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在意識到彈幕猝不及防的提起另一個世界的事情時就知道壞了。
這幾條彈幕,傑絕對看到了。
他們被困在人魚島,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具體位置,此時彈幕就是唯一能連接他們的東西,傑肯定會時時刻刻盯著彈幕。
他必須,儘快趕到傑的身邊。
但是......傑在哪裡?
剛剛彈幕說了米格爾和羂索在山頂上,那麼,傑大概也會向這個方向出發!
一陣歌聲傳了過來。
五條悟腳步一頓,透過大霧,他看見海面上浮起來一搜巨大的船。
正是五條悟之前在海底看到的那艘船。
隨著巢穴女王的歌聲,更多的幽靈船接二連三地浮上海面,對五條悟發起了進攻。
砰的一聲,蘊含著濃鬱詛咒的大炮砸在五條悟腳邊,少年臉上的符紙被這股勁風掀開一角,露出澄澈冰冷的六眼。
白發少年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
“老子現在,沒空理你們啊。”
......
“我沒事,拉魯。”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右邊的半張臉上有黑色的詛咒在流動,蠢蠢欲動地想要向另外的半張臉擴散,又被夏油傑本身的咒力及時抑製住。
少年俊美的臉龐染上了不可驅散的半邊陰影,還真有幾分邪道惡僧的樣子了。
拉魯沉聲道:“小傑,不要逞強。”
他看著夏油傑臉上的詛咒,意識到夏油傑大概也被詛咒當中的負能量影響到了,於是說:“我們儘快找到小悟吧,他肯定很擔心你。”
搬出夏油傑的心肝寶貝,或許能讓夏油傑的心情變好一些。
作為咒術師,他很清楚詛咒侵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能抵禦外部詛咒的咒力很重要,而術士內心的堅毅程度也在其中起到不小的作用。
毫無疑問,夏油傑是個非常堅強的人,隻是容易想太多,這時候就需要一些Sato能量了。
——那個永遠純粹,永遠強大,永遠不會因外物而動搖的少年顯然就是夏油傑的強心劑。
船員們遠遠地站著,驚疑不定地看著夏油傑染黑的半張臉,似乎很怕他也跟之前的船員那樣發瘋。
“......我沒事。”
夏油傑定定地看了他們一眼,用平靜的語氣告訴拉魯。
“走吧,我們去山頂。”
“不沿著海岸線找了嗎?”
“不,先去山上,我有預感,悟和米格爾都會向山上移動。”
“好。”
就在他們打算轉身往島嶼的中心走去的時候,一個船員忽然喊道:“等等,那裡有人!”
他們齊齊轉過頭,看見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們,靜靜地站在遠處,愣愣地看著遠方的海面。
拉魯皺眉,“什麼時候出現的?Boss,情況有點不對勁。”
夏油傑啊了一聲,低
聲道:“你留在這兒,我過去看看。”
拉魯一下子抓住了夏油傑的肩膀:“我去。你現在看起來不太好,還是不要再接近海水了。”
“不,我去。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已經沾上詛咒了,沒必要再多一個人沾上這種東西。”
夏油傑的臉上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看起來比平時更加冷靜,更加沉著,但拉魯就是從他的一舉一動裡嗅到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就像水面下正在進行狂風暴雨,水面上卻一派平靜一樣。
現在的小傑......很不對勁。
他思考幾秒,還是鬆開了手。
因為對方說的確實是對的,如果他們兩個都沾上了這個奇怪的詛咒,到時候就連互相照應都做不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回事,這個詛咒怎麼忽然擴散得這麼嚴重了!這正常嗎?】
【不正常,0卷的真希就被詛咒侵蝕過,她沒有咒力所以被侵蝕得很快,可當時跟她在一起的憂太就是個新手小白,還不怎麼會保護自己呢,都一點事都沒有】
【一般不會突然擴散吧,而且小傑直到剛才都控製得很好啊】
【可惡,他這個樣子有點澀是怎麼回事......】
【長得本來就澀,戰損or黑化就更澀了】
【啊啊啊啊啊啊小悟快來!可惡,打爆那些討人厭的幽靈船!】
夏油傑理了理袖子,走向了那道背影。
平時的話,他完全可以讓咒靈去代勞,但霧氣越來越濃鬱的情況下,咒靈應該更容易失控。
所以隻能由他自己去。
黑發少年走過去,在離男人隻有五步之遙的地方站定,開口道:“你還好嗎?”
