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勞碌命(1 / 1)

周秋雨看見他們的臉色變化,有些納悶,“有名額是好事呀,我怎麼看你們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拿到名額意味著可以回城,還能進學校讀書。

畢業後還分配工作。

也就是她剛來,這名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輪到她,不然她都想去競爭一下。

易遲遲“……”

這娃太單純。

規則都沒摸清楚,不過年紀小,所知所見有限,想問題思維簡單實屬正常。

剛準備解釋,王楠歎息著先她一步開口,“孩,你想的太過簡單,靠山屯真有推薦名額,也不可能輪到我們知青。”

周秋雨,“???不是推薦嗎?”

易遲遲出聲提醒,“重點在推薦兩字上。”

周秋雨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想問,卻在對上易遲遲目光的瞬間,腦海裡靈光一閃悟了。

“所以,靠山屯就算拿到名額了,有資格推薦的人也不會推薦我們?”

可算是想通了。

“屯裡讀過書適合上工農兵的人不少。”

“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是個好問題。

白琛四處看看,確定廚房裡沒外人後壓著聲音道,“有啊,可以乾點人儘皆知的好事,然後被縣政府、公社和知青辦進行表彰樹立成典範,可以得到一個名額,還是縣政府提供的名額。”

說到這裡,他補充了一句,“這種名額彆人想搶都搶不走。”

周秋雨認真想了想,歎氣,“這個難度太高了,我們做不到。”

白琛苦笑一聲,“去年紅旗大隊有個知青為了名額乾了個荒唐事,現在人在農場裡。”

易遲遲對工農兵的名額沒興趣。

工農兵大學屬於特殊時代的產物,

不過,對於不知道曆史的人來說工農兵是個好去處。

農村人可以借著工農兵大學跳出農門,在城裡工作安家。

而知青,也可以借著工農兵大學回城。

總感覺明年工農兵大學的名額真下來了,靠山屯不會平靜。

視線在白琛他們臉上一一掃過,易遲遲看著巫永飛道,“你歇的夠久了,該給我做肉醬了。”

“哦。”

巫永飛應了聲,起身開始忙活。

晚間降起了溫,還刮起了大風。

白琛起身站在門口仰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道,“要下雪了。”

易遲遲一聽急了,“隊長他們明天進山,下雪的話能進?”

“能。”

初雪前後都能進山,每年的冬獵也差不多這個時候。

等到了11月底,甭管是守林員還是進山打獵的,都得出山。

因為那個時期大雪會一場接一場直到封山。

視線在她的柴火堆上掃了一眼,他頓覺牙疼的捂了腮幫子用氣音道,“你這些柴火哪來的?”

之前那段時間他們天天早出晚歸的找柴火囤積柴火,沒顧得上易遲遲。

然而這家夥壓根就不用他們操心,等他們把柴火牆碼好堆滿,這家夥的柴火牆也完成了。

囤的劈柴量一點都不比他們少。

“和人拿東西換的。”

還有這種操作?

白琛驚呆了,扭頭問她,“跟誰換的?怎麼個換法?”

看看可不可以借鑒,可以的話明年他們就不需要辛辛苦苦囤劈柴了。

“食物和票。”

其實是錢。

支書是個靠譜的人,和她說好後就通知了大娃和他爺爺。

爺孫倆收到消息後馬不停蹄的忙活開了,短短幾天的時間就給她把一千五百斤的劈柴準備好了。

還送了幾個草垛子用來引火,鬆殼也扒拉了一堆過來。

“說具體點。”

對她含糊不清回答不滿意的白琛催促了一句。

易遲遲就覺得,她說了也不管用,她的方法白琛他們用不了。

果不其然,幾乎是她話音剛落,白琛就面無表情跟個莫得感情的機器人道,“你這方法不適合我們。”

他算是看出來了,他們就是個勞碌命。

同樣勞碌命的還有聞時和賀雲鬆兩人。

自打他們因為易遲遲抓了章引後,兩人就過上了幾天沒辦法合眼,或者是一天隻睡兩三個小時的日子。

吃不好,穿不好,還睡不好的情況下是個人都得暴躁。

聞時也不例外,他陰沉著一張臉死魚眼碎碎念,“為什麼不是戰場,我把審訊室變成戰場行不行?”

說著,他抬腳要朝審訊室去。

賀雲鬆飛撲過去抱住他的腰,一臉驚恐的勸阻,“老聞你冷靜點,審訊不是你的活。”

這個功立得有點心累。

短短十天的時間,老聞暴走了三次。

被他抓到的間諜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還有個老二被他一刀切了。

小嘍囉他都這麼狠,這要真讓他摸進審訊室去審問狐狸,怕是狐狸沒命出審訊室。

狐狸身份特殊要送到京城,可容不得他胡來。

然而聞時聽不進去,他無視了身上的大號拖油瓶,步伐堅定又沉穩地一步步朝著審訊室而去。

“他們撬不開狐狸的嘴。”

狐狸是他抓的,短暫的交鋒足夠讓他知道狐狸是個什麼樣的人。

常規手段對狐狸無用。

“那你也不能去。”

賀雲鬆死死抱著他,“我陪你等,等裡面的人出來求援,咱們再進去行不行?”

聞時腳下步伐一頓,“他們會求援?”

這不明擺著的事麼。

“撬不開鐵定得求援。”

聞時想了想,隨後在賀雲鬆忐忑緊張的情緒中歎了口氣,“想睡覺。”

說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賀雲鬆歎氣,說的他好像不想睡似的。

“再熬熬,隻要把狐狸的嘴撬開,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

說到這裡,他憤憤呸了聲,“媽的,這家夥真不愧他狐狸的代號,腦子是真靈活。”

不是聞時在行動時察覺到問題當機立斷臨場發揮,狐狸就逃之夭夭了。

聞時平靜瞅了他一眼,“腦子不活他也走不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