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的很快,眨眼間就結束了,海棠來跟康熙告彆,康熙囑咐海棠了一大堆,最後說:“噶爾丹揚言去羅斯借了六萬火銃兵,按照前幾日的計劃,西路軍你親自掛帥,以費揚古為副將,帶二萬六千人從西出發。東路由黑龍江將軍薩布素為主將,和盛京將軍帶黑龍江、盛京、漠南蒙古三萬人由東出發。朕親率二萬四千人由京師出發,共十萬人在克魯倫河一帶會師殲滅噶爾丹。”
“是。”
“去吧,多準備,咱們克魯倫河再見。”
海棠應了一聲,拜彆康熙後由京城向北途徑大理寺馬場帶走了那一萬二的戰馬,隨後直接折換方向向西趕往青海。
康熙已經得知噶爾丹由哈密回到了科布多,就積極出擊,打算在春夏之際和噶爾丹決戰。
這次出征改了以往由親近諸王掛帥的傳統,在軍事上徹底摒棄了依靠諸王轉而信賴大將。在康熙親自帶領的這支大軍中,有軍事實力的諸王才配跟隨,其中以常寧為首的菜逼們都沒資格進入到征戰名單裡,雅布這種病秧子也沒擠進名單,但是他們王府的世子雅爾江阿能跟著刷戰功。
在出征前緊鑼密鼓的準備階段,這時候康熙就把兒子安插各旗中,其中四阿哥掌鑲紅旗大營,六阿哥協調正白旗大營。
哥倆從朝堂上回來,都穿著朝服,德妃沒來來得及欣賞兩個兒子穿朝服的模樣,急切的問:“怎麼樣?”
他這話剛問完,桂枝鑽過來擠在德妃和哥哥們中間聽著。四阿哥心情激動,他一路上都在平複心情,說:“兒子掌握鑲紅旗大營,六弟協調正白旗大營。”
德妃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來,她低頭想了一下,笑著說:“兩紅旗的老旗主是代善和他兒子嶽托,嶽托留下的克勤郡王府是如今世襲罔替的平王府。這個王府是他們小哥幾個輪著做郡王,訥爾圖被奪爵之後是訥爾福,看著訥爾福也不是長命的,經常生病。他們的旗主不能親臨大營,自然要找個妥當人掌管。”
她這話說的漂亮,是因為她兒子是既得利益者。德妃看著六阿哥,雖然六阿哥是協調,主要是因為皇帝親領上二旗,旗主是康熙,讓他協調就是默認他是二把手,而且正白旗最重要的一股力量是多爾袞的舊部,從這幾年的發展來看,康熙在悄無聲息的把多爾袞的勢力劃給海棠,多爾袞的包衣都到了海棠的王府,那麼善戰的勇憲往就值得武力充沛的正白旗追隨,這等於康熙把最難啃的給了他們兄妹。
德妃拉著六阿哥說:“你年紀還小,你汗阿瑪給你派人了,你多聽人家的,彆擅自拿主意,萬事以穩妥為上。”
六阿哥連連點頭,德妃高興,讓人去膳房傳膳,交代兩個兒子在外面等著,她去換了衣服就出來一起吃。
德妃借口換衣服是想平複自己激動的心情,她覺得拿這一刻的得意換二十多年的謹小慎微值了!
