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為親謀 ......(1 / 1)

成為雍正妹妹之後 則美 12052 字 8個月前

康熙不想再想了, 女兒而已要什麼名字,要是德妃想取名讓她來取,康熙是不想費這個功夫。而且將來公主出嫁的時候, 她有禮部給找的封號, 那就是官方名字。

他轉身到一邊坐下, 跟急的跳腳的海棠說:“你妹妹生在這時候,用什麼桂花取名字?回頭讓你額娘想吧。”

德妃就知道是這樣,這種事兒也指望不上人家。她歪在床上還要語氣歡快的應一聲:“臣妾遵旨, 臣妾不識字, 回頭讓胤禛和胤祚翻翻書, 看取什麼名字合適。”

海棠鼓著臉,看了看香菇.....不, 是妹妹,覺得這樣也行, 香桂真的是太俗了。

妹妹, 你會感謝姐姐的。

康熙從大福手裡接了茶盞, 看著胖乎乎的海棠趴在妹妹身邊扮鬼臉, 就說:“格格也要讀書才行,棠兒現在太小了,要是再大幾歲,也該讀書習字了。再大一些就該學騎馬射箭。”

海棠知道最近大姐姐和那個討人厭的格格已經開始練習騎射了, 就問:“真的嗎?我能不讀書, 直接騎馬射箭嗎?”

康熙喝了茶,把杯子遞給了大福, 就說:“不行,書還是要讀的,不讀書人會粗鄙。”

要不是年紀小, 海棠高低和他頂兩句歪理,這會隻能嗯了一聲。

聽康熙說起這個,德妃心裡有件事一直說不出口。

前幾天生十二格格的時候,德妃的額娘烏雅家的大太太進宮,委婉的求了一件事兒,那就是想讓德妃的弟弟博啟進宮,充做六阿哥的哈哈珠子,跟著在上書房旁聽。

德妃也明白她父母的打算,要說天下師傅最好的地方自然是宮裡,而且烏雅家也能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們家有四阿哥和六阿哥兩個外孫呢。雖然四阿哥身邊插不進去手,但是六阿哥身邊可以放一個親舅舅的位置。

德妃沒立即答應,隻說先試試,讓她額娘彆抱太多的希望,讓弟弟博啟接著讀書,靜待事情的變化。

烏雅家的大太太也知道這是癡心妄想,但是能想想也是好的,萬一實現了呢。就跟德妃說,要是能做就做,做不了算了,彆為了這個惹的皇上生氣,覺得德妃貪得無厭。

德妃的想法也是先試試,有棗沒棗打杆子,萬一要是有棗呢?

有些話不能由她開口求皇上,還是那句話,明面上教養皇子不是宮妃該做的事兒,往六阿哥身邊安插一個太監伺候衣食住行德妃能做,六阿哥身邊的伴讀侍衛可不是德妃能決定去留的,最起碼康熙朝的宮妃是插不上手的。

德妃也不著急,烏雅家是為了家族謀劃,想著將嫡長子給塞宮裡。難道宜妃的娘家郭絡羅家沒這個想法?宜妃向來受寵,讓宜妃去打頭陣!

而且機會就在眼前,宜妃生了十一阿哥的消息傳遞到盛京,盛京那邊也要來祝賀一番。這種事兒郭絡羅家無論如何都要來,全家的榮寵和前途都在宜妃身上,有這樣好的機會自然是要抓住。

這個季節往這邊趕路挺受罪的,也就是早晚涼快的時候能趕路,中午太熱隻能歇著,“緊趕慢趕”的郭絡羅家已經從盛京到京城了。

因為郭絡羅家在一直在盛京,在京城沒什麼關係太硬的親朋,所以在什麼時候進宮,如何進宮這一係列的事情上找不到頭緒,又浪費了幾日。後來通過昔日包衣旗的老關係和內務府接上頭,聽從內務府安排。

德妃在內務府耳目眾多,早就知道了郭絡羅家這些日子沒頭蒼蠅一樣亂拜佛,那真是提著豬頭都找不到廟門。

她隻需要讓人在郭絡羅家的耳朵邊不經意的吹吹風,保管這家人心動。畢竟京城繁華,在盛京的日子再滋潤也不如來到天子腳下,想遷過來不容易,但是送幾個孩子來讀書,在這裡置辦些產業,再找個機會請宮裡的娘娘說說話賞賜一些京城的官職,事兒不就辦成了嗎!

