開了門。
開門的那一刻,Enigma和Alpha的信香混在一起衝出走廊,讓那位好心的學長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
我靠!
他趕緊捂住鼻子,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夏油傑的未婚夫——巨大號版,陰沉著臉出現在門口,面無表情地伸出了手。
是、是真貨啊!
隱約意識到自己好像闖了什麼大禍的學長:“......”
他張了張嘴,扛著Enigma恐怖的信息素開口道:“那個,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今天來找他玩,打擾你們了。這個未婚夫,不,這個娃娃,我替你們保管吧。”
“......”
五條悟冰冷的貓眼盯著他片刻,竟然笑了。
白發男人幽幽道:“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還真是跟傳說中一樣團結。”
他一副看穿了他的小九九的態度,漠然伸出一隻手,“拿來吧。”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隻要把這個東西交給夏油傑的同伴,等他一回京都,玩偶就會原樣不動地回到夏油傑手裡。
學長:“......”
夏油,你未婚夫這麼可怕,你是怎麼腆著臉誇他可愛的?
他隻能交出了玩偶。
沒辦法,他儘力了,但誰讓對手是特級咒術師呢。
學長轉身逃出了宿舍樓,決定今天一天都不回來了,就這個濃鬱的信息素,彆說是Alpha了,Beta也得瘋。
砰的一聲,五條悟關上門,提著玩偶的耳朵走了回來,“人儘皆知的未婚夫?”
夏油傑:“......”
他抽了抽嘴角,拉下被子一角去偷看五條悟的表情,五條悟把大耳狗甩在了他懷裡。
啪!
夏油傑剛要拿起來,就看見五條悟捏出一個有點眼熟的手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夏油傑一把抱住大耳狗:“悟,你放過它吧!它是無辜的!”
五條悟:“......”
嗬,更得燒了。
夏油傑死死抱住大耳狗,一本正經地替它求情:“它是我未婚夫這件事是我造謠的,你放過它吧,它隻是一隻無辜的狗,它有它自己的女朋友!它女朋友是摩卡!”
五條悟:“......”
這隻狗,居然還是公的嗎。
五條悟放下
手,走回床邊,用腳推了一下夏油傑的屁股:“至於嗎,臭小鬼。”
夏油傑聽出他的妥協之意,立刻說:“我明天,不,今天就把它捐出去,給沒有玩具的小朋友們玩。”
五條悟勾起嘴角,冷聲道:“起來。”
夏油傑一腳踹開被子,一臉英勇地爬了起來。
他渾身酸軟疲憊,腺/體也很痛,但沒有更多的不適感,他抿了抿唇,“我們昨天——”
“沒有發生什麼。”五條悟站在床邊,沒好氣道:“你自己能感覺到吧?”
夏油傑抱著玩偶歎了口氣。
確實。
Alpha的身體不適合用來做承受方,生/殖/腔也是完全沒有發育好的狀態,所以如果真的做了,不適感會非常明顯。
“抱歉,我昨天易感期,沒什麼理智。”
“我想聽的不是這句抱歉,我想聽的是——為什麼易感期就拒絕來京都找我?”
夏油傑沉默了。
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乾脆一言不發。
五條悟淡淡道:“正因為是易感期,所以才更應該來找我吧,我是你的未婚夫,小鬼。”
“......”
五條悟耐心地等著夏油傑自己開口,夏油傑跟他僵持了好久好久,發覺五條悟完全沒有要放棄詢問的意思。
——充分展現了什麼是貓の耐心。
他舉手投降,破罐子破摔道:“我覺得......我會失控,但你不會。”
“......”