她坐屋子裡雙手合什默默的謝了菩薩,八旗是軍事組織,兒子們隻要有了勢力範圍,等於將來徹底挺直了腰杆子,再不是人
人都能小看的閒散宗室了,兩支子孫能保住最少二代人的富貴。
人的野心是難以滿足的,德妃很快從激動裡面回過神來,老四和老六這邊算是安定下來了,十四怎麼辦?他就是吃了年紀小的虧了,看來還是要為十四和桂枝這一對小兒女多謀劃,她也想讓十四占據一旗。
她很快平複了心情,就起來讓宮女侍奉著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和兒子說話。
這時候四阿哥和六阿哥也在說這次阿哥們掌各旗大營的事兒,桂枝擠在兩個哥哥中間聽他們說話。四阿哥勸六阿哥:“雖然正白旗不是你一個人說話,你先彆急,時間長著呢,慢慢蠶食就好。”
正白旗因為夠刺頭,以一獨扛兩黃旗,順治不得不親自出任旗主給予他們特殊的地位讓上兩旗成了上二旗。特彆是多爾袞死後,四大輔政大臣時期鼇拜等人拉偏架的情況下還能讓鑲黃旗氣的跳腳,足見其戰鬥力。正白旗從上到下都心氣高,從順治到康熙都認為不能給他們一個強有力的宗室王爺,要在裡面多立山頭,不能讓他們再擰成一股繩。
在四阿哥看來,六弟就是裡面的新山頭,初來乍到,免不了受到其他老王爺的刁難,八成會有下馬威,讓六阿哥注意點。
德妃出來坐到他們兄弟身邊,剛坐下就說:“往後你們兩個多照顧些弟弟,我深宮婦人沒什麼見識,日後你們要給他多想想,有什麼好處給他爭一爭。??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六阿哥看看四阿哥,四阿哥說:“額娘,有好處讓他自己爭,日後我和六弟十四弟往來不能太親密了,用的著我的地方,我自然鼎力,然而平時小事兒是不會管的。”
“怎麼這麼說?”德妃急的拉著四阿哥的胳膊:“你怎麼不照顧你弟弟妹妹了?你這是怎麼了?”
六阿哥趕緊拉著德妃:“額娘,四哥沒把話說完呢,我和四哥都會照顧弟弟妹妹,然後大事兒照顧,小事兒就算了,彆日後黏糊糊的,要不然……今兒從乾清宮出來,二哥說‘算算咱們兄弟,就老四和老六是一母同胞,彆的兄弟都是占一份,他們兩個占了兩份’。這話您聽聽氣人不氣人,我當時就頂回去了,拉著他回乾清宮評評理,他不去,其他哥哥弟弟和稀泥,這事兒就算了。
可是現在想想,也辛虧他的話說的早,這正好給了咱們警示,妹妹與我們兄弟關係越好,您的兒女越是抱團,就越容易招大哥和太子忌憚!將來就跟汗阿瑪討厭安親王府一樣,下面的皇帝也會討厭我們。”
德妃那驕矜的心徹底消失,皺著眉頭歎口氣:“這真是好也不行,不好也不行。好了人家嫉妒,不好了人家看笑話,罷了罷了,聽你們的吧,吃完這頓飯忙你們的去。”
桂枝在哥哥們走了之後跟德妃說:“這日子可真難啊,哭不得笑不得,好不得壞不得,唉!”
德妃倒是覺得這日子挺好的:“叫我說,你這就是閒的,我臉上笑不得還不能在心裡笑?我哭的時候不能關著門哭?好還是不好,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難道大阿哥那種不叫好?難道你哥哥姐姐這種不叫好?難道外面那些連你汗
阿瑪一面都見不到整日鬥嘴過日子的叫不好?
好不好看心裡怎麼想了,我病了一場才算是知道,人這一輩子除了得病之外沒什麼痛苦的事兒,之所以覺得日子難捱是因為求而不得罷了。我求什麼得什麼我就很高興,我沒有不好,我好的不得了。”
桂枝是暫時體會不了的。
而海棠這會也在吃飯,她拍了拍自己的腰,覺得自己瘦了。
一邊啃著大餅,一邊拍自己的腰腹,鹽寶還湊上來撒嬌,海棠推開它:“你走開,你離著我的大餅很近你知道嗎?”
鹽寶還以為海棠在和他玩兒,高興的趴在海棠身邊啃她的靴子。
傻狗!
但是海棠顧不得那麼多,使勁用自己的牙齒把大餅給撕下一塊嚼一嚼。
鄂倫岱提著水囊走過來,看海棠的牙使勁咬著大餅,兩隻手又使勁拉著餅往外邊扯,同時不斷的甩著腦袋,看看旁邊鹽寶這條狗咬著海棠的靴子也在使勁甩著腦袋不得不忍著笑問:“你用刀割開不行嗎?”
