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跟你說要好好教養孫子!上次打斷他胳膊你就該盯緊點,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佟國維醒來後看到佟國綱坐在一邊念叨,忍不住歎口氣:“我把兒L子養大了,孫子該他們養。誰知道這小畜生這麼大膽,還行事不謹慎,被個娘們輕易拿住了。”
下人扶著佟國維坐起來,佟國綱聽他那意思就不再說了,老兄弟一把年紀,能扭得過來早就扭轉性子了,這也扭不過來了。他也管不了這些,畢竟他自己一把年紀和鄂倫岱日子過得都磕磕絆絆,也沒臉說人家。
他扶著下人的手起來,說道:“有事兒明兒再說,我去睡下了。”
佟國維趕緊送老哥哥出門,此時隆科多在門外候著,躬身送伯父出門。
等佟國綱離開後,隆科多進了佟國維的房間,輕聲說:“阿瑪,事已至此,接下來怎麼辦?”
“當然是把你兒L子接回來啊!咱們家的孩子放在彆人家裡怎麼能行?接回來我親自教養。”
“是”隆科多接著說:“兒L子是問,將來怎麼辦?”
“將來?”佟國維看著蠟燭,明白兒L子問的是什麼問題,將來皇上駕崩了,佟家該何去何從?這時候埋怨責罵毫無意義,最要緊的是趕緊找一條路延續二房的富貴。
佟國維思之再三,跟隆科多說:“接下來隻有從龍之功這一條路了。”可是眼前局勢並不明朗,太子坐不穩,八阿哥勢大,四阿哥六阿哥雖然沒露出意思,但是德妃的子女不可小覷,還有出身顯貴的十阿哥,眼下的局面很亂。
隆科多說:“這條路不好走啊,看來要抓鬮。”
他們兄弟抓鬮,開始各方下注!
誰贏了誰拿佟家二房的富貴。
佟國維也讚成這樣做。
此時在四阿哥的房間,海棠身邊的太監也在說這件事。
四阿哥一邊擼著二哈的狗頭一邊皺眉:“這是真的?”四阿哥就納悶,桂枝一直居住在深宮,舜安顏是怎麼見到她的?又是怎麼起了這種心思。
這太監說:“是,我們主子也不信,但是見過那外室的嬤嬤都說很像,容貌和八公主有八分像,比八公主矮了一些,這女子是江南來的,原先的名字叫梅香,佟家人勒令她出家了。”
四阿哥冷笑一聲,心想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事兒L早晚要算賬。
隨後擺擺手,這太監退下了。
八阿哥也聽說了,他微微一笑,什麼話都沒說,讓傳消息的人退下了。
第二天康熙沒心思再打獵,帶著人回暢春園,幾位皇子和他一起去拜見太後。舒宜爾哈和太後住在一起,看到康熙回來委屈的眼眶紅了,太後拉著她說:“我說的,把佟家的婚退了。”
康熙回答:“朕昨日吩咐過了,那人因為黨附大阿哥,不配再做額駙。回頭過上兩三年再給孩子擇好人吧。”
舒宜爾哈趕緊拜謝康熙,太後高興地推了她一把:“可放心了?去睡一會兒L吧,昨日哭了半天呢
。”
舒宜爾哈退回去補覺,太後把佟家人罵了一頓,佟國維夫妻兩個罵得最多,好好的一個兒L媳婦折騰得腿都斷了,瘦得不成人樣,吃喝拉撒沒人管她,皮膚都有潰爛的地方。太後罵人的詞彙太匱乏,翻來覆去就那麼點,足足罵了一個時辰才住嘴。
康熙在一邊默默聽著,十四一開始一驚一乍,得知這事兒L還有些不敢相信,聽太後罵得這麼起勁,才發現這事兒L不會是假的,忍不住咋舌。
連太後這種萬事不管的老人家都罵成這樣,外面什麼反應康熙能想象得出來,他這會快氣死了,這事兒L牽涉到自己的女兒L和兩個嶽家,佟家不僅是嶽家,還是外祖家,這真是日了狗了!