五條悟歪頭。
在他看來,正因為一方失控了,所以另一方才更應該理性,控製住失控的那一方這明明是個很理想的狀態。
夏油傑垂下眼眸,緩緩的、緩緩的解釋道:“悟的信息素很吸引我,但在我看來,我的信息素不夠吸引悟,所以會陷入瘋狂的隻有我一個,我……寧願一個人呆著。”
沉默中,面前的五條悟走到他身邊,在床沿上坐下了。
“傑。”
夏油傑抬起頭,看見五條悟在笑。
成熟的男人微笑著問他:“你還記得昨晚的吻嗎?”
夏油傑先是有點迷茫,隨後卻是窘迫,他點了點頭:“記得。”
一片混亂中,他唯一清晰地記得的就是來自五條悟的吻,似乎隔著繃帶,落在了他的嘴巴上。
五條悟拍拍小鬼的腦袋,問他:“想再來一次嗎?”
“......”
夏油傑沉默下來。
他們的第一個吻發生在他最不清醒的時候,真是想想就心疼得嘔血。
半晌,他抬起頭,直視五條悟的眼睛,點了點頭。
他坦然道:“啊,我想!”
五條悟笑著勾了勾手指,夏油傑微微前傾身體,小心而鄭重地跟五條悟交換一個綿長的吻。
......
兩年後。
“夏油君,生日
快樂。”
“生日快樂!夏油學長!”
“聽說你今天十八歲了啊,夏油!”
四年級的夏油傑做完任務回到學校,一路遇上了輔助監督、學弟學妹,甚至其他年級的老師,他們都第一時間祝賀夏油傑生日快樂。
如今的夏油傑名氣已經今非昔比了。
去年年末的時候,特級咒術師五條悟為夏油傑寫了一份晉升推薦信,總監部幾經思考,最後還是批準了夏油傑晉級為特級咒術師。
在那一刻,夏油傑的名氣正式傳遍整個日本咒術界。
心情很好的夏油傑直奔校長室。
今年剛剛成為新校長的夜蛾正道正在看文件,見到夏油傑推門進來,他有點驚訝道:“這麼快嗎?傑。”
眼前的黑發少年已經開始褪去稚氣,變得更加穩重成熟,還開始有了點故弄玄虛的神秘感。
夏油傑一笑:“因為今天比較特殊,我想快點交差。”
特殊?
夜蛾正道了然道:“生日快樂。你接下來是要去京都了?”
“嗯,悟還在等我。”
班主任看了看他,調侃道:“還記得兩年前你第一次去五條家的時候,你甚至都不願意在那裡過夜。”
夏油傑一愣,也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夏天,他輕咳一聲,“要是早知道未婚夫是悟,我一入學就去找他了。”
夜蛾正道無奈地搖了搖頭。
“行了,既然他在等你,你就快點去吧,免得那小子又給我打電話一通抱怨。”
“謝謝老師。那件事……我今天也會跟悟談的。”
夜蛾正道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儘力而為,傑。”
夏油傑離開了校長室,但沒有直接去京都,而是先去治療室尋找家入硝子。
咚咚咚。
他敲了敲門,裡面說了一句“請進”。
夏油傑打開門,家入硝子一看見他,就說:“結果出來了。”
夏油傑頓時有點緊張起來。
“怎麼樣?”
“恭喜,你的腺/體已經成熟了,其他特征也是。”
她說的很委婉,夏油傑卻一下子聽懂了。
四天前,他主動讓家入硝子抽了他一管子血,悄悄進行檢測,結果不出所料。
夏油傑接過檢查報告,心情複雜道:“這個檢查的準確率,應該是值得信任的吧?”
