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第 151 章 唐詩(1 / 1)

第151章唐詩

陸緒章和孟硯青領證後, 兩個人又帶著陸亭笈過去了一趟陸家老宅,一起吃了飯,算是過了明面。

本來陸亭笈也嚷著要回來, 誰知道他臨時參加一個考試沒法來, 他就挺遺憾的, 抱怨了一大通, 最後還特意打電話給自己祖父、姑母和叔叔。

大家聽得一臉懵, 一合計,明白這小子的意思了, 她是唯恐孟硯青受什麼委屈, 就差給大家下通牒令了。

陸玉芙笑罵:“這小子,就知道護著!”

她這麼說, 大家雖然沒說透,不過大概也猜到了,隻是有些事,管它到底你怎麼樣呢, 反正自家人現在是美滿的, 是和睦的,這也就夠了。

陸緒章領著孟硯青過去了陸家,正式見了陸家大部分人, 因他們已經領證了,稱呼自然一切就位,該叫什麼叫什麼, 大家熱熱鬨鬨一家歡, 隻除了少了陸亭笈在學校。

孟硯青也給各人都準備了禮物,給陸玉芙的禮物尤其用心,是一塊雕琢過的上等翡翠玉鐲, 陸玉芙自然喜歡得很。

對於陸緒章和孟硯青領證的事,陸老爺子卻不太滿意,他覺得怎麼也得有個正式的婚禮。

孟硯青倒是沒什麼,覺得可以等她從香港回來後再辦,便說起自己的打算來,陸老爺子聽了這才勉強同意:“那也行,你忙你的,我們慢慢籌辦著,反正這次我們肯定得風光大辦!”

他這麼說的時候,孟硯青聽著,神情略頓了下,一時心間竟有些異樣滋味。

這麼想著時,便感覺到陸緒章的視線籠罩著自己,她抬起眼,迎上了他的目光。

四目相對間,她看出他的意思。

他必然也是想起了曾經。

那時候兩個人未婚先孕,又趕上特殊時候,一切都很匆忙,婚禮也略顯倉促,他一直覺得遺憾的。

她便抿唇笑了,道:“我都是聽父親的安排,你老人家覺得怎麼好,那就怎麼辦。”

她這一說,倒是把陸老爺子聽樂了:“這就對了!”

她這次結婚,陸老爺子和陸家眾人也都紛紛送了禮物,陸老爺子送了一塊瑞士手表,那還是以前外國大使送給陸母的,據說是特意定製的限量款,自然是價值不菲,這自然讓孟硯青感動不已。

不過更讓孟硯青沒想到的是,陸玉芙竟然送了她一幅黃公望的山水畫。

孟硯青有些不敢相信,笑看著她:“你竟然舍得?”

陸玉芙輕哼:“怎麼,我是那種摳門的人嗎?”

孟硯青便笑望著陸玉芙:“玉芙,謝謝你的禮物,也謝謝你幫我們裝修了房子,裝修得非常好,我看到那邊的宅子,就看到了我未來幾十年家的模樣。”

陸玉芙聽著,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哎呀我就隨便裝裝,沒太用心思!”

她這麼一說,大家都笑起來。

中午吃過飯,一家人隨意聊了一番,商量了婚事的籌辦後,陸緒章也就打算帶著孟硯青離開。

陸緒章解釋說:“硯青現在正籌辦這次的香港珠寶國際展,如今她凡事得上心,我想著先送她回去吧。”

陸老爺子哈哈一笑:“行行行,你們趕緊忙去吧,不用找理由!”

陸緒章聽這話,略有些無奈地看著陸老爺子:“不是找理由,是真的。”

陸老爺子便收住笑,很嚴肅地道:“對,我也覺得是真的!”

