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大五小夏封建婚姻ABO(EA)4(1 / 1)

夏油傑是上午十點到達高專的。

咚咚咚。

正在給家入硝子講課的夜蛾正道動作一頓,“請進。”

教室門拉開,消失了一個周末的學生再次出現在教室,夜蛾正道還沒來得及感到高興,一股強勢的信香便撲面而來。

夜蛾正道:“!!!”

家入硝子:“......”

這小子,是被哪裡的檀香醃入味了嗎?

認出這股囂張的檀香來自誰,夜蛾正道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傑,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夏油傑在五條家呆了兩天三夜,期間既沒有跟他聯係,也沒有跟家入硝子聯係,他有點擔心,但還是沒有主動去問夏油傑情況如何。

一是,青春期的學生真的不喜歡跟父輩聊這方面的話題,一不小心就會激起一些逆反心理,更何況最近的夏油傑處在一個很敏感的狀態裡。

二是夏油傑實力很強,術式也足夠獨特,真出了什麼事的話,當場走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畢竟五條家唯一一個能全面壓製夏油傑的人隻有五條悟,而五條悟又絕對算不上是個壞孩子,因此夜蛾正道雖然惴惴不安了好幾天,但他真沒覺得夏油傑會出什麼事。

直到今天。

直到這一刻。

五條悟的存在感迅速鋪滿整個教室,夜蛾正道終於意識到問題很大,過去的兩天三夜絕對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件,不然夏油傑一個Alpha身上,怎麼會出現另一個Alpha的信香?

夏油傑本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在緊張什麼。

他在全是Enigma信香的院子裡住了兩天三夜,鼻子早就習慣五條悟的味道了,此時舟車勞頓,整個人都有點懶洋洋的,就更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我沒事,老師。”

他很自然地走進來,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他這一動,夜蛾正道就看到了貼在他後頸的藥貼,不禁瞳孔地震。

他不會弄錯的。

傑,是真真正正的Alpha,可五條家非但沒有和夏油傑解除婚約,五條悟還標記了同樣身為Alpha的夏油傑。

“......傑。”

“嗯?”

“你真的不用去醫院看看麼?”

Alpha殘缺的腺/體被另一個Alpha強行注入信息素,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雖然具體的後果因體質而異,可最糟糕的情況下可是會住ICU的。

夏油傑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後頸,然後笑了。

“沒事,老師,這隻是皮肉傷,過幾天就養好了。”

他竟然笑了。

這個笑容,沒有這段時間持續的低氣壓,也沒有任何強顏歡笑的感覺,這家夥是真的很隨意地在笑,就像星漿體事件發生之前那樣。

家入硝子看看眼夏油傑輕鬆的側臉,又看看面色更加凝重的老師,開口提醒道:“

老師,我們不上課了嗎?”

夜蛾正道沉默片刻,還是重新拿起了粉筆,“傑,第52頁。”

夏油傑拿出課本,翻到今天的部分,和往常一樣做起了課堂筆記。

於是課上沒人再提起這件事了,夜蛾正道一邊講課一邊不停地打量夏油傑,家入硝子察覺到班主任的心不在焉,也時不時看一眼狀態好像很好的夏油傑,隻有夏油傑在專心致誌地上課。

他很久沒這麼平靜過了。

自從噩夢般的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如此輕鬆過,仔細想想,應該是因為在五條家睡了個好覺的緣故吧。

昨天的記憶停止在被五條悟標記的那一刻,鋪天蓋地的信息素湧進來之後,他就直接失去了意識,一覺睡到第二天。

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天才蒙蒙亮,他看見自己和五條悟靠得很近,五條悟毛茸茸的腦袋就埋在他的肩頭,他的身體酸酸軟軟的,一點也不想動彈,應該是被Enigma標記的後遺症。

他們的呼吸親密地交織在一起,空氣裡彌漫著兩種信息素的味道。

又沒有控製住啊......

