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 雲端之上(1 / 1)

繪有黑色紋路的燈籠高高懸掛著, 金發黑皮的青年仰頭看了看,紫灰色的眼瞳裡滿是憧憬與向往之色:“這麼豪華的庭院,真希望我被選上啊。”

他身邊有兩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人, 其中一個人點頭讚同:“這樣的地方,誰不想被選上呢?”說著他朝青年和另一個人伸手道:“你們好,我是河間洋二。”

“安室透。”青年帶著溫暖的笑容回握了一下河間洋二的手。

另一個人沒有搭理。

河間洋二不滿地撇撇嘴,轉身和化名為安室透的降穀零攀談起來。降穀零耐心地回應著,將一個憧憬好工作的求助者演繹得淋漓儘致。

他自然不是真心地憧憬好工作, 而是單單想要這份工作。

他是黑衣組織的波本,更是日本公安的降穀零,他此次前來,最重要的目的是留下來查明見雀的身份, 這是日本公安交給他的任務,據說是更上層的存在派發下來的任務。

至於打探見雀服下試驗品後的反應,這是黑衣組織額外交給他的任務, 組織不僅要求他查明見雀的身份,還要求他做這件事。

他在臨行前看到了公安那邊的暗號, 在某次外出任務時, 他聯係了他的直屬上司,在短暫的通話中, 他的直屬上司告誡他,千萬不要打草驚蛇、顧此失彼, 最重要的是留在見雀身邊,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因此這件事能延後就延後,相信同樣想要查明對方身份的組織也不會太過急切。

那種膠囊究竟是什麼東西?組織和公安那邊為什麼都對擁有“見雀”這個古怪名字的人那麼重視?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鐘,降穀零面上禮貌地回應著健談的河間洋二,腦中的思緒卻越飄越遠。

與此同時, 庭院裡的主屋內。

“你特地給我請了管家?”半躺著的五條悟咬了一口從森林裡的野豬口下搶過來的紅色野果,鼓著臉頰道,“沒必要吧,我能自己照顧自己。”

見雀微笑:我真的不想再在大半夜聽到野豬們委屈的哼哼聲了。

他的被動技能時刻在發揮作用,真的扛不住天天大半夜緊貼著庭院外牆哼哼唧唧的野豬們,那十幾隻野豬最近都餓瘦了,它們終究是普通的野豬,沒有咒力的加成,它們的速度肯定趕不上五條悟的速度。

“沒事的,五條君,”他保持微笑道,“管家的工資都記在你賬上。”

五條悟:……?

沒等五條悟回應,見雀又道:“8點有個求職者,辛苦五條君自己去看看了。”那個求職者都是他看得比較順眼才給的地址,因此不管五條悟選哪個都無所謂。

“我去看?”

見雀微微頷首:“我相信五條君的眼光。”不怎麼相信,他純粹是想休息了,這幾天他白天基本都在隨機的荒地裡研究如何放出完整的領域,他不喜歡被動的防禦。

特級咒靈,或是特級咒術師,或是特級詛咒師,這個世界上擁有領域的存在並不稀少,他需要具備攻擊性的領域。

聽了這話,五條悟站起身,伸了伸懶腰,道:“我選完後讓他來見你,不行你就再招募一下。”

“六眼”很強,但當“六眼”沒有作用的時候,他的直覺更強,他隱隱察覺到了見雀精神上的疲憊,他也許不是特彆熱心腸,但他的確沒有什麼壞心。

更何況,選一個求職者而已,對他來說輕易得不能再輕易了。

五條悟什麼時候這麼貼心了?見雀垂眸:“也好。”

…………

【重要人物“降穀零”出現。】

斜倚在小桌子上玩魯班鎖的見雀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隔著許許多多的障礙物,抬眼遙遙望了一眼遠處正在行走的人,神色是獨屬於獨處時的淡漠。空氣中細微的波動告訴他,那個人已經在五條悟的指引下踏上了通往這座小院的道路。

想了想,他輕輕揮動了一下手臂,攔在門口的屏風隨之移動了位置。

大約過了十分鐘,同樣俊秀的人中,被五條悟判定為最富有正義感的降穀零來到了見雀所在的小院。

青年沉靜地拚接著手中的木塊,柔順的長發鋪陳在榻榻米上,其中有幾縷發絲觸及了在青年身邊沉睡的山雀,引得山雀在睡夢中揮動了幾下翅膀。

這樣的場景在沒有陽光的陰天依然透著讓人感到溫暖的溫馨與親密。

為了留下好印象,降穀零放輕了呼吸:“您好,我是新來的管家,安室透。”

“你說你叫……”

“安室透。”降穀零接過見雀的話茬,露出了一個溫暖陽光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引起不了任何敵意,“您可以稱我為安室。”

“安室君。”

“您客氣了。”降穀零邊回答邊暗自對見雀進行評價:非常有禮貌,來自良好修養的平和,給人的感覺類似於溫柔的長輩。

“安室君有彆的工作嗎?”

