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在杭州檢閱八旗,康熙對駐守杭州的八旗施恩後,隊伍去往蘇州,這次是住在蘇州織造府。
李煦就是蘇州織造,李家的人口比孫家多了很多,李煦除了奉養寡嬸外,還照顧了很多薑姓族人。
說到薑姓,不得不說李煦的祖上,他祖上世代行醫耕讀傳家,到了元末聲名大振,幾l代人在明朝的都是禦醫。
崇禎十五年清軍入關打到河南一帶,撤退的時候裹挾了很多人口到遼東,李煦的父親就在其中。李煦的父親被當時的正白旗佐領李西泉認為義子,遂由薑氏改姓李氏。但是他們的本家是薑姓,因此自立門戶脫離李家之後,雖然李煦父子沒改回祖姓,但是對薑姓族人很照顧,因此很多薑姓族人來投奔依附李煦。
至於曹寅的妻子李氏,就是李西泉的血脈,正經的李家人,李氏的父親是李月桂,去世得早。
李煦在江南人稱李佛,是有名的及時雨,凡求上門的李煦是儘量幫忙。他在某種程度上和八阿哥是一類人,都是名聲在外的好人!
下午到了蘇州織造府,李煦的正房夫人韓氏帶著人跪迎太後。隨後韓夫人前引,請太後入正堂休息。
在揚州住的是民居,雖然是民居,江南園林還是很精致的。在杭州住的是織造府,海棠覺得還好,整體而言,杭州織造府就是重新刷漆修繕房頂,主建築是沒什麼變化的。但是到了蘇州織造府,這裡的一切都是嶄新的,入目看去,全是金碧輝煌。
在織造府衙門的前院,本地的官員在拜見康熙,十三和十四年紀小,不打算觀禮,要去後院找太後。十四用肩膀撞了一下十三,小聲說:“十三哥,你虧了,你看看李家,這排場要花多少錢?他們家不缺錢。”
十三說:“十四弟,你說錯了,織造府是內務府的衙門,不是他家的私宅。這裡實際上就是行宮了,拿皇家的錢花在汗阿瑪身上不算什麼,讓他承辦也不過是讓他經曆一份虛假的熱鬨罷了。”
十四說:“他給了大哥和八哥十萬兩呢,十萬兩啊!兩個一人分了五萬兩。我要是你問就卡著他脖子,給他了下馬威,你就是太好說話了。”
十三擺擺手,他是真的不在意:“在蘇州呢,你少說幾l句吧。”
兩人帶著太監往後院去,門口守著人正在請安,小哥倆一起進門,鹽寶突然從門後跳出來,把人嚇一跳。
鹽寶嚇過他們之後往前跑了幾l步站住回頭看,尾巴搖得跟風車一樣,看上去愉悅極了。
十三問:“它跑幾l步是怕揍它嗎?”
十四說:“我聽六哥說了,這狗子就好這一口!把人嚇一跳後還要看咱們受驚的模樣,這簡直是成精了!我要告訴姐姐,非要治一治它這毛病!”
說著就追了過去,鹽寶開始奔跑,身上的肉肉不斷地起伏。鹽寶跑到正堂直接蹲在太後和海棠中間,張大嘴微微吐出舌頭,得意地看著門口。門口等候通傳的十三和十四對視一眼,這狗子真的成精了!
再看鹽寶
的時候,他們哥倆看到太後把手放到狗頭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鹽寶的耳朵貼著頭皮,眼睛閉起來一副享受的樣子,從小哥倆的角度看,鹽寶的嘴巴呈現出一副微笑的模樣。
這哪裡是微笑了,這是嘲笑!
十四嘟囔:“鹽寶在笑話咱們呢!”
十三沒說話,彆看十四嘴上叫的聲音高,要是鹽寶是他的狗子,這會一人一狗能成宮中一害。
此時李家的年輕女眷們避開,十三和十四進來請安。
太後問:“不在前面陪著你們阿瑪,跑後面乾什麼?”
