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奇犽僵硬地站在陌生的公寓前,這棟公寓是宇智波鼬給他租的臨時住處, 宇智波鼬不讓他繼續住在盤星教名下的公寓裡。
當然他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僵硬,他僵硬是因為他身邊的咒靈,說好的有“人”陪他呢?!他現在好想逃跑。
他絕對不是這個咒靈的對手。
他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看了一眼站在他右邊的咒靈,沒想到對方也在看他,雞皮疙瘩瞬間布滿了他的手臂,頭皮發麻,全身顫抖,他立刻頭也不回地衝向了遠處。
花禦, 自人類對森林的憎惡與恐懼中誕生的咒靈,不解地看著遠處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的奇犽。
她能體會到那種恐懼,但她理解不了那種恐懼, 她答應了見雀在接下來的半個月內保護好奇犽,這件事情奇犽也是知道的,那還有什麼好恐懼的呢?
而且她對不破壞自然的人類並沒有什麼惡意, 她全身上下都透露著和平的信號,難道奇犽感受不到嗎?
目送著奇犽的背影遠去,兩米高的咒靈佇立在原地,不適地動了動身體, 她不習慣這麼直接地出現在城市裡。為了緩解這種不適,穿過步履倉促的行人,越過此起彼伏的高樓,她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那片森林。
她是屬於森林的咒靈,能聽懂花草樹木的歡欣與悲戚,過去她聽到的總是無助的哭泣,而當時在踏進那片森林的時候, 花草樹木儘情地訴說著它們的喜悅,這讓四處遊蕩了很長時間的她感到奇怪。
就在她感到奇怪的時候,穿梭於林間的風牽引著,將她帶到了一個人類的面前,那個人類頗為友好地和她打了個招呼。
她對人類的觀感很複雜,她痛恨破壞自然的人類,甚至經常會升起解決所有人類的念頭,偏偏在整個人類群體中,又存在拚命宣揚並身體力行地保護自然的人類。
因為這兩種人類的割席,她腦中的天平總是不斷地來回傾斜,她不知道應該用哪種方式對待人類。
在正常情況下,她不會做出任何回應的舉動,不管她腦中的天平如何傾斜,她大致上並不怎麼願意親近人類,但那個人類身上的氣息讓她感到舒適,沒有城市中的喧囂和嘈雜,那是屬於自然的氣息。
不過這不是決定她回應與否的決定性因素,她回應主要是因為跟隨她旅行的五隻山雀在見到那個人類的瞬間就沒有絲毫猶豫地撲了上去。
那五隻山雀是她在四處遊蕩的時候認識的生靈,它們想出去旅行一段時間,在它們十分誠懇的請求下,她將它們帶離了神奈川。
穿著寬鬆服飾的青年面對向他撲來的山雀,動作輕柔地將它們接住了,在青年懷中,它們嘰嘰喳喳地訴說著旅行的見聞。
它們和那個人類之間的相處讓她感到震驚,她震驚於那種和睦的氛圍,她不由得問道:“它們是你的朋友嗎?”
“不算吧,”青年溫柔地說道,“它們是家人。”
家人……
在心中默念了幾遍後,花禦收回了望向那片森林的目光,不遠處呼嘯而過的車輛有些吵鬨,她決定先進公寓再說。
…………
見雀和花禦的相遇完全是因緣際會。
白團子的家庭,另外的五隻山雀之前經常來他的小院裡睡覺,但這段時間以來,它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了,對此他心中升起了疑惑,其中夾雜著擔憂。
他在附近查看了幾圈,包括森林深處他都查看了,然而還是沒有看到它們,不過看到了鼻青臉腫的拉邦。
在詫異過後,他詢問了拉邦變成這樣的緣由。
通過拉邦的肢體語言和簡筆繪畫,他了解到拉邦遇到了一個怪物,那個怪物的眼睛處長著樹枝,裸露的上半身布滿了黑色的花紋,以及……
那個怪物帶走了那五隻山雀。
那五隻山雀在離開前,去過他的小院,但他當時不在。
根據已知的情況,那個怪物應該沒有惡意,沒有強行將它們帶走,不過在深思熟慮後,他還是打算去更遠的地方找找。
他不希望白團子知道這件事情,因此他將白團子塞給了相對沒有那麼出名的山本武,接著獨自踏上了尋找它們的旅途。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咒靈,難以交流歸難以交流,指個方向並不需要太高的智慧,而且沒有什麼事情是武力解決不了的,他最終還是成功得知了那個怪物的行蹤。
在京都附近。
他了解到的那個怪物時常出現在各地的森林中,他第一時間趕到了京都附近占地面積最大的森林,他知道對方遲早會來到這裡。
在這裡等待的時間裡,閒著沒有事情做,他就展開了領域,他現在的領域是完整的領域,不過他的操作還不是很熟練,需要經常練習。
受到他的領域影響,森林中的花草樹木越來越生機勃發,在這種欣欣向榮中,他感知到了那個怪物的到來。
和他想的一樣,那個怪物是咒靈,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咒靈和他之前見過的咒靈不同,這個咒靈身上的氣息讓他感到舒適,那是屬於自然的氣息。
因此他向這個咒靈打了個招呼,釋放了一定的善意,對方在遲疑片刻後問道:“它們是你的朋友嗎?”