“阿拉,不信任血液檢測的話,你就讓五條悟親自替你檢測吧,他一定很樂意永久標記你。”
“……不瞞你說,硝子,我覺得悟已經知道了。”
“嗯?”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忽然拜托你幫我檢查嗎?因為我發現那家夥最近總是在用很奇怪的目光注視我的脖子,一盯就是二十分鐘。”
不僅如此,有時候目光還會詭異地向下遊走,某一個周末,他半夜忽然驚醒,看見五條悟正坐在黑暗,悄無聲息地盯著他的肚子看。
他感到頭皮發麻,詢問幾次“你怎麼了”之後,得到的回答都是似笑非笑的“沒什麼啊,小朋友”。
於是夏油傑開始意識到了。
他,大概已經不再是“小朋友”了。
家入硝子沉默半天,笑了。
“總之,恭喜你了,夏油,終於到了Alpha可以合法結婚的年紀。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你是個Omega,早在十六歲的時候就收拾行李跟五條悟結婚了吧。”
夏油傑:“……”
他居然沒有辦法否認這句話。
家入硝子揶揄道:“你們打算幾月份辦婚禮?”
“應該就是今年。”夏油傑目光遊移:“先成家再立業,不過,今年最重要的不僅僅是結婚的事情,我還想跟悟談談以後的工作。”
“工作?”
“啊,我打算留在高專做老師。”
家入硝子沉默一會兒,“京都高專還是東京高專?”
按理來說應該是留在東京咒術高專才對,但夏油傑的未婚夫五條悟偏偏又是京都人,還是個世家咒術師,那麼大一個五條家就生根在京都呢。
夏油傑毫不猶豫道:“當然是東京,我可不想去樂岩寺校長手底下討生活,他一點也不喜歡我。”
夏油傑這種看似乖巧聽話,實則非常有自己的主見,內核很強勢的咒術師完全不是樂岩寺校長的菜,他還是喜歡單純好拿捏的咒術師做自己的屬下。
況且夏油傑的老師就是東京咒術高專的校長,夏油傑要去京都當老師,夜蛾正道恐怕會第一個跳起來打飛他的頭。
家入硝子這下倒是真的有點好奇了,又要跟五條悟結婚,又想在東京咒高當老師的……
“那你們是打算繼續當周末夫夫?”
夏油傑表情凝重道:“這就是我要跟他談的事情了。我想邀請他來高專做老師,和我一起。”
家入硝子:“……”
夏油傑振振有詞道:“硝子,他在家裡一點也不開心,從小到大除了鑽研術式就是看動畫片,一點樂趣都沒有,家裡還有一堆他看不順眼的人,我覺得悟答應我的概率很高。”
那個死氣沉沉的五條家,根本容不下悟這麼有趣的靈魂。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看向夏油傑的目光挺無奈的。
“真不愧是你,夏油。”
居然想帶著五條家的家主離開五條家,讓最強咒術師、日本唯一一個Enigma跟他私奔,真有魄力。
但,正因為夏油傑是這種家夥,才會跟五條悟一見鐘情一拍即合的吧。
她衝夏油傑揮了揮手。
“你可以走了,壽星。”
夏油傑拿上自己的體檢報告,簡單收拾了行李走出高專,每周雷打不動都來接他的司機果然已經到了。
黑發少年笑起來:“先去一趟蛋糕店,沒問題吧?”
司機笑著說:“當然沒問題,傑先生,
但您彆忘了跟家主說一聲,我們遲到的話,家主可能會不太高興。”
“哈哈哈哈哈,當然。”
夏油傑坐上車,係上安全帶就給五條悟發了條消息。
「悟,我們出發了,但是要先去一趟蛋糕店。」
五條悟秒回:「快一點。」
還發了個在地上打滾的兔子表情包。
夏油傑的臉上綻開一個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笑容:「乖。」
並發了一個摸摸頭的表情。
五條悟得寸進尺,立刻給他連發三個打滾兔子。
他們去東京取了夏油傑一早就訂好的三層水果蛋糕,幾個小時後,車子抵達五條家,夏油傑一下車,就看到五條悟從宅子裡探頭出來,大聲抱怨道:“好~慢啊!”
