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宇宙戀愛(1 / 1)

全族捧我當國王 暮寒久 15772 字 6個月前

“路凜安”不跑了。

他非但不跑,一天之內的絕大多數時間都開始蹲在雲淮附近。

阿瑞斯小心翼翼的縮減自己的存在感,看著失控的尼利厄龍從最開始的吃獨食,變成現在抬著手指點火給伊塔王烤肉。

“路凜安”的神色依舊警惕,比起他想起了他們的一切,雲淮更覺得這隻龍在變相阻止他進入火山群。

因為打不過,所以乾脆盯著他看他想乾什麼。

雲淮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太大的興趣,他現在隻想看見路凜安再次回來。

夜晚的海岸邊,火苗竄起的火星往天空燃燒著,雲淮披著從蜃星帶出來的一張毯子,一邊看著火堆一邊道:“該翻面了。”

火星爆裂了一聲,旁邊男人冷著臉轉動了一下冰棍子,那棍子穿著一條魚,就這麼被火烤著竟然也不融化。

“你自己盯著一點,我不想再吃糊了的食物。”伊塔王抬起眼睛,他看向身邊人,“路凜安”隻與他對視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神色,他也不會說話,隻是整隻龍都感覺很憋屈的模樣。

雲淮看著他忽然道:“你現在很討厭我嗎?”

男人沉默。

雲淮:“點頭或者搖頭。”

“路凜安”皺眉,先是點了點頭,看見雲淮拳頭的時候,又立刻搖了搖頭。

他目光落在火堆中,金色瞳孔一時間竟然有點恍惚,雲淮鬆開手掌,心內正要為自己的“威逼利誘”自嘲的時候,就看見“路凜安”再次搖了搖頭,這次多搖了好幾下。

雲淮愣住。

不討厭。

點頭是下意識的,但是龍獸心底竟然根本不討厭這個可怕的入侵者。

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感受,他現在也不太敢看他,恐嚇他隻是因為覺得自己的領地受到了威脅——但他並不想吃掉他,或者讓他受傷。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路凜安”整個人都抖擻了一瞬,他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點燙,火堆子在裡面爆炸一樣。

雲淮心情好了起來,他又溫柔的和這隻龍拉近關係:“一起吃了好幾天的魚,你現在還害怕我嗎?”

“路凜安”猛點頭。

點的毫不猶豫,點的堅定嚴肅。

雲淮笑意收了回去,他視線落下嗓音轉冷道:“彆點了,魚糊了。”

“路凜安”連忙抬起手腕,靠近火堆的一面果不其然黑了一片,他有點愣住,然後熟練的將糊魚囫圇吞下肚子,又從一旁的冰桶中重新穿了一條。

很明顯,這種自覺吃糊魚的事情發生了不止一次。

這次烤魚不管雲淮再怎麼和他講話他都不理了,整個人的視線都落在魚上,專心致誌的好像魚糊了他也就要糊了一樣。

等烤出一條完美的魚,“路凜安”立刻將東西遞到雲淮面前,他這幾天被各種暴力馴化,此時臉上竟然帶了一點細微的邀功顏色。

雲淮卻沒看魚,而隻看著路凜安的臉。

透過那張臉,他好像在看什麼靈魂深處的人。

龍獸有點不耐煩了,又怕挨打,就那麼舉著烤魚,他很少和雲淮的眼睛對視,因為那雙眼睛漂亮的太過獨一無二,但他看見的時候總覺得心慌。

“路凜安”空閒的手有點煩躁的扯了扯衣領——上衣還是幾天前雲淮從阿瑞斯號上給他找的。

半晌,雲淮才將烤魚拿過來,路凜安似乎大鬆了一口氣,他看起來比雲淮還要熱,額發邊緣都是緊張到微微濕潤的模樣。

雲淮咬了一口魚,然後忽然道:“我以前,比你還要警惕。”

龍獸的紅發闖入雲淮的眼尾餘光,他垂眸接著道:“那時候的我非常難接近,從陌生星係剛來到這裡,誰也不認識,在底層星球還要提防彆人找我的茬,有一次還是大意沒有防住,然後就被拐帶到了一個深淵裂縫附近等死,我以為我真的要死了,但是我在深淵中遇見了你。”