夏油傑判斷不出這個時候究竟是幾點,隻知道時間比較早,如果他選擇這時候起床,可以很從容地做準備,然後慢悠悠地去高專上學,但他並不想破壞這個氛圍,也不想叫醒五條悟。

……這裡,很溫暖,很安靜,很令人心安。

他盯著五條悟柔軟的白發看了一會兒,重新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就陷入了夢鄉。

再之後,就是兩人一起被夏油傑的鬨鐘吵醒,夏油傑火急火燎地洗臉刷牙穿校服,五條悟則頂著雞窩頭坐在被子裡,臉上寫滿了不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起床氣。

夏油傑扣上校服扣子,轉頭就看見五條悟仍坐在那裡,滿臉不高興,他忽然很想摸摸這顆腦袋,好在還是忍住了這個莫名其妙的衝動。

少年溫和地跟他道彆:“我走了,悟先生。”

他看起來還是那個很有禮貌的高專咒術師,但連一旁的管家也察覺到了,少年的態度已經跟來時的禮貌生硬截然相反。

少年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一句:“下周見。”

五條悟輕輕勾起嘴角,終於站了起來。

他破天荒地踩著木屐,親自送夏油傑離開。

傭人嚇了一跳,回過神後連忙拿來一件藍色羽織,匆忙披在了五條悟肩上。

五條悟一路送夏油傑到門口,白發藍眼的男人逆著晨光,聖潔又帥氣,說出來的話卻是個十足十的幼稚鬼:“下次過來的時候帶點伴手禮,沒禮貌的小鬼。”

伴手禮......

夏油傑小小的反思起來。

說起來,自己這次殺到京都完全是奔著離婚來的,五條家明明給了他那麼多幫助,他卻連個禮物都沒帶過來,真是太失禮了。

少年微微笑起來:“知道了。伴手禮——要甜的,是吧?”

五條悟笑著歪了歪頭,然後抬起手

,啪的彈了一下夏油傑光滑的額頭。

夏油傑嗷的捂住額頭:“你乾什麼?!”

“哈,某些人的額頭看起來很好彈。”

“……你的額頭看起來才好彈呢,幼稚鬼。”

五條悟笑著一掌拍在他的後腰上:“快走吧,小鬼,再磨蹭就要回不去了。”

夏油傑跳起來,跟炸毛的狐狸一樣竄上車,但當車子開走時,他還是搖下車窗,衝五條悟揮了揮手。

五條悟笑著站在那裡,也朝著離去的車子揮了揮手臂。

管家和其他傭人面面相覷,不由在心裡感慨一聲年輕人不愧是年輕人——乾柴烈火,進展飛快!

而車上的夏油傑隨手把書包放在旁邊,卻聽到了不該出現在包裡的包裝袋摩擦聲,他愣了愣,打開書包一看,他的包裡裝滿了奶香味的小面包。

“……”

那一刻的心情真的很難形容。

什麼時候放進去的?他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到……等等,難道是他昨晚“睡著”之後嗎?

想起昨晚的場景,夏油傑的臉頰有點發燙。

啊,沒錯,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了,因為他睡前還親自檢查了一下書包,那時候包裡還沒有那麼多小面包,五條悟要偷偷往自己的包裡放零食,就隻有那段時間有作案機會。

“夏油少爺。”司機問他:“我們準備了飯團和三明治做早餐,你想吃哪一個?”

夏油傑沉默片刻,笑著婉拒道:“不用了,我……自己帶了小面包。”

下課後,夏油傑主動邀請了自己唯一的同期家入硝子。

“硝子,午飯一起去食堂吃嗎?”

他想跟家入硝子請教一些關於Enigma的知識。

家入硝子回答道:“我倒是很樂意跟你一起吃飯,但你身上的信香實在是太誇張了,夏油。”

夏油傑眨了眨眼,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聞了聞自己的校服袖子。

他什麼也沒聞出來。

少年抽了抽嘴角:“是酒香,還是檀香?”

“檀香。這是誰的味道,五條悟?”

“……啊,是他。真遺憾,看來我是不能去食堂了,今天還是老老實實回宿舍吧。”

Enigma的信香不至於讓Alpha打架,但五條悟的信香可一點也不低調,反而囂張得要命,他敢出現在食堂,關於他跟五條悟的八卦今天就會傳遍整個咒術界。

家入硝子正要善良地接一句我可以給你帶飯,夏油傑忽然朝家入硝子伸出手臂,“硝子,你有沒有從檀香裡聞到一股甜甜的味道?這也是那家夥的信香。”

家入硝子:“......”