陸緒章微挑眉,也就順勢帶著孟硯青起身準備離開,大家夥一起出去送,送到門前時,告彆後,陸緒章打開車門,抬手護著孟硯青讓她上車,之後自己才繞過另一邊上車,一切都照顧得細致周到。

等到再次告彆,車子緩緩開出了東交民巷。

陸玉芙看著那遠去的紅旗轎車,突然道:“哎呀,我怎麼覺得我回去了,回到了十幾年前。”

她突然有種錯覺,覺得自己還是未嫁時,覺得自己的大哥還年輕,才剛和孟硯青結婚,猶記他們新婚燕爾,是那麼甜蜜,偶爾一個眼神的對撞,都是說不出的繾綣滋味,兩個人恨不得一刻都不離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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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井這邊,陸緒章是早做了安排的。

陽光自垂落的薄紗窗簾散射進來,為這房間灑上了一層夢幻浪漫的光,房間內回蕩著優雅動人的鋼琴曲,而就在這醉人的音符中,孟硯青跪趴在床上,兩手扶著窗欞,她仰著臉,卷翹的睫毛下,半闔的眸子中都是沉醉。

烏黑發絲隨著動作左右輕蕩,淩亂又迷離,纖細的腰被沉沉壓下形成魅惑的腰窩,窗外陽光灑下來,她那若隱若現的肌膚雪白光滑,如同傾倒出的新鮮牛奶。

而就在床畔,就在地上,是散落的玫瑰,嬌豔欲滴的玫瑰上尚且帶著露珠,就那麼迷亂曖昧又奢侈地散了一地。

陸緒章扶著孟硯青線條優美的肩,緊緊覆著她纖薄後背的曲線,在那搖曳中感受著兩個人共同的起舞。

她真好,怎麼看都足夠美,足夠魅。

這就是孟硯青。

她可以冷漠絕情,可以殺伐決斷,也可以在床上軟成泥。

這時候,孟硯青卻回首。

她琥珀色的眸子中都是媚,被水打濕的媚,就那麼看著他,仿佛在渴求。

她這樣的眼神看得陸緒章喉結狠狠滑動,之後,他猝然俯首下來,狠狠地攫住她的唇,有些貪婪地親吻著。

孟硯青的姿態其實有些艱難,她被他覆著,身體被迫成了一道曲線,但是卻又轉過徑自來接受他的吻。

不過她喜歡這樣,會忍不住想要更多親密,更加貪婪地結合在一起。

她口中發出沒有意義的聲音,那聲音綿軟,尾音帶鉤。

陸緒章便收不住了,這一刻,簡直是天崩地裂一般。

……

這一人儘情廝磨糾纏,自是愜意滿足。

這邊還沒安裝電話,倒是圖一個清淨,關上大門後,大有躲進小樓成一統,從此不問春夏與秋冬的愜意。

到了黃昏時候,孟硯青也有些倦了,軟綿綿地倚靠在他胸膛上。

朦朧的光透過蔥蔥鬱鬱的鬱木灑進來,落在她身上,她發絲淩亂,肌膚雪白,面頰上卻落了一片玫瑰瓣。

紅豔豔的玫瑰薄軟一片,就那麼輕盈地貼在她淨雪一般的肌膚上。

陸緒章就這麼看著,看得眸色泛深。

他便俯首下來,伸出舌,輕勾起那玫瑰瓣。

孟硯青覺得癢,又覺得酥,便笑道:“彆——”

