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6 章 新的聯合(1 / 1)

蕭君澤忙著正事,賀歡則完全沉迷進了養崽的生活。

大狗二狗雖然不是那麼聽話懂事,但卻是真的很聰明,四歲的他們已經有一定的自我,會自己思考自己反應,正是最童稚的時候。

賀歡非常清楚,這是孩子接受自己最好的時間,若是等孩子長大了,再進入他們的生活,那有了隔閡,就是不冷不熱的父子關係了,這是萬萬不可的。

大狗和二狗雖然一開始不太喜歡這個和他們搶爹爹的毛狗,但認真接觸下來,發現這個大毛狗好像,也沒那麼討厭?

畢竟是孩子,又怎麼會有孩子會討厭一個每天願意陪他們玩,細心耐心地回答他們的那問不完問題的人呢?

尤其是這人帶他們去用的竹篩抓小鳥,那是真的很好玩呢。

所以,雖然還沒人喊出母親,但至少也不會喊他毛狗了。

熟悉下來後,大狗和二狗也會在賀歡身上爬來爬去,賀歡不但不會把他甩下來,還會幫著他們隨意爬,左右兩邊各坐一個狗子也如履平地,這樣的大人,大狗和二狗也很難討厭起來。

雖然一開始隻送一把槍的事情讓他們差點兄弟相殘,但這毛狗知錯就改,第二天天沒亮就又拿來了一杆一模一樣的槍,看在他這麼誠心的份上,兄弟兩就原諒他了。

嗯,他還和他們商量起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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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澤忙了一天,就看到賀歡和狗子們滿臉墨水,在一張張寫著字的字堆裡打鬨。

三個臟兮兮的狗子一看他回來了,都露出驚喜之色,兩個小狗子更是跳起來,就往他懷裡的撲。

“太臟了,走開!”蕭君澤嫌棄地把兩個狗子拎起,“快去洗澡,今天不洗乾淨不許吃飯。”

賀歡笑著上前應了,然後院中便傳來跳水的撲通聲和兩個狗子大笑的聲音。

“這阿歡,在討人喜歡這事上,還真有一手。”蕭君澤失笑,回到自家桌案邊,翻看起今天的政務。

賀歡倒是乖巧,從來不碰他桌上的文書。

他其實隻要翻看一下,就會發現這裡邊有不少是快船從的荊州送來的南朝文書,也就能知道他到底是誰了。

“他倒是一點都不好奇。”蕭君澤埋下頭,認真翻看著桌上的各種文書,相比於襄陽這邊清靜,南朝可就沒有那麼和氣了。

如今的南朝,雖然有幾分欣欣向榮,但內裡的波濤暗湧,一點也不比北朝小。

南朝的權貴們,在修法大會後,有了更大的自治權,朝廷允許他們扣留一部份財稅以養州兵後,這些財稅很快便成為了他們的錢財,州兵也都是他們這些大族的私兵。

而相比於北朝那種如暴發戶一樣的享樂,南朝奢侈的辦法,便要高級得多了。

比如如今佛法大行,流行吃素齋,吃肉會顯得十分粗魯,但人的本能還是會需求肉食。

他們的解決辦法,就是把牛肉、羊肉、雞鴨魚鵝等食材一起燉煮,以濃肉湯來佐素食,又或者用

複雜的手法,將肉做得完全是素食的味道。

蕭君澤覺得這些都是掩耳盜鈴,也不知他們求的是什麼福報,積的是什麼功德。

當然,這還是其中最簡單享受,至於什麼隱居山中,耗費更是恐怖,畢竟是他們要隱居,是車馬方便,隨時能享受到的四季鮮果的日子,而不真的入山修行,於是時常於山中築路建舍,征用民夫開山築路,有時還會修些山中佛室,供奉神佛,隻是因為蕭君澤不喜歡禮佛,沒有北方那般囂張罷了。

在此之外,他們便喜歡上撲捉蠻人,前去開發兩廣,在蕭君澤要求不能捕殺湘蠻和俚人後,蜀南與雲州蠻人便成了新的目標,被一船船地裝上大江,暢銷南國,口碑好的,還賣去了北地。

蕭君澤對他們的執著還是很佩服的。

但佩服歸佩服,如今他手上奏書,就是那個曾經被諸葛丞相七擒七縱的南中部族,又反了,蜀中戰火又起,正在請朝廷允許他們入南中平亂。

“真是一堆爛攤子。”蕭君澤低頭批注了同意他們出兵。

南中的部族沒有歸附在他治下,他當然也就不會為他們出頭,權利是需要自己爭取的,他的一紙召令說禁止販奴,並不會有什麼效果,反正新的修法大會又要舉行了,就看這些部族能不能抓住機會。

