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二合一)(1 / 1)

然而地獄裡的紛爭和活著的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起碼從將小惡魔們遣返回地獄,截止到現在這一刻,厄裡亞身邊都勉強稱得上歲月靜好。塞尼斯托是來和他討論學術問題的,他學術報告的主題大致是:

《借用了平台卻不支付平台費是否是一種可恥行為》

事情是這樣的,他在觀察了許久厄裡亞打架後,終於隱約弄清楚了黃燈能量持續減少的問題所在。

簡單來說,這世界遵循著能量守恒定律。黃燈軍團的中央動力電池某種意義上是個儲存‘恐懼’這種精神力量的倉庫,其中蘊藏的恐懼源於宇宙中的每一位智慧生物。甭管它是怎麼收集的,反正活人產能,黃燈軍團成員使用這些能量,他們的暴力行為又激發的新的恐懼,於是形成了循環往複的環保可再生能源。

再通俗一點來說,中央動力電池就是個中間商。常人無法直接應用恐懼能量,便隻好給平台繳費、成為塞尼斯托軍團的會員,再利用他們開發的燈戒app實現各種功能。

可是厄裡亞·埃斯波西托不同。他本來是有能力踹掉平台,自己開發個app的。也就是說,就算不使用黃燈戒,他依然能使用恐懼能量,堪稱黃燈軍團最大的競爭對手。

假如將黃燈軍團看作是美○,厄裡亞就可類比為餓○麼。

問題在於厄裡亞這人有技術,卻不想著做中間商——他反倒搞了一堆燈戒,成為黃燈會員了!然後被他震懾的人所產生的恐懼能量,自然到不了黃燈的中央動力電池手上,但厄裡亞卻不使用他收集到的能量,反而去掏黃燈軍團的老本!

這豈不是說,餓○麼的老總用美○app替人點外賣,費用卻收到自己手上麼?

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所以塞尼斯托長篇大論的中心思想隻有一個:燈戒你可以繼續用,但必須給點。不然再這麼下去,彆說中央動力電池,連恐懼的實體化身、黃燈燈獸視差怪都要餓瘦了!

他知道英語不是厄裡亞母語,又苦於燈戒出於某種原因無法翻譯成對方常用的語言,不惜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對厄裡亞又是用燈戒模擬、又是打手勢——塞尼斯托對自己的女兒L都沒這麼耐心過,實在是起了惜才之心——兩人慢慢悠悠地聊了半個晚上,總算是讓雙方對事態的理解到達了統一標準。

而塞尼斯托能和厄裡亞聊了這麼久卻不被超級英雄打斷,是因為他們此刻已經不在地球了。

就和塞尼斯托認為厄裡亞值得結交一樣,厄裡亞反過來也覺得黃燈軍團的技術很有獨到之處。但有奧菲莉婭和伽勒在,他絕不會冒險將對方帶入自己家中,正如塞尼斯托早已放棄讓厄裡亞去黃燈軍團總部報道的念頭。兩人都既想著互相認識一下,又放不下警惕之心,於是乾脆默契地找了個離得不遠的中立星球。

厄裡亞繼嘗試第一次飛行後,又乘坐者塞尼斯托的戒指進行了第一次短途宇宙旅行。

若是放在沒有超級英雄的世界,他怎麼也算個探索太空第一人了。但要說他對這次難得的人生新嘗試有什麼感懷……那倒也沒有太多,燈戒使用者在宇宙中的飛行速度最高可達光速的80%,中間又穿過了一個蟲洞,厄裡亞隻覺得眨眼功夫太陽係就被甩在了身後。

他的故土地球已經變成了茫茫黑暗中一個微不可查的星辰。

現在他們所在的星域扇區,是與地球所在的2814相連的2813扇區,這裡駐紮著一位名叫羅馬·如的黃燈軍團成員。他是個長著尖耳和雞嘴的外星人,頭頂還有個十分滑稽的、像莫西乾頭似的金色肉鰭。塞尼斯托大概沒有打算通知讓人過來,因此當羅馬·如忽然出現在視野範圍內時,他短暫地露出了意料之外的表情。

“哎呀。”但塞尼斯托很快就反應過來,向厄裡亞介紹說,“他是羅馬·如。我身邊這位是2814扇區的厄裡亞·埃斯波西托。”

“埃斯波西托。”羅馬·如挑剔而警惕地打量著厄裡亞,“我聽說過你,‘受燈戒青睞之人’。我來自Xudar星,在成為軍團成員前曾是個連環殺手。死在我手中的孩童不計其數,我的名字至今仍令Xudar星人感到恐懼。你呢,埃斯波西托?你在你的星球上做過什麼,才讓這黃色光芒對你如墜愛河?”