雪白的魚肉被烤的外焦裡嫩,就算是變成真正的怪物,路凜安似乎也沒有忘記要給他最好的東西。

雲淮像是在講彆人的故事,語氣中帶著一點懷念和溫軟:“你對我一見鐘情,沒幾天就又對我表白,我當時覺得你可能有病,又是我最討厭的未知怪物,於是在我的‘同族’找過來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就跟著他們走了,回家的路上也稍微有點想你,但是,也隻是有一點,如果你後來沒有再追上來,我可能真的會在不久的將來完全忘掉你。”

“你可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故事,很多時候都靠你堅持不懈的追逐,”雲淮輕聲,“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但每一件事情你都在我身邊,我變的信任你依賴你,會和你分享我的計劃,直到某個時刻,我發現我完全願意接納你了,我們隻需要戰勝最後的困難,就可以徹底在一起。”

空氣到這裡安靜了好一會,隻剩下海水衝刷島嶼的聲音和火苗的燃燒聲。

雲淮覺得“路凜安”或許根本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聽不懂也沒關係,他隻是想說一點話,不然兩人之間就真的隻剩下了完全的寂靜。

雲淮討厭這種寂靜。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卻發現你好像不愛我了,你忘了我,隻記得自己是一隻野獸,還得我揍你你才能聽話一點,不過你變成這樣又是因為我,所以我不可能放棄你。”

少年的語氣依舊清朗,又總是縈繞著一點散不去的悲傷,他又吃了一口魚,表情卻讓人覺得魚肉都是苦澀味的。

雲淮兩個世界加起來就隻遇到了一個路凜安,他想和路凜安一起生活在黑耀係,看路凜安和他的執行官們和諧相處。

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他,隻是偶爾,他也會對現狀有點沮喪。

他根本不想和路凜安打架,他隻想在海燃星和路凜安一起遊玩,然後被他帶著去見他的父母朋友。

但現在這裡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隻不認識他的龍和一群讓他難受的火山群。

雲淮安靜了一會,眼底忽然出現了一隻手心。

他抬起

眼睛,就見路凜安一隻手撐著下巴看向海面,一隻手就那麼伸著在他面前。

見他沒動靜,又快速回頭朝他抬了抬,然後又轉回去。

雲淮想到某個可能,於是將手搭上去,但是瞬間被甩開,“路凜安”皺眉,他也不撐著下巴了,一隻手拍打在伸向雲淮的這隻手上,沒幾下掌心就泛起了紅。

雲淮:“你是想讓我打你嗎?”

“路凜安”點頭。

雲淮:“為什麼。”

“路凜安”不說話,雲淮發現他的表情凶惡了一瞬,但這次不是對著他,眼前的這隻龍獸貌似在自己和自己生氣,他或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野獸能敏銳的讀懂人心的悲傷。

“……寧願讓我打你,也不願意聽我講話?”

“路凜安”定定的看著雲淮,忽然暴躁抬手扯開了本就鬆垮的衣領,幾枚崩開的扣子下,一片紅金色的龍鱗正在心臟部位隱約閃爍著。

閃爍並不規律,就像是他的心臟正在痛苦抽搐一樣。

雲淮看了一眼,忽然解讀出了路凜安的奇怪行為。

比起挨打挨揍,似乎平靜語言帶給他的痛苦更勝一籌,龍獸的腦子在均衡過後,選擇直接被他打,也不想聽到令他痛苦的難以排解的悲傷語調。

雲淮神色淡淡的抬手,路凜安立刻扭過頭去,看得出來他很想防禦,但手心依舊堅定不移的放在他的“攻擊”範圍之內。

柔軟的觸感再次接觸到手掌,路凜安渾身一滯,他不敢回頭,卻能聽見身後人的說話聲。

雲淮攥住他的掌心,冰涼的感覺讓龍無比舒服。

那種奇怪的,渾身都不由自主放鬆的詭異感又冒出了頭,雲淮將治愈王力緩緩滲進路凜安的身體道:“不打你,給你牽一下好不好。”

