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六十八章 許冥:拆遷辦的車馬慢,一……(1 / 1)

“所以……你說的‘房租’。還真是針對規則書的?”

又數分鐘後, 臥室內。許冥望著面前正襟危坐的女生,儘可能迅速地消化著當前的一切:“你……這是把怪談搬到規則書裡了?”

不得不說,那可真有些炸裂了。

許冥默默想著, 忍不住抬手撥了下頭發。

老實說,類似的情況,她之前不是沒有想過, 畢竟郭舒藝那個“房租”的說法很難不令人在意,她規則書裡有莫名出現個鑰匙孔般的東西——但那終究隻是猜測, 還是很超出想象的猜測。

如果真是那樣, 要如何處理, 這對許冥來說還真是難題。畢竟她也沒經驗, 不知道這會造成怎樣的影響,或者說是對怪談中的人有怎樣的影響, 之後自己使用規則書, 又是不是得有些彆的考量?

無法理解, 難以想象。以至於一想到這些,就有些頭疼。

“不不不。”還好, 郭舒藝那邊很快就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我並沒有把怪談搬進去……”

“……哦哦。”那就好。

許冥暗鬆口氣, 感覺一切還在自己可以理解的範圍內。

“我隻是把入口搬過來了而已。”郭舒藝跟著道。

許冥:“……”

很好,不能理解的東西又出現了。

“入口?”這回出聲的, 卻是坐在飄窗裡的陸月靈。她早在郭舒藝出現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一直坐在旁邊圍觀吃瓜,這會兒終於耐不住好奇地開口, “什麼意思?是說以後可以通過神奇小本本去你們的世界嗎?”

“理論上可以。”郭舒藝看她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睛,依舊是那種端正又緊繃的坐姿, “不過現在不行。”

“現在,因為裡面還不太穩定……所以通道暫時是關閉的。”

關閉?許冥微微挑眉:“那你現在……”

“我把我自己分成了兩部分。現在出來的,是比較輕盈的那一部分。”郭舒藝邊解釋邊抬手比劃,“就像一杯懸濁液,沉澱後分為兩層。此刻的我就是上面密度較小的那一層。”

怪談的出入口,已經被她封閉了。但這封閉並非密不透風,像她現在這種較為“輕盈”的狀態,就可以輕鬆從裡面出來。

不過限製也有。首先,在這種狀態下,她基本是沒什麼力量的,包括自帶的根,也完全不能使用。靈魂的重量極輕,估計也就比那種隻剩空殼的靈魂重一點而已。

其次,就是因為自身還有一部分留在怪談中,她不能在外面待得太久,也不能離怪談太遠。如果留下的那一部分出了什麼問題,她本人還會被強製拉回怪談中,直到整體情況穩定後,才能再次分離而出。

……這樣說起來,實際也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夢行者”而已。

許冥聽著郭舒藝的講述,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跟著又好奇道:“那其他的人呢?就是……以前就在怪談裡的那些女生?”

大郭、小郭、邦妮……許冥的心微微懸了起來:“她們也能以這種形式出來活動嗎?”

“暫時不行。”郭舒藝卻再次搖頭,有些遺憾的樣子,“我暫時沒法讓她們變得和我一樣穩定。”

許冥:“……?”

看出她和陸月靈眼中的困惑,郭舒藝進一步解釋:“打個比方就是,如果說我現在是懸濁液。隻需要靜置,就可以產生穩定的分層。

“那其他人,就是乳濁液。我可以讓她們分層,但這種分層是不穩定的。在這種狀態下,她們是無法穿過怪談的出入口的。”

郭舒藝說完,認真地看過來:“您懂我的意思嗎?”

許冥:“……”

默了一會兒,她緩慢地點了點頭。

雖然什麼懸濁液乳濁液的概念早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不過這番話的意思,許冥大概是聽懂了。頓了會兒,她又關切道:

“那她們……現在還好嗎?”