話雖如此,男人還是大步走出來,迎向了夏油傑,夏油傑提著蛋糕下車,向他邀功道:“看,我的生日蛋糕,買了悟最喜歡的,裡面有三層水果夾心呢。”
五條悟唇邊的笑意擴大,摸了摸夏油傑的腦袋。
“小朋友真是長大了啊。”
夏油傑吐槽道:“你今年也就24吧,悟。”
管家跟在五條悟後面出來,由衷道:“生日快樂,傑先生。”
“生日快樂,傑先生。”
“生日快樂,傑先生!”
其他傭人們也紛紛獻上祝福。
他們提著蛋糕回了五條悟的院子,拆開蛋糕的時候,五條悟支起一條腿,懶懶地問:“這次也要分給彆人嗎?”
夏油傑笑著說:“那就要看悟的意思了。”
五條悟輕哼一聲,擺了擺手,示意他隨意處置,夏油傑便把蛋糕切了一些,讓管家幫忙送給五條悟的弟弟妹妹們,但他還是把最漂亮最好吃的部分全部留給了五條悟。
五條悟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用叉子叉了一個煙囪出來。
“這次的蛋糕為什麼是房子?”
夏油傑笑眯眯道:“撒,大概是因為終於到了法定結婚年齡,所以想要一個家了吧?”
五條悟慢悠悠搖晃叉子的動作一頓。
他不笨,也足夠了解夏油傑,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家夥話裡有話。
想要……一個家?
他把奶油煙囪塞進嘴裡,嘴邊的笑意擴大,饒有興趣地問道:“哦?說說看?”
“悟。”夏油傑正色道:“今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我有一個生日願望,希望你能幫我實現。”
五條悟忽然有了種自己化身聖誕老人的感覺,他興致勃勃道:“哦,你起碼也要讓我知道是什麼願望,再考慮要不要答應你吧?”
“你在警惕什麼啊,悟。”
五條悟捂住心臟,聲情並茂道:“‘放我自由,阿娜達~’之類的心願是不可能實現的,你死心吧。”
夏油傑笑出了聲,“哈?我什麼時候沒有自由了?”
五條悟哼哼兩聲,“總之,先說說看咯,小朋友。大人
要視具體內容選擇滿足與否。”
“這幾年越來越像小朋友的明明是你。”夏油傑吐槽了這麼一句,便清了清嗓子,鄭重地邀請道:“悟,和我去東京生活吧。”
“……”
“我這兩年攢夠了買房子的錢,還給你找了一份工作,我們一起離開京都,到東京生活吧,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一陣寂靜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發男人忍不住大聲笑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夏油傑居然會提出這種“生日願望”。
夏油傑:“......”
在男人越來越大的笑聲中,少年人有點窘迫,但他還是板著臉,認真道:“我是在說真的,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當然知道你是說真的!”
正因為知道是認真的,還背對著他準備了很久,他才更想笑。
這個小鬼,或許還曾在自己的寢室裡偷偷數錢,看夠不夠買房子,發現還不夠的時候沮喪得連尾巴都會耷拉下來了,然後又更加努力地去賺錢,等終於賺夠了,才敢鼓起勇氣對他提出這種要求。
這絕對是五條悟這輩子聽過的最荒謬,但也最令他開心的要求了。
他真的很想敲開這個小鬼的腦袋,看看他的小腦瓜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五條悟暢快地笑了一會兒,停下來時,夏油傑正盤腿坐在他對面,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反而更陰沉了。
小鬼板著臉問他:“你笑夠了嗎?”
“啊,笑夠了。”
“那你答不答應我?”
五條悟叉了一塊兒蛋糕塞進他嘴裡,輕描淡寫道:“答應啊。”
“......”
五條悟答應的太爽快,愣住的人反而成了夏油傑。
黑發少年嘴邊沾著奶油,愣愣地眨了眨眼,“你——你這就答應了?”
“答應了。”五條悟說:“所謂的幫我找到的工作,十有八九是高專的工作吧?你想讓我當高專的咒術師?也可以,反正看你的樣子,畢業之後也是打算留在高專的,五條家正好在東京有幾棟住宅,我本來還想要一棟過來當婚房呢......”