然而陸緒章卻有些上癮了,他低笑,之後竟然將一朵紅玫瑰咬在口中,之後俯首,用玫瑰輕刮她的臉,又將那玫瑰揉碎了,灑了她一身,之後一瓣瓣叼起來。

這種花樣很新鮮,也很勾人,自然惹得他們又來一場。

……

良久後,孟硯青懶散地抬起眼,卷翹的睫毛微動間,看向身邊的男人,如今已經再次成為她合法的丈夫了。

有那麼一刻,她會覺得一切都回去了,回到了十幾年前。

新婚燕爾,天之驕子一般的年輕丈夫,總是會在晨間吻著自己,眷戀不舍,最後不得已離開家門去上班。

她看著此時的他,十年光陰,其實要說多大變化也沒有,他今天穿了一身絲緞睡衣,料子上等的,但是樣式卻很鬆散,就顯得很家常。

他這麼俯首下來時,細碎的劉海略垂下來,卻越發有一種俊美的溫文爾雅感。

孟硯青便輕笑,抬起手指,輕撫上他的臉龐。

他年少時便是豔驚四座的美少年,青年時變得溫和斯文,如今雖內斂低調起來,但是皮相的俊美卻越發惹人,那是被歲月打磨過後的溫潤感,就像一塊摩挲了多年的美玉。

陸緒章自然看到了,她眸中充盈著懶洋洋的愛意,是對他的喜歡。

這種感覺很甜蜜,也很讓人著迷,就連空氣都彌漫著一股讓人想反複感受恨不得沉浸其中的甜。

在一場淋漓儘致之後,他的摯愛就在他懷中,用溫柔到讓人心顫的目光看著她,他們一起回應著對彼此的喜歡。

他伸出雙手,捧起她潮紅的面頰,看著那卷翹的睫羽輕顫,他俯首,用自己的鼻尖愛憐地刮過她臉頰,那上面還覆著一層薄薄的汗,那是因為剛才的纏綿才有的。

他將自己的臉緊貼著她的,低聲在她耳邊說:“硯青,有時候真是害怕。”

孟硯青隻覺得男人的聲音實在低沉好聽,溫柔地打在耳膜上,耳朵都是一陣酥麻。

她輕笑:“害怕什麼?”

她的聲音很低很軟,有種放縱的寵溺感。

陸緒章閉上眸子,用自己的唇感受著懷中女人的存在,一點點地摩挲親吻著,口中卻呢喃道:“我總會害怕,這是一場無疾而終的夢。”

他並不會告訴她,其實有時候會半夜醒來,醒來後,若她在身邊,那就還好,會抱著她入睡,她發間有一種似有若無的熟悉花香,那種花香會撫慰著他的夢。

而若她出門了,比如在深圳時,他就會輾轉不安。

上次明知道她要回來了,卻迫不及待參加那次會議,緊急出差跑去深圳,就是因為這個。

會急切地想第一時間看到她。

這種情緒日愈加劇,越是擁有更多幸福美滿,他越是不安起來。

他喉結滑動間,將她薄薄的唇含入口中,低聲道:“恨不得把你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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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鳳很快打電話彙報,電話裡她笑得樂開花:“南京老太太們一個個都長得慈眉善目,稍微一打扮,那勁頭就彆提了,整個一有錢人家老夫人的感覺,而且也便宜,每個人一天十塊錢,再給訂做兩身好衣裳,人家就願意!”

要知道這種大型展覽會期間,公關小姐銷售人員的身價簡直上了天,那是平時想都不敢想的價格,結果現在可倒好,老太太們這麼便宜,關鍵給她們穿金戴銀打扮起來,可真是有模有樣!

“效果特彆好!來往的客人太多了,其它家都是年輕姑娘,戴著金鐲子金鏈子在那裡賣弄,就咱們家是老太太,咱都不用吆喝,那些人就過來看熱鬨,湊過來問怎麼回事,這簡直就是活招牌啊!”

孟硯青也是沒想到,笑道:“好,照顧好老太太們,讓她們吃好喝好,穿得也要體面,咱們就繼續這麼搞!”

回頭就算彆家有樣學樣,但也晚了,反正她們家先把風頭給出了!

掛上電話後,孟硯青喜歡得很,恰好陸緒章剛到家,她忍不住撲過去攬住他的脖子,啄吻他的唇角:“我的緒章就是有辦法,太能乾了!以後你來給我當狗頭軍師吧,我保準發財!”

陸緒章其實也是剛進門,結果迎面就見她撲過來,跟隻花蝴蝶一樣,還那麼嬌嬌軟軟地攬著人。

他垂眼看著她,輕笑:“這麼好聽的話哄著我,必是有什麼高興的事了。”

孟硯青便放開他,笑著把事情說起來:“找了一些上年紀的南京老太太做公關,效果還真好,也虧得你能想到!”