沒有,她完全沒有聞到什麼甜香。

不過比起這個,她更好奇面前這個家夥跟周五那個“我才不會跟五條悟結婚”的家夥真的是同一個夏油傑嗎?

夜蛾正道站在講台上,一邊假裝收拾東西,一邊偷偷給家入硝子使眼色,家入硝子

想了想,問道:“夏油,五條悟是個什麼樣的人?”

夏油傑說:“我目前還不太了解悟先生,但他跟我想象的最強咒術師不太一樣,是個非常可愛的家夥。”

家入硝子:“......”

可愛......是在說那個帶著天內理子的屍體來到高專,輕描淡寫地留下一句“伏黑甚爾死了,讓那群隻會指揮小朋友的廢物自己去收屍”的家夥嗎?

夜蛾正道:“......”

可愛?是在說那個七年前跑來高專上學,結果隻待了兩天就跑路,走之前還嘲諷一句“這種鄉下地方活該招不到學生”的五條悟嗎?!

夏油傑完全沒有讀懂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的心理活動,笑著說:“比如,那家夥的房間裡有一個保險櫃,硝子,你猜他的保險櫃裡藏著什麼?餅乾和果凍!”

家入硝子:“......”

保險櫃裡藏垃圾食品是挺好笑的,但你這個仿佛在炫耀“我家貓會偷香腸”的語氣真的正常嗎?

她意識到自己的同期似乎是對那位未婚夫“真香”了,但“真香”這種事,竟然也會發生在夏油傑這頭倔驢身上啊……

家入硝子終於問出了夜蛾正道最好奇的問題:“所以,你身上的味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夏油傑聽到這個問題,臉色終於沉了下來:“硝子,五條悟是Enigma,我需要補充一些跟Enigma有關的知識。”

家入硝子:“.......”

夜蛾正道:“……”

Enigma??????????

由於日本已經有幾百年沒出過新的Enigma,所以他們此前真的完全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但想想也對,那可是從出生就震撼咒術界的五條悟,那種家夥會分化成Enigma實在是太正常了。

至於這個消息為什麼一直沒公開……大概是因為Enigma太過罕見,一旦公開,就不隻是咒術界內部的事情了吧。

這是足以轟動日本的大消息,可五條家偏偏又是個隱於黑暗中的咒術師世家,五條悟的神子身份又對咒術界至關重要,很難想象那些對Enigma感興趣的專家記者蜂擁至五條家的場景。

所以,為了能讓咒術界更好的隱藏在黑暗裡,這件事還是不要大範圍公開為妙。

......話雖如此,等五條悟和夏油傑正式結婚,這個秘密還是要公之於眾的吧。畢竟Enigma可以改造Alpha的身體。

治療室裡,家入硝子連著拆了好幾個裝滿書的箱子,才把自己壓箱底的書翻了出來,“喏,這就是講Enigma的,拿走,不謝。”

夏油傑接過那本書,有點疑惑道:“這本書怎麼這麼薄?這點厚度能講什麼?”

他分化出第二性彆後不久,家入硝子就送了他一本講Alpha的生理常識的書,厚度是這本書的五倍不止。

家入硝子無奈道:“誰叫他是最罕見的En

igma?我們對Enigma的了解就是這麼少。”

夏油傑望著手裡的書思考片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他這麼罕見,不會有人想拿他做實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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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呢,確實有很多人想要研究Enigma的事情,因為世上有能力讓Alpha生孩子的隻有Enigma。”

至於Omega和Beta,那倒是無所謂,因為這兩個性彆本來就能生孩子,隻不過是有沒有發/情/期、生育率高不高的問題而已,跟Enigma結合或者跟Alpha結合,對他們而言都沒有什麼太大區彆。

Enigma的存在狠狠衝擊的是Alpha的社會地位。

夏油傑沉默了。

家入硝子看了他一會兒,問道:“呐,夏油,你——”

她斟酌再三,最後還是放棄了。

“算了。”

夏油傑猜家入硝子是想問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和五條悟結婚生孩子,說實話,他覺得生孩子這件事離他很遙遠,並不會特彆現實的考慮這個問題,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正在認真考慮跟五條悟結婚這件事。

