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 假如初見便是雙部長(9)(1 / 1)

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關係一路突飛猛進,猛到了連牽線的夜蛾正道都覺得“這有點過了吧”的程度。

因為五條悟和夏油傑總是從一個方向上班,又經常往一個方向離開,有一天夜蛾正道在走廊上碰見夏油傑,隨口問道:“傑,你知道悟現在住在哪裡麼?”

夏油傑報出來一串地址,夜蛾正道一聽,還挺遠的,但既然住在這兒,那就不該天天和夏油傑一起上班才對。

“那你們早上是怎麼一起過來的?”

夏油傑回答:“哦,我們是從我家過來的。”

夜蛾正道:“……”

這個輕描淡寫的答案,聽著怎麼這麼不對勁呢?

夜蛾正道疑惑的“嗯?”了一聲,夏油傑進一步解釋道:“悟的房子離總部有點遠,他上下班不方便,我就邀請他工作日住在我家了。”

夜蛾正道:“……”

住在,你家?

雖然是他主動要求夏油傑照顧五條悟的,但這個照顧是不是有點貼心過頭了?配合夏油傑這段日子的“無微不至”,所謂的照顧簡直誇張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夜蛾正道不明覺厲道:“那他的房子呢,空著?”

夏油傑說:“那倒沒有,我們休息日前一天會回他家住,等工作日的早上再乘坐咒靈回總部。”

他不知道想了什麼,真心實意道:“老師,大點的房子其實也不錯。”

他以前覺得自己的出租屋就挺好的,離總部近,打掃起來也很方便,但最近跟悟一起生活,時常覺得自己的出租屋實在是太小了,尤其是休息日去五條悟家住的時候。

大,開闊,想造哪裡造哪裡,造完也不擔心沒地方吃飯睡覺。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覺得現在的發展非常神奇。

兩個年近二十才相遇的孩子,光速同居過上了工作日住我家,休息日住你家的日子,這個放在彆人身上都覺得太過草率的劇情偏偏還發生在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

這兩個孩子,可是自己教過的所有學生裡最獨來獨往的兩個,即便他有意讓他們變得親近起來,也沒想過這兩個人會來電到這種地步。

他是真心感到好奇:“你們在家都會乾什麼?”

夏油傑思考了一下:“打遊戲,看番,輪流做飯之類的事情吧……”

聽起來毫無新意,就是很普通的日常罷了。

但自從家裡多了個大型貓科動物跟他同吃同住,夏油傑連生活都變得有勁多了,平時對付一下就過去的晚餐,他現在會很認真地思考今晚要吃什麼,以前隻是把公寓當成一個睡覺的地方,現在卻開始思考家裡缺什麼,添點什麼會住得更舒服了。

他以為夜蛾正道隻是在關心五條悟來到東京後的生活,笑了笑,安慰道:“你彆太擔心了,老師,他適應得不錯,複印機碎紙機傳真機都會用,還能拉excel表格,這家夥大概是個天才,什麼都一學就會。”

夜蛾正道:“……”()

這一點,他也是非常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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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從夏油傑的態度裡察覺到某種變化,心情複雜地跟他道彆,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還記得五條悟剛上班那天的場景,他覺得五條悟很好,對五條悟抱有很大信心,而夏油傑則是坐在旁邊不以為然。

可短短一個月後,他們的立場就完全顛倒了。

不,不能這麼說,夜蛾正道也不是覺得五條悟不好,他依然覺得五條悟很好很好,很值得被自己期待,甚至還對五條悟更有自信了,但當夏油傑開始上頭,覺得五條悟哪兒哪兒都好時,夜蛾正道便顯得客觀冷靜了起來。

他走進會長辦公室,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看了起來,隨後大驚失色,緊急呼叫菅田真奈美。

“這是怎麼回事?上個月怎麼會有這麼多賠償金?!”

菅田真奈美滿臉無奈,像是早就知道夜蛾正道要問這個了,她答道:“這都是五條部長在任務裡打壞的建築,需要進行補償,夏油部長全都給批了。”

夜蛾正道:“……”

這個情況,怎麼這麼像助紂為虐呢?!

