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1 章 自己生的(1 / 1)

太陽落山,天將將暗下來,賀歡便提著竹筒熟練地走到刺史府外,挑選起合適路徑。

翻牆而過後,賀歡看到青蚨總管在長廊間翻看著什麼東西,思緒一轉,也不避諱,便緩步靠了過去,熱情道:“賀歡見過青總管,敢問阿蕭歇息了麼?”

青蚨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本子收起,淡定道:“再等半個時辰,如今兩位公子還沒有歇息,你去了也沒有用。”

賀歡用懇切的眼神看著他:“謝青總管指點,隻是,青總管,在下追隨在刺史身邊,遲早也要為兩位公子的效忠,能否有資格前去與兩位公子混個臉熟呢?”

當然可以,你都不可以了,還有誰可以?

青蚨雖然在心裡這麼想,但卻隻是冷冷道:“建議你不要去,兩位公子十分聰慧,阿蕭也很是看重,你也一個翻牆入門的,莫要讓他倆多想。”

賀歡忍不住笑了笑:“如今我雖是翻牆而入,但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說不得哪一日,便走側門,或是正門而入了呢?”

青蚨這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由道:“賀將軍的野心還真不小呢?”

賀歡笑道:“大丈夫,當有鴻鵠之誌啊。”

這想當人正室的願望,還真的好一個鴻鵠之誌呢!青蚨心裡有一大片槽想吐,但一時還真不知從何吐起,隻能皮笑肉不笑道:“那便祝將軍得償所願了。”

笑話,南朝的皇後,不說大家閨秀,起碼得像魏貴妃那樣是個女的吧?

你一男人,當一後妃差不多得了,還想當正宮,多大臉,哪怕父憑子貴都不可能!看你孩子不都記魏貴妃名下了麼?

賀歡總覺得青蚨的這話中有話,但一時又琢磨不出來,便聽話地跟著青蚨身邊,一邊向他搭話,一邊等著時間再過一點,好去尋阿蕭做些快樂之事。

青蚨是個謹慎人,面對賀歡對阿蕭身世的旁敲側擊,滴水不漏。

不過關於一些崔曜、斛律明月之類的消息,不那麼緊要的,便也隨口說了,倒讓賀歡受益匪淺。

終於,天色全然暗了下來,青蚨清點了手裡細小香料,滿意地收起,提起一邊的琉璃燈,走在了前邊。

賀歡便跟在其後。

……

蕭君澤有些疑惑,今天沒怎麼運動,兩個狗子卻是早早睡了,怎麼突然那麼聽話了?

他又等了一會,兩個狗子的安靜地躺在被窩裡,像兩個無邪的小天使。

彆說,這小孩子不哭不鬨時,還是很可愛的。

尤其是這兩個狗子長得都很漂亮,尤其是大狗,長得有七成像自己,平時在那裡不動時,就像從年畫裡走出來的,二狗像賀歡多一點,更高一點帥一點,尤其是那小鼻子,一開始很扁,醜得讓他覺得是不是被偷換掉了。

好在後來長大一點,那鼻子便像充氣一樣變得又挺又翹,變成那種能去給奶粉、攝影棚、童裝打廣告的精致模樣了。

所以啊,生了醜孩子先

不要扔,等他長長,這不就逆襲了麼?

蕭君澤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伸手給兩個狗子蓋好被子,沒忍住在他們臉上一人親了一下。

這時,青蚨在門外敲響了房門,說是東西給你送來了。

蕭君澤讓他過來,伸手接過了那托盤上一些被切碎的草藥。

那藥有些像曬乾的西芹,中間有節,節上生長出細碎的枝葉,都已經乾枯。

青蚨道:“此物在柫林也是昂貴不輸胡椒的香料,所以帶回來的不多,種子倒是帶回許多,隻是聽說它極難種植,柫林人數百年來,也未能成功。”

不成功很正常,希臘和利比亞的氣候差彆還是很大的,?_[(”蕭君澤隨意道,“那邊靠近撒哈拉,按地球自轉,夏季會受沙漠熱風影響,炎熱乾旱,冬季多雨……”

蕭君澤看青蚨聽得一臉問號,不由笑了笑:“沒什麼,亂嘀咕兩句。”

按高中地理知識,國內最接近的,最好是北方的新疆,或者西南方的攀枝花河穀地。

青蚨以習慣他偶爾的自言自語,又拿放下一個匣子。

蕭君澤將,把羅盤草拿到手上,到底還是猶豫了一下,吃藥什麼的,總覺得不太穩當,還是看賀歡那邊情況如何吧。

他的背後,被子下的兩個小腦袋微微動了動,悄悄地睜開眼睛,兄弟兩不用多話,用眼神就能交流。

小孩在讀書學習上也許不是太有耐心,但在裝睡應付父母這事上,那絕對是天賦本能,比貓抓老鼠還沉得住氣。

兩個小孩對視一眼,都決定繼續裝睡,他們小胳膊還疊在一起,把胳膊下的小東西隱藏了起來。

而這時,賀歡也在門口輕輕敲了敲,帶著夜風走了進來。

“不錯啊,青蚨居然許你從門進屋了。”蕭君澤笑了笑。

賀歡提著竹筒,走到他面前,仔細幫他擦了擦拿羅盤草惹在指尖草灰,這才道:“青總管是好人,平素總是與人方便,並不為難人的。”

蕭君澤拿起竹筒,打開蓋子,將其中泡在淡鹽水中的羊腸倒在旁邊的早已經洗乾淨的筆洗裡。

粉/嫩的羊腸像繩索一樣散開,露出了其中泡的薑和蔥。

蕭君澤的微笑凝固在臉上。

賀歡已經開始尋找爐子和砂鍋了,他笑道:“我還帶了萊菔(蘿卜)和芫荽還有胡椒,保證給你做一鍋好吃的羊雜湯……”

“畫蛇添足!”蕭君澤打斷他,嫌棄道,“還好你沒有把湯煮好了給我送過來,行了,接下來按我說的做!”