高大漂亮的外表、捉摸不透但也不乏可愛的性格,還有那種獨有的安定感......五條悟這個人,確實有點吸引他。

沒想到他這輩子頭一次遇上讓他感到心動的人,竟然會是在五條家,竟然就是他的“未婚夫”。

“總之,謝謝你的書,硝子。”

夏油傑轉身要走,他剛剛拜托了咒靈去食堂買飯,這個時候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夏油。”

家入硝子叫住他,提醒道:

“五條家可能並沒有你腦袋裡想的那麼善良,所以彆對他們抱有任何好的期待。”

尤其是在這個迷茫的時期,不要再對人抱有錯誤的期待了。

夏油傑腳步一頓,半晌,他轉過身,對家入硝子笑了笑。

“我明白。硝子,我正在很認真地對待跟五條家的婚約,這件事好像也不全是因為五條家。”

他揮了揮手裡的書。

“如果那裡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我會抽身的。”

就像他認為送星漿體去死這件事是錯的,他就會反抗他深愛的高專一樣。

天內理子最後的面容再次浮現在眼前,他垂下眼,掩飾住瞬間陰沉下來的神色。

那之後的幾天,京都那邊再也沒有聯係過夏油傑,連偽裝成日常問候的試探都沒有,那個周末仿佛變成了一場夢,至於下周五還有沒有人來接他,夏油傑竟然也拿不準了。

仔細想想,五條家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的態度,沒事的時候從不聯絡他,有事的時候也隻是來提供各種恰到好處的幫助,夏油傑從前以為那是自己有可能會分化成Alpha,所以五條家默認婚約會解除,才會表現得體貼但不熱絡,可這次從京都回來,他的想法就有點變了。

命令他們這樣行事的人有可能是五條悟。

沒有什麼切實依據,但夏油傑就是這樣想的。

他拿起手機翻了翻,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五條悟的聯係方式,翻來翻去,手機裡也隻有一個管家的電話號碼,而且他也從來沒主動打過。

悟先生是忘記跟他要電話號碼了嗎?

不,那個人想要的話,隨時可以從管家那裡要過來吧,所以是真的沒打算聯係他而已。

那個人,到底是怎麼看待這份婚約的?

少年躺在宿舍的床上,關於Enigma的書攤開放在他的肚子上,已經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

Enigma有非常出色的外表和很高的智商,還可以跟任意性彆結合,但可能是因為上天賦予了他們太多吧,大部分Enigma比起肉/欲和物欲,更喜歡思考,喜歡追求一些精神上的東西,所以才會傳出Enigma普遍性/冷淡的傳聞。

說起來,悟先生那個人看起來挺強勢,實際相處下來就會發現他懶洋洋的,像隻吃飽喝足的大型貓科動物,就喜歡趴在那裡不動,一副對外界興致缺缺的樣子。

就像聯係方式,他沒主動提,那個人就完全沒有聯係他的意思,很像那種不督促就不會做事的懶鬼一樣。

但,Enigma的脾氣又出人意料的好,會親自去便利店買皮筋,會陪他去道館練習體術,他把那家夥推下被子,那家夥也隻是氣哼哼地躺在榻榻米上繼續玩手機。

悟先生?其實也隻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鬼而已吧。

那麼,下次的伴手禮要帶什麼呢?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開始思考苦夏以外的事情了。

而此時的京都,五條家的高層們正聚在一起開會。

這算是每周的例行開會,有時候跟普通人政府有關,有時候跟高專和總監部最近的動向有關,但重點都是在怎麼斂財和怎麼爭取更多話語權上,哦,今天的主題是婚姻。

“哼,反正是沒有術式的廢物,那就送去跟政府高官的兒子聯姻好了,有術式的女兒得留著跟有天賦的咒術師結婚,我們家這些年有天賦的孩子真是越來越少了。”

“那也比禪院家強多了,他們家可是連出了兩個反向的天與咒縛,要我說,他們還是請比嘉琴子來他們家裡驅個邪比較好。”

“不過還彆說,那個叫甚爾的反向天與咒縛還是有點實力的。”

“嗬,不錯有什麼用,犧牲了所有咒術天賦的強大肉/體,還不是連我們家主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啪地一聲,一個黑色的皮筋打在了說話的爛橘子臉上。

“誰,誰?!”