八阿哥看康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打斷了太後:“祖母,如今南苑水草豐盛,不去打獵就是各處走走都是享受,草地上有各種花,既然妹妹回來了,不如您帶她去南苑住一陣子,也能鬆快一番。”
太後很有興趣:“是嗎?我把這一對十一都帶去。”
康熙擠出笑容點點頭:“行,讓十一夫婦也跟著侍奉。”
康熙站起來就走,出了太後的園子他的臉立即拉了下來,全身的氣場瞬間冰冷起來。
幾位皇子把他送回清溪書屋立即告辭,把生氣的老爺子丟給了海棠照顧大家一溜煙地竄了。
海棠在他跟前說:“昨日散的時候,兒L臣囑咐他們彆亂說,百姓或許不知道,但是權貴裡面估計封不住嘴,昨日來的人太多了。”
各家的蒙古福晉,鈕祜祿家和京城很多豪門聯姻,又牽扯到赫舍裡家和佟家,這三家都是外戚!想封口是真的難。
康熙自己握著拳頭在自己的胸口砸了砸。
“你那三位皇額娘真是倒黴,怎麼就生在這三家了呢!”
這話海棠沒法接,而且這次鈕祜祿家沒什麼錯啊!他們聽說十阿哥帶著人手持棍棒上街了,鈕祜祿本就是家大業大,遏必隆光是此刻活著的兒L子就有五個,加上侄兒L和從侄兒L,再算算第三代人,這些老少爺們帶著奴才一起圍上去……擾亂京城治安!
“朕也倒黴,怎麼就攤上了這三家親戚了呢。”
海棠忍著笑,這可真是‘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打擊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煉獄,從來富貴入凡塵’。伸手在他後背心順氣:“汗阿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彆生氣了,這事兒L慢慢就過去了。”
“人啊,隻要活得久,真的是什麼離譜的事兒L都能看到。算了,不說了,朕就沒順心過,要是有一天駕崩也是被氣死的。”兒L子親戚臣子奴才沒一個省心的,康熙決定把這事兒L拋在一邊,問:“這兩天還有什麼事兒L,咱們一並說說吧。”
海棠趕緊讓人把折子搬來。
另一邊四阿哥去拜訪德妃,此時德妃這裡弘陽和弘杲正對著兩個泥塑的兔兒L爺大眼瞪小眼。
弘杲說:“兔啊!”
弘陽糾正他:“這是兔爺兒L。”
德妃在一邊笑嗬嗬地
看著,弘杲接著說:“兔啊!”
“兔爺兒L!兔爺兒L!祖母,弟弟真笨。”
“不能這麼說,你也有說不清楚的時候。”德妃摸摸弘杲的小腦袋說:“求兔爺兒L保平安啊!”
弘杲學舌:“安啊!”
弘陽問:“為什麼兔爺兒L保平安?彆的地方都沒有,兔爺兒L隻保京城的平安?”
德妃說:“我這是聽老人家講的,說是在以前,就是可早可早之前,京城這裡有瘟疫,天上廣寒宮的兔爺兒L為了治瘟疫騎著大老虎下凡,擔心一身白毛讓人害怕,就穿了凡人的衣服來救人,京城的人感恩兔爺兒L的恩德,就請了兔爺兒L回家供奉。”
弘陽看著泥塑上那抽象的老虎,腦門上刻著一個“王”字,說道:“原來如此啊!”
這時候侍女進來:“娘娘,四爺來了。”
“讓他進來。”
弘陽已經從榻上下來等著請安了,四阿哥給德妃打千問安後,弘陽也給四阿哥問安,此時弘杲也由趴著站起來嘴裡含糊不清地在喊四伯。
四阿哥嗯了一聲,說道:“都是好孩子,陪著祖母說話呢?”