這時,一路上已經習慣性給厄裡亞的燈戒翻譯出的英語做二次翻譯的塞尼斯托條件反射地說:“我很遺憾。”

然後他對厄裡亞露出一個微笑:“他說了什麼並不重要,你應該能看出羅馬·如的挑釁態度(羅馬·如:“老大?”),我發誓這不是我的意圖,隻不過……我的軍團成員都是精銳,而精銳難免心高氣傲。”

他說話時,黃燈戒還在旁邊同步打出字幕加解釋,可謂貼心到了極點。

羅馬·如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又看看厄裡亞。

什麼玩意?

塞尼斯托繼續說:“你想怎麼做都行,埃斯波西托,你也是,羅馬·如。我不會攔著,這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

話音落下,羅馬·如立刻擺出了防禦的架勢。厄裡亞卻沒有動,隻是轉了轉他手上罷工到現在的黃燈戒,沉吟著問:“怎麼做都行?”

塞尼斯托的弓形眉毛突然彈動了一下。他想起來厄裡亞那詭異的、隻見證過一次就令他印象深刻甚至於有些忌憚的震懾技能,正想提出讓他先撤遠點再說,免得身為軍團首領在此丟人。但略一思忖之後,他又改了主意,隻做好心理準備、飛在原地淡淡說道:

“當然。”

與他表現出來的儘在掌控相反,塞尼斯托心裡其實相當沒底。他根本搞不明白厄裡亞的震懾技能是怎麼做到直接喚起一個生命體發乎內心的恐懼的,不用殺戮、無需死亡,隻是隨口說出一句話而已,就能造成比血流成河更可怕的結果。

仿佛恐懼是一根琴弦,旁人拚命衝著這根弦吹氣的時候,厄裡亞隻是輕易地用手撥弄了一下,就令其發出前所未有的萬鈞之聲。

塞尼斯托本人當然也不在效果免疫的列表裡,這在上一次的戰鬥中已經被證實過了。當時厄裡亞為了壓製他那本命運之書,衝著它咆哮了短短幾個字,旁聽的塞尼斯托頓時像被雷劈了一樣,渾噩好半天才勉強能控製自己的身體。

這還隻是被波及到了而已。

上次的經曆讓塞尼斯托本能地不想再與厄裡亞起衝突,然而他很快意識到,他這種思維方式不是因恐懼而升起的逃避還能是為什麼?

從什麼時候起,他塞尼斯托也會在恐懼面前低頭了?

不,這宇宙裡本應沒有任何事物能令他低頭。

因此儘管羅馬·如的到來不是他指示的,塞尼斯托卻很快下定決心利用這次機會——他需得強迫自己再度直面厄裡亞的力量,然後戰勝他心中的恐懼。

如果這次還是不行,那就以後再找時機繼續嘗試。

……

直到他克服弱點為止。

塞尼斯托可以不是戰無不勝的,他經曆過慘敗,被綠燈軍團囚禁過,被紅燈軍團俘虜過,在大大小小的戰役中失利過無數次,但今天依舊站在宇宙中不可小覷的前列。

然而他不能在恐懼面前失敗,否則眼下他擁有的一切都會因為他背叛了自己而背叛他。

所以面對厄裡亞和軍團下屬,塞尼斯托硬是撐出個若無其事的表情說道:“當然,你隨意。”

厄裡亞還真就隨意了。

彆說塞尼斯托隻是他名義上的上司,就算對方給他發工資,那也得根據數額來考慮究竟是當個乙方惡霸還是稍稍給點面子。現在兩人之間缺乏罪惡的金錢交易,又沒來得及發展出純潔的友誼,厄裡亞多問一句還是看在塞尼斯托翻譯水平精妙、以及黃燈戒真的很好用的份上。