過了幾秒鐘後,男人緩緩轉過身。
這個人,竟然就是船被毀掉之前,拚儘全力救出美人魚的那名青年。
遠處的拉魯認出了這個人,彈幕也認出了他,開始刷屏“純愛戰士”、“蘋果戰士”。
此時的青年全身上下都濕透了,腳腕以下的部分仍然浸在海水裡,而他的皮膚也變成了異樣的黑色,粉末一樣的詛咒在他的皮膚底下肆意流動,暢通無阻地狂歡著。
青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夏油傑,忽然流下兩行淚。
“對不起......”他的上下嘴唇碰了碰,空洞的眼中全是絕望,“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
他突然轉過身,開始跑向大海,似乎是要在海中結束生命,夏油傑立刻出手,將他的手臂剪至身後。
男人發狂道:“全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我們——我們都要死了!全都要死在這裡了!”
他被絕望的情緒籠罩住,靈魂也陷入了負能量的沼澤當中,越陷越深,無法掙脫。
夏油傑陰沉著臉,冷冷道:“這不是你的錯。”
這是巢穴女王的錯,是長澤財野的錯,是羂索的錯,甚至是他的錯,但絕對不
是這些船員的錯,這些家夥有沒有闖入巢穴女王的房間、有沒有試圖幫助巢穴女王?,是整個事件裡最無關緊要的部分。
然而絕望的青年根本聽不進夏油傑的勸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絕望地大叫著,身體在極度激動的狀態下抽搐起來,並且開始口吐白沫。
“小傑!”
拉魯還是衝了過來,其他船員們躊躇了一下,還是跑向了他們。
因為他們中的不少日本船員都認出了這個青年是誰。
夏油傑將抽搐的青年拖上了岸,離漆黑的海水遠遠的,期間無可奈何地又濺上了一些海水。
他們將青年製服在地上,將他打暈過去,夏油傑呼出一口氣:“都記住,絕對不要碰被汙染的海水,它會給你們灌入很多負能量,還會放大你心中的負面情緒。一旦粘上,你們就會像這兩個人一樣陷入瘋狂。”
船員們咽了咽口水,都面露懼色,夏油傑若有所覺地扭過頭,看向遠方的海面。
漆黑的海水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顆顆頭顱,正躲在水面下看著他們。
【臥槽,是那群人魚嗎?】
【人魚:暗中觀察.JPG】
【本來就醜得要死,這樣一看簡直更醜了......他們這是在乾嘛?】
夏油傑收回目光,淡淡道:“它們在等待我們死去。等我們死在了這座島上,恐怕也會成為海水裡的亡魂之一,再也無法擺脫人魚島。”
不過聽彈幕的意思,羂索似乎給他準備了另外的“大餐”,亡界大門……米格爾部落的亡界大門嗎?
無論如何,他都希望米格爾可以撐住。
他努力平息心中的情緒,但那種漲滿的負能量無論如何都消不下去,他能做的就隻有極力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點而已。
有船員開口道:“那怎麼辦?發瘋的人越來越多,我也快要發瘋了!”
旁邊一個船員插話道:“是啊,就沒有解藥之類的東西嗎?”
另一個船員也說:“就算我們把他們打暈了,他們過一會兒還是會醒的,到時候發瘋隻會更嚴重吧?你們看,這小子的皮膚比剛才更黑了!”
夏油傑沉默一會兒,“我能想出來的‘解藥’就隻有反轉術式,但整個日本也隻有家入硝子才能用反轉術式清除他人身上的詛咒。”
船員們聽不懂“反轉術式”和“家入硝子”是什麼,但他們聽明白了夏油傑的意思。
他們絕望道:“所以......他們是沒救了,是嗎?他們隻會越來越瘋?”