五條悟打了個哈欠:“手滑。”

他伸出手,示意對方把皮筋還回來,被皮筋打中臉的爛橘子沉默了一下,還是乖乖把皮筋撿起來還給了五條悟。

五條悟無聊得都快要死掉了,隻能用夏油傑留下的皮筋彈老頭子玩。

玩皮筋的是五條悟,家裡無人敢吱聲,半晌,老家主主動征求五條悟的意

見:“家主,聯姻那件事,你覺得怎麼樣?”

“哪個聯姻?我跟夏油傑的麼?”

“不,我是說剛才那個,一個政府官員想讓他的兒子娶我們五條家的女兒,我們想把一個沒有術式的孩子嫁過去。”

“隻有咒力沒有術式的孩子有好幾個吧,你們選的是哪個?”

“這個。”

他把一張照片推出來給五條悟,五條悟看了一眼,“啊,是她啊,有點印象。你們是怎麼選中她的?”

“這是那位官員的兒子自己選的。”

他們很缺德的把沒有術式的女兒的照片寄了過去,結果對方就選中了這個。

“嗯~這樣啊。”

老家主正要繼續詢問,五條悟手裡的皮筋就啪的彈在了他的額頭上。

“!!!”

五條悟冷漠道:“啊,手滑。”

老家主終於忍不住吐槽道:“悟君,你這是哪來的皮筋!”

五條悟淡定道:“我的小未婚夫留下來的,你有什麼意見嗎?”

老家主一噎,思考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說起來,您跟夏油君相處的如何?”

“還行。我不討厭他,他不討厭我,還能繼續談一談。”

“......就這樣?可是你好像已經臨時標記了夏油君吧?進展應該很順利才對。”

“啊,小孩子好奇心重,非要問我Alpha怎麼生孩子,隻能教教他了。”

老家主:“......”

老家主說出了自己最擔憂的事情:“家主,比嘉真琴的預言裡曾說,他會給你帶來劫難。”

五條悟終於正眼看了他一下,不耐煩道:“我說你啊,你真的以為所謂的劫難是從遇上他才開始的麼?這個一周一次的老橘子開會才是我生活裡最大的劫難,你們幾個糟老頭子,閒著沒事就不能老老實實打打花牌嗎?花牌不夠刺激就去賭博啊。”

老家主:“......”

五條悟懶洋洋地罵了他一頓,便意興闌珊地起身:“對了,周五記得派人去接夏油傑。”

散會後,五條悟從會議的院子裡走出來,偶然撞上一個淡紫色和服的少女,少女正在緊張地探頭探腦,見到五條悟出來,連忙謹慎地避讓到一邊。

五條悟停下腳步,生平第一次主動跟這個忘記名字的堂妹搭了話:“你知道你快要結婚了嗎?”

少女一愣,隨後點頭。

五條悟了然道:“你,跟官員的兒子策劃好的?”

“......”

少女一愣,血色迅速從臉上褪去,五條悟擺擺手,很乾脆地跟她擦肩而過。

“你最好彆這麼高興,要裝得更不情願一點,內心扭曲的爛橘子見不得彆人幸福,你一高興他們就要換個人嫁過去了。”

少女看著五條悟走遠的背景,怔怔的發了會兒呆。

五條悟回到院子,從保險櫃拿出獄門疆和厚厚一疊草稿紙,開

始在草稿紙上演算起什麼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屋子裡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少年Alpha的信香是醉人的、苦澀的、綿長的,隱隱透著一股不太討人喜歡的倔強和韌勁,很有夏油傑的風格。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去看夏油傑的那天。

那個時候的他,才剛剛學會用術式的力量飛上天空,他翻越了家裡的高牆,揣著一背包的現金跑去看傳說中的“命定之人”。

因為他聽說對方收到了他昨晚送過去的咒靈玉,感動得都哭鼻子了。

所以他來看看小東西究竟是怎麼哭的。

來的路上,五條悟自動腦補了一個電視劇上經常出現的哭包Omega形象,但當13歲的五條悟飛上夏油家二樓的窗戶,看到的就是一個妹妹頭的小鬼辛苦吃咒靈玉的樣子。

他吃的很痛苦,根本咽不下去,每次咽到喉嚨的部分就會條件反射的嘔出來,然後撿起來、擦乾淨,再度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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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看出來那個小鬼很崩潰也很挫敗,但完全沒有放棄的打算,一遍遍倔強的嘗試,然後狼狽的乾嘔,哭泣——這是生理性的淚水。

五條悟趴在窗戶上,饒有興趣地圍觀起來,他從黃昏看到天黑,一直看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小鬼終於成功了。

興奮的小鬼衝過來打開窗戶,召喚出一隻新鮮調伏的飛行咒靈,高高飛上了天空,快樂得像是收服了一把光輪2001。

“......”