聽到這個問題,他沉思了一陣,他不是在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在思考他為什麼能理解,明明聽上去是亂碼,腦子卻能自動翻譯成他能理解的內容。
似乎宇智波鼬的擔心成真了,越來越多的咒靈擁有了人形,以及能和人類正常交流的能力。
心思流轉間,他告訴對方,它們是他的家人,他當然沒有實話實說,不過他也沒有胡說八道,實際上它們是家人的家人,它們在他心中還沒有重要到那種地步。
他之所以急於把它們找回來,是因為白團子會定期去看望它們,而距離上次去看望已經有段時間了,他怕白團子發現這件事情擔心它們的安危。
在之後友好的交流中,他得知了這個咒靈的名字,同時他也得知了這個名為花禦的咒靈無處可去。
花禦沒有隱瞞她誕生的原因和時間,以人類的標準來看,她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她的確和他之前見過的咒靈不同,在某些方面,她稱得上純善,擁有純粹的善意,不求回報地愛著這個世界。
因為花禦的單純,他迅速在心中把對方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正因為奇犽的過分乖巧而苦惱不已,他的確希望奇犽乖巧,但他不希望乖巧到那種地步,乖巧到完全不和夏油傑他們交流就不合適了,畢竟夏油傑他們是印象值的來源之一。
他仔細地想了想,讓奇犽去京都監視盤星教似乎是不錯的選擇,然而在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的前提下,若是他讓奇犽去監視盤星教,未免也太奇怪了。
花禦的出現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果斷地和花禦說:“如果你無處可去,能否幫我個忙呢?事成之後我會送你一件禮物。”在他的認知中,那件禮物絕對會讓對方滿意。
聽到他的請求,兩米高的咒靈沉默了,在他等待花禦詢問那件禮物的時候,花禦說出了讓他有些意外的話:“你和自然的相性讓我感到震驚,或許待在你身邊能讓我找到對待人類的方式,在不破壞自然的前提下,我願意答應你的請求,不過我希望你把禮物改成讓我待在你身邊一段時間。”
這次換他沉默了,在沉默了兩三分鐘後,他開口道:“你確定不要那件禮物嗎?”
說實話他真的很佩服這點,無論是咒術師還是詛咒師,無論是人類還是咒靈,總是將理想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在之前友好的交流中,花禦告訴他,她想保護自然,她痛恨破壞自然的人類,但她暫時不知道應該用哪種方式對待人類,她需要找到對待人類的方式。
他似乎並沒有什麼崇高的理想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微微垂下眼簾,答應了花禦的條件。
宇智波鼬在得知見雀讓花禦陪著奇犽後,完全忘記了他過去的想法:即使是詛咒師,也不會與咒靈為伍。
他認為見雀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因此他在得知這個消息後,親自將奇犽送到了花禦手上,在暗中觀察了一陣後,將逃跑的奇犽抓了回來,再次送到了花禦手上。
就這樣,繼僵硬地站在陌生的公寓前之後,奇犽又僵硬地站在了陌生的公寓裡。
“你叫奇犽吧?”花禦特地站在了距離奇犽較遠的位置,她向來非常溫柔,“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在你不破壞自然的前提下。”
如果奇犽破壞自然,她會怎麼樣呢?
花禦的思維停滯了一下,她其實沒有殺死過任何一個人類,她最多就是發動術式讓那些破壞自然的人類畏懼而已。
奇犽並不知道花禦的所思所想,他不自在地乾笑了兩聲:“嗯,知道了。”
在宇智波鼬不像安慰的安慰下,他的心情已經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他知道花禦不會傷害他,但他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咒靈是敵人,他一下子有些難以接受他身邊出現一個能在他腦子裡說話的咒靈。
而且……
他還要和這個咒靈生活在一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