他話鋒一轉,愉快道:“但是,婚房已經有著落咯。”
夏油傑:“......”
原來,悟也打算去東京生活啊。
這個家夥,又在偷偷替他考慮這麼多了。
他有點羞澀,但更多的是對新生活的雀躍。
於是他滿心期待地告訴對方:“悟,我想讓你擔任的工作是高專的教師職位,當然,我從今年開始也會實習帶學生的,等到畢業就會成為正式的老師,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了。”
“嗯~老師啊。”五條悟吐槽道:“我可是連學都沒上過的家夥,你讓我一上來就當老師嗎?”
夏油傑卻說:“你其實還是上過兩天的
吧。”
“哈,夜蛾告訴你的??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夜蛾老師說,你九年前在高專呆了兩天就走了。”
五條悟勾起嘴角:“因為很無聊。身邊的咒術師的確變多了,但過了兩天就都不新鮮咯,再加上那個時候的高專也沒什麼能打發時間的娛樂項目,我就乾脆回家了。”
無聊,又是無聊。
五條悟這個人,好像挺容易無聊的。
夏油傑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吐槽道:“這麼多年了,你倒是沒嫌我無聊。”
五條悟笑了。
“小鬼,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啊?你這個家夥超——麻煩的,一點也不無聊。”
“......”
夏油傑不太服氣,但對方都答應他一起去東京生活了,他暢想了一下他們一起穿著教師製服上班下班,一起開會、一起帶學生出任務的畫面,心裡不禁浮現很多期待。
五條悟看著夏油傑微微出神的樣子,心情同樣很好,今天明明是對方的生日,得到禮物的卻變成了他。
他眨眼間就把夏油傑帶來的水果夾心蛋糕吃了大半,時不時還往夏油傑嘴裡喂一點,夏油傑便說:“對了,悟,我的生日禮物呢?”
“哇,都答應你去東京生活了,這還不算禮物?小鬼,彆太貪心了。”
夏油傑猶豫了一下,還是紅了臉,為自己爭取道:“那是我主動提的,我現在要的是你主動準備的禮物。”
五條悟捏捏他的臉,指了指屏風後面。
夏油傑立刻爬起來去看,當看到一架子的數碼寶貝手辦時,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十幾秒後,他眼睛發亮地跑出來,但又很發愁:“悟,這麼多手辦,我們到時候要怎麼運到東京去?”
一副要把所有珍貴的東西都帶走,一個也不留在這兒的架勢。
五條悟倒是挺淡定的。
“放心,盒子都還留著呢。到時候打包得認真一點就可以。”
他吃完最後一口,便舉著塑料叉子對夏油傑說:“既然已經給你送了兩份禮物,那就再送一份,湊滿三份禮物好了。”
夏油傑有點期待地在他身邊坐下:“你還想送我什麼?”
五條悟神秘一笑,“給你一個標記我的機會。”
夏油傑:“!!!”
他震驚得瞪大眼睛,然後飛快地伸長脖子看了眼五條悟的後頸,那裡一片光滑,根本沒有腺/體的存在,就跟未發育的小孩子一樣。
Enigma是不會有腺/體和生/殖/腔這些東西的,Alpha是有,隻是分化後會開始退化,Enigma是從分化前就沒有,就像發育緩慢的人一樣。
五條悟點點自己的後頸,“但是注入信息素還是可以的吧?”
“......沒有腺/體的人可以注入信息素嗎?”
“你看新聞裡不是時不時就會出現在錯誤的地方注入信息素的笨蛋Alpha嗎?被注入的人又沒死。”
夏油傑:“......”