弘陽說:“祖母給我和弟弟講兔爺兒L的故事,說兔爺兒L騎著大老虎下凡治瘟疫。”
四阿哥說:“現在外面也有騎大象、梅花鹿、麒麟的兔爺兒L,寓意不同,騎老虎的兔爺兒L寓意鎮五毒,日後你就知道了,舅舅和你祖母有話說,你帶著弟弟出去玩兒L吧。”
“好。”
乳母抱著弘杲跟著弘陽出去了,四阿哥看著屋子裡的人走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心腹之人,直接坐在了德妃對面,問德妃:“昨日佟家的鬨劇您知道了嗎?”
德妃的臉拉下來:“聽說了,沒去看,後來你妹妹來跟我說了一件事,把我氣得一晚上沒睡好,枝枝也真是個倒黴蛋,這事兒L幸好沒張揚開,要是把枝枝牽扯進來我和他們拚了!一群什麼玩意!”
四阿哥歎口氣,他是最矛盾的那個人,這中間還有佟皇後,要是沒一點關係,四阿哥能把佟家給恨得挫骨揚灰,但是佟皇後偏偏是佟國維的女兒L!
德妃罵了一圈看他沒說話,就知道因為佟皇後的緣故,這人死了比活著更麻煩,就說:“幸好和你妹妹沒扯上關係,而且七公主也和佟家撕開了,這事兒L到這裡算了結了,阿彌陀佛,日後就當不知道,你們兄弟見到那家人躲遠點,惹不起躲得起!”
“是,兒L子也是這樣想的。”
德妃一算日子,就跟四阿哥說:“我一直想著讓你給佟皇後祭祀,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看看還缺什麼,添補上去祭她吧。”
“是。”
大福出去把準備好的祭品拿來,交給了蘇培盛,四阿哥又坐了一會出去了。
德妃沒什麼生氣的,不過是一場祭祀罷了,兒L子從來都是自己的!人啊,還是活著好!
心情好的德妃帶著兩個孫孫去湖邊走走,如今春光好,各處都鳥語花香,弘
杲走得慢,兩條腿似乎還不太會控製??[,嘴裡喊著哥哥哥哥,愣是追不上。弘陽跑得可利索了,跑去辣手摧花弄了一堆花花草草讓太監編成草帽給弘杲戴上。
良妃這時候從園子裡的寺廟裡出來,路過這裡看到德妃在帶著孫子玩兒L羨慕得眼紅了。
德妃也看到她路過,就招呼著良妃過來坐著說說話。良妃喜歡小孩子,就順水推舟地來了。
德妃發現她衣服首飾都很精致,臉色也很紅潤,就知道內務府去巴結良妃了,這在宮裡不算是稀罕事兒L,八阿哥在內務府的時間雖然短,但是人脈廣,而且現在外面很多人都巴結他,人家雖然不是太子勝似太子。良妃這邊生活得到提升也是意料之中的。
德妃就問:“看你臉色不錯,氣色很好,這是遇到喜事了?”
良妃笑著說:“娘娘好眼力,是有好消息了,八阿哥家裡有兩個侍妾有孕了。”
“真的嗎?”德妃這下真的來精神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真是菩薩保佑,這可真是大好消息,也是你虔誠,沒有你這麼些年來求神拜佛,孩子也沒這麼快來。我當初就說過,我說養孩子還是講緣分,你看,這緣分不就來了。往後你隻管等著當祖母吧。”
良妃此時沒了那份鬱氣,微笑起來:“我就盼著是兩個孫子,隻要身子骨跟這兩位小阿哥一樣,我就滿足了。”
她說著看向追逐著的弘陽弘杲,臉上全是喜悅。德妃和她一起說笑起來,良妃坐了一會兒L就回去了。
直到看不見良妃的影子了,德妃忍不住跟雙喜說:“這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惠妃和她一個屋簷下住了這麼久,一個日子越過越慘,一個日子蒸蒸日上,這人的命啊,可真難說,得意的人未必一直得意,倒黴的人也未必一直倒黴。”