德妃這裡計劃的很好,等到郭絡羅家的人進暢春園的時候出了點事兒,四阿哥中暑了。

這消息傳給了德妃也傳給了皇貴妃,德妃正在坐月子,自然不能出門,她雖然著急,還穩的住,想了想覺得雙喜沒大福機靈,讓大福趕緊去西花園看看四阿哥怎麼樣了。

皇貴妃聽了也很著急,怎麼就中暑了呢?立即讓人準備,她要去看看胤禛。

外面抬了椅子來,這椅子沒什麼遮掩,所以又有一柄巨大的金黃色黃羅傘被放在一邊等著用。

幾個大宮女扶著皇貴妃坐好,宮裡的掌事太監一聲喊,椅子被十多個太監抬起來,撐著黃羅傘的太監趕快上前遮住陽光,周圍宮女太監列隊簇擁,浩浩蕩蕩的從後湖往前去。

皇貴妃斜坐在椅子上,全身上下衣飾鮮明,貴氣淩人。

大福看了皇貴妃這排場,趕緊帶著人尾隨在隊伍後面,更是助長了這個隊伍的龐大數量。

後湖兩岸的人看了議論紛紛,畢竟這位皇貴妃自從住進暢春園,除了第一天給太皇太後請安和太後來的那一日出門請安,是一直窩在她的院子裡沒動彈。她今日如此大張旗鼓的出行,立即讓很多人好奇起來,一打聽才知道是四阿哥中暑昏過去了。

海棠和五阿哥在八角樓下玩耍,聽了消息就要去西花園看望四阿哥,五阿哥要跟她一起去,兩人跑到太後跟前,跟太後一通比劃和嘰嘰哇哇吵鬨一樣的彙報後就跑出去了,太後被他們兩個人兩張嘴吵的頭疼,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兄妹兩跑遠了。

太後問:“剛才說誰昏倒了?”

她身邊的嬤嬤們也沒聽準確,最後十一阿哥的乳母很篤定的說:“是四阿哥中暑昏倒了。”

兩人四條小短腿跑的可快了,宮女們是追不上了,隻有太監們追的滿頭汗才勉強追上。

海棠和五阿哥追上皇貴妃隊伍的時候,郭絡羅家的人也到了,因為是來賀喜宜妃,所以來的都是女眷。遠遠的看到擎的高高的金黃色黃羅傘,再看到被高高抬起來滿身珠寶的皇貴妃,心裡已經生出了分畏懼。接著被前面引路的太監和宮女要求讓路跪倒磕頭的時候,郭絡羅家的人是滿心惶恐,等到這長長的隊伍過去了,又滿心豔羨。

這才是富貴啊!

盛氣淩人,光亮鮮麗……多少詞兒都不足以形容這高高在上的榮寵。

康熙得到消息的時間門更早,他日常讀書召見群臣的地方就在無逸齋,聽了這消息後立即去看胤禛,太醫也趕去了,說來說去還是胤禛穿的太多了,把自己捂的一身痱子還中暑了。

身上的衣服都是潮濕帶汗水,胸前背後全是一片一片密密麻麻的痱子。

連康熙看了就說他:“你穿這麼多乾什麼?”衣服一層貼一層,不熱昏才怪呢!

胤禛說:“規矩如此,不敢違逆。”

這個擰啊!

你都不會變通嗎?

康熙都無語了。

他不覺得是兒子的錯,看向四阿哥的太監高無庸的時候眼神都是不善的,高無庸嚇得腿軟,吧唧一下跪在地上磕頭不迭。

康熙剛想開口罵,外面通報說皇貴妃來了。

皇貴妃從椅子上被扶著下來,五阿哥和海棠接著從椅子上蹦下來,他們在半路上被舉著上了椅子,和皇貴妃擠在一起來的。

皇貴妃被幾個大宮女簇擁著進去,面無表情的看了康熙一眼,也不管滿屋子請安的人,把花盆底踩的鏗鏘有聲,走到四阿哥跟前低頭看了看。

康熙立即說:“沒事兒了,朕讓人安排他歇半日,他身上痱子多,這幾日多看顧著飲食和用藥穿衣就行了。”

四阿哥趕緊說:“是兒子沒用,累的額娘頂著炎日來了。”

皇貴妃到底給了康熙點臉面:“臣妾謝皇上賞他半日的假,不如這會送他回去,免得擾了其他阿哥讀書。”

康熙連連點頭,皇貴妃就說高無庸:“沒用的奴才,讓你們伺候阿哥,你們就這麼伺候的?彆磕頭了,背著阿哥回去,本宮也去看看他平日住的院子是什麼樣子的!”