“恐怕是的。”
被打暈的青年忽然睜開眼睛,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
周圍的幾個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緊張起來,他們看見青年臉上的黑色痕跡活了一樣在他臉上蠕動,顏色一會兒淺一會兒暗。
幾秒的寂靜之後,青年開始放聲大哭。
男人崩潰的哭聲響徹海灘,船員們怔怔地看著他,直到青年哭得精疲力儘,頹然倒在地上,眼裡一點屬於活人的生氣都沒有,死死沉沉如同死人。
大家圍繞著他,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終於,有一個船員開口了。
“大師,你之前說有辦法帶我們回日本,回日本需要多久?”
“十幾天吧。”
這還是在驅散了霧氣,咒靈可以正常聽從指揮的前提下。
醜寶肚子裡有吃的,但卻是他跟五條悟的零食居多,恐怕很難讓這麼多人撐上十幾天,如果能截獲“腦花”的船,或許就能得到食物和水,但那同樣需要十幾天才能回到日本。
這些被詛咒淹沒,絕望致死的家夥們,真的能撐上十幾天嗎?
一時間,所有船員面露絕望。
十幾天……
有幾個船員乾脆癱坐在地上,絕望道:
“死定了,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
“早知道會這樣,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上這艘船。”
“知道船上真的有美人魚的時候,我就有不祥的預感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要麼在這裡渴死餓死,要麼就被那群人魚吃掉,我們……已經完蛋了!”
夏油傑看著面前絕望的船員們,又看看基本失去生的欲望的青年,心想再這樣下去可不行,他開口道:“我不會反轉術式,也無法清除其他人身上的詛咒,但是有另一種方法可以試試。”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夏油傑伸出一隻手,提議道:“把所有的詛咒都集中到我身上來。”
“!!!!”
【?????????????】
【夏油傑,你在開什麼玩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都集中到你身上,你這是要原地變身最惡詛咒師嗎???】
【夏油傑,不愧是你(裂開)(裂開)(裂開)】
【果然不能對他的“主意”抱有期待】
拉魯立刻反駁道:“小傑,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夏油傑表示:“我是咒術師,而且是特級,我可以抵禦住詛咒的侵蝕。”
拉魯歎了口氣,這一刻,他真實地體驗到了五條悟的辛苦,誰再說五條悟平時隻負責賣萌他第一個不同意。
“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的臉再說這句話?”
“拉魯,相信我。我沒有軟弱到離開悟就寸步難行的地步,也不會連自己的情緒都控製不住。”
“我沒有這麼說過,但我也不會同意這個提議!”
“聽好了,拉魯,我上船時的身份是GS先生,但我的本質是高專的咒術師,我有義務保護普通人,有義務保護弱者,我想要把他們一個不落的全部帶出去。堂堂兩個特級咒術師,卻連二十多個普通人都沒有護住,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可是——”
夏油傑抬起一隻手,打斷拉魯的話,他一字一句,認真道:
“你想想看,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那些人,毫無疑問,他們都已經染上詛咒了,他們會嚴重地拖延我們行動的效率,還會影響到其他還沒有被汙染的人。”
夏油傑指了指前面這些船員。
“就像他們一樣,這種情緒繼續蔓延下去,隻會拖我們的後腿,而我跟他們不一樣,我可以用自己的咒力抑製詛咒、抵抗詛咒。如你所見,我已經被汙染了,但我還是可以平心靜氣地跟你們說話,冷靜的思考如何才能脫離困境。”
拉魯看了他半天,說:“Boss,我不認為你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而且我們現在的情形也沒有嚴峻到必須讓你吸收詛咒的程度。”
“等事態真的嚴峻到那個地步再試圖吸收就晚了,拉魯。”
夏油傑告訴他:
“現在被汙染的人隻有兩個,我們還能控製住局面,我們應該趁這個時候試試我的提議,有什麼意料之外的狀況,現在也更好對付。”
“......”
拉魯沉默了。
他不想被夏油傑說服,但此時此刻,他開始覺得夏油傑說的話是對的了。
夏油傑看出他的動搖,繼續道:“當然,如果我應付不來,我會及時停手的。拉魯,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我們的周圍沒有敵人,也有隨時停止吸收詛咒的餘裕,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開始嘗試吸收詛咒,更容易亂中出錯。就像你說的,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嚴峻到那個地步。”
拉魯:“......”
