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叔經曆了有史以來最短卻又最漫長的車程。
雖然隻有短短幾分鐘,但他總忍不住通過後視鏡偷看後座。
這次行程的目的地他還挺熟的，經常舉辦什麼展會，各種打扮得奇奇怪怪的年輕人都會去玩,他孩子今天也跑去那裡玩了。
所以，竟然連龍貓都能帶嗎？
果然是年輕人啊，搞不懂搞不懂……
司機大叔嘴皮子閒著，腦袋就胡思亂想起來。
誒，不對！
難道其實是為了防他的？
他已經煩人到這種地步了嗎？
司機大叔手扶著方向盤，臉上的表情逐漸消失。
啊，好想說話問個明白。
難道之前和他相談甚歡的小年輕，其實都不太想和他聊天的嗎？
社牛的司機大叔頭一回遭遇反製，心情複雜,而觀眾們卻仍沉浸在方才鼠鼠舉牌的畫面中。
【哈哈哈哈用龍貓舉牌代替交流,幻視一些二次元萌屬性。】
【看起來好可愛啊！原來小孩這幾天一直鍛煉綿綿就是為了出門啊，怪不得出門時要帶一大疊小卡片。】
【哈哈哈哈手段很高明啊,要是單純不回話可能會被當做沒禮貌，但是讓龍貓舉牌回複就像是精心設計一樣了,有趣又不會讓人尷尬。】
【不過,綿綿出門不會被嚇到嗎？龍貓好像比較膽小誒。】
【個體性格不同啦,感覺綿綿反應還好，之前大晚上出門也沒啥應激反應，膽子還算比較大。】
【應該是比較呆吧，最開始從寵物店被賣出去都沒啥反應，精神狀態很穩定的一隻呆呆鼠。】
嘰咕？
綿綿確實沒太大反應。
大概是在寵物店裡鍛煉得還不錯,它對於環境的變化並不敏感，隻要條件適宜就能呆得住。
當然，這還是要有前提的,環境變動後，至少要有熟悉的人陪伴才行。
所以雖然綿綿看起來平靜，但身子卻一直是緊貼著人類的手腕的，顯出幾分隱隱的依賴。
恰好，顧宸也是這樣。
和陌生的司機呆在狹小的空間裡，雖然隻是幾分鐘，也叫他感覺有些不適，隻能一遍遍摸著龍貓汲取安慰。
幸好一開始的字牌有用，司機沒有找他聊天，不然他可能會緊張地暈過去。
很快，他們就到了。
顧宸飛快地付款下車，沒有半分猶豫。
“誒慢……”
司機大叔道彆的話咽在喉嚨裡，他有些鬱悶地撓了撓臉，正思考自己是不是很不討喜的時候，看到了後座留下的小卡片——
[謝謝，祝您生活愉快。]
結尾處畫了一隻鞠躬的大耳朵龍貓，攥緊的小爪子似乎有幾分忐忑。
“謔……”
司機大叔沒忍住笑了，收起小卡片，轉著方向盤離開。
隻是個比較害羞的小孩。
是他想多了。
……
展會正式開始時間是早上九點。
當顧宸到達時，才剛剛七點半。
官方邀請嘉賓在八點正式入場，顧宸比這時間還早了半個小時，就希望能不碰到太多的人，一個人待在自己的位子上。
前來迎接的工作人員意外地很貼心。
當顧宸走到入口處，默默出示手機後台的邀請函時，還沒等他猶豫著說什麼，就有一個看起來很溫柔的女生主動把他往後台引。
路上，她除了必要的指引和解釋就沒有說彆的話，非常有邊際感的態度讓顧宸稍微放鬆了一些。
其實，在顧宸答應要來之後，官方就在線上給了他今日的流程。
其實也不會很複雜。
他並不是特邀嘉賓，不需要上台互動，在整個展會流程中，基本隻需要坐在某個展台後面就好。
有些嘉賓想要有存在感，可以自告奮勇充當展會某個流程的NPC，負責和遊玩的玩家們進行互動，然後給出通關禮券。
當然，顧宸是不想當這個嘉賓的。