高無庸趕緊爬起來背四阿哥,皇貴妃這才補上見禮,隨後面無表情的說是去看看兒子,轉身走了。

五阿哥和海棠看了全程,兩個人趁著康熙盯著皇貴妃背影看的時候,跟著高無庸一溜煙的跑了。

康熙心裡就很鬱悶,心想她有什麼可生氣的,照顧不好兒子是她沒當好額娘,怎麼她那麼氣盛!

康熙越想越鬱悶,思來想去都覺得這是皇貴妃的錯,憑什麼她瞪朕!

心裡這麼想,他也沒付諸行動,要是彆人照顧不好他兒子,他早訓斥出聲了,哪裡會這麼好說話。

四阿哥被背回去放在床上,太醫院已經把藥送來了。給了幾大包藥材,需要煮一大盆藥水倒進洗澡水裡,每天泡半個時辰。還有用陶瓷罐兒裝的藥膏,這是洗澡後抹身上的,最後是幾包藥,這是要內服的。

皇貴妃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倒是也滿意,讓四阿哥躺著,留五阿哥和海棠陪著他說話,皇貴妃扶著宮女的手到了外面正堂,把四阿哥的太監宮女們一起叫來罵。

罵人的活兒自然不是她做的,旁邊有嘴皮子利索的宮女替她罵。太監從高無庸開始,宮女從乳母謝嬤嬤到兩個大宮女往下排,沒落下一個。把人罵了之後警告他們,再有下次全部退回內務府,罰這些人去做苦役。

下面的人磕頭不止,個個爭先恐後的開始表忠心。

就在這個過程裡,海棠趴在四哥身邊,不停的鼓著腮幫子給哥哥吹氣,這樣子跟去年六阿哥給她吹一樣。

五阿哥就說:“大家都是少穿一點是一點,四哥你怎麼穿那麼多?”

四阿哥就硬邦邦的說:“規矩不可廢!”

這哥哥有毛病!

海棠就說:“規矩是人定的,要是好規矩,自然不可廢,但是眼下的規矩,把你廢了!你還遵什麼?”

五阿哥也說:“對啊!你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四阿哥不說話,但是看著還很倔強。

海棠和五阿哥對視一眼,五阿哥無奈的說:“四哥你都中暑了,往後少穿點。”

海棠說:“我等會跟,皇貴妃娘娘說,給你做薄衣服……”

皇貴妃這時候扶著絲絹的手進來了,坐到了四阿哥的床邊上,歎口氣:“你也是頭強驢!謝嬤嬤說不給你穿那麼多你還不樂意。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你說你這毛病是跟誰學的?”

死強死強的!

這麼說著,她的眼淚突然流下來,開始抽泣起來,因為胤禛這死強的脾氣就是跟她學的,學她學了個十成十。

德妃那人多滑頭啊,見風使舵讓她玩的明明白白的,可胤禛的脾氣沒一點像她。

皇貴妃就哭,這傻小子學自己乾嘛!自己這種人不會有好結果的,學德妃才能左右逢源。可越是這麼想,越是覺得胤禛就是自己的兒子,她越是哭的厲害。

海棠都不知道皇貴妃為什麼突然開始哭,和五阿哥對視一眼,五阿哥也不知道。兩人傻乎乎的站著看皇貴妃哭,都摸不著頭腦。

四阿哥爬起來把絲絹手裡的手帕給皇貴妃:“額娘,彆哭了,兒子沒事兒了,躺半天就行,明日還是能去讀書的。”

皇貴妃哭了一會才接著手帕擦眼淚,一邊擦一邊跟海棠和五阿哥說:“乖,你們出去玩會兒,本宮有幾句話囑咐你們哥哥。”

海棠隻能牽著五阿哥的手出來,出來後就看到大福站在六阿哥的屋子那邊對著這邊張望,大福要等到皇貴妃走了才敢過來問候。

海棠看看大福,再看看門口站著的這些承乾宮的宮女,覺得四哥的脾氣能這樣已經夠好的了,他這日子過的也真擰巴。

五阿哥拉著海棠坐在台階上,等著裡面說完話。

皇貴妃就著絲絹手裡的杯子喝了點水,對著絲絹擺擺手,緩了緩情緒跟四阿哥說:“有句話我以前不跟你說,是你年紀小,如今你也算大了,也知道什麼該爛在心裡,就說給你聽。

我娘家太張揚了,再這麼張揚下去早晚尾大不掉,皇上豈能想不到?他和佟家的關係再親近到底是比不上他和太子的關係親近。如今他這麼縱著佟家一方面是真的親近,一方面是彌補佟家,為什麼彌補呢?那是拿著幾十年後的富貴堆在現在讓他們烈火油烹。