身為指揮部部長,某些人難道不應該跑在譴責五條悟的最前線嗎?為什麼反而跑在了包庇五條悟的最前線?!

夜蛾正道沉聲問:“五條悟呢?”

菅田真奈美回答:“今天行動部有個任務,五條部長親自去了。就是那位政府官員的妻子被詛咒的事情,原本派去的小組沒能解決問題,所以隻能由五條部長親自出面。”

夜蛾正道一聽,頓時放棄了把五條悟叫回來臭罵一頓的打算。

這是正事。

他沒記錯的話,那位官員的妻子病得挺嚴重的。

菅田真奈美笑道:“從前出了這種事,要出動的多半是夏油部長,自從有了五條部長,夏油部長也不用身兼數職了呢。”

夜蛾正道不得不承認道:“這確實是件好事。”

一個月了,五條悟在總部的工作越來越熟練,本人也沒有要回京都的意思,他也算是真正放了心,這其中除了總部的工作合他心意,肯定還有交到了一個好朋友的原因吧。

一時間,夜蛾正道也不知道是該感到欣慰還是感到憂慮。

作為一個閱儘風帆的長輩,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五條悟是晚上十點多回來的。

他回來的時候,車上還有另外兩個姓五條的咒術師,或許是因為五條悟的存在,車裡的氣氛格外嚴肅,隻有五條悟一個人自在地翻著手機。

他給夏油傑發了郵件,問夏油傑要不要在便利店帶點東西,但夏油傑沒回。

唔,稍微有點在意呢。

此時此刻,五條悟匪夷所思地理解了那些出門在外還惦記家裡人的打工人,也意識到原來家裡有人是這種感覺。

“啊,就是這裡,停在這兒吧。”

車子絲滑的停在路旁。

() 他回來的輔助監督一臉疑惑地確認了好幾遍地址,很確定夏油部長目前也住在這裡,因為夏油部長選擇的公寓有點過於低調了,他的印象還挺深刻的,絕不會認錯,沒想到五條部長也住在了這裡。

這是巧合嗎?

輔助監督一臉想要八卦又不太敢的樣子,五條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好了,你們都下班吧。()”

輔助監督打了個激靈:是,部長!?()?[()”

兩個五條家的咒術師說:

“再見,部長。”

“明天見,部長。”

他們已經比最開始適應了很多,至少比以前更了解這位堂哥了,五條悟和他們印象裡的一樣,乾脆利落、雷厲風行,但如今再相處,他們發覺對方好像也不是完全不顧彆人感受的人,起碼正在一邊嫌棄自己的部員一邊拉扯自己的部員。

就像今天,他們調查了好幾天,愣是沒查出那位夫人是怎麼被詛咒的,悟哥卻一眼就看出來是家裡供奉的神龕有問題,還帶他們揪出了邪惡的咒物。

五條悟單手撐著車門,思考了一下,開口道:“今天表現不錯。”

兩個五條家的咒術師愣了愣,才意識到這是對他們說的話。

“!!!”

一時間,他們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五條悟一笑,誇獎道:“你們看起來已經不太像是五條家的人了。”

兩個堂弟:“......”

你確定你這是在誇人嗎,大堂哥?!

五條悟爽快地關上車門,擺了擺手,留給他們一個酷斃了的背影。

堂弟1號悄聲問:“你有沒有覺得,悟哥有時候很像夏油部長?”

堂弟2號表示:“像,但是嘴比夏油部長毒多了。”

輔助監督:“……”

他也這麼想!!!