回應她的,卻是郭舒藝一個小幅、又用力的點頭。

“嗯。”她輕聲道,“托你的福,噩夢的束縛,解除了。”

那些曾經將所有靈魂都困在原地、動彈不得,乃至將她們逼到瘋魔的噩夢,隨著對應規則的扭轉與改變,都已漸漸鬆動破碎。隻剩下那些靈魂與怪談本身的綁定關係,需要郭舒藝自己去琢磨如何破除。

她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因此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許冥,那些靈魂對她的感激;她記得自己出來前還聽到其他人在談論此事,說從噩夢中清醒的刹那,像是沐浴著溫柔的魔法。

片刻的拘謹後,郭舒藝隻再次垂下眼睛,小聲道:“我重新做了一遍怪談裡的場景,修複了電影院和遊樂園……畢竟這兩個是娛樂設施,她們可以自己在裡面安排時間。接下去打算修複兩所學校,不過因為是模擬的,裡面的老師不會教超出我所知範疇的內容,所以主要還是以學生生活體驗為主……”

簡單來說,就是現在還在捏地圖,給那些已經能在怪談中自由活動的靈魂尋樂解悶。

當然,她也知道,這些隻是虛假的安慰。就像是rpg,或者是家家酒,隻能讓其他人獲得短暫快樂。想要真正解決問題,還是得等她完全消化怪談的根,有能力解除綁定為止。

在此之前,她隻能儘可能替她們把夢做得再好些、再美一些。

許冥:“……”

“哦,這樣。”她輕輕吐出口氣,“你也彆給自己太大壓力了。你已經很厲害了。”

“但我總感覺我不懂的事還有很多。”郭舒藝小小聲道,“也不知道該找誰請教。”

“這個確實……”許冥忍不住抿了抿唇。

這事她這邊還真幫不上什麼忙——她自己對根什麼的,本就是一知半解,顧雲舒以前或許了解,但現在也懵懵懂懂。陸月靈的狀態和郭舒藝最為相似,但她懂得還沒許冥多。

如果那誰還在的話,倒或許能幫著科普下,順便出出主意,但這會兒偏偏又不在……

說起來,它是去哪兒了來著?

許冥不自覺地蹙了蹙眉,隱隱覺得有什麼從腦海中飛快掠過,卻又把握不住。恰好此時蘭鐸探頭過來,問顧雲舒要不要留下吃飯,注意到許冥的表情,話頭登時一轉,關切地看了過來。

許冥搖搖頭表示沒事。想了想,又轉向蘭鐸,問他有什麼能儘快馴服根的辦法;蘭鐸聞言卻是一怔,頓了幾秒,方不太確定道:

“打一頓?”

許冥:……

我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我說真的。”蘭鐸卻是板起了面孔,“有年頭的根,或多或少都有活性。如果是活性強的根,抓住弱點,把它教訓一頓,是最快的了。”

“一力降十會是吧。”許冥忍不住道,又有些抱歉地看向郭舒藝。郭舒藝倒是無所謂,輕輕擺了擺手,看了看時間,又很講禮貌地起身告辭。

她這次出來,本來就是想見見許冥,和她說一下怪談裡現在的狀況。既然目的已經達成,那也沒什麼留下的必要了。

“哦,對了,還有件事。”她腳步微頓,面上忽又帶上幾分急促,“那個,我曾經在詩雨和冰冰的身上,見過一塊小小的牌子……”

“?”許冥愣了一下。那兩位又是誰。

“就是、就是曾經和你們一起的……”郭舒藝看上去更局促了,“詩雨的牌子上寫的是張,冰冰的牌子上寫的是秋海棠……”

“哦。”許冥這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應該是大郭和小郭。

在怪談裡時,她曾經給大郭小郭都發過工牌。大郭的牌子上確實寫的是張來著,對上了。

“那個牌子是我們拆遷辦的臨時工牌。”許冥耐心解釋,“怎麼了嗎?”