他用命運之書語平靜地對羅馬·如說:“你應該給那些死在你手上的無辜者償命。他們臨死前感受到的就是你此刻的恐懼。”

羅馬·如的豎瞳猛然間擴散開。

他雖說是個人渣,卻對塞尼斯托忠心耿耿,自加入軍團以來有八成行動都得到了塞尼斯托的準許或暗示,剩下的兩成幾乎也是在為了軍團利益奔波。殺戮對他來說如同玩具,他能用燈戒具現出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的屍體作為武器——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在他的母星上殺死了成千上萬的人,其中有大半都是孩童。

可是此刻,在羅馬·如眼中,那些屍體全都化作帶著獰笑的喪屍向他撲來。它們張開血盆大口將他淹沒,羅馬·如難以呼吸。他並不恐懼屍體,但他眼前具象化的死亡堆得比Xudar星上最高的山峰還高,放眼望去祂像個身披黑袍手執鐮刀的死神,仔細看又能從祂身上看到無數的眼睛和無數張臉。在這可怖的化身之後還站著一道不起眼的身影,他身披長袍,手縛鎖鏈,鎖鏈儘頭是一本攤開的銀白色書籍。

羅馬·如難以理解他看到的一切。他腦海中閃過數不儘的畫面,有他自己,嘲笑生命、嘲笑命運的自己;也有他的刀下亡魂,哭的、絕望的、認命的無辜者們。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在上升,身體卻在下沉,有種強烈的痛苦在心臟處翻騰。他腳下的星球仿佛分裂成了兩個,巨大的行星環交織成莫比烏斯環,遠處的恒星沸騰、然後冷卻,宇宙在沉寂。(ggd;#8226;()

他是誰?

♏想看Philoso的《[綜英美]社恐和聯盟的不兼容性》嗎?請記住[格格#黨文學]的域名[(ggdwx.)]♏來[格格#黨文學]#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ggd;#8226;()

他為什麼在這停留?

正在茫然間,有個穿著哥特式洋裙、黑發白膚的女人向他緩緩走來。她臉上帶著堪稱溫和的微笑,在黑暗的、沒有空氣的宇宙中如履平地。

“是時候了。”

她半蹲下來,很輕柔地對不知何時平躺下來的羅馬·如說道。

羅馬·如的耳朵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雜音,但這句話仍然清晰地傳到了他的大腦中。他驚異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才漸漸有了明悟:她是來帶他走的。

當然,當然,他們此前並不認識。

但她還是會帶他走。

她會公平地帶走任何人,直到時間走到儘頭,每一個生命都閉上眼睛以後,她會關上宇宙的門,在上面落鎖。

——她是‘死亡’。

厄裡亞施加的恐懼太過強烈,為了能擺脫痛苦,羅馬·如的靈魂不知不覺地站起來,惶恐又迷惑地抓住‘死亡’伸來的手臂。臨行前他又忍不住回過頭,看見他在人間的身體被拋在了宇宙中,變成最尋常不過的太空垃圾,向最冰冷的墳墓深處飄去,他甚至聽見了他的燈戒在說:

“燈戒狀態報告。2813扇區塞尼斯托軍團成員已死亡,開始掃描扇區2813,尋找感知生命體以繼任。”

那黃色的光芒脫離了屍體的手指,化為璀璨的流星消失在天際。看著這一幕的羅馬·如心中升起難以遏製的悲痛,不知不覺間竟淚流滿面,他哽咽著問‘死亡’:“我們要去什麼地方?難道是傳說中的‘地獄’嗎?”

關於‘地獄’,Xudar星有著和地球差不多的說法。

‘死亡’但笑不語,優雅地拉著羅馬·如向遠處走去。不過動身之前,她仿佛不經意間瞥了眼站在那的厄裡亞·埃斯波西托,衝著他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

羅馬·如還沒反應過來,‘死亡’已經渾然無事發生地繼續前行了。

“你……你認得他?”