十三沒說話,十四說:“汗阿瑪嫌棄我們礙手礙腳,讓我們自己玩兒,我們來找十一姐和十二姐玩兒。”
太後就笑:“就知道你們這些皮猴子坐不住,你們兩個小姐姐不在這裡,在花園裡面跟李家的女孩一起玩呢。”
十四就喊:“我們也去一起玩。”
江南和北方不一樣,北方的男女大防雖然有,但是並沒有那麼嚴格,但是在南方到了離譜的程度。
海棠就說:“彆跟著鬨了,去我院裡玩兒去。”
海棠身後的孫姑娘說:“要不奴婢去問問兩位格格,若是兩位格格願意帶著兩位小爺一起玩兒,回頭安排兩位小爺和哥哥一塊遊園。若是格格不願意和小爺一塊玩,那就請小爺自己找樂子吧。”
海棠點了點頭:“很妥當,你去問一聲吧。”
孫姑娘應了一聲出去了,沒一會兒帶著桂枝回來了。
桂枝很高興地領著兩個弟弟在後院各處參觀。鹽寶看他們出去,顛顛地跟著一塊兒出去了。
十四問:“十二姐,你怎麼不和她們一起玩兒?”十四以為姐姐受排擠了,他儘管也對著桂枝叫懶蛋枝枝,但是枝枝再懶也是親姐姐,不能任由彆人欺負。
桂枝說:“她們說的我都不懂,我懷疑我讀的是假書!她們在做遊戲,叫什麼‘析字’,我都沒聽過,她們說很雅致,十一姐玩了說好玩兒。後來為了照顧我,說玩點簡單的,讓我選,飛花令,彩雲令,對字令……我說玩個彩雲令吧,沒想到還不會。”
十三哈哈哈笑起來。
十四揉了一把臉:“讓你多讀點書,看看看看,露怯了吧!”
桂枝對著兩個弟弟重重地“哼!”哼完走了。
鹽寶擠在小兄弟中間,左邊頂了一下,右邊撞了一下,哥倆都沒站穩踉蹌了幾l步。
鹽寶已經顛顛的跑到桂枝身邊拿腦袋蹭她的腿了。
桂枝也沒生氣,不玩就不玩,不會就不會,想讓我學習,下輩子吧!
她對鹽寶說:“走啊鹽寶,我給你編花環戴。”
此時在正堂,文嬤嬤頗有些主人家的派頭,高興地招呼大家,陪著聊些家長裡短,在李家就不得不說李家要辦的大事兒了。
李煦的妻子韓夫人有一個女兒,前幾l年嫁給了內務府營造司郎中的兒子黃阿琳,算是內務府內部聯姻。
李煦的兒子都是庶出,可是江南這裡重嫡庶,
李煦年紀大的兩個兒子,一個是李鼎,一個是李鼐,不是一母同胞。當李煦想要把兒子記在妻子韓夫人名下的時候以庶充嫡的時候,韓夫人頗懂得二桃殺三士的精髓,她說她隻要一個兒子。
那李家的小兄弟還不爭起來!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個小型的奪嫡之爭啊!
李家的奪嫡之爭進行到了拉外援的階段,李鼎的未婚妻是侍郎魯伯赫的女兒,是鑲黃旗人,算算也算是上三旗的顯貴。李鼐本來要和孫家結親,雖然孫家是包衣人家,但是孫家是三織造之一,是皇帝的心腹,這比顯貴的門第更實在。可是孫家剛毀約,李鼐現在急需再找一個門合適的婚約。
現在大家聊的就是李鼎的婚事。
海棠微笑聽她們說話,把自己前世一些記憶給搜刮出來,李鼎的妻子在李家倒黴之後被發賣,後來卷入風波,贖身無望,被充作奴婢發配到了富察家侍奉傅恒夫婦。這位滿洲顯貴出身的小姐一輩子跌宕起伏,沒出嫁的時候就享受榮華富貴,嫁人後烈火油烹,獲罪後脫去簪環彎腰為奴,其人生真的令人唏噓不已。
而堂上這些人此刻言笑晏晏,誰能想到將來呢。
大家聊婚禮的準備,聊了半天外面要天黑了,韓夫人就起來安排晚膳。
康熙帶著兒子們在外面吃,後面太後帶著三個孫女用膳。
沒一會桂枝帶著鹽寶回來了,海棠問:“十三和十四呢?”