正在模仿夏油傑的行為模式,玩一個“好領導”遊戲的白發男人穿過灰撲撲的樓道,踏進了電梯裡,戴著皮質手套的手輕輕按在了“11”的鍵上。

他真的住進了夏油傑的公寓。

叮的一聲,電梯打開,五條悟一步一步走向走廊儘頭,他沒有刻意放輕腳步,可家裡的門卻沒有像平時那樣主動打開。

行動部下班的時間非常隨機,尤其是在出任務的情況下,如果夏油傑先回到家,那家夥就會把飯做好,五條悟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的那一刻,夏油傑就會主動給他開門。

但今天沒有。

五條悟掏出鑰匙,自己開了門,門口的暖黃色小燈亮著,為他照亮玄關,屋子裡面卻漆黑一片,空氣裡還漂浮著咖喱的香氣。

哇哦,今天吃咖喱耶。

五條悟輕輕勾起嘴角,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哢噠一聲,門在他身後輕輕關上了。

五條悟無聲地脫了鞋,輕手輕腳地走向客廳。

他路過料理台時順手揭開了小鍋,裡面果然是做好的咖喱,旁邊放著準

() 備好的餐具,五條悟一看就知道夏油傑壓根沒有吃,應該是煮好了咖喱等他回家。

可現在已經是深夜十點了。

客廳狹小的沙發上,黑發男人正蜷縮著躺在那裡,腦袋枕在五條悟隨手搭在上面的T恤上,呼吸綿長,睡得很沉,手機放在他的肚子上,一看是刷著手機睡著的。

五條悟彎下腰,在昏暗的光線中仔仔細細地看了夏油傑一會兒,乾脆席地而坐。

他的心情很好。

或者說,這些天一直很好。

在來到東京之前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過上這樣的生活,認識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家夥,然後跟這個家夥一起住在一個單人公寓裡,每天重複上班下班、吃飯睡覺、鬥嘴打遊戲的生活。

很有趣。

他每天都在重複差不多的事情,但這樣的生活就是很有趣。

五條悟甚至開始理解了戀愛甚至結婚這件事,並開始想:自己好像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因為他在這個年紀終於認可了大多數人都認可的幸福。

老子,原來真的隻是個人啊。

他在叫醒夏油傑和把夏油傑抱進臥室之間猶豫了很久,才捏起夏油傑額前的劉海,輕輕拽了拽。

——可以睡覺,但必須先讓這家夥陪他把飯吃了。

夏油傑兀自沉睡著,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五條悟哼哼兩聲,捏著他的劉海,像是捏住了什麼命脈。

“特級咒術師,指揮部部長,就這點警戒心啊......()”

說著開始給夏油傑的劉海編二股辮,自從開始跟夏油傑同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天天吐槽夏油傑的長發,他的手機居然開始給他自動推送一些編發教程,五條悟點進去看了看,學到了各種編發方法,二股辮就是其中最簡單的一個。

他哼著歌給夏油傑編了一條細細的辮子出來,夏油傑仍然沒有睜眼的打算,五條悟嘖了一聲,從茶幾上的小置物筐裡拿起一個粉色的發夾,把夏油傑的劉海盤了個圈夾在他自己的頭發上。

啪▎()▎[()”的一聲輕響之後,五條悟起身去浴室洗漱了。

十分鐘後,夏油傑在水聲中睜開眼睛,看見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整個客廳都是黑的,隻有玄關的小燈和浴室的燈亮著。

啊.......

悟回來了,在洗澡。

他從狹窄的沙發上起身,隨意一抬頭,夏油傑就看到牆上的掛鐘指向了十點半,他嚇了一跳。

沒想到居然睡了這麼久,今晚這是不用睡了啊......

他往頭發上一摸,無語地發現自己的劉海又又又被拿來玩了,夏油傑黑著臉穿上拖鞋,想要在五條悟出來前把咖喱熱一下,等他出來了再跟他算賬。

不久後,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五條悟隨便裹了條毛巾,擦著頭發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喲,傑。”他很隨意地開口道:“你這家夥怎麼這麼愛睡啊。”

夏油傑一邊搗鼓咖喱,一邊沒

() 好氣道:“這就是把我的劉海編成這個樣子的理由嗎......”