“不。”‘死亡’回答,“我不認識現在的他。”

羅馬·如又追問了兩句,可惜‘死亡’臉上帶著微笑,卻再沒有給出任何一個問題的答案。

**

直到他們來到地獄的入口處。

‘死亡’說:“這是地獄。”

羅馬·如本來以為經曆這些之後,他不會再為任何事情感到驚訝了。

但當他謹慎地邁出死後的第一步,往左手邊一看:是印著碩大標誌的黃燈軍團的征兵廣告。

往右手邊一看:是畫著小胡子頭像的希特勒演講宣傳單。

往前看:黃燈軍團、納粹、九頭蛇打成一團,難分彼此。惡魔們在旁邊呐喊助威,紛紛下注。爆炸從地平線一直蔓延到腳趾尖,升騰起的蘑菇雲能組成一個超級馬裡奧。

不太對,這地獄有哪裡不太對!

難道比現世還現世的就是地獄嗎?!

羅馬·如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回頭忐忑地問‘死亡’:“不好意思, 請問我還有沒有機會去天堂?”

可是他身後哪還有那道窈窕美麗的身影?

**

塞尼斯托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恢複意識的。

他清醒過來第一時間去檢查羅馬·如的情況。發現羅馬·如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連燈戒都自發地去尋找繼任者了以後,塞尼斯托也並不很意外。

他有一瞬間感受到了憤怒,這憤怒既對著膽大妄為、敢於在他面前殺死他手下的厄裡亞,也對死去的羅馬·如,而且還對著在同一坑裡跌倒兩次的他自己。但正如塞尼斯托從不讓恐懼戰勝他一樣,他也習慣於不令憤怒支配他,否則他和紅燈軍團首領阿托希塔斯那傻叉有什麼區彆?

幾息之後,塞尼斯托的呼吸漸漸平複下來。

他意識到,短時間內想要憑借意誌力抵抗厄裡亞不講道理的震懾技能,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那麼黃燈軍團就不能與厄裡亞為敵,因為恐懼之力是黃色光芒的根基,而在這茫茫宇宙中,不能有兩個恐懼之力的化身。

除非塞尼斯托立刻就殺了厄裡亞。

那他能嗎?

就算他能,他想做這件事嗎?

塞尼斯托沉思良久,看了眼說了一句話、殺了一個人、然後沉默到現在的厄裡亞,再轉過頭望著羅馬·如逐漸飄遠的屍體,說出了今日已經講過一次的話:

“我很遺憾。”

“希望剛才的意外沒有破壞你聊天的興致。”他說,“不過我猜你從一開始就不想和我們當中任何一人講話。”

厄裡亞不由挑起眉。

塞尼斯托笑了,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這點簡單的情緒我還是看得出來的。你厭惡與其他人交流,恕我直言,這實在是太正常了。宇宙中的庸碌之輩不知凡幾,其中還有不少人身居高位。我以前——很不幸地——是個綠燈俠,當我聆聽守護者們的教誨時,一聽他們說話就忍不住犯惡心,於是每次隻要守護者張開嘴、我就沉默寡言。”

他說的守護者是綠燈軍團的創建者,一群偶爾明智、經常失智的藍色皮膚小矮人。

但厄裡亞很難和塞尼斯托共情。

他沒有與傻逼老板長期共事過,他隻會踹掉老板,下一個更香。

同樣踹掉了老板的塞尼斯托聳聳肩,對厄裡亞說:“要在附近轉轉嗎?我擔保不會再有人過來打擾了。”

他們在2813扇區閒逛起來。說起來這裡還是超人的故鄉氪星的所在地,隻不過那顆星球已在爆炸中屍骨無存,塞尼斯托隻在黑暗中用手指圈出硬幣大小的圓,示意厄裡亞說:

“我聽說你和超人關係不錯,那裡以前就是氪星。”

這也能聽說?

黃燈軍團還真是消息靈通。上次堵到厄裡亞家門口,這次又梅開二度,你們一群外星人怕不是想要申請地球戶口吧。

厄裡亞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點遺跡都沒能看見。這說不定是好事,畢竟他不能給超人帶去個土特產,然後說:“嘿,看到了嗎,這碎片是你老家。”

那他就要被超級英雄圍毆了,理由是用氪石謀殺正聯主席。

現在他盯著那片黑暗,半晌之後對塞尼斯托說:“氪星的滅亡是命運,羅馬·如的死亦如此。”

這當然是在扯淡,厄裡亞是個靈活的無神論者,對所謂無法更改的未來嗤之以鼻。他想表達的中心思想其實是:惡有惡報。

彆以為你塞尼斯托眼下指揮著這些惡貫滿盈之徒實現你的野心、在宇宙裡混得順風順水,以後就能永遠一帆風順下去。

羅馬·如難道是死於對厄裡亞的恐懼嗎?