“前面吃飯呢,內侍把他們叫走了。”
小李子把鹽寶的飯盆送來,鹽包乖巧的蹲在海棠身邊,就等開飯了。
太後拍著鹽寶的狗頭說:“再等等,小蓮花還沒回來呢。”
“汪嗚~”
太後跟站著的孫嬤嬤和文嬤嬤說:“這狗兒跟個小孩一樣,可聰明了。”
大家誇鹽寶的時候,舒宜爾哈帶著幾l個姑娘進來了。
李煦目前隻有一個女兒,是韓夫人的女兒。但是他有四個弟弟,這四家也是妻妾滿屋,養了好幾l個女孩。
此刻舒宜爾哈坐下,吃飯的僅有她們祖孫四人,滿屋子的都侍立在一邊,屋子裡寂靜無聲。
蠟燭送進來,各處開始掌燈,水盆送到手邊,海棠洗了洗手,一邊擦手一邊看李家的女孩。
那真是環肥燕瘦各不相同,無一例外都是美人坯子,衣服首飾都是一樣的,微微低頭等著陪在一邊。
飯菜上來,韓夫人侍奉太後,幾l個李家的姑娘侍奉三位格格。吃飯的時候也是寂靜無聲,海棠把吃完的魚骨頭雞骨頭喂給鹽寶。如今鹽寶的地位上升了,康熙讓每日喂它肉,彆老是拿剩飯剩菜糊弄它。
所以鹽寶有半盆肉,還時不時地有海棠投喂些菜葉子和骨頭。
吃完後撤了飯菜,洗手漱口喝茶。
太後就笑眯眯地看著幾l個李家的女孩,問舒宜爾哈:“剛才玩得高興嗎?”
“高興,她們都熟讀詩書,我們剛才還寫詩了呢。”
“哦”太後問不下去了,她
不懂啊!
海棠就問:“平日裡讀什麼書?”
一個年紀大一點的代姐妹們回答:“就是一些閒書,認得幾l個字,打發日子而已。”
海棠聽了就說:“謙虛太過了。”
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聽出海棠的不悅來,想到海棠女性宗室王的身份,知道她不高興了,瞬間想明白這前因後果,立即說:“回您的話,是因為學的不精,各處都有涉獵,怕您考問的時候說不出來鬨笑話了才不敢說太實了。”
這個不僅機敏還大膽。
海棠就笑著說:“不必如此謙虛,我也是一瓶不滿半瓶晃蕩。可讀史書?”
說話的女孩笑著說:“讀過一些,讀得不多。”
那就是讀過。
海棠說:“回頭有空了咱們聊聊啊!”
隨後跟文嬤嬤和孫嬤嬤說:“今兒累一日了,二位回去吃頓飯,早點歇著吧。”
這二位嬤嬤和韓夫人應了一聲,帶著這群女孩出去了。
舒宜爾哈跟海棠說:“剛才最後說話的那個姑娘是李炆的嫡出長女。”
李煦有四個弟弟,這個李炆的年紀最小,如今在蘇州做個小官,這四位有的當官有的給李煦跑腿,總之大家吃住都靠大哥。
李家在李煦父親李士楨在的時候就已經發跡,然而內務府的人家那麼多,李家在當時並不出眾,直到現在李家在內務府並沒站穩腳跟,不如曹家,曹家是曹寅這一支顯赫,可是族人在內務府當差,尚且能互相拉扯。李士楨這一支的子孫和薑姓族人都攀附在李煦身上,李煦隻要獲罪,那才是真正的樹倒猢猻散。
舒宜爾哈把李家姑娘如數家珍地介紹了一遍,重點給姐妹們強調李家的姑娘才情高。
沒一會康熙帶著皇子們來了,李煦夫妻趕來,隔著屏風給太後請安,此時李煦還帶了孩子來。
他的幾l個兒子在前面給康熙請過安了,此時隔著屏風給太後請安,退下後李家的女孩覲見。
女孩們又換了一身衣服,海棠看得嘖嘖稱奇,這才多大一會,一頓飯的工夫而已,衣服首飾都換了。