那是五條悟生平第一次對彆人的快樂感同身受。

很震撼,也挺奇怪的。

所以五條悟沒去見夏油傑,隻是揣著現金買了一堆垃圾食品和二次元手辦就回去了,之後他時不時就會抓一些有用的咒靈送給夏油傑,還順便送了對方幾個暴龍機,負責充當快遞員的管家回來告訴他,夏油傑很喜歡。

五條悟時不時就會聽到跟夏油傑有關的消息,比如夏油傑學習很好、人緣很好、夏油傑打算去高專上學、夏油傑入學時的評級很高,高專給夏油傑安排了星漿體任務等等等等。

夏油傑漸漸不再需要五條家的庇佑了,正在一步步成長為一個強大的咒術師,五條悟很期待這個從小就強得要死的少年究竟能把自己拔高到什麼地步,但星漿體事件,卻讓一直蓬勃生長的少年忽然停止了前進。

夏油傑開始長久地停留在同一片陰影裡,無法把自己拔出去。

嘖。

養了多年的電子寵物生病了,他隻好伸手去幫忙,電子寵物拉著他的手走出來,變成了有血有肉,還有點脾氣的“人”。

......

周五那天,五條家的司機在高專門口接到了夏油傑,這次的少年沒有帶上書包,而是另外背了個包,對他說:“司機先生,我們能先去一趟東京嗎?我有一些東西要取。”

“當然可以,傑先生。”

夏油傑注意到司機的稱呼變了,他們上次見面的時候司

機還叫他“夏油少爺”,但這次卻變成了“傑先生”。

司機沒道理會無緣無故改變稱呼,那麼,就是有人特意盯住過了?

他們開車去了一家甜品店,夏油傑取到了自己一早就預定好的東西,這才正式踏上前往五條家的路。

他們到達的時候比上次晚了整整半個小時,夏油傑一下車,管家便恭敬地迎了上來:“傑先生。”

他也不動聲色地改掉了稱呼。

夏油傑假裝沒有發現這件事,隻是禮貌地笑了笑:“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吧。”

管家苦笑道:“我們倒是沒關係,但悟少爺......不,家主也等了您很久,您還是去哄哄家主吧。”

黑發少年一愣:“他是還沒有吃飯,一直在等我過來嗎?”

“是的。”

夏油傑心裡頓時有了點小小的愧疚,去甜品店的本意是想給五條悟一份禮物,算是上次的小面包的回禮,沒想到反而讓對方多等了半個小時。

他大步走進去,後面的管家和傭人對視一眼,覺得少年健步如飛,好像並不需要他們幫忙引路。

管家擺了擺手:“去準備晚飯,快點送過去吧。”

夏油傑一踏進院子,就看到一條“人”橫在席子上,盯著門口的方向,擺出半張臭臉。

夏油傑:“......”

他腳步一頓,假裝沒注意到對方的低氣壓:“悟先生,你怎麼躺在外面睡覺?”

五條悟一手支著頭,懶懶道:“你說呢。”

他支起來的那條手臂裸:露在空氣裡,浮著好幾條充滿力量的青筋,和對方漂亮的臉形成劇烈反差。

夏油傑走過去,解釋道:“我預定了一個甜品,回來的路上讓司機先生帶我去甜品店取甜品,所以來晚了一點。”