不,不是。

厄裡亞沒有殺他,他死於自己罄竹難書的罪孽。

——你呢,塞尼斯托?

你傷害過的那些人,什麼時候會手持刀刃割向你的靈魂?

這回輪到塞尼斯托不發一言了。他黃色的眼眸陰沉地注視著厄裡亞,過了一會收回視線,突兀地換了話題:

“說起來,地獄的那群殺手是紅骷髏派來的。對於九頭蛇你打算怎麼辦?”

咦?

新話題找的好。九頭蛇既不是厄裡亞的雷區,也不是塞尼斯托的雷區,閒聊的氛圍頓時肉眼可見地輕鬆許多,可惜死去的羅馬·如沒能見證這一點。

厄裡亞有點無奈:“紅骷髏已經死了。我受到的教育是不和死人計較。”

“確實……確實。”塞尼斯托摸了摸胡子,“說實話,我看他也不大順眼,卻不能將人複活過來再殺一次,但若是就這麼算了……似乎也有些輕佻。”

厄裡亞反問他:“你想怎麼辦?”

塞尼斯托就不說話了,靜立在宇宙中冥思苦想起來。

**

地獄中,黃燈軍團高舉大旗:

“為新成員厄裡亞·埃斯波西托報仇雪恨!!摧垮九頭蛇與納粹!”

羅馬·如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推搡到了人群中間。

征兵點的工作人員簡短地問:

“名字?”

“呃……羅馬·如,Xudar星人。”

“籍貫不重要。”工作人員說,“你生前犯過什麼罪?”

“殺人。”

羅馬·如看看工作人員表情,小心地補充,“殺了很多。”

工作人員面露不耐煩:“有多多?有納粹多嗎?”

**

塞尼斯托把他左半邊的小胡子捋得油光發亮,終於說道:“好像是沒有太多好辦法,生死間的界限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

厄裡亞說:“無論如何,不管是我還是你的軍團成員,都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前往地獄。”

**

羅馬·如被生前的同僚扯到了戰場上。地獄的戰場比現世的戰場凶惡得多,開戰的理由又莫名其妙,令他不自禁地心生抵觸,在面對敵軍時小聲嘀咕:

“埃斯波西托不就被刺殺了一次嘛,又沒死,我們這麼興師動眾乾啥?”

他同僚震驚地看著他:“你不知道?你難道不是首領派下來幫忙的?”

羅馬·如:“……”

羅馬·如暴跳如雷:“誰他媽死一次就為了在地獄裡給厄裡亞·埃斯波西托出氣啊!我還是被他殺死的呢!”

**

塞尼斯托最終發出一聲長歎:“算了,倒是有一些辦法,但得不償失。”

厄裡亞表示讚同:“紅骷髏大概料到了這一點。”

**

紅骷髏一把將他身前的桌子掀翻在地:“塞尼斯托有什麼毛病?!地獄正打著仗呢,他把他手下送下來補充戰力,這人居然還是厄裡亞·埃斯波西托殺的!!”

他手下士兵戰戰兢兢地說:“長官,我聽說埃斯波西托與塞尼斯托……”

“我不想聽,滾!!”

**

厄裡亞慢慢說:“紅骷髏人在地獄、乾涉現世的心卻沒有滅亡,地球肯定有他的殘黨。我回去再托人調查一下九頭蛇,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

塞尼斯托:“也隻好這樣了。如果你發現他們的蹤跡,我的軍團倒是可以派人加注點砝碼,就當是歡迎你成為我們的一員了。”

厄裡亞不置可否。

**

羅馬·如聽完了戰爭始末,恍恍惚惚,如墜夢中。

他忽然有些懷疑起自己生前的判斷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說可能,他真是被塞尼斯托安排下來幫忙參戰的,隻是此前自己頭腦不大靈光、又被偏見遮住雙眼,所以沒能夠揣度領悟到首領的真正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