手心的指節似乎就要脫離,雲淮不著痕跡的攥緊:“我已經很難過了,路凜安,如果你這個時候想跑,我就讓你變成惡龍冰棍。”

“路凜安”果不其然安靜了下來,自主意識抗拒著伊塔王治療,或許它潛意識中知道,這種治療是在一點點瓦解它對這具身體的把控力。

但更多的,是它更害怕真的變成惡龍冰棍。

它不想成為百萬年來第一隻在家門口被變成冰棍的龍。

雲淮並沒有牽很久,在龍獸渾身凶氣亂冒的某個臨界點,他就適宜的鬆開了他的指尖,男人像是被火堆燙到了一樣猛地彈射出去。

他喉嚨發出低低的類似於發怒的音色,在看見雲淮視線的一瞬間又將火星子從齒縫中咽回去,“路凜安”後退兩步,然後展開翅膀消失在了火山群裡。

雲淮這次沒有再挽留他,或者再追上去。

阿瑞斯見縫插針的彈到雲淮面前,“您剛才做了什麼?”

用來串魚的冰棍在手中化成一灘水,雲淮回答:“沒做什麼,又幫他順了順雜亂的精神力場。”

阿瑞斯:“那這應該很舒服吧……大人為什麼要跑呢?”

雲淮笑了笑

,火光照著他的側臉溫暖明亮:“因為從過去,現在,乃至將來,我都是他永遠無法打敗的克星和難以處理的感情謎題,他困惑痛苦所以逃跑——不過跑了也沒關係,可能又是在哪裡暗中觀察我吧。”

阿瑞斯完全信任伊塔王:“大人很喜歡觀察您,今天晚上,他一共偷看了你二十七次,魚也烤糊了四條。”

雲淮的黑色碎發從毯子邊緣炸出來,他起身看向無邊的海,站了一會忽然道:“以前是他上我的島,現在是我上他的島了。”

空氣並不冷,但海風有點大,雲淮收起毯子,回到阿瑞斯號上道:“要更耐心一點才好。”一具身體,兩個意識,一個翻身做主了另一個必然就會失敗,就像路凜安一直壓製自主意識一樣,自主意識一旦冒頭,也會選擇永遠壓製路凜安。

過於強大的物種總是有過於殘酷的種族法則。

……

第二天一早,雲淮起來慣例去四處散步,他還是希望遇見一些其他的龍,這樣能更好的知道怎麼處理現在的路凜安。

阿瑞斯被伊塔王獨自落在原地,雲淮走後沒多久,阿瑞斯就看見熟悉的影子從龍島深處飛了出來。

阿瑞斯想起自己拍的那些照片多少有些做賊心虛,正想渾身閃爍著討好自家主人的時候,就見路凜安冷著一張臉直直飛入了一堆巨鯨骨骼中。

他不停地抬手翻找著一些什麼,有時候是一截骨頭,有時候是一些被衝刷到岸上的石塊,但貌似哪一個他都看不上,就這麼扔了半天,他忽然回頭看向了阿瑞斯。

阿瑞斯:“……?”

“路凜安”眼中金光閃爍,有種突然頓悟了什麼的感覺,他直直朝著阿瑞斯走過去,並抬手四處敲了敲它的機艦外壁,就像是在嚴格評估質量標準一樣。

而王力泡泡隻要不被大範圍攻擊,就不會排斥外力的探測。

阿瑞斯:“大人?”

路凜安置之不理,過了幾分鐘,他突然變成了龍獸模樣,阿瑞斯還裹著伊塔王的王力泡泡,他就那樣抓著王力泡泡,帶著阿瑞斯一起飛向了最高的那座火山。

……

此時的雲淮正在海燃星的另一片陸地上,他在最大的陸地龍島待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其他龍,於是就想著來其他版塊試試。

然而還不等找到路凜安的同族,他的鏈碼就開始瘋狂閃爍了起來。

接起,是阿瑞斯的智能係統。

光屏那邊是一片飛速閃過的山體,阿瑞斯瘋狂報警:“再見了小客人!我的機生可能就要到此為止了!大人將我抓了起來,或許我馬上就要被拿去填火山口!”