他隻想在今天和粉絲們見上一面，僅此而已。
客服聽到他這個請求似乎有些驚訝，但過了一段時間，便回複他說沒問題，隻需要中間參加一個合影活動留念即可。
正是因為這樣寬鬆的行程，才讓顧宸鼓起勇氣來的。
和粉絲們交流，可以讓綿綿幫忙。
合照也會很快，不用怕。
呼——
進入招待室，領路的女生留下節目單後就關門離開，偌大的房間裡就剩顧宸一人，讓他總算是從原本緊繃的狀態中恢複，鬆了一口氣。
咕？
他的懷裡，毛團子探出腦袋。
印象裡普遍膽小的龍貓倒是比他的主人更加適應陌生環境。
顧宸還坐在椅子上調整呼吸呢，綿綿就開始在桌上好奇地跑跳蹦躂了。
“在這裡不可以亂咬東西，要是牙癢了可以咬這個。”
緩過神，顧宸第一反應是管住龍貓，他把四處嗅聞的龍貓撈回來，遞給它專門的磨牙小玩具。
綿綿：嗯嗯？
毛團愣了愣，用小爪子把玩具推開，動動鼻子。
這幾天一直在磨牙。
現在不需要磨了嘰！
“乖，乖。”
顧宸舒展了眉眼，擔心綿綿的狀態，便一直在幫小家夥順毛安撫，同時也在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今天會一切順利。”
嘰咕。
綿綿溫順地壓下耳朵，享受著人類的順毛，不一會，就順著人類的手臂往上爬，踩在少年的肩膀上觀察環境。
很快，房間裡就進來其他嘉賓了。
“你好呀！”
一個很漂亮的粉發女生坐到了顧宸對面的位子上。
她化著精致的妝容，帶著美瞳，服飾也新奇特殊，一看就是精心準備過的。
看見座位對面的顧宸，她有些驚喜，主動搭話：“你也是coser嗎？我怎麼沒見過你呀？”
啊。
人來了。
顧宸的眼神閃躲，聲音也很小：“你好，我是主播，不是那個扣，扣……”
憋了半天沒想出那個詞，顧宸隻能含糊帶過，在內心祈禱對方沒有注意到。
女生確實沒注意，主要她被前半句的回答震驚了。
什！
還有這樣顏值的美少年主播嗎！
雲幻痛心疾首。
在看到這小孩的第一眼，她的腦袋裡立刻就浮現出了無數適合對方的漂亮角色。
拜托！
這張臉不去cos真的很可惜！
本質社牛的雲幻立刻就打算和對方發展一段友誼，然後安利對方開展副業，卻不想話還未出口，對面靦腆害羞的少年卻忽然抬頭，認真地盯著她，主動開口：“我的龍貓會舉牌，你要看嗎？”
咦咦？
什麼舉牌？
這仿佛“我的貓會後空翻”的對話叫雲幻懵了懵，不明白對方想乾嘛，便下意識回答道：“好呀……臥槽！”
後半句的震驚，源於她看見少年單手捧起了一隻白白軟軟的小龍貓，並且那龍貓手裡還抓著一張寫著“你好”的小紙片。
謔！
真的會誒！
“好可愛哈哈哈。”
反應過來，她忍不住笑了，眼神也亮晶晶的。
正準備再說一句什麼，雲幻又看到少年的左手在桌上的小箱子裡翻找，換了個紙片遞到龍貓手上。
龍貓乖乖拿住，這回是“謝謝誇獎”的牌子。
看著自從給龍貓換紙片就正大光明垂下眼避免眼神接觸的少年，雲幻悟了。
難道是不善社交，讓寵物幫忙嗎？
看著呆呆軟軟的小龍貓，雲幻忍不住詢問：“這隻龍貓叫什麼呀？”
紙片的內容又換了：“綿綿。”
“嗯嗯，那綿綿的主人呢？”
雲幻已經完全進入角色，就當自己在和龍貓對話了。
紙片：“顧宸。”
好好好。
雲幻幾乎有些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一直以為隻會在動漫裡出現的畫面，沒想到竟然會在現實中親眼看到。
