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4 章 驚魂夜(1 / 1)

成為雍正妹妹之後 則美 10878 字 8個月前

康熙朝兩位與成龍的相遇不得不說真的是一場緣分。

兩個人年齡不一樣,一個年老,一個年幼。出身也不一樣,大於成龍是明朝遺民,小於成龍是漢軍旗人。

但是兩個人的命運都很坎坷,大於成龍在明朝末年經曆了社會動蕩,小於成龍在年幼的時候經曆了顛沛流離。

後來做官,大於成龍自從一把年紀出來做官,他在外地,老妻和孩子在老家,出去做官二十年沒和老妻見面,生活極其清苦,縱然是做官做到了兩江總督,成為封疆大吏,也並沒有給家族和子女帶來什麼好處,遺物僅僅是一隻裝官服的木箱子和一件官服。因此這位大於成龍被稱為“天下第一清官”!

小於成龍因為出身鑲黃旗漢軍旗,在物質享受方面比大於成龍優越一些。又因為他伯父沒有兒L子卻有戰功,他依靠伯父的戰功成了七品官步入官場。年幼的經曆讓他對百姓甚是憐惜,因此後來愛民如子幾乎成為孤臣,數次陷入官場傾軋,人生起起落落。

這兩位於成龍曾經在一起共事,大於成龍是小於成龍的上官,沒有因為重名而對小於成龍打壓,還在康熙跟前舉薦提攜過他。

大於成龍諡號“清端”,小於成龍諡號“襄勤”,有句話說“前於後於,百姓安居”。

因此於成龍去世的消息傳來,海棠考慮了一下自己手頭的工作量,跟十一阿哥說:“我本來想去於成龍的靈前上一炷香,可是走不開,你替我去一趟吧,順便給他們家的人送些錢,於成龍的一切後事我出錢了,彆讓他們家的人有更多的花費了。”

十一阿哥應了,就出去吩咐人準備出行。

因為海棠在江寧借住辦公,於成龍是在清江浦(今淮安)河道總督衙門去世,所以十一阿哥要去清江浦一趟。為了保證他的安全,海棠把帶來的侍衛全部交給了十一阿哥,因為她一直在織造府,足不出門,十一阿哥想著自己就是全部帶走也無妨,於是就打算帶人去清江浦,早去早回。

他走了之後,海棠就接連收到了幾份報告,有些當地的村民抱團拒絕測量,甚至有些地方出現了一個宗族,一個村子的不允許測量的事兒L。

海棠也就是想了一下,她對這種事兒L早有準備:“不是讓駐防的旗丁跟著一起去的嗎?是測繪的官吏激起民憤了?”

下面回答:就是刁民不想讓測量他們的土地,因為測量了,日後就要按著冊子交稅。

海棠再問:“你們跟他們說了嗎?山地是不測量的,也就是平地才測量。”

下面回答:那附近沒山地,全是平地,土地很肥沃,都是上好的水澆田。

海棠了然地點頭,那就是富裕一些的地方,土地不多,但是覺得所有收入都該是自己辛勤勞動得來的,交稅覺得肉疼,

海棠問:“阻攔你們測量的土地大概有多少?幾十傾還是上百傾?”

下面回答:沒多少,大概有七八傾的地。

七八傾?

海棠想了想,能躲稅的

都是些大地主和官吏,升鬥小民哪個能躲開苛捐雜稅,以前都交,為什麼現在拒絕測量呢?她想了想,覺得就是兩個原因:要麼是官員囂張跋扈,要麼是人家聽了流言蜚語。

她就說:“找人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先彆硬頂,跟他們解說清楚。而且這次江南的清查都快查完了,要是剛開始查,我必是要出去看看的,這都要結束了,就剩下一個小尾巴,反而出了問題鬨到我跟前,”海棠歎口氣,“好自為之吧!”

下面的人退下了。

海棠對這事兒L想了很久,就覺得這事兒L裡面處處透出詭異,不說其他的,就說這事兒L發生的時機就不對。要是剛開始清查的時候鬨出來,她覺得是正常的,可是現在都要結束了,前面那麼多人那麼多土地都沒人說什麼,這些人十裡八村的鄉親也沒說什麼,怎麼就一個地方不同意呢?