所以我不能是皇後,我和佟妃不能生皇子。我要囑咐你的是,到我身體壞到無藥可醫的時候,皇上愧疚之下要把你記在我名下,到時候我會極力反對,不是我不願意和你做母子,也不是為了考慮你和德妃的關係,你一旦成了皇貴妃的兒子,德妃隻有同意的份,她那人向來知道怎麼得好處。

不說德妃了,說回這件事,他那時是真的心甘情願讓你成我的兒子,再追封我為皇後,你就是嫡子了。看上去你得了好處,實際上我一旦入土,他會立即反悔,他要是開始反悔了就會對你不利,他怎麼可能讓兩個嫡子並存讓你威脅太子的地位,到時候能輕易絕了你的前途,你會娶個蒙古的福晉,哪怕是一身的本事也無處施展,事事不順,懷才不遇又被很多人針對。與其這樣,不如不做這個嫡子,你懂我的意思嗎?”

四阿哥趕緊點頭。

他懂,木秀於林風必吹之,弟兄們都是庶子,他這個庶子披了嫡子的皮,又沒得力的外祖扶持,是壓不住下面的人的。

皇貴妃接著說:“等我死了後,你就回到德妃身邊,一開始佟家不會來找你,他們盼著佟妃生子,到了佟妃年老色衰,他們盼不來皇子了,你這個被我養過的‘半子’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到時候你千萬不要和他們走的近,他們這些年來太囂張了,一旦皇上或者新君清算他們,你和他們走的越近,他們就越要抓著你這根救命稻草,你一個好好的親王到時候也是妻妾滿堂兒女成群的人了,彆被他們牽連革職奪爵最後妻離子散,離他們遠點,我說的你記住了嗎?”

四阿哥鼻子一酸,眼淚掉下來:“記住了額娘。”

皇貴妃戴著指套的手放在他的腦門上揉了揉,歎了口氣。

這時候在宜妃住的院子裡,郭絡羅家的人笑容滿面的給宜妃請安。

宜妃和郭貴人歡喜的把人迎進來,姐妹兩個眼角帶淚,和額娘嫂子弟媳婦姐妹們拉著手,激動之下都不知道說什麼合適。

宜妃的額娘一邊用手帕抹著淚一邊問:“怎麼不見格格和阿哥們,我們也給格格和阿哥們請安,好久沒見了,也惦記呢。”

九阿哥還在禁足,宜妃立即說:“把九阿哥和格格請下來。”

九阿哥一聽說能出房間門,歡喜的跑出去了,剛下了樓梯,郭絡羅家的人喜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好,滿屋子都是她們稱讚誇獎的話,對著九阿哥是怎麼愛都不夠。

六格格在房間門裡,她剛才就知道郭絡羅家的人來了,郭貴人的宮女去請的時候,她冷笑一聲:“幾個奴才罷了,她們想見我就要下去?慣的她們!跟她們說,不見!”

宮女還想再說,被六格格的乳母推出去了。

郭貴人聽了宮女小聲的彙報,瞬間門麻爪,六格格那小祖宗又鬨起來了,她隻能笑著說:“格格還在午睡,等她梳洗了再下樓。”預備著等會親自上去把六格格叫下來。

一群人就開始給台階,說女孩子梳洗要時間門,都歡歡喜喜的坐著,還有人問怎麼不見五阿哥和十一阿哥。

宜妃立即派人去請五阿哥來,十一阿哥在太後的眼皮下面,抱是能抱來,但是十一阿哥太弱了,一來太後估計不會讓抱,二來宜妃也不想折騰十一阿哥。

這時候十阿哥跑來,要找九阿哥。

九阿哥和十阿哥好幾天沒見了,兩人一見互相拉著手蹦起來,高興的跟兩個二傻子一樣。

十阿哥就說:“九哥,咱們一起去看四哥吧,他昏過去了,我額娘讓我去看望他,我想著叫你一起去。”

九阿哥因著死耗子的事兒對海棠有反感,和六格格聊了之後又對德妃一係的人有一種厭惡,立即說:“我還被關著呢,不去了,你替哥哥跟四哥說一聲。”

十阿哥嗯了一聲,又問:“六姐去嗎?你不去我和六姐一起啊?”

