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兄弟?”
黑暗中久久沒有言語之聲,寂靜仿佛要吞噬掉所有的一切。
武大郎見李正燚一直沒有說話,害怕他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沒有理智的事情來。
“你說話啊,李二兄弟。”
“彆煩我!讓我安靜一會兒。”
要不是為了救這武大郎,自己也不會被關進來。要說心中沒有一些恨意,那肯定是假的。
不過既然都已經發生了,一味的埋怨不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讓自己變得更加的煩躁不安。
李正燚靠在牆角,靜靜的觀察思考著。
這牢房的一面是厚實的城牆,另一面牆的外部又有人看守,想要通過破壞牆體出去,簡直是癡人說夢。
至於挖地道就更不可能了,不說十多天的時間夠不夠,僅僅是西門慶那個小心眼的家夥,怕就不會讓自己安然地在牢房裡度過那麼長的時間。
可是又能有其他什麼的辦法呢?
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裡面,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李正燚的心中不禁感覺到有些無力。
至於旁邊的武大郎,卻是被他自動的忽略了。
閉上眼睛是黑暗,睜開眼睛也是黑暗。
時間久了即便是睜著眼睛,也可能會產生自己已經閉上眼了的錯覺。
從係統面板中也找不到什麼可以解決當下困境的方法,不知過了多久,李正燚呆坐著漸漸地陷入沉睡。
等睜開眼睛後,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廟山村小院的圍牆上,
天空陰沉沉的,仿佛剛下過雨一般,地上也是非常的潮濕。
雖然感覺有些不適,但是李正燚卻十分的開心,畢竟自己從牢獄中逃出來了不是。
是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周圍的環境確實是不在水滸世界中的牢獄裡了。
不過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廟山小院的牆上?
李正燚低頭一看,隻見一窩可怕的蜈蚣正在牆根底下蜿蜒遊走。
嘶,自己是為了躲避這些東西才爬到牆上來的嗎?
那些蜈蚣怕是有二三十條那麼多,外形十分的猙獰恐怖。
身形誇張有小臂長短,背上的甲殼油光發亮,對對步足如同鐵鉤一般尖銳,口器上的一對毒牙僅僅是看著就讓人感到惡寒。
頭上的觸角四處擺動,好像是在到處搜尋著獵物。
有略微密集恐懼症的李正燚看著那些蜿蜒的蜈蚣聚在一起,幾乎團成一個球體,上下翻滾,感到極為惡心。
不能再待了,要從牆上跳到院子外面,找人來處理這些玩意。
什麼??!
可是剛有動作,身體就不由控製地朝著院子裡面跳了下去,落腳點正好在那團翻滾的蜈蚣旁邊。
院子裡平整堅實的地面,不知為何變成了鬆軟的泥土,李正燚落下來之後沒有站穩,差點崴腳直撲到那些蜈蚣的上面。
可即便他控製住了身形,那團蜈蚣卻像是聞到腥味了一般,突然間炸開,快速向著他遊移了過來。
其中稍大的一隻更是異常的迅猛,在他還沒躲避開之前,就爬到了身上。
那蜈蚣的整個身體從他的褲腿裡鑽進去,然後在他的皮肉之上迅速往上遊移。
仿佛被無數滾燙的鐵針紮刺著一般,異常的疼痛,但卻像失聲了發不出一絲的喊叫。
那條蜈蚣已經爬到了腰間,讓李正燚無比的驚慌,卻毫無辦法。
接著到了胸口,肩膀,手臂……
看著那猙獰的口器從手臂上立了起來,李正燚爆發出全部的力量想把那東西甩出去。
可沒想到那條恐怖的蜈蚣竟然從手臂上彈射而起,向著李正燚的頭顱惡狠狠的撲了過來。
他驚恐萬分,張大嘴巴卻依然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啊!!”
黑暗中突然爆發出一聲短促的呐喊,李正燚噌的一聲從牢房內的乾草上站了起來,於此同時猛力狂甩著自己的右手。
一團黑影從他的胳膊上被甩了下去,落到了不遠處潮濕的地面上。
“吱吱!吱吱吱……”
是老鼠?
“吵什麼!要死了啊?!”
李正燚站在黑暗中,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如果可以看到的話,就會發現他此時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到現在眼神中還有些驚恐的餘味。
牢房內的喊叫沒有繼續,門口的獄卒又不知躲到哪裡去偷懶了。
除非裡面真的死了人,否則其他事情他們才沒那個閒工夫去管。
“李二兄弟,你沒事吧?忍忍就過去了,老鼠不會咬人的。”
武大郎的話從黑暗中傳來,依稀可以看到他靠坐在另一邊,好像一直沒有睡過一樣。
不知他是在安慰人,還是在自我安慰,李正燚沒有回話。
剛才那個異常真實的噩夢,現在都讓他有些恐懼。
他也沒有再坐下,而是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觀察著黑暗中的一切。
從出生到現在,李正燚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夜晚。
黑暗、無聲、冰冷、潮濕、肮臟……
他覺得可以把一切不好的詞語,都用到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中。
到現在李正燚才明白幻想和真實之間竟然有這麼大的差距,世間的惡他一直未曾真正的了解過。
不管是主世界,還是在異界,生活真實的的面目此時才向他展露出冰山一角。
黑夜過得很漫長,當從小鐵窗縫隙中照進來的光線漸漸變亮的時候,李正燚才恢複正常。
不過仍舊有些沉默,眼睛中的光彩也變得內斂了許多。
也不知到了什麼時間點,獄卒提著一桶有些發餿的稀飯進來,每人留下一小碗,又提著剩下的半桶出去了。
即便是腹中已經有些饑腸轆轆,可是李正燚根本不會去碰,讓給了一旁的武大郎。
“武大郎,到你過堂受審的時候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有官差進來把武大郎帶了出去。
時間異常的緩慢,但是光影卻變化很快。從小鐵窗照進來的光線又開始變暗的時候,武大郎才被送了回來。
不過是被人拖進來的,他的背上鮮血淋漓,手腳之上鎖上了鐵鏈,額頭也被刺刻上了字。
想要把他扶起來,但又覺得有些無從下手。
最後武大郎還是自己慢慢緩過來一口氣,掙紮著向旁邊的草堆爬去,李正燚才及時地搭手幫他調整位置。
“李…李二兄弟,對不住…我…我招了……”
李正燚到現在才發現武大郎的十指竟然也變得皮開肉綻,心想原來勇氣並非僅僅是口上說說而已。
等一會兒,自己受到這樣的酷刑又能忍得住嗎?恐怕僅僅是這夾指之刑,就會忍受不住吧。
“沒事,你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