賀歡頓時委委屈屈放下腰間的菜口袋,坐在一邊,靜等吩咐。

蕭君澤拿一隻筆挑起一根羊腸,對賀歡發出了一陣惡魔般的低語。

賀歡聽得臉耳通紅,立刻嘗試起來,在腸子的一邊打了個節,然後估摸了一下長度,用小刀切斷一截,便往抑製不住興奮,用力往小兄弟上套。

然後,羊腸被脹破了。

細小的羊腸承受了不該有的痛苦。

賀歡又試了兩次,臉不由得更紅了,有些扭捏,又有點小驕傲:“阿蕭,這、羊腸過於細了,要不然,下次我換成豬腸?”

“換個屁!”蕭君澤心想還是得用羅盤草,“自己脫了,去床上躺著。”

賀歡立刻道:“遵命。”

然後他一個翻身,優雅側躺在榻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放在大腿上,看著阿蕭在那稱那不知名的藥草。

心裡有點蠢蠢欲動,啊,那是阿蕭用來助興的藥麼,真是小覷了他,他自問還年輕,正是元氣旺盛之時,哪用得著這東西。

燈下的阿蕭真美,像是菩薩一般,凜然威嚴,美的不可侵犯。

我輩還需努力才是……

賀歡幻想著等會會有什麼樣的獎勵,卻又感覺到身後有微微的動彈。

但他沒有回頭,那兩位小公子在晚上睡覺時常滾來滾去,昨晚還想侵犯他的領地,被他一個巧勁撅到床角去了。

這次,他也不留痕跡,隨意動了動腿,換了個姿勢,又把兩個小公子擠到牆邊,為等會的大戰開辟了更寬闊的戰場。

但他不知道的是,身後大狗眼神一凜然,堅定地向這個光屁/股的男人一指。

沒錯,是這個感覺,就是這毛狗昨晚踢他!

被擠到牆角和大狗被迫貼貼的二狗頓時眼睛一亮,向大狗交換了一個眼神。

然後,大狗翻了個身,伸出手,拿胖乎乎的爪子戳了戳賀歡的背脊,問:“你是毛狗麼?”

賀歡悚然一驚,轉身對上一對純潔無辜的黑溜溜大眼睛。

一時間,他心下大羞,慚愧低頭,本能地想拿被子遮蔽自己身子。

二狗立刻起身,體貼地把一件薄被遞給他,賀歡接過正要道謝,就見那小孩甜甜一笑:“果然是毛狗!”

然後拿起一個小瓶,對他一按。

瞬間,眼睛一痛,他手上的被子也沒能拿穩,掉在身上。

下一秒,被中傳來“啪”的一聲脆響,隨之賀歡捂著眼睛,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

……

夜裡,青蚨沒忍住,貼在門上,儘可能把頭貼近,想聽聽到底是什麼事——他剛剛被趕出來了,擔心兩位小公子。

蕭君澤沉著臉,看著兩個跪在面前,惴惴不安地偷瞄他的狗子。

旁邊的狗爹裹著薄背,坐在他身邊,委屈又嬌弱地靠在他懷裡,眼睛雖然閉著,還是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樣。

“誰讓你們把老鼠夾用在人身上的?我給你們演示彈簧應用、噴頭原理,你們就用在這種地方?”蕭君澤猛拍桌子,“還好有被子擋了一下,否則你們豈不是要闖下大禍?”

賀歡用力點頭,靠得阿蕭更緊了。

大狗委屈道:“爹爹我們錯了,可我以為是毛狗要來抓我們呀,而且我們都沒用大夾子……”

“閉嘴,你還有理了?手伸出來!”

大狗委屈了:“可是,可是夾子是二狗放的啊。”

二狗豪氣地伸出手:“來打!”

蕭君澤被氣笑了:“大狗你還有理了,我看到你用噴頭,就知道這事是你的主意,還用山葵水,你就是想折騰人,又不敢對青蚨和我下手!”

至於宮裡其他護衛,靠近不了他們。

大狗被戳穿,隻能伸出小胖手:“可是,我真以為是毛狗啊,爹爹你輕點……哇——”

蕭君澤拿起毛筆,又對著那小胖手用三分力打了一下:“以後還敢不敢亂用東西傷人?”

大狗當然大哭著說不敢了。

二狗看大狗的手居然真被打紅了,一時驚懼,悄悄把手收了回去。

“二狗,手伸出來……”

二狗伸出手,立刻被打哭。

門外的青蚨擔心極了,正想求情,就聽那賀歡低聲道:“阿蕭,算了吧,孩子不懂事,我也沒什麼大礙……”

青蚨頓時對賀歡好感暴漲,這小子能對子嗣寬容,倒頗有幾分大婦風範,也能當個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