【拉魯——!不要,聽,邪/教教祖,演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啊,都給我氣笑了,夏油傑的嘴,騙人的鬼】
【還彆說,真的挺有道理的,換我是拉魯我也懵,就是搞邪教搞得風生水起的男人的實力嗎?】
【他現在需要的是五條悟的三位一體破顏拳......】
嘩啦一聲,一棵粉白色的巨大櫻樹出現在了他們身邊,將所有人籠罩住。
夏油傑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萬年櫻的狀態,遺憾道:“萬年櫻聽不到我的指令了。”
萬年櫻不同於其他的咒靈,因為萬年櫻本體的意識已經沉睡,所以在沒有夏油傑操控的情況下,它就隻是一棵樹,好處是不會像其他咒靈那樣陷入混亂就胡亂撞來撞去,缺點是完全不會做任何事情。
神樹的“領地”沒有擴散開,之後就更不可能幫他們“存檔”和“回檔”了。
“這樣一來,讓萬年櫻記錄我現在的狀態,等吸收詛咒後再一鍵回檔的解決方式是行不通的了。”
【我當場裂開......這個霧氣也太厲害了,簡直血克式神使】
【這是米格爾老師的術式吧?還真不賴,她跟式神使打架絕對是壓倒性的優勢,嘎嘎亂殺】
【這就是咒回的“術式相克”吧,幸好小傑的式神還能回收,要是不
能回收陷入混亂的咒靈,簡直要氣吐血了】
【沒事沒事??[,小傑沉迷體術的優勢這就體現出來了,他要是個純式神使,現在就變成行走的經驗包了呢】
【對對對,小傑的技能被封了,但戰力還是靠譜的】
夏油傑在青年面前蹲下來,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青年的額頭。
“放輕鬆。”
青年空洞的雙目盯著他,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視中,青年皮膚下的黑色詛咒都開始往額頭的方向彙聚,青年的身體再一次抽搐起來,拉魯上前,壓住了青年的身體,有幾個膽大的船員一起湊過來,幫忙壓住渾身上下都在痙攣的青年。
那些毒蛇一樣的詛咒開始慢慢染上夏油傑的指尖,並在夏油傑咒力的引導下一點一點進入夏油傑的身體。
拉魯眼睜睜看著夏油傑的指尖被染黑,黑色慢慢從指尖擴散到整個手指,然後是整隻手,最後再延伸至整條手臂。
寬大袖袍下的手變成了妖異的黑灰色。
良久,夏油傑收回手,睜開了眼睛。
青年的膚色已經恢複了正常,他怔怔地看了面前的夏油傑一會兒,脫力般地暈厥過去。
寂靜中,所有人屏息凝神看著夏油傑,夏油傑掀開眼皮,開口道:“他沒問題了,下一個。”
“!!!”
這個人,居然在用很平常的語氣說話!
看神態和動作,也完全沒有要發瘋的意思!
船員們露出狂喜的表情,趕緊把已經恢複正常的青年拖到了一邊,將另一個“中毒”的家夥搬了過來。
被打暈的船員雖然暈著,但整個人還是在細微的抽動著,表情也很不舒服的樣子。
拉魯的眉頭緊得能夾死蒼蠅了,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開口阻止夏油傑。
夏油傑的手指點上了這個船員的額頭。
在重複了一樣的咒力循環之後,詛咒從船員的身體轉移到了夏油傑的身體,船員的皮膚恢複正常,肢體也慢慢放鬆下來,顯然已經擺脫了詛咒的折磨,他的眼皮顫了顫,竟然醒了過來。
“我......我這是怎麼了?”
其他船員們狂喜: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大師真不愧是大師!”
“你、你真的恢複正常了嗎?”
剛醒來的船員一臉懵逼:“我不記得了......我們這是在哪兒?我們怎麼了?我隻記得我們遇上了暴雨!”
現場的氣氛成功多雲轉晴,大家圍上去,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沒事了!你沒事就好!是大師救了我們!”
看著他們重新展露希望的樣子,夏油傑默默將手攏進袖子裡。
藏在遠處的詛咒師們拿出了對講機。
“老大,老大,黑頭發的家夥果然如你所料,主動吸收了其他人身上的詛咒。”
對講機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
音,“吸收了多少?”