她想了一會,跟孫玫說:“對外放出消息,就說明日本王要巡視江南各處。”

孫玫著急地說:“可是十一爺把衛隊帶走了,您出去沒衛隊跟隨容易出意外,要不等十一爺回來再說?”

海棠搖頭:“沒事兒L,你這麼傳信就行。”

海棠打算出去走走,朱爾哈岱帶著人在江南蹲了這大半年了,一直沒什麼大收獲,小魚小蝦沒必要抓,這是好機會。就跟孫玫說:“有抱殘守缺呢,放心吧。順便派人給朱爾哈岱送信,把今日之事告訴他,他知道該怎麼辦。”

孫玫應了一聲,心裡沒底,她沒見抱殘守缺出手,不論是在西北還是在江南,抑或在京城,抱殘守缺兩人整日窩在房間裡打坐,吃飯都是人家送進去,連門都不出,孫玫實在是不知道這兩位為什麼受重用!

孫玫去找曹寅夫妻說明情況,讓他們給準備馬車,此時抱殘守缺聽從海棠的吩咐也開始準備。

海棠不準備帶不相乾的人,她帶著鹽寶和抱殘守缺出行,目的地暫時沒說,交代了孫玫各種注意事項後,第二日就出發了。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兩個趕車的老仆,風塵仆仆給出了城,出城後馬車向著昨日報告抵製測量的地方而去。

這一路的行跡落入有心人的眼裡,有心人心裡竊喜,都暗中默默地跟著車,走了兩三天後,下面的人確定了,此行人不多,走得也不快,隻有兩個老太監,一個女人,一條狗和一駕馬車。

抱殘守缺早發現有人跟蹤,他們反對海棠從織造府出來,這太危險了,不隻是被罰稅罰得肉疼的地主豪強對海棠心裡有怨言,還有反清複明的人在暗裡盯著,而且隻有他們兩個,很難保護海棠的周全。

海棠則是篤定跟蹤他們的人不敢在白天人多的時候出手,隻有晚上在驛站有機會。她跟抱殘守缺說:“咱們這一路上走的是大路,而且江南村裡和草原不一樣,在草原上走幾天都未必能看到人,在這裡三五裡地就有一個村子,人多的地方他們是不會下手的。”

這幾年抱殘守缺的年紀大了,當初跟著海棠的時候是三四十歲的模樣,現在則是五十出頭了。抱殘那陰惻惻的臉

龐因為皮膚鬆弛更顯可怕,而守缺則和抱殘不一樣,他顯得滿臉橫肉,而且沒一絲皺紋,看著也是個上了年紀的人了,卻沒有皺紋,有幾分詭異和可怕。

抱殘搖搖頭:“未必啊!”

守缺也說:“您是覺得他們有點良心,不會傷及無辜,您可能想錯了,在他們看來,殺了您一個就是拉上一個村子陪葬也是值得的!”

海棠捧著碗看著坐在旁邊的抱殘守缺:“你們一直覺得我這次出行太不冷靜了,也確實是這樣,我之所以要出來,是因為我若是不出來,抗拒的百姓和一心完成任務的官員必定爆發矛盾,最後必定鬨出來人命來!

一旦鬨出人命,民間積怨就會沸騰,那種蠻夷論調再次出現,裹挾著百姓參與進來,最後隻會是百姓流離失所,這時候不能再出事兒L了。當年揚州大辟,到如今汗阿瑪每次南巡都要去揚州一趟安撫人心,這次一旦鬨起來,很難控製規模,誰知道會死多少無辜的人。”

沒人帶頭鬨事兒L,測量土地會很快結束,一旦有人在其中煽動,事情就變得莫測了起來。海棠可以在織造府一直安坐,但是下面會風波不斷,甚至會鬨出人命,地方上反抗情緒高漲,朝廷裡面會有人趁機參她一本,事情會向著最壞的方向而去。

朝廷有朝廷運轉的規矩,民間有民間約定俗成的公道,隻要有人想添亂隨時就能添亂。

她把自己碗裡的剩飯喂給鹽寶,看著鹽寶吃飯,跟抱殘守缺說:“一味回避不是辦法,躲是躲不掉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既然人家出招了,我就接著,都說‘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善醫者無煌煌之名’,要把所有的壞事掐滅在萌芽之際。我選了這座驛站就是料定他們今日晚上必來,因為晚上撤退方便,夜色能掩護咱們,也能掩護他們。”