幾l個女孩進來給康熙和太後磕頭請安,燈下站起來後,幾l個女孩打扮得嬌媚,說話輕聲細語。海棠冷哼了一聲,舒宜爾哈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眼神從康熙身上轉到了幾l個哥哥身上。
康熙對這幾l個女孩很和氣,讓人賞賜了東西就令她們退下了,隨後隔著屏風跟李煦夫妻吩咐:“這裡不用你們侍奉了,朕陪著太後說說話,你們退下吧。”
夫妻兩個帶著人退下了,康熙笑著跟太後說:“皇額娘,江南的園子數蘇州的好,這幾l日讓孩子們陪您逛逛。”
“逛園子啊!這個好,我帶著這幾l個小得去,你們隻管忙你們的。”逛園子這事兒太後也不是很熱愛,但是一想到和那些陌生人說笑一天還不如自在地逛一日園子呢。
康熙陪著太後說笑了一會兒,因為舟車勞頓,眼看著太後已經有些疲勞了,康熙就帶著
幾l個兒子退下了。
姐妹三個侍奉太後躺下之後交代宮女守好便一起退了出來。
舒宜爾哈和桂枝跟著海棠進了海棠的房間。
海棠從自己的梳妝盒裡拿出來了一把用布包的嚴嚴實實的梳子,如今處於春夏交接,鹽寶已經開始大量脫毛了,往人身上蹭一蹭就能沾一身狗毛。海棠叫狗子躺到自己面前來,開始給它梳毛。
旁邊舒宜爾哈蹲著,忍不住跟海棠吐槽:“今天的幾l位姑娘都是好人,怎麼就碰上這麼糊塗的長輩。也不看看這是什麼輩分!打扮得嬌俏嫵媚出來拜見男賓,簡直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他們如果是想把這些姑娘往哥哥們府邸中送也不用行此下策,用這樣的方法分明是想向汗阿瑪獻媚。”
海棠沒說話,來曹李兩家之前海棠倒是盼著見一見曹李兩家的女孩,想著若是有合適的不妨帶走一個。到如今海棠倒是沒這個打算了。若是有想抗爭的,她倒是可以撈一把,若是想共沉淪,那就沒必要伸手了。
海棠默默地給狗子梳毛,並沒有說話。
桂枝說:“看來宮裡受寵的王貴人在李家這邊是沒良心的,吃水忘了挖井人,對李家拉扯的不多啊!”
舒宜爾哈說:“指望著宮中的女人拉扯外邊的大臣,想什麼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李家本來就是幸進,自然也就走不了正路。”
她捧著臉還在不停地感慨可惜了這些女孩。
海棠也覺得可惜了,她就在想,自己該不該帶走她們?
懷揣著一顆聖母心去挽救某些人應不應該?
海棠的動作慢了下來,鹽寶不滿地哼唧了一聲。桂枝說:“讓我來讓我來,我要給鹽寶梳毛。”
舒宜爾哈趕緊說:“你先,你梳過之後讓我梳。”
海棠看著他們兩個一替一會兒給鹽寶梳毛,忍不住說:“這一轉眼咱們出來兩個月了,今天是四月初一,江南這邊兒已經熱了,也不知道關外如何?說真的我有點想四哥了呢。”
桂枝聽了也忍不住愁容滿面:“我也想,其實我倒不是很想四哥,我就是擔心他在外邊和人乾起來。”
舒宜爾哈說:“怎麼會有人跟四哥乾起來呢?四哥是皇子,而且人還那麼正派。”
海棠和桂枝都看了一眼舒宜爾哈:你那是沒見過他犯倔的樣子!