五條悟沉默片刻,坐了起來,向夏油傑伸出一隻手,夏油傑會意地把手裡的甜品遞給他,五條悟當場拆開。

小小的盒子很精致地包了起來,拆開之後,一股甜甜的奶油香撲面而來,五條悟捏起其中一個蛋糕,隻有成年人的大拇指那麼大,上面還有可愛的簡筆畫笑臉。

笑臉、哭臉、生氣臉......所有小蛋糕長得都不一樣,五條悟將其中一個笑臉丟進嘴裡,嚼了嚼,裡面居然是巧克力餡的。

夏油傑介紹道:“這個表情是酸奶味,這個表情是草莓味,這個表情是抹茶味......大概就是這樣。”

這種甜品在小學生裡很受歡迎,聽說經常作為父母長輩獎勵孩子的禮物賣出去。

他在東京的各種甜食推薦貼裡看來看去,還是最中意這個,而且強烈地認為五條悟也會很中意這個。

五條悟盯著這盒小蛋糕看了一會兒,竟然笑了。

說實話,這個伴手禮確實正中他的下懷。

好吃,好玩,還能從這種彆致的伴手禮中看出小未婚夫認真挑選禮物的態度,漫長的等待帶來的些許不爽終於煙消雲散,他把一個生氣臉的小

蛋糕喂進夏油傑嘴裡,問到:“這是什麼味道?辣椒味?”

“……是草莓味。”

還挺好吃的。

五條悟又抓了個哭哭臉塞進嘴裡,夏油傑看他一連往嘴裡丟了好幾個,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說:“你連晚飯都沒吃吧?等吃了晚飯再吃怎麼樣,吃了甜食之後,飯就沒什麼味道了。”

五條悟覺得他很有意思,於是乾脆往嘴裡塞了三個。

夏油傑:“......”

“我已經吃了這麼多咯,現在吃飯的話,飯已經沒有味道了。”

活像個杠精。

夏油傑一把奪過他的蛋糕,把他拉起來趕進屋子裡,“那就去刷牙。”

傭人們帶著晚飯過來的時候,看到的畫面就是夏油傑站在浴室門口,一臉嚴肅地監督五條悟刷牙:“悟先生,是刷牙不是漱口。”

五條悟的聲音從浴室裡面傳了出來:“煩死了,臭小鬼,這就是五條家祖傳的刷牙方式。”

“您今年22歲還是2歲?刷個牙能要你的命嗎?”

“我就是不會刷,來來來,小朋友,來給我示範一個。”

“嗬,彆想轉移我的注意力,現在的重點是你刷而不是我刷。”

“這位小朋友,你是我的媽媽嗎?”

“……快刷,不然我就把剩下的蛋糕全吃了。”

傭人們:“……”

他們聽得心驚肉跳,放輕手腳把食材放上去,又輕手輕腳地撤了。

這個院子的畫風,真是突變得非常厲害啊。

夏油傑一開始還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五條悟這裡,但過了沒多久就開始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轉頭一看,今天的晚飯居然是壽喜鍋。

他有點驚訝,五條悟的聲音從他背後傳出來,“怎麼樣?周五吃壽喜鍋是不是很爽?”

“……”

可是對這個人來說,工作日或者周末都沒什麼區彆吧?

意識到這是五條悟給周五放假的自己特意準備的晚飯,夏油傑頓了頓,還是說:“謝謝。”

五條悟嘻嘻一笑,攬著他的肩膀往外走,夏油傑警惕道:“喂,你刷好了嗎?沒刷好的話,壽喜鍋可就沒那麼好吃了!”

“你煩不煩啊,再煩我就把整條牙膏擠進火鍋裡,我們同歸於儘,誰也彆想吃好的。”

夏油傑:“……”

幼稚鬼!!!

五條悟把放著火鍋的桌子拖進更裡面的位置,然後關上了燈,他們面對面坐在壽喜鍋前,而另一邊的牆上開始播放宮崎駿的電影。

五條悟哼著歌把熟了的牛肉夾進夏油傑碗裡,夏油傑低聲說了句謝謝。

“對了,悟先生——”

“叫我悟。”

“……”

五條悟強調道:“Satoru,就可以了,我不想躺在床上還要跟人講禮貌。”

於是夏油傑改口道:“悟。”

他繼續了自己

沒說完的話:“悟,你能把臉上的繃帶摘下來嗎?”

五條悟疑惑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伸手扯開臉上的繃帶,露出一雙藍色的貓眼。

那雙漂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了過來。

男人的嘴角含著一絲笑意:“怎麼,我纏著繃帶不好看?”