雲淮:“……”

“等著,我馬上回來,路凜安的蛋殼還在機艦裡面。”

阿瑞斯的信號閃爍,刺刺拉拉的,然後在一座巨大的火山口附近突然消失了畫面。

雲淮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用最快的速度往回折返。

等回去,岸邊果然已經沒了阿瑞斯的蹤影,雲淮遠遠的看了一眼那

座主火山的方向,須臾,胸膛吐出了一口冰涼的氣息。

來這裡的半個月,他從未抵達那裡。

要麼就是在那附近迷失方向,要麼就是接近的時候有很不適的第六感。

“路凜安”不知道發什麼瘋抓走了阿瑞斯,他必須要去看看。

伊塔王擁有宇宙唯一的可以匹敵尼利厄龍的飛行速度,順著阿瑞斯最後消失的坐標,雲淮再一次來到了迷失了無數次的龍島深處。

主火山的岩漿流太熱了,他無法從高空飛入,隻能繼續走山底的洞穴。

儘管雲淮已經非常小心的留下了標記,他也依舊開始在這片區域循環打轉,如果離開那股炙熱能量,他又很快就能發現新的出口,但接近主火山,好像到處都是死路一條。

“路凜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太對勁,他必須隨時隨地都要確保他的狀態還在正常範圍值內。

沒有阿瑞斯號,雲淮無法在疲憊的時候清潔補水,第三十一次回到主火山洞穴口的時候,雲淮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

路凜安登上的是他的虛擬島嶼,支撐不住還可以閃退,但他來的是真實存在的龍島,如果一直不走,他的感覺不會太舒服。

洞口位置還算光滑平整,雲淮靠在那裡閉了閉眼睛,汗水已經從額頭流在了眼睛上方,偶爾滲入眼睫,是有點蟄疼的觸感。

“沒有其他辦法了。”

他無法接近主火山,那就讓火山的主人自己出來找他。

雲淮掀開眼簾,與他接觸的地表、石壁速度極快的出現了堅冰質感,那堅冰帶著一股極為寒冷凜冽的風,一路勢如破竹的往主火山深處而去。

他原本不想這麼做,因為他不想做一個沒有禮貌的客人。

寒冰與岩漿碰撞的能量極為可怖,雲淮垂著手臂,掌心後貼在洞穴壁上,水滴的聲音響起,極端的能量場對衝讓周圍的空間都變得扭曲搖晃了起來。

耳邊出現了速度很快的風聲,雲淮猛地抬頭,就見黑色龍獸從頭頂的一處分洞穴飛了下來。

它的眼睛充滿了暴怒,整隻龍渾身脈絡都在閃動,它看起來仿佛被打擾了什麼好事,就那麼橫衝直撞神情暴躁的壓了下來,並且看起來完全沒有減速的趨勢。

雲淮收起力量,看著路凜安在堅冰上抓出深深的爪痕。

周圍的冰雪快速融化,是龍島主人帶來的炎熱力量。

一截骨刺猛地紮入了雲淮側邊的石壁,雲淮抬眼,正對著似乎壓抑著渾身躁動能量的路凜安。

他在落地的一瞬間變回了人形,並用還在龍化的手臂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

雲淮整個人都被路凜安壓在石壁上,周圍水汽蒸騰,炎熱感重新彌漫上來。

一時間,他們誰都沒有說話。雲淮看到路凜安的瞳孔不斷收縮震顫,整隻龍的呼吸都很沉重。

“我打擾了你什麼好事嗎?”雲淮問,又接著道,“你不應該破壞阿瑞斯號,它是你曾經的戰鬥夥伴,也是梅菲利爾的朋友。”