守缺說:“就該叫上朱爾哈岱將軍一起來。”

朱爾哈岱跟著十一出去了,海棠說:“我在出來前跟他們傳信了,他們會很快追上來的,我如果估計不錯,朱爾哈岱和十一弟快來了,快了就是前半夜,慢了就是明天早上。這就是為什麼今晚上必會出事兒L的原因,沒了今天這個機會,他們想要行刺我千難萬難,這是難得一見的機會啊!”

誰都想用最快速簡單的辦法把事兒L給解決了,對方想刺殺海棠,覺得拿皇帝的女兒L祭天一了百了。海棠想快刀斬亂麻滅了他們,覺得這些人被釣出來一網打儘日後江南安穩不少。因此海棠拿自己做魚餌,對方被逼著在今晚上決戰。

海棠忍不住感慨:“多讀些兵書好啊,一旦行事在自己的掌控內,一切都顯得從容起來。”她低頭拍了拍狗頭:“今晚上必然會出事!”

抱殘守缺默默無言,海棠是從容了,覺得自己算無遺策,但是這過程太驚險了!

因此兩個人都覺得事難辦,都苦著一張臉。

等鹽寶吃完,驛站的人來收了盤盞,海棠就帶著鹽寶回房間。天色暗了下來,抱殘守缺以夜色為掩護,貼在了屋脊的兩側,默默等著天亮。

驛站還有其他人借

住,然而最好的房子和院落是海棠住著的,所以這裡很安靜,和彆的住客離得很遠,此地也無人靠近。

半夜鹽寶睡覺的呼嚕聲瞬間消失,房頂上的抱殘守缺心頭一凜:來了!

鹽寶站起來,輕巧地走到床邊,從帳子的縫隙裡鑽進去跳上了床。

有人翻牆進來,抱殘守缺立即把身邊的硬弩拿起來,破空之聲接連響起,黑暗中有人悶哼倒地。隨後接二連三的破空之聲響起,數不儘的黑衣人闖進來,妄圖以人數壓製他們。

抱殘守缺身邊的箭很快沒有了,不得已從屋頂上下來,混戰開始,慘叫聲和兵器的撞擊聲很快就傳了出去,驛站裡面其他住客發現了刺客,整個驛站在尖叫中混亂了起來。

驛站中過路借宿的官員知道郡王在這裡,於是有人帶著家丁隨從出來和人捉對廝殺,驛站的仆役趕緊去城中叫人,然而夜間城門關閉,他們是進不去的,隻能先趕到城門下,等著天亮了再進城。

對於刺客來說,彆人都是不重要的,現在時間太緊,殺了那妖女是最重要的!這些刺客不斷向著屋子衝殺,抱殘守缺隻有兩人,被刺客圍攻很難顧忌到方方面面,在混亂中有刺客衝進房間。外面喊殺聲震天,房間裡靜悄悄的,甚至沒有點燈。

刺客也沒有悄悄地進去,而是直接闖進去,借著外面火把的微弱光亮撲到床邊,壓根沒掀開帳子,直接伸出刀就亂砍。這時候帳子裡一隻凶獸發出嘶吼,隨即撲出來,凶獸一百多斤的體重把人撞飛,然而凶獸輕巧地落地,瞬間撲上來,刺客發出“嗬嗬”的聲音,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刺客太多,隨後又有幾個舉著火把直接撞破門進來,其中一個撲到床前去,剩下的兩個和鹽寶纏鬥,鹽寶十分凶悍,眨眼間解決掉三個。屋子裡躺著四個人,鹽寶悄悄地躲在門後。

沒一會又闖進來兩個,這兩人在門口看到屋子裡地上扔著的火把和躺著的四個人,頓時說了句:“有詐!”

這兩人居然不敢往屋子裡來了。

其中一個頃刻之間看出來了:“他們的傷都在喉部,是那隻大狗!”