是為了展會精心設計的嗎？
真是彆出心裁。
既然對面以寵物對話，雲幻自然放棄了原本的社交話題，非常戲精地接話：“綿綿你好，你長得真可愛呀，比我家的耶豬還可愛！”
顧宸：……？
耶豬？
還有豬當寵物的嗎？
顧宸困惑地頓住了更換卡片的動作，斟酌許久，才謹慎地用紙片回複：“謝謝誇獎。”
他小幅度地偏了偏頭，小心查看對方臉上的神色。
這幾天，顧宸除了直播和睡覺的時間，都在儘心儘力地為今天
的展會交流做準備。
這些小紙片，
都是他認認真真裁剪好，
比對著綿綿的爪子，一點點做出來的。
上面的話都很簡單，有基本的禮貌用詞，還有一些對粉絲的話，力圖能讓他不說話也在會場中生存。
“……”
偷看的這一眼，讓顧宸看到了對面女生眼裡的笑意。
他原本還有些憂慮，但既然初次見面的這個人都不反感，應該做得還行吧……？
“啊！差不多也要開始準備了。”
雲幻看了眼時間，略微驚訝，轉頭笑眯眯地和顧宸揮了揮手：“綿綿拜拜，姐姐我要先去營業啦。”
作為官方邀請來的職業coser，她需要站在中央展台附近供人合影的，所以準備的時間比較早。
[拜拜！]
龍貓爪中的小卡片被換成了一個很可愛的揮手表情。
一直默默低頭給龍貓換牌的少年也抬起頭，認真說了一句：“加油。”
“哈哈哈會的！”
雲幻開開心心地走了。
“呼——”
等到接待室的門再次關閉，顧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抱起龍貓，略帶興奮地顛了顛它，語氣活潑：“綿綿剛才做得很棒，很乖！”
咕！
毛團推開人類撓它下巴的手，兩隻爪爪張合，極力暗示。
都這麼久了……
獎勵呢？工錢呢？
“餓了啊？先吃這個吧！”
等到人類遞給它食物，毛團子便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原地跳跳，抖著耳朵飛速乾飯。
旁白：
“在這次重要行程的一開始，小助理表現得十分可靠。”
“大明星對此很滿意，與小助理合作融洽，關係逐漸升溫。”
【哈哈哈哈竟然真的可以這樣交流啊。】
【你彆說，雖然我是個社恐，但要是用這種方式和我聊天，我都覺得很有趣誒！】
【很可愛啊哈哈，誰能拒絕一隻會舉牌的小龍貓呢？】
【就是怕有些路人不買賬……】
【沒事啦，小孩不是來見粉絲的嗎？應該都比較友善。】
臨近八點，工作人員推開了招待室的門，顧宸抱著綿綿，在對方指引下來到了自己的展位。
在比較角落的位置。
顧宸沒有任何不滿，相反，他鬆了口氣。
這個位子雖然偏僻，卻剛好可以看到全場的動向，甚至左前方還有一個舞台的實時屏，如果他隻是單純來展會玩，這裡簡直是最完美不過的位置。
當然，現在也是個很好的摸魚位。
顧宸搭好給綿綿的架子，又整理好準備的小卡片，輕輕摸著毛團的腦袋，嚴陣以待。
坐在位子上安靜沒多久，就有人來了。
“宸宸！”
歡快活潑的女聲自遠處傳來，顧宸心一緊，有些忐忑地抬起頭
。
單純從臉看，這是一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
但對方看他的表情，卻像是見到了老朋友一樣親近自然。
“哇哇，你真的來了誒！”
女孩自然地坐在了展台前，雙手搭在台面，欣喜地望著裡頭的少年，熱情誇讚，“宸宸你看起來比直播間裡還要好看誒！”