確實如此。
這種新聞他們都是當沙雕新聞看的,而根據他的記憶,有些受害者惡心嘔吐,有些受害者則什麼事都沒有,隻是覺得自己的血好像有了Alpha的信息素味道,具體反映因人而異。
夏油傑掙紮了一下,說:“......還是算了,悟。”
Alpha的本能還是讓他時不時就惦記一下五條悟的後頸,但這種有安全隱患的事情還是算了,性/欲不應該比悟的身體更重要。
五條悟笑著問他:“真的不要?”
夏油傑努力壓製住暼向他後頸的視線,堅定道:“不要。而且這種行為也沒什麼意義吧,我的信香又不會讓你失控。”
五條悟喜歡他的信香,和他的信香有沒有引誘到悟是兩種概念,就像一個Alpha可以討厭糖果味,但是當Omega在他面前散發糖果味的信香時就是克製不住地被誘惑一樣。
“誰說的?”五條悟告訴他:“其實,傑,從半年前起我就覺得你的信香開始變了哦。”
夏油傑一愣。
“變了?”
“啊,變得......很誘人。”
五條悟把蛋糕盒子推遠,將夏油傑拖過來,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喂!”
他這個體格,能把他隨隨便便拽過來抱坐在腿上的就隻有五條悟這個Enigma。
很快,他就感覺到五條悟的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呼吸灑在後頸。
“生理上的。”
夏油傑頓時漲紅了臉。
他......已經變成五條悟的專屬“Omega”了,所以在五條悟反複灌溉他的這段時間裡,他的信香也開始有了變化——一些隻有五條悟才能察覺到的變化。
他確信自己的信香在外人的感知裡是沒有任何變化的,發生這一改變的隻有他們兩個。
“所以,試試吧,傑。”
五條悟的大手握住夏油傑的大腿根部,低沉的嗓音貼著夏油傑的耳朵響起。
“反正傑已經到了Alpha的結婚年齡,稍微過火一點也可以吧。”
“......悟。”夏油傑喉結滾動,說:“比起這個,我想說的是,我們今天上本壘也沒有關係。”
五條悟頓了頓:“噠咩喲,傑,到了結婚當天才可以。”
“哈?”夏油傑頓時大驚失色:“你、你是哪個世紀的老古董嗎,這些年已經被爛橘子醃入味了嗎?!”
五條悟:“......”
白發男人露出有點委屈的表情,夏油傑扶住五條悟的腦袋,在他的嘴巴上重重親了一口。
“今天是我生日,悟。”
所以,就今天吧!
短臉大貓鼓著臉扭過頭,不太想配合的樣子。
夏油傑咬牙切齒地把他的腦袋扳回來,五條悟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硬來是沒有用的,傑,我不配合的
話,你也沒辦法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後頸,“喏,所以乖乖聽我的。今天開放的選項是這裡哦,放心,我有反轉術式,真有排異反應也能立刻解決。”
夏油傑一愣,“你有反轉術式?什麼時候學會的?”
“一直都會啊。”
夏油傑:“......”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咬過五條悟的手,咬過五條悟的脖子,咬過這家夥的肩膀,還咬過這家夥的胳膊......
每次五條悟都是帶著咬痕度過好幾天,讓他又愧疚又窘迫,還趁機從他這裡榨了不少零食,結果今天這家夥告訴他,他一直都會反轉術式?
夏油傑抽了抽嘴角,“那你以前——”
“啊,都是騙你的。有福了呢,傑君,可以跟Enigma老公從天黑做到天亮。”
夏油傑:“......”
夏油傑:“......”
夏油傑:“......”
這個意思,就是那個意思吧,因為會反轉術式,所以可以那個的意思吧。
黑發Alpha渾身通紅,更心動了。
五條悟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撒嬌道:“傑,我也好想被傑標記哦。”
夏油傑:“......”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Alpha可以拒絕“好想被你標記”的誘惑。
五條悟大大手握住他的腰,進一步引誘道:“生日這種日子,滿足一下配偶的願望都不行嗎?”
夏油傑:“......”