海棠腮幫子都是疼的,為了保持上級的威嚴,嘴硬的說:“我喜歡自己咬!”
“彆跟自己的牙口過不去,你這會要是崩了牙就要回京城鑲牙了,你見過那種鑲金牙的嗎?一笑半口金牙!嘿,爺們!”
海棠瞬間覺得渾身刺撓!
鄂倫岱把水囊遞給了海棠:“把你那大餅放下吧,回頭放在盔甲裡面,這玩意比護心鏡都好用。”
海棠強調:“它是硬了點,但是很難壞啊,背著十天半個月不壞,不用擔心斷糧了沒得吃。我打算讓每個人背五個,以防萬一。”
海棠喝了幾口水,倒了些在手心裡,鹽寶湊上來舔水喝。
海棠一邊喂狗一邊問:“怎麼樣?那什麼琵琶槍好了嗎?”
“好了,前幾次炸膛,這幾次都沒有遇到炸膛的事兒,老戴說能產了,就是太慢,頂多給咱們一百把,這都不夠塞牙縫的,還是要指望紅衣大將軍。”
“你都沒想過弄點紅衣小將軍讓人背著嗎?”
“您怎麼事兒那麼多啊!你讓弄能背著走的鳥槍,說什麼威力大火力強不能冒煙,給你做出來了,你又要紅衣小將軍,你讓人喘口氣行不?”
“我是想讓你們火器營歇口氣,可是你看看噶爾丹讓大家喘氣嗎?噶爾丹借了羅斯六萬鳥槍軍,六萬,我就說讓你們火器營小作坊給改改,多招人,你招了嗎?”
“這是國之重器,招人要聽皇上的!你拿了皇上的聖旨來我肯定多調人來。”
海棠冷哼,鄂倫岱坐下開始擼狗,他說:“您也彆聽噶爾丹吹噓,他以為羅斯和他一條心,壓根不是,我聽我們家老不死的說了,羅斯就想利用他牽製咱們,想在談判桌上多占好處,他說有六萬,有六千就夠羅斯人看的起他了,人家也不傻,這種時候送死的事兒讓噶爾丹做,偷摸拿好處的事兒人家才會做。還是那句話說的好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除了自己人有幾個外人盼著咱們好的?”
“你少扯這些,反正你們要把紅衣小將軍給弄出來,讓大軍能背著就走的。”
“至於嗎?”
“至於!我心裡恐懼!”
“恐懼藏地和策妄阿拉布坦打過來?這會他們沒這個膽子,您放心好了!”
“我恐懼你們火器營火力弱!”
“不弱了,很強了!”
“很強?很強怎麼去年沒炸死噶爾丹?很強怎麼上個月沒把那山頭給炸平了?”
鄂倫岱:……
“總之,都給我支楞起來,你們把紅衣小將軍給我弄出來。”
“沒好管子啊,現在的鐵不行啊!我們是火器營又不是鐵匠營。”
海棠頭疼,科技樹真不是隨隨便便能點亮的啊,她直說:“我不管,你們自己想辦法,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礦給礦,我除了給不了技術什麼都給,你們自己想法子!”
她站起來把大餅放自己的袋子裡掛在馬上,叫著鹽寶要走了,臨走的時候跟鄂倫岱說:“噶爾丹叔侄兒和羅斯勾勾搭搭,沒了噶爾丹還有策妄阿拉布坦,最好的防禦是進攻,與其等到幾十年後策妄阿拉布坦效仿他叔叔進攻蒙古威脅京師分裂金甌,不如主動進攻!
我有個想法,如果這次戰勝了噶爾丹,無論這老賊是死是活,我回來的時候都要進攻哈密,從哈密進入準疆,最起碼要進入南疆站穩腳跟才行。要是輸了,那就另當彆論。”
說完拍了拍鄂倫岱的肩膀:“老鄂,你自己想想吧。”
鄂倫岱的第一反應是:還有很多功勞等著火器營去取呢!
海棠上馬,勒著韁繩跟鄂倫岱說:“老鄂,過幾日誓師時見。”
“是,奴才一定帶著火器營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