“……”郭舒藝頓了下,不太自在地移開目光,“也沒什麼。就是我聽她們說,那個,嗯,能用來寫消息,就,嗯……”

“誒呀她就想要張工牌。”旁邊的陸月靈終於聽不下去了,“你看著給唄。”

說完又轉向郭舒藝,拎起自己的那張晃了晃:“不過你確定嗎?這玩意兒挺大一個,怪麻煩的。而且也不好看。”

“……那是因為你拿的是流水線工牌!定製的完全不難看好吧!”許冥忍無可忍地開口,匆忙挽了挽拆遷辦的聲譽,跟著呼出口氣,又轉向了郭舒藝。

“如果你是希望能有個對外溝通的工具的話,這個工牌恐怕不是很適合。”許冥正色,“它隻能由我這邊發起溝通,你是不能主動聯係我的。”

“你確定還要嗎?”

“……”郭舒藝唇角微動,飛快地看了許冥一眼。思索片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她都這麼表態了,許冥自然沒有再推諉的必要。很快便拿起筆,仔仔細細給郭舒藝畫了一張定製工牌,又在陸月靈“怎麼她那張就那麼好看”的抱怨中,將工牌遞了出去。

郭舒藝小心翼翼地接過,認真道謝後,立刻再次告辭。許冥原還想留她再待會兒,不料郭舒藝卻是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

“我家裡人教過,不可以在彆人家待到飯點的。”她認真說著,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房間中。

許冥阻攔不及,隻能無奈地搖搖頭。轉頭看見陸月靈楞在原地,忍不住又拍了拍她。

“怎麼了,還在為工牌的事生氣啊?”許冥道,“你那張其實也挺好的,如果實在想換,我另外再給你畫一張好了。”

“……”陸月靈一時卻沒回應,隻定定望著郭舒藝消失的方向,過了幾秒,方搖了搖頭,聲音一下低落下來,“算了,不用了。我這張挺好的。”

說完,便又窩回了飄窗上。兩手抱著膝蓋,默不作聲地望著窗外的落日,背脊微微弓著,莫名透出幾分悵然的模樣。

許冥望著她的背影,似是想到什麼,唇角微微一動。恰在此時,返回廚房的蘭鐸又探頭出來,打算問些什麼,許冥見狀,趕緊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想了想,又主動走了過去。

“什麼事?”她問蘭鐸。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晚上要不要加個湯……”蘭鐸下意識又往飄窗的方向看了眼,“她怎麼了?”

“不清楚。可能想家了吧。”許冥低聲道,“湯就算了,我這兩天吃不下東西……對了,問你個事。”

她順手抄起地上的小狗,看向蘭鐸:“你之前說,田毅亮希望我們再和他聯係,對吧。”

“嗯。”蘭鐸點頭,“可如果你不想……”

畢竟之前許冥答應和田毅亮聯係,一方面是因為早有約定,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許冥本身也想了解郭舒藝那個怪談的後續——但現在既然已經確定怪談的狀況,似乎就沒再去套消息的必要了。

“倒不是不想。不如說,正是因為不必再套話,再更有聯係的必要。”許冥面上卻帶上幾分思索,跟著用手肘輕輕碰了碰蘭鐸,“誒,再問你。你之前不是說,能靠氣味找到異化根嗎?”

她將懷裡的狗往上舉了舉:“那如果找人呢?能找嗎?”

蘭鐸:……

*

許冥問這話的理由很簡單。

既然現在,郭舒藝已經把怪談大門搬到了他們這兒。那不論是從什麼立場看,拆遷辦都是有必要知會大力除草一聲的。從大局的角度看,能避免大力除草繼續在這事上浪費精力人力,對方一個公益組織,也能更專注於其他怪談;從個人的角度來看,也算是了結田毅亮一樁心事。

從詐騙……不是,從長遠的角度看,也是個提升拆遷辦名頭的機會。

問題就在於,怎麼聯係?