其實解決方案就擺在那裡,但人的思維就是容易陷入死胡同,他這一招實在是劍走偏鋒,誰知道卻有奇效。

陸緒章聽聞,便明白了:“也沒什麼,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孟硯青卻是高興得很,說起南京展覽這次的勝利:“當然了,讓我最滿意的是,這次秦楷庭也沒去南京,胡金鳳自己過去,她獨當一面,竟然做得很成功,這就很好了,回頭這生意越做越大,我得招兵買馬,她也得被我委以重任!”

她不可能事事都自己操心,總得有人替她處理一些具體的事務。

陸緒章讚同:“你這樣想是對的,要多注意培養自己的班底,多給他們機會,讓他們鍛煉出來。”

他略沉吟了下,一邊解開領帶,一邊道:“不過也得注意,關於股權分配,這些都得拿捏好分寸,適當激勵,但是又不能太過了,一則外面有覬覦的,說不得會想挖走,一則這世間最易變的就是人心,在利益面前,人性也經不起考驗。”

孟硯青自然是同意:“我知道,這方面我是做過研究的,規則會慢慢細化。”

陸緒章此時已經脫下了西裝外套,掛在一旁衣架上,準備過去洗漱間,洗下手臉。

不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提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孟硯青:“什麼?”

陸緒章眉眼清淡,臉上沒什麼表情:“你也知道,現在改革開放,隨著經濟發展,社會環境紙醉金迷,出現了一些貪汙腐敗違法犯罪情況,最近組織內正在嚴抓這一塊,上面的特派團也到了各地徹查。”

孟硯青:“哦?”

她有些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這些話很正規很官方,一聽就是報告文件裡的用詞。

她有些費解地蹙眉:“你總不至於吧……”

她覺得他肯定不會,一則他並不缺錢,對金錢的欲望並不高,一則陸家的家規很嚴格,他萬萬不是做出這種事的人。

陸緒章笑看她一眼:“瞎想什麼呢,我隻是提一下,接下來一段,估計有各種好戲可以看了。”

孟硯青越發疑惑,想了想:“難道和我有關?”

不然他好好地和自己提這個乾嘛!

陸緒章卻已經走進洗漱間了,隨著水聲傳來,他的聲音淡淡地飄來:“我可什麼都沒說。”

孟硯青困惑了半晌。

難道和霍君宜有關?可霍君宜這種級彆的,根本夠不上吧,還不至於入他陸緒章的眼,更不至於扯出這麼一大段冠冕堂皇的話來。

孟硯青細想之下,也沒明白,隻能罷了。

反正如果和自己有什麼瓜葛,該來的總歸會來,他不說,那就是不夠重要。

讓他自己操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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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孟硯青還特意去看了一趟寧碧梧,她如今倒是一股子乾勁,正在努力準備中考,眼看就要中考了,她比誰都拚。

孟硯青看著她這樣,倒是欣慰得很。

而身在南京的胡金鳳卻頻頻發來喜報,因為用了老太太來做公關模特,竟然在這次的珠寶玉石展覽中一炮而紅,不少新聞媒體都聽說了,全都跑過來湊熱鬨,更有不少客商也都趕過來要訂貨,一時之間,紅蓮珠寶簽下的訂單毫不誇張地說,就是像雪花一樣。

胡金鳳自然樂開了花,這是賺瘋了,賺瘋了!

現在不怕沒銷量,都怕貨物供應不上了!

孟硯青當即找了鴻運公司在深圳的代工廠,也找了藝華黃金的主任,總之大批量進貨,加足馬力出貨,這一筆筆訂單自然都是錢,都是利潤!