龍獸的犬齒凶利,就算是變成了人形也可以感受到它的殺傷力。

路凜安的上衣又不見了,他半個身體都是黑色的鱗片,扣著他的力道大到發疼。

那對黑色翅膀曾經為他遮蓋著清晨的光影,現在卻像是包圍獵物一樣困住了他。

雲淮完完全全被路凜安覆蓋住,他忽然不想反抗,隻有低啞難捱的音色從縫隙裡透出來。

“……你承諾過,你永遠都不會再讓我陷入困境,路凜安,你究竟去哪裡了?”雲淮牙關緊咬,汗水不住的往下淌,一部分彙集到下巴,一部分去了眼睛裡面。

然後又和眼睛裡被蟄出的水分一起,從雪白的臉頰上滑落下來。

……

有的時候,人很難控製住一些悲傷的情緒。

雲淮來到海燃星一直有極大的心理壓力,隻是他是個內斂清冷的性子,從來不將一些恐懼和不確定性表露在外面,隻有阿瑞斯幾次問起,他才會和這個機械造物說他的心情並不好。

他在新星紀元得到了所有東西——和平安穩的帝國,至高無上的地位,還有忠誠的執行官和無數國民的擁簇,他的未來光明璀璨,他成為了預言中最偉大尊貴的王。

但他同時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人,明明已經找到了路凜安,他卻已經不認識他,就算他得到了所有也感到痛苦,他想方設法的和路凜安當初接近他一樣,來接近這個像是初生龍獸的男人。

隻是惡龍難訓,偶爾會讓人生氣難過。

“你是個混蛋,如果我不在乎你,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你無數次,”雲淮呼吸急促嗓音微哽,一路趕回來身心俱疲,“你仗著我喜歡你,所以不論我怎麼修複你斷裂的基因鏈,你都不肯再出來是不是?”

悲傷的眼淚和著痛苦的汗水一起,從雲淮尖俏的下巴墜落。

伊塔王的臉生的實在俊美,當那雙紫水晶一樣的眼眸充斥了明顯的情愫,宇宙中沒有一隻生物不會拜倒在他的衣袍之下。

更何況“路凜安”早就已經在愛河中翻滾了無數來回。

他就像是受到了最嚴重的攻擊一樣,骨刺猛地從石壁上抽離了下來,扣住雲淮的指節也迅速鬆開,他整個人後退了好幾步,金色眼睛中都是震顫和躁動的模樣。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是心口又開始發疼發顫。