首先排除私聯選項。現在手機號都是實名製,大力除草萬一也有什麼背景,神通廣大到可以直接查號主,自己中級業務員“襲明”的身份等於直接作廢;同理,另外購買手機號也不靠譜。

許冥本人本質又是個良好公民,根本沒什麼搞到一次性號碼的途徑。用虛擬運營商的話,又似乎顯得不太真誠,而且莫名給人一種是詐騙公司的感覺……

所以許冥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決定采用最樸素的方式。

讓蘭鐸——準確來說是蘭鐸的狗,直接找過去。用合理的說法,另約一個交流方式。

“可以……應該是可以。”

蘭鐸聽了她的想法,本能地點了點頭,面上卻露出幾分猶疑:“可找到後,我該和他說什麼呢?”

“說什麼,這不重要。”許冥卻道,煞有介事地勾住他的脖子,“重要的,是氣勢。”

“懂?”

蘭鐸:“……?”

*

轉眼,又兩天後。

接近十二點,某寫字樓中。

明明已是深夜,走廊儘頭最深處的一間辦公室裡卻透出些微的亮光。田毅亮停在門前,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略一遲疑,終究還是抬頭敲了敲門。

門內傳出一聲亢奮的女聲,示意請進。田毅亮克製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推門而入的刹那,仍是一口氣差點梗在胸口。

隻見不大的單人辦公室內,這會兒正是一片狼藉。零食袋子、漫畫小說、遊戲設備、漂亮衣服,亂七八糟的東西,丟得到處都是。田毅亮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但他似乎好像還在沙發上看到了一個很精致的小玩具……

頭頂有迪斯科球在旋轉,彩光刺目。嘈雜的音樂不斷從藍牙音響裡傳出,吵得人頭疼。辦公桌的後面,一個女生正隨著節奏不斷搖晃著腦袋,目光專注地盯著屏幕,手裡抓著遊戲手柄。

“樂……樂……快樂!快樂公主!”田毅亮幾次嘗試呼喚未果,終於不得不大吼出聲。正專心看著屏幕的女生這才抬起了頭,旋即笑了下,站起身來。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你居然活著回來了。”那女生說著,從桌子後面轉了出來,身上是條與周邊設備格格不入的古典長裙,裙子上布滿了金色的箔片。

她抬起眼眸,露出一張堪稱美豔的面容,臉上明明帶著笑,漂亮的眼睛中卻沒有絲毫情緒,就像是兩顆絕美卻沒有生命的寶石。

“我還以為你會拚著命不要,也要把那個怪談滅掉。”她不掩嘲諷地說著,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打了個響指,喧鬨的音樂瞬間停止,“怎麼,後悔了?半途而廢?臨陣脫逃?”

“並不是。”田毅亮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語氣卻還是儘力保持著尊敬,“是中途怪談產生了變化,導致計劃並沒能成功實施……”

“變化?”女生仰頭,“怎麼說?”

“另一個組織,怪談拆遷辦,當時也在那個怪談裡。”田毅亮道,“他們似乎找到了什麼方法,成功動搖了那個怪談的根基。我因此被直接送了出來,再想進去時,就進不去了。”

“……動搖根基?”穿著金色裙子的女孩聽了,沉吟地眨了眨眼。片刻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田毅亮莫名其妙:“怎麼了?你……您這又是想到什麼了?”