接下來讓孟硯青沒想到的是,南京當地報紙竟然大篇幅報道了紅蓮珠寶的爆紅,老太太模特更讓她們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當地新聞聯播甚至特意播出了,這麼一來,簡直是最好的活廣告,紅蓮珠寶在南方一帶名聲鵲起。

經此一役,她也和秦楷庭商量著,讓秦楷庭招兵買馬,前往南京開一家分店,占領南方市場,秦楷庭自然也覺得不錯,此時王招娣幾個眼看胡金鳳乾得熱火朝天,也是有意加入,於是秦楷庭把她們都拉進來,又招攬了幾個以前看好的服務員,加以培養,打算啟動南方分店。

對此孟硯青心花怒放,時代的春風吹起來,趕上了這一波,就是乘風破浪,掙錢掙錢掙很多錢。

有了錢,她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比如香港這次的國際珠寶展。

這時候中國珠寶首飾進出口公司已經篩選了國內一十三家企業,這一十三家企業將組成中國珠寶首飾展覽團,集體進軍香港珠寶展。

此時已經進入八月,距離展覽也就一個月時間了,進出口公司要求各企業對自己的展覽品進行報備。

孟硯青看了看,這大小一十三家企業,除了她這種名不見經傳剛剛起步的小品牌,其它大多是很有些底蘊的,為了亮相這次的珠寶展,可算是鉚足了勁。

隻黃金類,就儘情使用了各樣傳統技藝,用了抽絲、推壘、掐絲和編製等工藝造型,做出的黃金項鏈雍容華貴,又有銅胎掐絲琺琅的手鐲,並點翠的耳墜等。

有的本身已經頗為華貴,卻又鑲嵌了珊瑚、綠鬆石、珍珠和紅藍寶石等,隻看得人目不暇接。

其實就孟硯青的想法,這些樣式和西方珠寶流行趨勢簡直是涇渭分明,完全不一樣的味道,不過這麼華麗的排場,如果拿到香港國際珠寶展,倒是可以展現下東方傳統技藝的魅力,也算是很好的機會了。

這段時間,她也頻繁出入首飾廠,觀摩下四兒的玉雕成果。

謝閱最近進步很快,偶爾也能畫出一些讓孟硯青滿意的設計稿,不過如今四兒的玉雕作品,大部分還是孟硯青構思或者四兒自己臨場發揮的。

已經做出來大概一百多個玉雕作品了,這其中四兒可以說是儘情展現才華,嫻熟地用了透雕、圓雕、浮雕和鏤空等數種技藝,將那些並不值錢的廢料加以利用,進行巧雕,形成了一幅幅詩情畫意的玉上寫意圖。

孟硯青仔細地挨個看過後,最後目光落在一件玉雕上。

那是一件和田玉,本是上等好玉,玉料細膩油潤,光潤圓融,隻是可惜上面有褐色斑點,到底是損了和田玉原本的色。

但是四兒卻巧妙地利用了那和田玉上的褐色進行雕刻,把白玉白玉化人,把褐色為景,再用了浮雕的技法,雕刻出了李白舉杯邀明月的場景,卻見玉上的詩人身形頎長飄逸,手持酒樽,小小一塊玉上,有明月有古鬆,有詩人有美酒,原本斑駁無神的玉石,便化為了詩情畫意,浪漫中又有幾分蒼涼的美感。

孟硯青滿意地用手摩挲著那玉雕,又去看彆個。

每一件都是精思妙想,每一件都是意蘊綿長,不同的玉質,卻各有各的姿態,各有各的美感。

一百多件玉雕放在一起,有慷慨雄渾,也有婉約柔和,更有豪邁壯美,仿佛一切組成了那個闊遠壯麗的盛唐時代。

她抬起眼,看到站在一旁的四兒。

他隻穿了一條簡單的工作褲,光著上身,頭發也有些亂糟糟的,臉上更是有著汗水和塵土的混合物,看上去像是被泥糊過一樣。

不過他望著眼前玉雕時,眼睛卻很亮,也很專注。

孟硯青看著這樣的四兒,便想起那位嶽大師傅。

她想,她雖然不知道嶽大師傅出了什麼事,但如果有一天他要離開,他應該可以放心了。

他的四兒,就是上天的寵兒,是一件瑰寶。

她已經迫不及待,讓這一批玉雕的光芒綻放在世人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