他一轉頭,看見了五條悟赤/裸著上身,大大方方地站在浴室門口,浴室的暖光下,五條悟的身體線條流暢,肌理分明,還有水滴從他的頭發上滑下來,沿著脖頸、鎖骨、胸膛下滑,一路滑進腰上的毛巾底下。

“……”

夏油傑算賬的話卡在了喉嚨裡,他喉結滾動,目光死死盯住五條悟腰上的那條圍巾,怎麼也移不開眼睛。

五條悟笑了,“怎麼,要看?”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勾住毛巾,作勢要把毛巾拉開,夏油傑頓時一蹦二尺高,揮舞著湯勺張牙舞爪道:“你不要亂來,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每到這種時候,夏油傑就像極了什麼炸毛的動物。

同時他也發現了,夏油傑特彆喜歡他的臉,這是他跟夏油傑相處沒兩天就發現了的事情,但後來他又發現這家夥不僅僅是喜歡他的長相,還很喜歡他的身體。

從領口露出來的鎖骨,挽起袖子時露出的半條手臂,到換衣服時露出來的寬闊後背......夏油傑都很喜歡。

於是五條悟禮尚往來,也開始關注夏油傑的臉和身材,發現這家夥長得還挺帥的。

尤其是臉。

他雖然也很帥啦,但有時候也會嫌棄自己的這雙眼睛不夠有殺氣——被五條悟死亡注視過的生物們如果聽到這個想法,一定會破口大罵五條悟沒有逼數的。

嘛,反正他偶爾也會覺得夏油傑這雙眼睛很有魅力,平時又酷又冷,一看就很不好惹,但笑起來卻眉眼彎彎,讓人如沐春風,溫柔得不得了。

隻是這個家夥,每次注視他的時候都是一副很喜歡但又不想被發現的樣子,鬼鬼祟祟的。

五條悟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夏油傑其實更像是怕自己看著看著就忽然醒悟某種事情,所以每次都會采取很饞但回避的態度。

傑在回避什麼?很饞朋友的皮囊這件事嗎?

蠢蠢欲動的五條悟思考了一下,更加積極地舞到夏油傑面前——哈!每次夏油傑狼狽錯開視線的樣子真的很爽!

於是五條悟放棄了去臥室換衣服的打算,他大步走到夏油傑面前,若無其事地問:“你也沒吃飯吧?”

“......啊,本來是要吃的,但不小心睡著了。”夏油傑微微移開目光,轉移話題道:“你們的任務解決了嗎?”

“解決了,是供奉的神龕有問題。”

“原來是這樣......難怪。”

五條悟一把撞開他,奪過他手裡的湯勺,去看鍋裡熱起來的咖喱,夏油傑被擠到一邊,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了五條悟寬闊的後背和肩膀上。

……就算家裡黑成這樣,這個家夥的皮膚還是在黑暗裡發著亮光,這科學嗎?

站在五條悟身後,夏油傑狠狠用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

——不要像個癡漢一樣盯著朋友的身體!把朋友嚇

走了怎麼辦!這家夥在東京可是有彆的去處的!

可惡,放火把那棟房子燒了可以嗎?

不,也不行,那是悟離開五條家時分到的財產,燒沒了的話,那悟豈不是血虧了.......

他腦子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背對著他的五條悟把一切儘收眼底,還露出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們盛了咖喱,坐到沙發上,夏油傑忍無可忍,趕緊去臥室拿了件浴袍給五條悟披上:“小心著涼,悟!”

五條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夏油傑被五條悟的眼神看得莫名有點心虛,“乾嘛?”