“兩個人的份。”
“看起來怎麼樣?”
詛咒師有點困惑道:“看起來......一切正常。”
女人嘖了一聲,“咒靈操使的身體對詛咒的抗性更強嗎?那就繼續,有多少就讓他吸收多少,隻要把普通人逼上絕路,他就會自己站出來扛住所有詛咒。”
“明白。”
羂索將對講機扔給長澤財野,長澤財野遲疑道:“我們做的太明顯了,會不會被他看出來?”
灰發女人笑得意味深長:“看出來了又怎麼樣?正在受苦的普通人可不是假的,刻在他骨子裡的英雄情結和奉獻精神會讓他自願走進我們的陷阱,哎呀哎呀,這可真是太讓人感動了,所以我才喜歡那些有情有義的孩子。”
【????????我、殺、腦、花】
【所以,讓普通人中毒也是他的陷阱之一嗎?好熟悉的“一切儘在掌握中”,我要開始應激了......】
【哇靠,她這是暗中觀察了他們多久?居然預料到夏油傑會主動吸收彆人的詛咒】
【從一開始就盯上了吧,六眼那麼重要,肯定是從入學的那一天起就監視著他們了】
【我不信小傑一點影響都沒受到......小悟,小悟,有人算計你男人,你快回來救救他!】
【貓來,貓來,貓從四面八方來(瘋狂作法)貓來,貓來,貓從四面八方來(瘋狂作法)貓來,貓來,貓從四面八方來(瘋狂作法)】
夏油傑的嘴角漫上一絲笑意。
看啊,連彈幕都認為他是個沒有五條悟就不行的廢物。
而種種跡象表明,他確實如此。
夏油傑笑著跨出去,對一座岩石說:“出來吧,彆藏著了。”
一片死寂。
夏油傑臉上的笑容不變,他淡淡道:“再不出來,我可就要走了。你們想在這裡看一場好戲,那也得看演員願不願意演。”
幾秒鐘後,岩石後面丟出來一個人,夏油傑抬起手,一把抓住飛過來的男人的身體,低頭一看,竟然就是船長。
他喃喃道:“我記得這位船長——也是日本人吧?”
這個膚色,已經黑成碳了,被詛咒的程度比之前兩個船員更深,他對上了船長絕望的目光,歎了口氣,問他:“你也要自殺嗎?船長先生。”
船長顫抖著嘴唇,絕望道:“對不起。是我改變了航線。”
他眼裡的絕望和悔恨濃鬱到溢出來,絕不是演的。
說完這句話,船長就猛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嗯嗯,嗯嗯。”
夏油傑抓住他的手腕,緩緩用力,讓他鬆開自己的脖子。
黑發僧人語氣溫柔:“我雖然是個和尚,但也不是開懺悔室的,所以這些話,你還是留給你的船員們說吧。”
船長驚愕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傳來一種奇怪的感覺,而僧人膚色正常的手正從指尖開始慢慢染黑。
對方正在吸收他身體裡的黑灰。
“你......!”
船長瞪大了眼睛。
在將船長身上的“詛咒”全部吸收進自己的體內之後,夏油傑順手把船長推到了身後。
拉魯接住了被推過來的船長。
他知道他現在的任務是儘可能地保護普通人。
夏油傑仰起頭,再次看向岩石後面,抬高聲音說:“還有多少?全都一次性放出來吧,我現在可沒什麼耐心。”
“小傑,那裡的人是誰?”
不像是船上的人,船上總共隻有那麼幾個人,裡面的詛咒師更是寥寥無幾,其中兩個還被美人魚給殺了。
夏油傑道:“啊,你猜的沒錯,這座島上還有其他詛咒師,要麼是衝巢穴女王來的,要麼是衝我們來的。”
很快,就有三個詛咒師從岩石後面露出了身形。
一個看著還沒有一米五的男人輕盈地跳上岩石,蹲在上面笑。
兩外兩個男人長著一模一樣的臉,顯然是一對雙胞胎。
矮小男人開口道:“老大說,隻要給你拋出被詛咒的普通人,你就會替他們吸收詛咒,這是真的嗎?”