“想到你一本正經地準備去當英雄送死,結果卻被當果核一口吐出來的樣子!”女孩笑得前仰後合,隻是寶石般的眼睛裡,依舊沒有絲毫情緒,“哈哈哈哈,那場面一定很好笑。”

“哦對,還有。”又笑了一會兒,她忽然直起板起面孔,衝著田毅亮輕輕豎起一根手指,“再提醒你件事。”

“如果不是誠心實意,就不要用敬語。聽著怪讓人惡心。”

“……”

她的指甲也是金色的。金燦燦的,綴在唇前,說不出的好看。

田毅亮卻隻覺得頭皮發麻。

某種說不清的恐懼本能地順著背脊竄上,讓他整個人幾乎陷入僵硬。

他差點忘了——因為這家夥總是一副大大咧咧、瘋瘋癲癲的樣子,以至於他老是忘。

眼前這個女孩,或者說,這個存在,從來都不是他可以平等交流的對象。更彆提輕慢對待。

另一邊,似是察覺到他的僵硬,女孩放下手指,彎唇又是一笑,轉身優雅地靠在了沙發靠背上。

“所以,你來找我,是為了還東西咯?”

她嬌憨地說著,目光掃過田毅亮手中提著的短劍。嵌在劍柄上的寶石閃閃發亮,一顆未少。

“……嗯。”田毅亮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雙手將短劍遞上,“這個,暫時用不上了,所以……”

“用不上就還回來,你們對我的恩賜還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啊。”女孩冷笑著開口,“如果真想表達對我的感恩和尊重,怎麼想都是原地自刎比較好吧。”

田毅亮:“……”

這話叫人怎麼接。

“嘁。”見他沉默以對,女生也沒再說話。徑自伸手,從田毅亮手中接過了那柄短劍,輕勾著嘴角,依舊是一派優雅的樣子,“好了,短劍我收回來,誓言也作廢。不過話說在前面,如果下次你還需要去做英雄,我可不一定會再樂意接你了——除非你在我面前跪著吃*。”

“……”田毅亮再次沉默。

這一刻,他忽然迫切地希望怪談拆遷辦能再給力點——最好是給力到在未來某一天忽然告訴他他們已經直接解決了那個怪談的事,讓他不用再操心擔心掛心……

不然憑他對對面那存在的了解,她大概率不是在開玩笑。

“好了。”坐在沙發上的女孩檢查了一下收回的短劍,漫不經心地開口,“辛苦你還特意把東西送回來——趕緊滾蛋吧。”

田毅亮閉了閉眼,終究還是沒再多說什麼,衝對方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去。

幾乎就在他踏出房門的一瞬間,死亡重金屬的節奏再次響起。直至他匆忙將門關上,才總算與嘈雜的音樂徹底隔開。田毅亮皺了皺眉,小心往後退了一步,趕緊轉身沿著走廊離開。

他正常的下班時間其實是六點。今晚是為了找那女生歸還東西,才特意等到了零點。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田毅亮再次看了眼時間,想了想,還是坐到了電腦前,打算抓緊時間,給今天的工作收個尾。

作為外勤專員,他的工作其實很簡單。按照組織的要求去怪談調查探索就行。此外,他們還有專門的數據部門,會定期在網絡上搜集怪談情報並進行整理,傳給他們。如果有看到在意的怪談,也可以主動向上面申請調查。

像這會兒,他的郵箱裡就躺著一份數據部分傳來的整理資料。田毅亮徑自點頭,一面快速瀏覽著屏幕上的內容,一面順手從抽屜裡拿出包肉脯當夜宵,漫不經心地啃。

【天宇眼科醫院……信息最早出現於兩年前……隻能在下午四點到淩晨四點進入,進去後可以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必須用眼睛來換……】

轉眼又掃完一個怪談信息,田毅亮微微挑眉,下意識地抬手張嘴,一口咬下,卻突然咬了個空。

上下牙撞在一起的聲音響到刺耳。田毅亮一個激靈,這才回過神來,怔怔看著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空掉的手。下一秒,卻又聽滋啦聲響,眼前的電腦屏幕倏然一黑——

再下一秒,整間辦公室,都陷入了黑暗。

更令人緊張的是,在這突兀降臨的黑暗中,田毅亮分明聽到了。

自己的身後,正傳來呼哧呼哧的,野獸喘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