五條悟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夏油傑一摸額頭,摸到了編成二股辮的劉海。

“……”

他黑著臉把夾子扯了下來。

兩人吃完晚飯,又上遊戲裡組隊清了日常,很快,五條悟就躺在床上睡著了,夏油傑今天還是打地鋪,因為他們家的床實在擠不下兩個人,地板也是在擠不下兩個人,他們隻能輪流睡地板和床,至於今晚誰睡哪裡,這是一件很隨機的事情。

神奇的是,兩人目前都比較享受這種擁擠的感覺,暫時沒有換大房子的打算。

大房子的話,可以等周末去五條悟家裡享受嘛。

夏油傑躺在被子裡刷了會兒手機,由於剛剛睡了好幾個小時,他一時間睡不著覺,輾轉反側一會兒後就去冰箱裡拿了灌裝的烏龍茶回來。

回來的時候,他看見五條悟的浴袍敞開著,朦朧的月光下,白發男人露出大片胸膛,完美的腹肌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跟出沒在黑夜的精靈似的。

......又不蓋被子。

夏油傑走過去,拽住被子一角,想要幫五條悟往上拉,卻發現被子被這家夥壓得死死的,根本拽不起來,夏油傑動作一頓,又瞥到了對方的八塊腹肌。

“......”

很軟的樣子。

夏油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輕輕戳了戳五條悟的腹肌,軟軟的,滑滑的,帶來一種頭皮發麻的戰栗感覺。

好怪,再摸摸。

他大著膽子多用了一點力氣,按了按五條悟的腹肌,五條悟呼吸綿長,對夏油傑的偷襲毫無反應。

於是夏油傑惡向膽邊,生手若有若無地沿著對方的肌肉線條摸上去,輕輕壓了壓五條悟的胸膛。

這家夥在五條家宅了那麼多年,到底是怎麼練出這種級彆的肌肉的?

就在他思考這種事情的時候,原本睡著的五條悟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

夏油傑嚇得當場炸毛,呼吸都停止了。

月光下,五條悟瞪大眼睛,露出一個非常邪惡笑容:“讓老子逮到了吧?”

夏油傑:“……”

你在逮什麼?

你小子在逮什麼???

他試圖抽出手腕,但五條悟的手牢牢扣著他,紋絲不動,把眼睛睜到最大的五條

悟看起來尤其嚇人,眼珠子都快占據臉的二分之一了,他直挺挺地坐起來,像個從棺材裡起身的吸血鬼。

在夏油傑驚恐的表情中,五條悟大聲道:“讓老子摸摸看!!!”

他的大手伸進夏油傑的睡衣裡,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胸肌。

夏油傑崩潰地慘叫道:“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天。

“……部長,部長。”

七海建人催了夏油傑好幾次,夏油傑才從辦公桌上抬起頭,他面色憔悴,不僅一夜沒睡,還像是被什麼惡魔蹂躪過的樣子。

他滄桑地開口道:“七海,我……”

“不,我不想聽。”

七海建人冷酷無情地拒絕了他,催促道:

“我是讓你在這裡簽個字。”

並點了點文件的角落。

訴苦無門的夏油傑乖乖在他遞過來的文件上簽了字,他穿著黑色西裝,打著領帶,一派人模狗樣地坐在辦公桌上,沒人知道他左邊的胸肌到現在都傳來奇怪的感覺——對,就是五條悟的手捏在上面的感覺,滾燙得讓他頭皮麻發。

菅田真奈美拿著一堆文件下來,看見夏油傑的黑眼圈嚇了一跳:“夏油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夏油傑心情複雜地扯了扯嘴角:“沒什麼,隻是昨晚太吵,被鄰居投訴了而已。”

他的哀嚎太過嚇人,隔壁的小姐姐不知道他們出了什麼事,不安之下選擇了報警。

五條悟和夏油傑:“……”

兩個半夜擾民的人被說教了一通,警察就離開了,夏油傑關上門的時候隻有一個想法:幸好來的不是他們認識的警察,不然就尷尬了。

菅田真奈美把手裡的文件給他,順便告訴他:“這周末的兩天你們去迪士尼玩玩怎麼樣?會長說他會報銷一切費用。”

夏油傑一愣,“怎麼突然這麼說?”