夏油傑雙手攏在袖子裡,那身僧衣把他的整個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實在看不出具體狀態如何,而臉上的詛咒更像是打在臉上的陰影,讓他一半溫和一半陰鬱。
“如果我說,是真的呢?”
“喂喂喂喂喂喂,你知不知道過量吸收這些詛咒的後果?可不隻是發瘋和情緒崩潰而已,被徹底侵蝕之後,每一次呼吸都是在消耗你的生命力。”
矮小男人做了個卡住自己脖子的動作。
“噶啊!就像這樣,你會死掉的。”
見夏油傑隻是笑而不語地看著他,矮小男人稀奇道:“真的假的?喂喂喂,你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聖母吧?是喜歡拯救彆人的感覺嗎?你會死得很慘的喲!”
夏油傑似乎是被他的話語逗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在其他人完全不理解的表情中,夏油傑笑得前仰後合,直到他終於笑夠了,才伸出手指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那隻手已經被詛咒侵蝕得徹徹底底,如同腐爛了一般。
他張開手臂,溫柔地說:“沒關係,這都是我應得的。”
【......臥槽】
【我為什麼更加害怕了,這是我的問題嗎】
【不,這明顯是夏油傑的問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這家夥開始往另一個奇怪的方向狂踩油門了!】
【“彆人都以為他要踩刹車的時候,忽然開始狂踩油門的瘋子”】
【不愧是你,夏油傑(尖叫)(癲狂)(扭動)(崩潰)】
黑發僧人抬了抬下巴,笑容燦爛,態度囂張。
“來吧,放馬過來,解決不掉我,
你們可就沒法跟你們的主人交代了!”
矮小男人眼神一凜,身下的岩石忽然開始從中間裂開,哢嚓一聲,岩石碎裂成一塊一塊,向著夏油傑的方向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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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去死吧,特級咒術師!”
“原來如此。”夏油傑了然道:“是隔空移動物品的術式。”
纏繞在他手腕上的佛珠一顆顆飛出,熟練地排列組合,耀眼的金光將飛過來的岩石儘數擋住。
他悠悠然地評價道:“好土。”
矮小男人:“......”
矮小男人氣得七竅生煙。
旁邊的雙胞胎對視一眼,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同時衝了出來。
其中一個少年的身體燃燒起來,一邊自燃一邊衝向夏油傑,另一個少年左右包抄著一同衝了過來,霧氣中,忽然打下來一道閃電。
這對雙胞胎,一個使用火焰,一個使用閃電。
再加上配合的天衣無縫的默契與體術,對付一個失去了式神的式神使,足夠了。
拉魯看了一眼,覺得這種貨色不值得他擔憂,於是很放心地對身後的船員們說:“跟我走,離他們遠一點。”
“……哦,哦!”
夏油傑迅速判斷了一下,果斷迎著正在自燃的少年衝了出去,他用咒力強化身體,無視火焰,抬手就是一拳。
砰!
來的好!
少年完全沒想到這個全身上下就差貼一張“遠程法師”標簽的式神使居然敢直接近身跟他打,腦袋一懵,還沒反應過來,另一邊的臉頰也挨了重重一拳。
砰!
他被揍得頭暈眼花,正要穩住身體,夏油傑的第三拳自下而上砸在他的下巴上,他聽見了清脆的哢嚓聲,緊接著,他的整個身體都向後飛了起來。
不行,不可以就這麼輸掉!
少年伸出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拚儘全力抱住了夏油傑,身上的火焰猛地燃燒,熊熊燃燒的大火躥得有三米多高。
他的雙胞胎弟弟衝上來,用自己的身體吸引雷電。
一道柱子粗的閃電直直地打下來,轟隆一聲砸在他們身上,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整整十三道雷電打下來,船員們隻覺得腦袋發懵,耳膜都要被震聾了,在這樣近的距離親眼看到術士之間的戰鬥,他們隻覺得恐怖。
那些人,還是人類嗎?
硝煙散去,焦黑的土地上,黑發僧人一手抓著哥哥,一手抓著弟弟,把他們拖了出來。
他的袖子和衣擺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焦黑,黑色的詛咒爬到了夏油傑鎖骨的位置,蠢蠢欲動地想要繼續擴張。
“因為是雙胞胎,所以不會被對方的術式傷害到……很有趣的設定,隻可惜,他們會被我傷害。”
矮小男人的額頭青筋暴起,臉色發白,。
怡然自得,那種恐怖的攻擊幾乎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這就是……特級嗎?