這樣充滿喜愛的目光，盯得顧宸有些不好意思地彆過臉。
“謝謝……”
他並不能將眼前的人與直播間裡的文字對上號，所以對女孩過分熱情的話語感到有些不適應。
“誒？不好意思啊宸宸，我嚇到你了嗎？”
“沒有……不是……呃……”
這樣交流肯定不行的。
顧宸深呼吸，理智上線，終於想起了先前準備的法寶。
他抱起了在角落眯眼的龍貓，把它板正地扶好站在架子上，然後，果斷塞給毛團一個小紙片——[你的ID是什麼？]
“為什麼會在這麼角落呢？明明中央有好幾個熱度不如宸宸你的……”
看出了少年的尷尬，女孩原本還打算聊些彆的緩和氣氛，轉頭卻看到了這個小紙片。
她先是訝異，後是驚喜：“哇！綿綿也在啊，好可愛！這是宸宸特地準備的嗎？我的ID是‘小謝今天暴富了嗎’，宸宸認得我嗎？”
當然認識。
隻要在直播間裡連續發言過兩三天，顧宸就會記得。
將腦內的文字印象與眼前鮮活的真人聯係在一起，顧宸稍微自在了一些，話語也流暢自然了一些：“嗯，記得你。”
他拿出了專門做的表情小卡牌，替換了方才的問話卡片。
[嘩啦~]
新的卡片上是一隻帶著魔術禮帽的小龍貓，兩隻前爪大開，正在播撒紅包雨，大概寓意著祝福。
“啊啊謝謝宸宸！”
女孩心花怒放，連忙拿起手機拍照紀念。
果然和直播間裡一樣，宸宸很真誠啊。
嘿嘿，剛剛就是初次見面緊張了點，不過有些害羞的樣子也很可愛就是了！
既然默認了可以通過小紙片交流，女孩便也像是嘮家常似的撐著下巴開口：
“最近啊，我還是……”
顧宸摸著龍貓，很認真地聽，時不時給龍貓手中塞上適宜配文的小牌子作為反饋。
雖然或許是因為緊張而表情波動不大，但從卡片上情感充沛的表情筆觸裡，女孩能看出對方的認真。
甚至，在聽完她一通對著學校輔導員半誇大的抱怨後，似乎是找不到合適的卡片，少年抿了抿唇，同仇敵愾地皺了皺鼻子，悶悶開口：“他怎麼這樣……真的好壞……”
思忖片刻，他認真抬眼，頭一次主動開口：“需要我幫忙嗎？”
嗚嗚嗚泰可愛辣！
媽媽粉被直戳心臟，女孩回憶中的火氣都立刻沒了，笑嘻嘻擺手：“嘿嘿，沒事沒事，隻是之前沒地方說有些鬱悶來著，
現在能和宸宸說出口心裡一下就好受啦。”
“♀[(”
“……”
顧宸抿了抿唇，語氣猶疑：“我還記得，你之前說的是，摸我的頭是一生願望……”
什麼！
居然記得！
女孩震驚萬分，再次堅定不能在顧宸面前開玩笑的意識，並未即將到來的拒絕而悲傷。
可惡！
成年人兩個都想摸嘛嗚嗚……
“幸好你改變願望了。”
話鋒一轉，對面的顧宸卻是鬆了一口氣，抱下了架子上發呆的毛團，主動遞出，表情很認真：“摸綿綿就好。”
——摸了它就不可以摸我了哦。
無緣無故，女孩腦袋裡閃過許多萌寵表情包。
可愛死了！
這種天然的小孩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
摸著縮成一團的小龍貓，感受到手中的綿軟觸感，女孩心滿意足。
好吧，摸這個也不虧啦~
……
摸了摸綿綿，又和顧宸合了影，女孩心滿意足，對著其他展區也開始好奇。
“宸宸我先走啦，等會再來看你哦！”
“嗯，玩得愉快。”
目送女孩走遠，顧宸長舒一口氣，靠在椅背上。
與陌生人社交這麼久，簡直是之前的他不敢想象的畫面。
但，粉絲又不算是純粹的陌生人。