今天明明是我的生日!
你小子已經把蛋糕都吃了,還要跟他許願,今天到底是誰過生日啊!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張開口,輕輕咬住了五條悟後頸的皮肉。
這個動作仿佛刻在了Alpha的DNA裡,每次咬住五條悟的後頸,他都想蠢蠢欲動的咬下去。
在五條悟無言的鼓勵中,夏油傑的尖牙第一次刺破五條悟的皮膚,將信息素注入了進去。
這種動作給他的心靈帶來了很大的滿足感,他感到非常幸福,但也更加歉疚,對於Enigma的五條悟肯如此讓步這件事,他又幸福又愧疚,於是隻是順著本能注入一半,便踩了刹車。
五條悟似乎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
不會像自己那樣被信息素衝刷到神誌模糊,也沒有控住不住的顫抖,不過身上確實多了一點酒香。
他有點挫敗的舔了舔五條悟後頸的位置,鬆開手:“謝謝,悟......”
五條悟直挺挺地朝後倒了下去。
夏油傑腦子一懵。
“......悟?”
五條悟全然不顧夏油傑還跨坐在他身上,他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眼眸緊閉,呼吸綿長。
夏油傑大驚失色:“悟,悟,悟!!!”
五條悟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夏油傑嚇得趕緊去聽他的呼吸,心
跳相當穩健,呼吸的頻率也更像是睡著了,但五條悟的整個身體都泛上了一層不正常的粉色。
夏油傑驚慌失措,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拿起手機,想叫救護車,然後意識到五條悟是Enigma,搞不好會上新聞,鬨出很大很大的麻煩,於是便想著出去喊人。
他驚慌之下膝行到門邊,正要拉開障子門,一隻手就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夏油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黑影覆上他的身體,熟悉的甜香猛然逼近,一口咬住了他後頸的腺/體。
“!!!”
完全成熟的腺/體被灌入信息素的那一刻,夏油傑當場癱軟下來,連拉開障子門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不妙......
異樣的紅色立刻蔓延他的全身,身後的五條悟直起身,同樣面色潮紅,眼底卻一片冷靜,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味。
他看起來格外不近人情,也不怎麼好說話的樣子。
夏油傑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很想回頭看看五條悟,但在信息素的衝擊下,他已經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保持著跪趴在地上的姿勢微微顫抖,渾身發軟。
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
五條悟的兩隻大手不緊不慢地扣住他的腰,把跪趴在榻榻米地板上的少年拖向了自己。
夏油傑覺得自己的腰被舉高,濕透的衣服被扒了下來,他聽見身後的男人平靜道:“果然已經熟透了啊。”
他的臉紅得都能滴血了。
他已經……變成這家夥的Omega了。
五條悟的大手一把抓住他的丸子頭,迫使他抬頭,Alpha瞪大眼睛,十指死死扣住榻榻米地板,指甲用力到泛白。
不妙,不妙……
這個家夥……這個家夥現在明顯有點不對勁……是因為信息素嗎?對了,這家夥喝不了酒來著,但是,他的信息素裡又不是真的有酒精!!!
少年眼睛通紅,丸子頭一點點散下來,被汗水一點點打濕。
少年的十指過電一樣痙攣起來,幾乎抓不住榻榻米地板,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指尖的血色卻褪得一乾二淨。
不知不覺間,兩人濃鬱的信香已經交纏著彌漫整個屋子,帶著午飯踏進院子的管家動作一頓,嚇得連連後退,逃難一樣帶著傭人們逃出了五條悟的院子。
院子裡斷斷續續地傳出求饒聲和抓門聲,到傍晚時,屋子裡已經沒有任何聲音了,可Enigma強勢的信息素卻更加濃鬱,隨著越加漆黑的夜色愈演愈烈,沒有一個人敢去一探究竟。
管家憂心忡忡地想,這次應該是永久標記了,他們之後不會是要奉子成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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