下一封奏書是兩廣的新開田畝,俚族的冼統領向他上奏,說那裡幾大家族聯合隱瞞田畝,逃避稅收,還豢養私兵,意圖割據,請朝廷明鑒。

這有什麼好明鑒的,他們不這樣做才是奇跡呢。

蕭君澤讓蕭衍徹查此事,給朝廷一個交待。

剩下的都是些雞毛小事,比如這個官吏舉報哪個官乾的不好,那個舉報這個貪汙。

蕭衍似乎對他當甩手掌櫃這事有不少怨氣,送來的奏疏裡除了這些,就是各種儒生的治國方略。

這些儒生大多從他手下的五經館選拔而來,除了一些商人誤國之類的老生常談,平時就是要求他整頓吏治,勸課農桑等等廢話。

不過,最近蕭君澤發現,這些儒生似乎經過了蕭衍指點,言談之間,已經開始討論起政治和經濟的關係,開始在保證農桑的同時,支持起工商的發展了。

這也算是一種進步吧……

看到這裡,他打了一個哈欠,今天和硯舟逛了一天的產業園區,明天還要和他們一起,討論改進機器,有些他們解不開的數學難題,還要給他們補補課,最近還挺累的。

就在這時,身上帶著水氣、洗得香噴噴的兩個小孩像炮彈一樣地衝過來,喊著爹爹,往他懷裡鑽。

蕭君澤一手一個,抱懷裡貼貼了兩下。

賀歡緩緩走進來,一身薄衣半袖,胸襟係得不是太緊,露出大片鎖骨,他的平時係的辮子解開,化成一團帶著水氣的柔順長發,光著腳踩在木製地板上,走到君澤面前,對他微微一笑,拿手在對方掌心輕輕摳了一下。

蕭君澤心中一動,正要反手握回去,賀歡卻是巧妙地抽回手,拿出一張紙:“阿蕭,我覺得,孩

兒L們還是應該有個大名才是,成天叫著狗兒L,幼時還好,大了卻是不該……”

蕭君澤這才懶洋洋地拿起那張紙,換了屈膝的坐姿,看著上邊的字。

才看了幾眼,他便眉頭微皺,怎麼和青蚨當初拿出來的名字差不多,不是絲字旁的單字,就是什麼“承佑”“明德”“存孝”“繼元”……

嘖,這些個名字,放唐末五代高低得是個節度使留後。

賀歡還在那裡苦勸:“起名有五,有信,有義,有象,有假,有類,既然孩兒L已經快到五歲,便應該有個大名記上族譜,怎麼能一直都叫乳名,我問過狗子們了,他們也不喜歡彆人叫他狗子……”

他的聲音輕鬆而不留下痕跡地越過了蕭君澤的大腦皮層,那個寫名字的紙也被他放下,就在他準備把這東西丟到一邊時,突然看到其中一個名字,居然是“道歌”。

嗯,這不也是狗子嘛,蕭道歌的話,居然還挺好聽的。

二狗的話,叫蕭道途,也挺有韻味。

嗯,禾和稷兩個字也不錯,可以當單名,道途和道歌,當字,好像都還挺不錯的?

這時,賀歡坐到他身,他才衝了冷水,身上有些冰涼,在這炎炎夏日,貼上去,倒也挺舒服……

可是貼了幾個,那青年身上的男兒L氣息便不能控製地往鼻息裡鑽,讓他心中一動。

於是蕭君澤覺得可以等會再想取名這事,他看了看那羅盤草泡的茶水,思考著自己已經喝了兩天了,應該沒什麼大事……吧?

他叫來青蚨:“把大狗二狗帶去吃飯吧。”

“爹爹你不和我們一起吃嗎?”大狗在青蚨的懷裡掙紮,“你說的要給我做蛋糕的!”

“回頭給你們做。”蕭君澤笑著向他們招招手,“今天爹爹要吃這個壞毛狗。”

大狗和二狗頓時掙紮起來:“爹爹不要吃他,他不是壞狗!”

“對啊,爹爹,讓他留下和我們玩啊,不要吃他!”二狗也大聲反對。

蕭君澤挑眉,拿起賀歡一隻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給你做主了,看著,我現在就啃了他的狗爪子。”

說著,作勢要咬。

“爹爹不能吃啊!”大狗慘叫著哭了起來,“吃了他我們就沒有娘親了!”

二狗也暴哭:“爹爹啊,不要吃他,不要吃他,我要娘的……”

“爹爹你吃了他我們就沒有母親了……”

青蚨頓時面露不喜,看著蕭君澤,仿佛在說你欺負孩子乾什麼?

蕭君澤摸了摸鼻子,還沒開口,賀歡已經走上前去哄道:“放心吧,爹爹不會吃人,他在嚇唬你們,你們彆怕好不好,晚上我去給你們講故事……”

“真的麼?”大狗二狗抽泣著問。

賀歡笑著點頭:“當然,娘最喜歡你們了。”

大狗二狗感動地和母親包頭痛哭。

蕭君澤在一邊抱著胸,面露不屑,仿佛一個披著羊皮的大灰狼,要把這一家三口都吞下去一般。

賀歡勸走了兩個崽兒L,這才走到蕭君澤身邊,有些埋怨:“你嚇他們做甚,他們晚上會做噩夢的!”

蕭君澤驚訝地瞪大眼睛:“你還真當自己是母親了啊?”

賀歡突然伸手,把阿蕭壓在榻上,他眸光深邃,語氣堅定:“不用當,阿蕭你是他們的父親,那我本就是他們的母親!”

這是他的責任,不管阿蕭同不同意,都是!

蕭君澤莫名地心跳加速幾拍,他伸手在賀歡耳垂輕輕拔弄了兩下:“那,給我表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