當交流一會後，顧宸又能將網絡上的那個人與眼前的女孩聯係在一起，能夠預料對方接下來的話語，到後期，雙方的聊天都變得順利許多，甚至不再需要龍貓輔助。
雖然一開始有些緊張，但真到了分開的時候，就和每一次關閉直播間一樣，看著那在線人數逐漸減少，會有些不舍……
顧宸眨了眨眼，忽略心裡隱秘的難過，摸了摸綿綿緩解情緒。
不過在綿綿來的這幾天，直播結束後都有很多的事，所以好像也沒有孤獨過了。
綿綿：嘰咕？
毛團下意識伸爪。
喂吃的嗎？
不喂嗎？
見人類隻顧著發呆，綿綿惱怒地從人的手中跳出，窩到角落。
不給吃的裝什麼裝，哼！
……
很快，隨著展會正式開始，更多的粉絲也來了：
“我來咯！宸宸有沒有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我呀？”
“請問是主播嗎？啊！看到綿綿了，宸宸早上好。”
“我帶了小甜點，宸宸吃過早餐了嗎？”
“……”
粉絲們不都是非常熱情的，也有和顧宸一樣比較靦腆的。
無論是哪一種，對於綿綿舉牌的交流形式都接受良好。
畢竟綿綿也是直播間的新寵，大家早都熟悉每次進入直播間
裡有一隻白白淨淨的小龍貓舉牌，現在在現實中見到，更是覺得可愛非常，聊天都下意識放輕了聲音，害怕嚇到龍貓。
當然啦，她們主要還是奔顧宸來的。
顧宸見到了很多熟悉又陌生的人。
這種感覺很微妙。
明明都不認識，但在報完ID，簡單聊天後，他就忽然感覺對眼前的人熟悉了許多。
原本隻是懸浮在深夜的文字中，十分微弱閃爍的聯係，在這一刻忽然都清晰堅實起來。
所以，他明明有好多朋友的……
顧宸眨了眨眼，目送著又一批粉絲帶著他的小禮物離開，忍不住揚起一個笑容。
不是假人，都是真的。
待在陌生場地的不適感在一次次會面中逐漸消散，顧宸甚至有些期待下一批粉絲的到來。
咕嘰……
綿綿慢吞吞地在桌上到處亂鑽，把握來之不易的自由時光。
畢竟等人來了，它就要營業了……嘰？
再一次被撈起，毛團子微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麻木地舉牌——[你的ID是什麼？]
……
展會裡肯定不止有粉絲的。
這一次，是路人誤入了顧宸的展位。
當詢問ID沒得到正確回複時，顧宸呆了呆，才放鬆下來的心瞬間緊繃。
路人的嗓門比較大：“還要對暗號？難道你也是NPC？”
“?”
帶著龍貓的展位，確實特殊。
顧宸的臉色隱隱發白：“那個……”
面對都是女性的粉絲群體，他還能夠正常交流，但是面對這個手臂裸露還著刺青的高大男子，他忽然就有些講不出話了。
對，對了，可以讓綿綿幫忙……
顧宸手忙腳亂，才找到一個合適的道歉小牌，正打算拿給綿綿給人道歉解釋，卻被毛團直接扔下。
綿綿也害怕嗎？
也對，那先把綿綿藏起來……
顧宸腦袋都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他想把龍貓趕緊抱下來藏到桌子下面的籠子裡，卻不想才抱到桌上，手裡的毛團就猛地掙脫開他的手，輕巧落在桌上。
下一秒，小家夥幾個蹦跳，卻沒有躲藏，而是直接竄上了桌子上的架子最高處，對著大嗓門的路人凶巴巴地叫了一聲：
“咕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