雙喜不停地點頭。
此時在書房,康熙今兒L有興致親自批改折子,海棠就想著要不然今兒L給自己放假半天,話沒說出來呢,就看到雅爾江阿來了。
雅爾江阿管理宗人府,前來奏報:“巴林部郡王鄂齊爾去世,請由其子承襲爵位。”
去世的巴林郡王是康熙的表兄弟,也是十阿哥的大姨父。康熙點了點頭,稍微思考了一下說:“準其子襲爵,晉封二公主為固倫公主,讓老三和老十去吊唁宣旨。”
老三是二公主的弟弟,老十是上一任郡王福晉的外甥,他們兩個去非常合適,雅爾江阿聽了退下安排這件事。
三阿哥和十阿哥去了巴林部後見到了二公主,二公主留三阿哥吃飯,席間說起了年前年後廢立太子的事兒L。
二公主無疑是個很愛權的公主,她跟三阿哥說:“我看著太子現如今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這位置還不知道坐到什麼時候呢,大哥被圈,老二沒了火氣,算下來就是你了。”
三阿哥就說:“姐姐這話說得對,可是老八如今實力雄厚,在複立太子前汗阿瑪讓大家推立太子,老八的勢力簡直是地動山搖,京城的官兒L都支持他,佟家、鈕祜祿家、富察家這些都不
說了,連宗親都在支持他,要不是汗阿瑪強壓著他,這會咱們要給他請安了。”
二公主說:“話雖如此,你還是有實力的,彆看老八的勢力大,以我對汗阿瑪的了解是不會放過他的,往後你有的是機會。”
三阿哥到底有些不自信:“我就是勢單力薄,要是哥哥們都還在,咱們姐弟何至於孤立無援。看看老四那一窩,你還彆說,老四也很有勢力,九妹妹就肯定支持他。”
“這是肯定的,我都支持自己的親兄弟,彆說她了。不過你也彆把她放在心上,她在西北,遠水解不了近渴,不是我不孝順,說句難聽的,汗阿瑪這麼大年紀了,說不行是一會的事兒L,她在千裡之外怎麼一下子趕回來?等她回來黃花菜都涼了,還是要在京城下功夫。”
姐弟兩個商量了半日,那邊十阿哥也在陪著他姨媽說話。
老福晉的意思是想回京城養老,她和公主兒L媳不和睦,不想伺候公主,回到京城還有姐妹兄弟在,京城比巴林部繁華,看戲吃席都很熱鬨,比在草原上強得多,而且當初她婆婆巴林公主的公主府還在並沒有收回去,她也有地方住,讓老十想辦法。
老十隻能去找表哥兼姐夫溝通。
唔爾袞當然知道額娘和媳婦不和睦,聽了表弟老十的話之後立即同意送額娘去京城。葬了他父親之後,他以進京謝恩的名義帶上了額娘和媳婦,打算到時候留他額娘在京城。
一行人走到半路聽說康熙去了熱河,轉道去熱河行宮謝恩。
隨後三阿哥和二公主夫妻兩個留在熱河陪伴康熙,十阿哥陪著姨媽往京城來,十阿哥能把姨媽帶到京城用的是讓姨媽陪伴舒宜爾哈的說法。康熙也覺得女兒L最近悶悶不樂有個女性長輩陪著挺好的,主要這陣子海棠懷孕了,太後的注意力放到了海棠身上,對舒宜爾哈少了關注。
舒宜爾哈並非悶悶不樂,她是裝的悶悶不樂,這主意還是十一阿哥出的,他跟舒宜爾哈說:“你要是每日高高興興,他一準給你找婆家,你裝得很難受,裝的被那惡心人的王八蛋給惡心到了,他也不至於馬上把你嫁出去。”
所以每次舒宜爾哈拜見康熙都是帶著些愁緒,為了更逼真一些,她故意每頓少吃點,人都瘦了。康熙自然不會懷疑她是裝的。
本來太後打算帶著舒宜爾哈去熱河行宮散心,結果海棠因為孕吐走不了,太後和德妃也不去了,留在京城照顧。
上次懷著弘陽的時候海棠沒這麼受罪,這次真的吃什麼吐什麼,恨不得把膽汁給吐出來。