手中握著火把的人立即把火把投擲到了床上,大火瞬間躥起來,兩人清楚地聽見野獸發出的嘶吼,卻不見有人從床上下來。

門口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不確定那妖女是不是在這間屋子裡,耳邊野獸嘶吼聲讓人生出畏懼,兩人都有了幾分退意。

因為地上四具屍體幾乎不見搏鬥掙紮後的痕跡,衣服都整整齊齊,桌子也也不見打鬥的模樣,可見是死得太快,那隻狗好牙口!

兩人往後悄悄地退了一步,不敢立即轉身逃,就怕大狗衝出來撲倒他們。

此時野獸的嘶吼聲又響起來,聲音低沉可怕,兩人嚇得剛要揮刀做防禦,兩支箭急速到了眼前,兩人隻低頭防備著狗子,冷不防高處飛來的箭瞬間穿透眉心,立即雙雙倒地。

鹽寶從門後出來,咬著衣服把門口的人拖進來,又躲到了門後。但是屋子裡冒出濃煙,火勢越來越大。濃煙往上飄,鹽

寶不受影響,它很擔心海棠,海棠就蹲在房梁上,濃煙在眉毛以上飄,暫時沒被嗆著,就是熏的流眼淚。

動物對火焰有種天生的畏懼,整個大床在著火,鹽寶有些焦躁,不住地來回踩著爪子想要拔腿就跑,要不是海棠在這裡,它這會早就跑出去了。

這屋子裡的火勢很大,映照著整個屋子都是紅彤彤的,然而窗戶上沒有人影,各處都靜悄悄的,任憑大火在燒。

抱殘守缺在廝殺的時候看了一眼房子,鹽寶沒叫就沒事兒L,他們也不著急去救火。

刺客們看到他們不著急,房子都點著了,屋脊兩邊的瓦片縫隙裡都開始冒濃煙了,可見裡面是沒人!有人早嗆得受不了出來了。

屋子裡鹽寶緊緊的貼在房梁下端的牆角處,各處都在著火,這裡有窗戶,一旦全部著火,隻需要海棠一聲令下,它就能和海棠同時從窗戶裡跳出去。

但是海棠還在房梁上蹲著,火焰都開始舔舐房梁了,她一點都不著急。

鹽寶發現能活動的地方越來越少,它已經感受到了灼熱,焦急的在原地轉圈。

海棠把手指放在嘴邊,跟它噓了一聲,鹽寶隻能蹲在牆邊,現在它能轉圈的空間也在減少。

這時候院子裡的刺客已經很少了,地上躺滿了屍體,看著房頂開始冒出火焰,驛站外面一聲尖嘯,還活著的刺客瞬間撤了。

房子裡各處都劈裡啪啦地在燃燒,驛站裡面開始敲鑼打鼓地組織人救火,海棠蹲在房梁上,感覺到房梁在鬆動,救火的人已經開始往院子裡送水了,海棠跟蹲著的鹽寶伸出兩根手指,指了指窗戶。

鹽寶轉身一頭撞開正在燃燒的窗格,海棠緊隨其後從房梁上跳下來,鑽過火圈就地打滾,撲滅了身上的火焰後,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和鹽寶鑽進黑暗裡不見了。

抱殘守缺看的清楚,瞬間跟上,三人一狗躲了起來。

大約兩刻鐘後,十一阿哥和朱爾哈岱來了。衛隊包圍了驛站,救火和找線索同步展開,十一阿哥跟著抱殘守缺見到了海棠。

海棠這會在樹上蹲著,正一點點地把一百多斤的鹽寶放下去。鹽寶被繩子捆得很不舒服,自己掙紮了兩下,海棠就覺得手心被繩子摩擦得刺痛,手一鬆繩子滑下去,鹽寶撲通掉地上了。

海棠趕緊看鹽寶,鹽寶翻身站起來,找抱殘守缺把身上的繩子解開。

十一在下面站著:“姐,你都會上樹了?”

海棠背著弓箭從樹上下來,下來後說:“上樹怎麼了?我上樹是因為我身輕如燕!”接著問:“給於大人上香了嗎?”