“這是會長早先就答應了的,馬上就是夏天了,他希望你們在夏天之前去放鬆一下。”

夏油傑這才想起夜蛾正道讓他帶五條悟到處玩玩的囑托,隻是一個月過去,五條悟也初步熟悉了東京,沒必要特意去逛,所以才想了這種方法吧。

“我知道了,替我謝謝會長。”

中午,夏油傑鬼鬼祟祟地出現在行動部辦公室門口,探頭進去看了看,居然沒有看到五條悟。

一隻手猛然拍在他的肩膀上,“傑。”

“!!!”

夏油傑打了個激靈,回頭一看,是做任務回來的五條悟。

五條悟看著他不自在的臉,不懷好意的一笑。

“還以為你這家夥一整天都不來了呢。”

“……哈?”夏油傑耳朵微紅:“我有什麼不能來的?”

“啊啊,確實確實,畢竟是某個膽大包天的部長先動的手。”

夏油傑輕咳一聲,“啊,沒錯,是我先動的手。我來告訴你是想說——部長讓我們周末去迪士尼玩,他報銷

。”

“哇,支持我們公費談戀愛?”

夏油傑:“……”

他無語片刻,噗的笑了出來。

“好!”五條悟一把攬過他:“那我們周六去看電影,周日去迪士尼,周五晚上一起看動畫片!”

夏油傑無奈地一笑,順著他的力道一起走向餐廳。

“聽起來是個很完美的周末。”

周五晚上,他們回到了五條悟的彆墅,是在一樓的客廳睡著的,兩個年近二十的男人買了一堆好吃的東西看以前錯過的動畫片劇場版,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夏油傑最後的記憶是五條悟躺在他旁邊,蓋著被子昏昏欲睡,他靠在五條悟旁邊,也被這家夥的睡意感染,很快就在五條悟的氣息中閉上了眼睛。

兩個男人蠶蛹一樣裹著被子,在榻榻米地板上相依而眠。

他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有點難以啟齒,但他在夢裡看到了五條悟,五條悟一身燕尾服,向他招招手,帶他鑽進了一個兔子洞。

能讓一米九的男人通過的東西好像不該叫兔子洞,但夢裡的夏油傑就是把這個洞定義為兔子洞的。

他們一前一後,在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裡到處穿梭,最後終於抵達了兔子......不,五條悟的巢穴。

五條悟拍拍那張有帷幔的大床,邀請他上來,燕尾服不翼而飛,露出冷白色的胸膛和腹肌,夢中的夏油傑沒有一絲猶豫,乾脆利落地爬了上去。

半夢半醒間,夏油傑的呼吸微微有些淩亂起來。

旁邊的五條悟睫毛顫了顫,敏銳地睜開眼睛,他先是伸手摸了摸夏油傑的額頭,之後便坐起來,用六眼掃視夏油傑的全身。

夏油傑的嘴唇動了動,吐出一句:“悟......”

五條悟啞聲問:“怎麼了,傑?”

夏油傑往他的方向靠過來,夢裡的夏油傑或許用了很大的力氣移動,但事實上,這樣的幅度並不大。

五條悟疑惑地歪了下頭,主動靠了過去,夏油傑的皮膚泛上一層異樣的紅,呼吸也不太對,他的眼睛先是直勾勾地盯住夏油傑的臉,然後順著他的身體緩緩下滑。

幾秒鐘後,五條悟掀開被子,盯住了夏油傑的腰部。

“......”

他目光銳利,若有所思。

夏油傑再次動了動,他再次向著五條悟的方向靠過來,嘴裡反反複複地呢喃道:“悟......悟。”

這家夥。

做那種夢的時候,在喊他的名字耶。

五條悟的嘴角慢慢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好啊,怪劉海,這下讓老子抓到把柄了吧。

夏油傑一點一點蹭到五條悟懷裡,睡夢之中隱約覺得氣息有點太強烈太真實了,而且忽然之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硬邦邦的,沒有之前那種軟綿綿宛如踩在雲朵上的感覺,他掙紮著睜開眼,看到了五條悟放大的臉和蒼藍的貓眼。

“......”

這個場景(),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夏油傑瞬間清醒過來。

他瞪大眼睛,跟五條悟對視,五條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裡還帶著揶揄的笑意。

夏油傑:“......”