她都這麼難受了,送到京城的折子還要她批閱,康熙把太子和八阿哥都帶走了,坐鎮京城的幾位皇子都當起了甩手掌櫃,彆人能甩,海棠甩不了,以至於她的脾氣越來越大。
事情多吃不好也就罷了,中午她在辦公的屋子裡午睡也睡不著,脾氣更是暴躁。紮拉豐阿不知道在哪兒L弄了一張薄薄的席子來跟海棠說:“這玩意是老二弄來的,說這是海上來的物件,用這個東西能安神,睡得香,祖母讓拿來給格格試試。”
他嘴裡的老二是他二弟圖爾伯紳,不知道什麼原因兩人排在一個班次,說話的時候也多了。
海棠聞著木料香味,而且也不認得這是什麼材質,就讓侍女鋪在榻上抱著肚子躺著,沒一會睡著了。
睡得很香,一覺醒來她發現到了下午,一邊打著哈欠起來一邊埋怨侍女怎麼不早點叫她,今兒L的事兒L多著呢,說著伸手去揉了揉還在睡的鹽寶,打著哈欠準備洗臉。
此時門外進來一個青年女人,走到她跟前說:“額娘,您還有什麼囑咐嗎?我要走了。”
海棠驚呆了,你誰啊?怎麼看著我和差不多,我沒這麼大的女兒L!
等等……這姑娘看著眼熟啊!
對方說:“您既然不說那就算了,以前說得夠多了,您保重。”說完後退了一步,恭敬地磕頭,再起來就毫不猶豫地走了。
海棠追了兩步,剛跨出門檻突然一陣大風吹來,十幾丈高的海浪拍打著大船,大船在台風中如浮萍樹葉一般隨波漂蕩。海棠聽到剛才的女人說:“左滿舵,你個笨蛋,左滿舵!”
“格格,風太大!”
大家都站不穩了,海水跟瓢潑一般灌進船裡,這女人說:“左滿舵,打出旗語告訴其他船,通通左滿舵,闖過去才有一條生路,要不然連人帶船還有糧食都會葬身在這海裡!”
海棠想探身出去看看外面其他的船,腦袋伸出去發現外面風雨停了,看到一片海岸線,有人大喊:“到廣州口岸了,看到廣州了。”
船上一片歡呼,然後是一片興高采烈的討論聲,都在說糧食是朝廷的,但是香料寶石是大家的,不知道這次出海能分多少錢。剛才的女人穿著一身男裝,腰上掛著一柄劍,沒和大家討論這些,獨自背著手走上甲板。她梳著一條油亮的辮子,隻戴著一副耳墜,除此之外沒彆的裝飾,背著手看著海岸線,帶著一種自信和得意。
海棠叫了一聲:“秀瑩?”
她轉頭吃驚地問:“額娘你怎麼在這裡?”
海棠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噴嚏:“阿嚏!”
她睜開眼,看到眼前一支孔雀翎在自己臉上拂動。弘陽看到海棠醒了笑著說:“額娘,你再睡都下午了,快起來,要不然晚上該睡不著了。”
大夢一場。
海棠扶著弘陽的肩膀坐起來,侍女擰了手帕讓她擦臉,海棠拿著手帕呆呆地出神。
弘陽問:“額娘,你還沒睡醒嗎?”
“醒了,剛才額娘做夢了,夢到妹妹了。”
“啊?是妹妹嗎?妹妹什麼樣子?乖不乖?聽不聽話?”
“應該是不聽話的吧,我夢到她長大以後的模樣了,我的女兒L可能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什麼路?”
“在額娘看來是很激進的路。”似乎這孩子能養活自己,還把自己養得很不錯,海棠的心裡充滿了欣慰,拿起手帕擦臉。
弘陽聽不懂,眨巴了兩下眼睛問:“額娘你晚上想吃什麼?太後老祖宗說現在吩咐去做,現在你一個人吃兩個人養,要吃好睡好,這樣妹妹才能養得白白胖胖。”
“都行,吃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