“上了!上完收到你傳信,就趕緊回來,都沒坐他家的席。”他上下看看海棠,問:“沒事兒L吧,我聞到有股子焦糊味。”

朱爾哈岱跑來,跟海棠說:“郡王,借這狗子用用,那夥子刺客邊跑邊銷毀痕跡,十分狡猾。”

說完就要拉鹽寶,抱殘守缺說:“我們跟著一起去,請朱爾哈岱將軍派人保護好我們主子和十一爺。”

這是自然,朱爾哈岱留下了一半的侍衛,帶著鹽寶和抱殘守缺出發了。

海棠住的地方已經被燒毀,驛站這裡騰出兩間房給他們姐弟。

海棠就詢問了今日參與者的傷情,帶著弟弟去今日同住驛站的人家走訪,溫言安慰了這事兒L官員的家眷,折騰到後半夜才回到新房間休息。

海棠睡不著,起來給康熙寫信,著重說明自己和十一沒事兒L,這是一件小事兒L,就此打住,彆再擴大,一旦擴大下去,附近的村民,江南的官員,和刺客來往的很多無辜之人都會被卷入其中。

第二天一早,附近的官員來了,誠惶誠恐地請罪。到了下午,朱爾哈岱帶了很多刺客回來,有的是活的,有的是屍體。緊接著就開始審問,刺客的家屬被官府捉拿羈押,隨著這個消息傳出去,整個江南都安靜了,大街上的人瞬間減少至最少,米價開始波動。

各個渠道的消息彙聚到康熙的手裡,康熙此時在木蘭圍場返回京城的途中,他收到海棠遇刺平安的消息後怒不可遏,立即派遣五阿哥六阿哥從北方騎馬帶人取道坐船去江南。同時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江南如今是什麼狀況,又走了兩天,江南各處的消息如雪花一般到了他手上。

江南各地的米價在劇烈波動,這是市面要亂的前奏。繼而是曹寅,李煦,孫文成三織造報告江南的各處的反應,從民間到官場的反應、物價悉數詳細奏報。

曹寅更是把刺殺的始末,朱爾哈岱的所作所為,以及如今被牽連人員的出身都上報給了康熙。康熙拿著曹寅的信和朱爾哈岱的信比較,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裡面有不少江南名流被牽扯進去,看得康熙冷笑連連,甚至有些人的家奴被朱爾哈岱在當天夜裡追上活捉,這些家奴攀咬出主人,說是受了主人指使。

這些主人一口咬定不是為了反清複明,是因為郡王測量土地損了自家的利益嚇唬她一下,絕無反抗朝廷的打算。

這類供詞朱爾哈岱不信,康熙更不信!因為反清複明一旦查明,全家斬首,嚴重的會誅滅三族。如果隻是私人恩怨刺殺王侯,那麼家中的婦孺還有一線生機,極有可能被發往寧古塔,為了這一線生機,這些人有些也不會承認是要反清複明。

他把供詞和曹寅朱爾哈岱的信扔在一邊,最後才看了海棠和十一報平安的信,十一的信很薄,說自己和姐姐沒事兒L,如今吃嘛嘛香身體倍棒,請皇父不要擔心,也請皇父回去安慰開解祖母。

康熙看完放到一邊,最後看海棠的信,海棠的信很厚,信裡開頭就說自己沒事兒L,把自己的一番算計寫在了信裡。

康熙對海棠的算計有七分讚賞三分埋怨,埋怨她就不該用自己當魚餌,就是需要魚餌,讓身邊的侍女替自己去就行了!不過值得一說的是,海棠能根據一件小事推理出背後潛藏的大事,順便掌握節奏,算無遺策,康熙是很開心的。

接著是海棠對這件事的看法,那就是“首惡伏誅,從者不論”。

她反對把事情鬨大,江南富庶,一旦鬨大會影響到最近幾年的穩定和稅收,更影響她用毛呢捆綁草原的計劃。

洋洋灑灑寫了很多,康熙哼了一聲:“婦人之仁!”

在他的印象裡,海棠的對內一貫是心軟,但是在康熙看來,內部的反賊就該重拳出擊。他對身邊的太子說:“你妹妹就是心太軟!這事兒L由不得她,讓她接著在江南辦差吧,這事兒L讓朱爾哈岱主持,務必掘地三尺把那些心存反意的人給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