被這樣一雙眼睛帶著笑意注視,夏油傑有點臉紅,但他還是直視五條悟的眼睛,坦然地說:“沒有,但是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更好。”

“……”

五條悟低低地笑了,這次是發自內心地眉眼俱笑,昏暗的光線裡,他的這張臉簡直在閃閃發光。

夏油傑有點羞澀地錯開視線,主動給他夾了個煮好的娃娃菜,然後假裝不在意地偷看他的反應。

五條悟拿起筷子,爽快地吃掉了他放進碗裡的娃娃菜,然後才開玩笑道:“我給你夾肉,你就隻給我夾蔬菜?好摳門啊,小鬼。”

夏油傑:“……”

夏油傑一臉認真道:“娃娃菜也很好吃。”

他夾起一塊肉,重新放在了五條悟面前。

五條悟和夏油傑就這樣安靜地在夏日的夜晚吃火鍋,昏暗的房間裡隻有宮崎駿的電影在發出聲音。

那種寧靜的感覺又回來了。

五條家就像一個避風港,可以讓他暫時忘記人性的黑暗與惡意,兩個人慢悠悠地吃了一個多小時,才讓傭人把桌子收走,那之後,夏油傑打開自己帶來的背包,開始從裡面掏一堆零食。

什麼巧克力味的薯片,各種口味的飲料,儘量都買了最近流行的,全部都是為了感謝五條悟——畢竟吃了人家那麼多咒靈玉呢。

他翻著翻著,五條悟的氣息就忽然貼近,一隻手撕開了他頸後的藥貼。

“愈合了沒有?”

夏油傑先是嚇了一跳,隨後說:“啊,應該差不多了,隻剩一點點。”

“嗯~”

確實,隻剩下一點咬痕,完全沒有上次見到的那麼嚴重。

“你的同期不是反轉術式的擁有者嗎?怎麼沒讓她幫你治?”

夏油傑動作一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還能這樣,算了,下次吧。”

五條悟笑了。

這小子看著挺聰明的,但有時候又很一根筋……嘛,正因為如此,才會對星漿體事件耿耿於懷到現在吧。

他乾脆把藥貼整個撕開,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上面的傷口。

夏油傑一個激靈,差點當場跳起來。

但是還沒等他跳,五條悟就表情扭曲地呸呸呸呸了好幾聲。

“呸呸呸呸呸,好苦!”

夏油傑:“……你上次不也咬了。”

他說的是周日那天晚上。

五條悟理直氣壯:“上次我要跟你抱怨好苦的時候你已經暈過去了。”

夏油傑一噎,“……我還沒嫌你的信息素是甜的呢,被你注射兩年的話,我不會得糖尿病吧?”

五條悟挑了挑眉,一把奪過他的背包,一邊自己往外掏零食,一邊吐槽道:“小鬼的想象力就是很豐富哦,你自己不也是酒香的信息素嗎,你把你的信息素注進彆人的身體裡,彆人難道會醉?”

“……”

夏油傑的目光不禁落在了五條悟的後頸上。

短發下的皮膚白皙光潔,看不出腺/體的存在,他眯起眼睛,忍不住悄悄湊上去看了看,那裡還真的沒有腺體。

這種畫面在人類裡可不多見,畢竟人類在分化出第二性彆前都會有個正在發育的腺體,變成Alpha後即便退化,也會留下一些曾經存在的痕跡。

他仔仔細細盯著那塊兒皮膚看了一會兒,越看越眼饞,Alpha的某種原始衝動在心裡蠢蠢欲動。

這個家夥,要是個Omega就好了,明明長了張Omega的臉不是嗎?

而且越是靠近這個人,檀香就越是甜蜜,他的身體一點一點湊過去,在一些原始本能的衝動下,夏油傑一口叼住了五條悟的後頸。

“——!”

房間裡一片死寂。

“……”

這個位置,根本沒有能咬破的腺體。

夏油傑如夢初醒。

寂靜中,傳來了Enigma刺耳的嘲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過尷尬,以至於尬在當場,根本笑不出來的夏油傑:“……”

他叼著五條悟後頸的皮肉,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放開,還是應該乾脆咬死這個混蛋,一張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