雲淮緩緩攥緊手指,一截弧形冰錐猛地出現,將這隻龍獸的脖頸瞬間卡在了對面的火山石壁上,然後是手腕腳腕和腰部。

絲絲縷縷的雪白快速蔓延,幾乎在用倒灌式強迫路凜安接受他的治療。

龍獸開始劇烈掙紮,但斷裂的基因鏈不斷被修複複原,雜亂的精神力也被疏導著,雲淮不管不顧周圍環境,傾儘王力的想要幫助路凜安重新占據這具身體。

但沒多久,手腕冰枷就被扯斷,凶猛的野獸似乎被激怒,他抬手扯斷脖頸束縛,順著絲線方向就朝雲淮反撲過來。

卻並沒有攻擊撕咬。

他可怖掙紮著,在最後一步停住動作

,並在這片空間中不斷飛撞,他似乎很痛苦,卻並不知道如何發泄,困獸一樣莽撞的到處飛行。

……

【我不會傷害他!我不會傷害他!】

【可是我看見了他的眼淚!我讓他很傷心!但他一邊哭還一邊暴力禁錮我!那天被敲了一下我的頭到現在還是痛的!我丟失了龍島主人的尊嚴!】

【身體好難受!心臟好難受!我不想做人了!做人就是宇宙最大的痛苦!】

尼利厄龍的腦海深處忽然閃過一道低冷嗓音:你他媽的。

自主基因與身體主人在這一瞬間再次短暫的共享大腦,基因也從冷血暴戾的龍獸重新變得人性化了起來。

【是你?是你!我就知道你吃下的那些王力團子在阻礙我!還有他在藍星給你的那一次治療!你沒有被我完全替代,你控製了我的龍心,你將海燃星變成了困住我的牢籠!】

雲淮看著“路凜安”從岩壁上撞落下來,一隻龍化的手臂狠狠抓著自己的頭顱,他跌跌撞撞的四處碰壁,整隻龍看起來就像是在進行什麼極限拉扯。

失控的斷裂基因鏈被修複了一半,路凜安終於從無限休眠的狀態中占據了身體一絲意識,他奪取了自主意識的眼睛,然後看見了心愛少年的淚水。

那滴眼淚比他的鮮血還要滾燙,滴落在地的時候似乎整個龍島都在震顫。

他無法操控自己的翅膀和四肢,隻能在腦海中語氣森然道:他的力量還在積蓄,冰冷王力馬上就要侵入岩漿龍塚了。

【瘋了嗎?!我再撲上去難道還要再被釘一次??我不做人了!太屈辱了!他打我的速度比我祖傳的龍之力還要快!而且你怎麼回事?你他媽發/情為什麼要影響我,我回過神來就連阿瑞斯都被抓回來當築巢材料了!】

求我。

【什麼??】

求我,我幫你做人,你不是他的對手,我是,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也遲早都會治愈我,而你,隻是一個惹哭他的混球,如果你和我不是一個身體,我他媽讓你死一萬次。

【…………草!】

路凜安:一。

【等等!】

路凜安:二。

【你讓我考慮一下——啊!】

雲淮落下拳頭,眼神微微擔憂的看著發狂的龍獸。

被伊塔王又砸了一次腦袋的龍獸在原地死一般安靜了兩秒,然後凶神惡煞的站起來,當著他的面跳進了岩漿流中。

一個身體無法承載兩個人格同時出現,隻要路凜安的意識稍微覺醒,基因對身體的把控度就猛地降低下來。

它在幾十秒內,很短暫的同時擁有了身體和思想,但也僅僅是那幾十秒而已。

雲淮站在岩漿流的岸邊,過了一會蹲下。

他淡薄的聲線透出道:“你出來吧,剛才是我太著急了,我保證不再打你了,你是不是頭疼,我幫你看看。”

岩漿流冒出幾個滾燙的大泡。

雲淮湊近,臉上汗珠

滾落。

渾濁的,滾燙的,看不清楚的。

這是尼利厄龍的樂園,跳岩漿對他來說就像是跳河一樣簡單。

“路凜安?”

氣泡開始密集,有什麼東西在快速上升。

雲淮眼神中的悲傷還沒有徹底散去,就看到有人像當初變成人魚一樣,雙手撐著岸邊冒了出來。

低頭。對視。金瞳豎眼。

他好像還是那個強大的龍獸,不確定,雲淮已經失望了太多次。

可能是發瘋挨揍終於冷靜了吧。

雲淮抬手,“頭疼嗎?”

男人搖頭。

雲淮皺眉:“那哪裡疼?”

惡龍劃了劃胸口,護心鱗的位置撲通撲通閃閃發光。

“心疼?”雲淮眉宇皺的更深,他顧不得滾燙將掌心貼過去,卻在半途就被一隻有力的指節抓住了手腕。

雲淮垂下的眼睫抖了一瞬,視線範圍中,岩漿表面有什麼大尾巴翻湧而過,似是在搖。

隻治愈了一半的失控基因鏈讓路凜安保留了一部分自主意識的獸/性,雲淮緩緩抬眼,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整個人就被什麼力道撞翻了身體。

路凜安翻上岩漿,手腳並用的抱住雲淮,他太高了,整隻蓋上來都讓人喘不過氣,溫度也很厲害,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燙的。

雲淮瞳孔緊縮,他抬起手掌,手掌就被按住,他抬起小腿,小腿也被壓製,火紅的熾熱的頭發燃燒在他耳側,癢意摩擦著耳廓一路鼓噪到了心底。

他完完全全的愣住,幾秒後,雲淮聽見了龍族青年冷酷澀啞的嗓音。

那聲音似是隔了一個冰河世紀,又似是昨晚才在夢中響起過。

“……歡迎來到海燃龍島,我可愛的小藍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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