夏油傑:“......”

夏油傑:“......”

他們的目光一起下移。

這一刻,他多麼希望這隻是一個夢中夢,一覺醒來他能好好的躺在床上,一會兒還要去總部上班。

他眼前一黑,原地躺了回去。

五條悟善解人意道:“老子懂,晨○嘛。”

夏油傑腦袋裡一根線啪地斷了,他一腳踹開被子,一個鯉魚打挺爬了起來。

......

“所以,你今天不是在休假嗎?”

家入硝子偶然在茶水間遇上了一臉憔悴的夏油傑。

她問:“值班的拉魯呢?”

夏油傑面色憔悴道:“拉魯已經回去了,這周末我來替他值班。”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狐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這周是要和五條悟去迪士尼玩的吧?”

這才想起這茬的夏油傑:“......”

不妙。

他們約好了的,今天去看電影,明天去迪士尼玩。

在極度的崩潰和衝動中離家出走後,夏油傑無法一個人待著,因為這樣會想死早晨社死到恨不得當場自殺的那一幕,所以他隻能來到總部,強行跟拉魯換班。

被他強行趕回家裡的拉魯一臉懵逼,反複跟他確認了是不是真的會值晚上的班,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之後,拉魯才終於離開了。

離開前,一步二回頭的拉魯還跟他說:“小傑,有什麼事記得隨時給我打電話。”

夏油傑猜測,拉魯大概是以為他跟五條悟吵架了,但說實話,這個事情可比吵架麻煩多了。

吵架、分歧、衝突,都可以當面解決,但早上的尷尬是無法當面解決的。

啊啊啊啊,他居然還因此鴿了五條悟!太過分了!

夏油傑頭痛欲裂地揉了揉眉心:“硝子,你彆管我了。”

還轉移話題道:“你今天怎麼還在總部?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出了什麼緊急情況吧。”

家入硝子說:“大阪那邊的受害者屍體今早送過來了,我得儘快解剖。”

“啊......原來是這樣。”

“真是一副失戀了的樣子啊,夏油。”

夏油傑:“......”

失戀,嗎?不,頂多隻是吵架吧?

夏油傑現在完美全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面對五條悟,這家夥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他惡心?不,悟不是那種家夥,他不能把悟想成這樣,但即便如此,他也仍然覺得頭痛欲裂。

嘶,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那件事一開始或許根本沒有那麼嚴

() 重,但在自己穿著睡衣奪門而出之後,事情反而真的變得嚴重了起來。

悟會生氣嗎?

他不僅一大早自己發瘋奪門而出,還鴿掉了今天的計劃,毀掉了原本的約會。

越想越崩潰的夏油傑滿臉陰沉,他拿出手機,劃開,點進郵箱,發現裡面有好幾封未讀郵件,但都沒有來自五條悟的,連未接電話也沒有。

這家夥......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

已經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了,但他好像還呢喃過很多句五條悟的名字。

他們之後會怎麼樣?他之後要怎麼面對五條悟???他會不會被誤會成對五條悟圖謀不軌的家夥?????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說:“夏油,你現在真的像極了一個和女朋友吵架,又很怕被分手的人。”

夏油傑:“......”

家入硝子乾脆問他:“你跟五條悟吵架了?”

夏油傑不明覺厲道:“跟女朋友吵架這件事,是怎麼跟五條悟聯係上的?”

家入硝子露出微妙的表情,“難道不是五條悟嗎?”

夏油傑:“......”

夏油傑:“啊?”

看見他茫然的樣子,家入硝子淡淡道:“抱歉,看來是我們誤會了。可是夏油,你現在這副熱情的樣子,真的不像是交了個朋友這麼簡單,你,是會那樣對待朋友的家夥嗎?”

夏油傑一懵,眼前忽然劃過各種各樣的五條悟,最終定格在兔子窩裡對他招手的性感五條悟。

夏油傑:“……”

難道說,他——真的對五條悟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