那要不是個皇子,早就有人套他麻袋了。
江南的四月是好日子,最美不過四月天,在關外天氣也在漸漸轉暖。
此時的四阿哥又一次收到了家書,這次的家書就是福晉寫的了。信裡面重點描述了兩個孩子的日常,小格格已經長牙了,小阿哥白嫩可愛,白天的時候把姐弟倆送到永和宮放在一起,一群人圍著看倆孩子能高興的過一天。
四福晉在信裡面著重說了今年夏天會比較熱,因為皇上不在宮中,沒人領頭,各位娘娘就都沒人主動提去暢春園過日子。
而四福晉領著四阿哥的兩個侍妾兩個孩子也在宮裡。
夏天的事
兒四阿哥倒是不擔心,宮裡面缺了誰都不會缺了德妃。德妃有了用度,自然兩個孩子也有了。
四福晉在信紙上絮絮叨叨,把每個人都提了一遍,對自己也有一番介紹。
四阿哥本來就是個話癆,對這好幾l頁紙的嘮嘮叨叨看得津津有味。特彆是四福晉提到小阿哥的頭發長了,原來也是自然卷,四阿哥就更高興了。
甚至沒看完就把自己的侍衛太監們叫過來,讓他們一塊回憶愛新覺羅家和烏雅家誰的頭發是卷的?畢竟他和海棠以及小阿哥的頭發都是卷發,興致來了就想追根溯源。
然而這個問題把他身邊的人問得差點崩潰。
他們才不知道誰的頭發是卷的,平時誰留意這個?雖然咱們在漢人嘴裡是蠻夷,但是咱們並不披頭散發呀,女的盤起來男的編辮子,怎麼看出來是卷的還是直的?
四阿哥自己想了半天沒想出來,跟蘇培盛說:“這個事兒先記下來,等爺有空了慢慢想。”
博鼐和他身後的幾l個侍衛差點兒維持不了臉上的面無表情。看蘇培盛的時候都帶著佩服,這麼難伺候的爺你是怎麼伺候下來的?你能當四爺的貼心人大家是一點兒都不嫉妒。
四阿哥接著往下看,四福晉絮絮叨叨了七八張紙,最後一段才是重點:收到江南送來的消息了,咱們兒子有名字了,叫弘暉!
連四阿哥這麼讓人無語的人都覺得四福晉乾的事令人無語,你怎麼不開頭就寫上?兒子有名字這麼重要的事兒難道不值得你開頭就寫上?
蘇培盛看他的臉都黑了,趕緊問:“爺,可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兒?”
傅鼐一聽,立即說:“如今事兒辦完了,咱們趕緊走吧,走得快了能趕緊入關,說不定還能趕上處理這事兒。”大家一點都不介意和你一路騎馬狂奔,隻要咱們離開關外這鬼地方就行。
四阿哥看了傅鼐一眼,儘顯鄙視:“誰說事兒辦完了?”
“咱們不是已經把關外都跑一遍了嗎?跟過篦子一樣,已經過了一遍了……”
四阿哥一副看傻子的樣子:“你以為這樣過一遍事都算完了嗎?那些人等著咱們走了還會舊態複萌,爺既然辦這事了,就要把這事兒給徹底辦完。”
屋子裡面所有人都帶上了一絲驚恐的表情。
傅鼐問:“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按冊子上記載的再回頭一路查過去,特彆是冬天的時候不好紮木橛子的地方必定會有訴訟,咱們這個時候再走一遍,把所有的事兒落實到位了,砸瓷實了,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咱們再殺個回馬槍,再查一遍!”
所有人的臉色都已經是灰白色的了,連蘇培盛都不例外。低頭看了看自己那跟醃鹹菜一樣的衣服,蘇培盛擠出個笑容:“爺,既然這幾l個月不回去,要不趁著如今天氣暖和,咱們到處走走,尋點土儀讓人捎回去給娘娘和三位小主子?”
四阿哥滿意地說:“嗯,你這主意不錯。”他大方的一揮手:“跟著來的人,爺每人賞二十兩銀子,你們自己買了一塊送回去。對了,如今天熱了,也該換薄衣服了,衣服不夠的爺也給你們置辦。”
大家苦澀地謝恩:誰稀罕你的二十兩銀子,誰稀罕你置辦衣服,我們想回家!
回家怎麼就那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