九阿哥說:“你自己去問。”

十阿哥拜見了宜妃和郭貴人,自己顛顛的上樓找姐姐去了。

六格格對十阿哥和顏悅色,問道:“你怎麼來了?”

十阿哥說了一遍,六格格就說:“你等等我,我換了衣服鞋子就去。”

十阿哥答應一聲,噔噔噔下樓了,他看九阿哥窩在宜妃身邊,就擠過去一起坐著。郭絡羅家的人正在訴苦,說盛京苦寒,每到過年前後總要凍死一些要飯的乞丐。十阿哥和九阿哥沒聽說過這些,都安靜的聽著。

從盛京苦寒到盛京貧瘠說了一遍,然後就迫不及待的說盛京連個像樣的讀書人都沒有,家裡的孩子就是個讀書的種子,可偏偏被耽擱了。

六格格早換好了衣服,下樓的時候聽見下面的訴苦,就覺得這是求著姨媽和額娘辦事了。果不其然,人家一開口就說讓姨媽想法子把郭絡羅家的人給五阿哥和九阿哥做伴讀。

下面的一個年輕女人滿口甜言蜜語,未語先笑:“……都是自家人,必然伺候的殷勤……”

六格格哼了一聲,下來就說:“這宮裡的書房,讀書的都是皇子,諸王府的世子阿哥,蒙古的王子,最低的也是台吉之子,陪讀的都是八旗勳貴家的子弟,敢問郭絡羅家祖上有什麼功勞送子弟入宮?或者是最近立下什麼大功讓汗阿瑪網開一面?”

郭貴人一看女兒如此不給臉面,瞬間門覺得在親人前抬不起頭來,立即嗬斥阻止她再說下去:“六格格!”

六格格倒是想再說幾句,人前不好和郭貴人頂嘴,就對十阿哥說:“十弟,咱們去吧。”

十阿哥也感覺到這氣憤不對勁,乖巧的站起來和宜妃姐妹告辭,跟著六格格一起出門去了。

郭絡羅家能有什麼功勞?十多年前還是包衣人家呢,而且是世世代代的包衣,和德妃家裡因罪被貶為包衣還不一樣。

聽見六格格這不客氣的話,郭絡羅家的人都臉上難堪,宜妃的額娘忍不住哭出來,她一哭,郭絡羅家的女眷都哭了起來。

宜妃很理解她們為什麼這會哭出來,倫理上講,六格格是晚輩,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們的身份,又看不上她們,免不了難堪氣惱,還有身為長輩被晚輩折辱的羞愧和氣憤。從社會地位上講,被身份高的人罵了,內心又惶恐難安……

宜妃隻能安慰她們,至於她們求的把侄兒弄到五阿哥和九阿哥身邊的事兒,為了安撫她們一口應了。

九阿哥趕緊提醒宜妃:“額娘,我五哥沒入學呢,我也沒入學呢!”

宜妃就說:“你們哥倆早晚有入學的時候,到時候帶上你們表兄不就行了。”

九阿哥心裡不樂意,憑什麼彆的兄弟身邊都是勳貴,一說起出身都是八旗的爺們,誰誰誰祖上有什麼功勞得了什麼爵位,輪到自己兄弟了就是親戚?還不是什麼好親戚,太子身邊的有親戚,是赫舍裡氏的人,十弟將來身邊也必有一個鈕鈷祿家的親戚,怎麼就他和五哥身邊有郭絡羅家的親戚?郭絡羅家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人物嗎?

九阿哥嘴一撇:“額娘,我不願意。我五哥那兒您彆想了,太後也不答應。”

宜妃和郭貴人今日被孩子們二遍打臉,臉色都不好看。

郭絡羅家的人臉色已然灰敗。

九阿哥也不願意在這裡呆著了,他看到額娘和姨媽的臉色不好,心裡又怕又悔,站起來說:“兒子去看老四了,他暈過去了,兄弟姐妹們都去,兒子不去不好。”

說著跑了。

宜妃看著兒子跑了,心裡氣的難受,隻覺得五臟六腑都是疼的,還要強顏歡笑跟娘家說:“這事兒我放在心裡了,小孩子懂什麼,這事兒回頭我求皇上。”

郭絡羅家的人重新揚起笑臉,隻是這笑臉已經沒有剛才那麼輕鬆歡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