可
是,這家夥不是式神使嗎?式神明明都被封印了,為什麼還是這麼能打?!
“嘖。”
海面上,多出了一個長著惡魔翅膀的男人。
他有一頭金發,穿著仿佛從電影裡走出來的騎士裝,手裡拎著兩個昏迷過去的船員,優雅地做了一個要把他們丟下去的動作。
夏油傑冷笑一聲,扔下了那對雙胞胎詛咒師。
金發男人大喝一聲:“動手!”
矮小男人猛地雙手張開,術式的威力在這一刻拔高到最強,十幾個躲到一邊的船員都被他的意念操控起來,扔向了黑漆漆的大海。
拉魯:“!!!”
拉魯衝了上去。
夏油傑也衝了上去。
他們兩個一前一後衝向海面的刹那,長著惡魔翅膀的男人扔掉船員,做了一個優雅的動作。
砰砰砰砰砰砰!
海面上,一個個咒力球爆開,將漆黑的海水澆向所有人,那些蠕動的詛咒也像是活了一樣,卷起來衝向夏油傑的方向。
嘩啦——
惡魔翅膀的男人開始演奏音樂,在激昂的樂聲中,新的狂風暴雨出現在海上,滿溢著詛咒的海水一波波瘋狂砸在夏油傑等人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矮小男人笑了起來,“乾得好!讓詛咒吞噬他們!”
更多的詛咒師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果然還是老大的主意最好。”
“啊,這些家夥都死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讓我們看看他們在詛咒的沼澤裡痛苦哀嚎的樣子吧!”
然而他們笑著笑著,卻開始笑不動了。
因為他們看見海水扭曲、變形,像一條巨龍一樣纏繞盤踞在海面上空,一個渺小的身影出現在了巨龍之下。
黑發僧人伸出一隻手,直接開始吸收海水裡的詛咒,將大片大片的詛咒吸收進自己的身體裡。
被他牢牢保護住的船員們全身都濕透了,但愣是沒有被詛咒再次汙染。
“……”
所有人瞠目結舌,現場一片死寂,他們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夏油傑獨自吸收整片海域的詛咒。
“這、這怎麼可能——”
他們難以置信地尖叫起來。
“人類的身體怎麼可能容納這麼多詛咒?這家夥是怎麼回事?!”
矮小男人張大嘴巴,半晌才找回了說話的能力。
“老大……老大說,他是什麼,咒靈操使,對,咒靈操使,對詛咒的抗性很高……”
“抗性再怎麼高,也不可能一個人吸收一片海域的詛咒,這裡的詛咒起碼積攢了幾百年啊!”
“可是……可是……可是他真的做到了啊!”
“等等!他不隻是在吸收!他正在一邊吸收一邊淨化!”
眾人定睛一看,夏油傑連指尖都充盈著詛咒的氣息,但臉上的黑影卻一會兒深一會兒淺。
反轉術式清除詛咒的速度遠遠跟不上他吸收詛咒的速度,但他——確實在用自己的力量搶救自己。
“哇哦。”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上空響起。
詛咒師們猛然抬頭,看見一個白色和服的少年舉著個大他幾百倍的幽靈船,無聲地停留在他們的上空。
白發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正在生吞整個海域的詛咒的瘋子,吹了個口哨:“在瞞著老子偷偷練級嗎,傑?”
黑發少年全身上下都被打濕,濕透的長發一縷一縷粘在臉上,狼狽到極致,臉上的笑容也燦爛到了極致。
他臉上的詛咒時淺時深,如同明明滅滅的火光打在他臉上,黑發少年看向五條悟的眼神很亮,又帶著一種直勾勾的幽暗光芒,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但最終,他這是舔了舔唇,抱怨道:“來得……好慢。悟。”
五條悟笑了,他舉著幽靈船,言簡意賅地問:“砸誰?”
夏油傑衝岸上的詛咒師們抬了抬下巴。
在詛咒師們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裝著一船骷髏士兵的幽靈船朝著他們的方向砸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