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戰場上。

又是這句話，李正燚發現他們的教官和劉隊長老是喜歡說這句話，可真正的戰場到底是怎麼樣的，他很熟悉嗎？

而且他注意到劉隊長在對所有學生訓斥教育的時候，並沒有說他們表現的有多麼的懦弱無能。

隻是抨擊著所有人，說他們的態度令人失望。有一點點成績就驕傲自滿，毫無警覺。

而且反過頭來把他們之前訓練的態度也批了一遍，讓剛才還群情洶湧，想要找個說法的學生們都被批評的一文不值似的低下了頭。

“好了，多說無益，我希望在接下來看到你們的改變。不僅僅是停留在口頭上的，要從行動上看到你們的改變，成為一個真正合格，甚至是優秀的士兵。”

“有沒有信心！”

“有…有…”

“告訴我，你們對自己有沒有信心！”

“有！”

“有！！”

一場極具教育的野外拉練就快要結束了，李正燚也認為的確能起到一些作用，甚至於會讓有的人發生蛻變。

教育可以有，但是教官接下來的要求卻讓李正燚感到有些無奈。

“全體都有，現在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現在估計也就淩晨一兩點鐘的樣子，到天亮的時間還早，連夜趕路會不會有點危險？

而且經過剛才那麼一折騰，所有的學生都幾乎心神未定，李正燚認為這樣有些沒必要了。

除非以後他們需要經常面對這樣的情況……

不管學生們此刻有什麼樣的感受，但是在聽到口令後都開始鑽進帳篷收拾自己的行裝。

睡袋，沒吃完的乾糧，水，各種工具……

眼看著才紮下沒多久的營地，在所有人忙碌的身影中，又一點點的收縮消失。

最後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溝渠，和幾堆滅掉的篝火。

夜色下，在所有人離開之後，這片茂密的樹林又恢複了本該有的寂靜。

在樹木密布叢生的山林裡，一道由一束束燈光組成的曲線，在蜿蜒曲折的崎嶇道路上緩慢的移動著。

像來時一樣，李正燚還處於隊伍的最後，他的前面也依然是白娜和楊麗，隻不過身後卻是多了一個人。

真是他的好同桌好兄弟張小光，此刻正趴在他的背上，喋喋不休的像個蒼蠅似的，讓他感到不耐煩。

但又不能丟下這家夥，於公他是班長，於私，張小光算是李正燚的備用小弟。

為了能趕上隊伍行進的速度，李正燚無奈隻能做了一會工具人，背著他連夜趕路。

“你說這教官到底怎麼想的，連夜趕路這麼不靠譜的事都能想出來，這可是在山裡啊。”

“要不要你下來，讓我告訴你為什麼？”

就在這時，兩人的身後又響起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讓張小光的身體不由得一僵。

嘴巴也趕緊閉上，沒敢再多說一個字。

剛才說的太過激動，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身後還有一個人。

其大逆不道的話，剛好被抓了正著。

李正燚並沒有什麼，反正剛才的話又不是他說的，而且正好可以安靜的趕路，不必再被這家夥煩了。

所以他隻管悶頭趕路，並不管其他。

但是不得不說，在夜間的山林裡趕路，感覺的確是非常的…不一樣。

首先不及視線上的影響，在漆黑的環境中趕路，在心理上也有不小的挑戰。

時刻擔心著腳下不說，有夜風吹過，帶出周圍的一些響動，在好奇心的萃取下，會使得不由轉頭張望。

看到的隻是漆黑的夜晚，和周圍形狀奇怪的樹枝，心中隻會更加不安。

又或者仰望星辰明月，在感歎大自然的瑰麗之時，心生向往。不過這除了能分散注意力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作用。

在不知不覺中，夜色變得極黑，又一點一點的開始蒙蒙亮。

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時候天亮的，就是那麼自然而然的就可以看清周圍的環境了。

一晚上輪換著打開的手電筒都關上，但行進的隊伍依然沒有停下。

即便是在寒冷的清晨，身上的衣服還是被汗水浸濕。

稚嫩年輕的臉龐，變得有些麻木，機械的跟在前面人的身後，一步一步在崎嶇的山路上前行著。

雖然腳下忽高忽低，忽軟忽硬，但是並不能引起表情的變化。

直到第一束黎明的陽光從天際照射過來，眼前有一片金色的光閃過，

神情恍惚，然後跟著被帶出一些神采來。

行進的隊伍不由駐足，轉頭望去隻見陽光清麗多彩，山河廣闊美麗。

凝結的晨露在光線的照射下，顯得熠熠生輝，如同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惹人憐愛。

有飛鳥落下，把珍麗的水珠輕啄而儘，卻不會讓人為之可惜。

學生都稚嫩的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點微笑，停下一兩分鐘之後又轉頭繼續前行。

對於剛才的停留，教官並沒有催促。學生們看著美麗壯闊自然的風光，他們的樣貌才是更加可愛的風景。

對於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相信沒人比他們更加熱愛。

隨著太陽升起，陽光漸濃，心神又變得活泛起來。

對於周圍環境更加留心的人會發現，經過一整夜他們走過的距離還不到昨天的三分之一。

好在前路已明，方向已定，腳下的步伐也變得穩健堅定起來。

小白兔不時的回頭望一眼心上的人兒，見他身負重壓，經過了一整夜之後，也變得面色蒼白，嘴唇乾裂。

雖然擔心，但無能為力，隻能總眼神關懷。

其他的人雖然也疲憊，但一路上身體卻可以自由活動，隻要不掉隊，或者影響他人補充水分和食物也會被允許。

相比之下，李正燚確實非常的艱辛不易。

不但胸前挎著背包，背後也背著個張小光。

僅僅是這樣也罷，雙手被占用這一整夜，連一口水都顧不上喝，屬實是有些悲慘。

更可惡的是張小光那個家夥，自從昨夜閉嘴之後，沒過多久就沉沉的睡去，到現在都還沒醒來。

讓某人心生嫉妒，卻又無可奈何。甚至又擔心對方不小心掉下來，還要處處維護。

不過這要是萬一真的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