降穀零雖然不明白見雀的意思,但還是根據自己的揣測回答道:“過去做過幾份工作。”

“恕我冒昧,”見雀垂下眼簾,掩去了眼中的神色,“你都做過什麼工作呢?”

降穀零回想了一下自己做過的工作,挑著說道:“第一份是家庭教師的工作,在一個高中生……第二份是酒店經理助理……”他沒有隨意挑選,他挑出來說的都是他做過且對做管家有助益的工作。

見雀安安靜靜地聽完了這十幾份工作和大致的工作內容,然後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青年,心道:這樣的時間管理能力,來做管家真是屈才了。

似乎即將要下雨,天空陰沉沉的,面對見雀長時間的停頓,莫名感受到幾絲涼意的降穀零恰當好處地露出了充滿期待又有些無措的神情:“您是覺得有哪裡不合適嗎?”接著他適時地低頭道,“如果您覺得不滿意……”

“你誤會了,我沒有這樣的意思,”見雀彎了彎眉眼,打斷道,“那個孩子既然做了決定,我就不會乾預,更何況,我也很喜歡你。”

“那就太好了。”降穀零抬起頭,語氣穩重中帶著些許雀躍,富有朝氣。

面對這雙真誠的眼睛,見雀表面微笑著,內心卻在想重要人物中唯二的這兩個非咒術師是否有什麼聯係,如果他們有聯係,那就有趣了。

“安室君,那個孩子有和你說日常的工作嗎?”

“說了一些,關於日常的餐,”降穀零頓了頓,“他讓我多準備甜食,比如喜久水庵的喜久福。”

“喜久水庵在仙台……”見雀沉吟片刻,“雖然有些麻煩,但還是請你滿足他吧。”他希望他能睡個好覺,“一周采購一次,提升百分之10的工資,安室君能接受嗎?”

“當然。”降穀零點頭道。

“對了,我這裡的工作內容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你照顧他就好,平日裡請不要踏足這座小院。”

琴酒沒說起過這個要求。

這麼想著,他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正了正臉色,微微躬身道:“是。”

在他的幼馴染回來後,他們一直沒有機會交流情報,他現在知道的情報都是來自琴酒的轉述,琴酒雖然看不慣他,但絕對不會在這種事關組織的事情上故意針對。

那麼……

是什麼原因讓見雀多了這個要求呢?

默默在心中記了一筆,見他的雇主面露困倦,他適時地說道:“先生,您還有彆的吩咐嗎?”

這些目的不純的人總是觀察得異常細致,故意露出困倦之色趕人的見雀搖頭道:“沒有了,你走吧。”

“是。”

在降穀零離開後,見雀化作山雀的形態,並將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全部用術式放到了箱子裡。

“白團子,”他用翅膀拍了拍白團子的腦袋,“醒醒。”

倒在小桌子旁的枕頭上睡得肆意的白團子迷茫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身影有些恍惚,懷疑自己在做夢,它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山雀形態的見雀了,它要麼是看到人類形態的見雀,要麼是直接哪個形態都看不到,莫名其妙地不知道去了哪裡。

在白團子懷疑自己在做夢的下一秒,它重新閉上了眼睛,並翻了個身,屁股對著見雀。

見雀:……

這是他在出發前最近第七次喊白團子了。

沉默在房間裡不斷蔓延,他凝視了停留在他鳥喙前的尾羽一會後,果斷地叼住扯了一下,今天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啾——!”白團子瞬間清醒,怒火飆升。

知不知道漂亮的尾羽對山雀來說有多麼重要!那可是彰顯強大、彰顯地位的東西!

但在看清是誰做的後,它的怒火莫名平息了許多,原來剛剛不是在做夢。俯視著看上去在山雀中是戰力地花板的見雀,它挺起胸膛道:“怎麼了?”天天被抱在懷中,它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樣俯視過見雀了。

地花板·見雀:“陪我去個地方。”

“哪裡?”白團子歪頭。

“你會喜歡的地方。”

白團子歪著頭思考了一番,點頭道:“現在去嗎?”

回應它的是一陣柔和的輕風,直接將它和見雀裹著送出了森林。

出了森林後,見雀蹲在白團子的背上,操縱著空氣將揮動著翅膀的白團子抬得更高,穿過沉悶的雲層,迎著瑰麗的日光,他們向目的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