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第 138 章 門票的門道(1 / 1)

第138章門票的門道

進入臘月後, 北京城過年的氣氛就有了,忙著到澡堂子燙澡的,忙著去理發館剃頭刮臉的, 各家各戶也都開始置辦新衣裳了,頭上戴的和腳下蹬的統統都得買,這兩天紅蓮商場客流量大,金首飾也賣得快。

孟硯青大概盤算了下,和深圳那邊說通了, 又一口氣進了四十萬的貨, 由胡愛華帶著保鏢親自帶著人過去深圳取貨, 最近首都飯店櫃台人流量少了,耽誤兩三天也沒事。

而這個時候,北京電視台的廣告也說定了, 過年北京電視台自己也有春節晚會, 就在春節晚會中插播, 價格雖然貴一些, 但也咬牙上了。

至於地壇文化廟會那裡,到底沒爭過羅戰鬆,攤位沒能拿下,被羅戰鬆以八千元的價格搶走了。

胡金鳳有些沮喪:“竟然讓他給搶走了,讓誰搶走也不想讓他搶走啊!”

孟硯青:“也沒什麼,羅戰鬆消息靈通,隻怕早就籌劃這一招了, 你和他碰上, 拚不過也正常。”

況且羅戰鬆八千塊錢買一個攤位,不一定能賣出去幾件首飾,未必就能回本。

胡金鳳:“那怎麼辦?這麼好的機會, 我們就拱手相讓了?”

要知道,馬上要到春節了,現在正是各家各戶置辦物件的時候,黃金首飾銷量眼看著猛漲起來了,胡金鳳明白春節檔的機會有多重要。

至於地壇文化廟會,聽說這次是要前後曆時十三天,兩百多個國營企業都會參加,門票預售已經十幾萬了,那是多大的客流量!

羅戰鬆抓住這次的機會,銷量怕是會乘風而起,到時候他們紅蓮拿什麼和羅戰鬆拚?

黃金銷售還不同於餐館或者彆的行業,餐館的話,今天吃了你家明天還能吃彆家,但是黃金首飾誰家也不是天天買,老百姓臨到年根買黃金,買了金首飾燙了頭發過大年,等人家都買一遭了,誰還有錢再買他們紅蓮的!

孟硯青笑道:“入駐地壇廟會,隻是我們的第一計劃,第一計劃失敗,還有備案。”

備案?

她這一說,秦楷庭也意外:“什麼備案?”

孟硯青笑道:“你們忘了嗎,我們還有一個殺手鐧,那就是門票。”

門票?

胡金鳳想到了:“你意思是說,我們承辦的廟會門票?”

孟硯青頷首。

胡金鳳還是沒明白。

秦楷庭蹙眉,多少想到了:“在門票上打廣告?”

孟硯青:“是。”

秦楷庭到底是個能乾的,道:“門票,我們可以自己設計花紋!隻要按照他們的規定印上他們的字樣,其它的我們都可以自己印!”

他這一說,胡金鳳頓時醍醐灌頂。

“我們可以在上面打廣告?印上我們的廣告語?”

“這可是三十萬張門票,這一下子等於活生生給三十萬人打廣告!”

秦楷庭也一下子興奮起來:“關鍵是,如果電視台打廣告,或者在廟會上打廣告,人家看一眼不見得用心思,可是咱們在門票上打廣告不一樣了!他們買門票的時候肯定得先看看,買到後進去了,那門票是要裝兜裡的,逛多久裝多久!逛完了還可能順手帶回家!”

這可是比電視台廣告還要紮眼,是直接把廣告硬塞給廟會的遊客了!

胡金鳳卻想得多:“可是,人家看了咱們的廣告,真會過來嗎?咱們總不能去廟會外面擺攤賣吧?到時候人家看了廣告,想買黃金,羅戰鬆就在那邊練攤呢,會不會人家直接就在羅戰鬆那裡訂了?”

孟硯青笑著道:“所以咱們這個合同簽得有意思,咱們免費幫他們印門票,隻要達到他們的要求就可以了,至於這門票的其它空白處——”

她看著那合同,道:“在門票的一邊,直接接一塊,印上我們紅蓮商場的公交路線和車站名,再印上優惠卡,寫上臘月二十五到正月初六,沿虛線剪下此票,到紅蓮商場購買黃金飾品,統統九五折。”

大家一愣,愣過之後,眼睛都亮了。

這實在是太狠了!

當時答應承印這門票,白白賠了三千塊,大家聽了不是不心疼,那時候也沒多想,現在看看這合同,再聽聽孟硯青說的,這簡直了!

文化廟會的門票就是他們的廣告牌子!

但是文化廟會也說不得什麼,因為他們免費得好處,他們還能說什麼!

胡金鳳聽著,興奮得不行了:“老百姓肯定都有占便宜的心理,他們一看用這門票能抵三十元,這門票肯定不舍得扔,就算自己不買,說不定也會帶過去給親戚朋友留著!要我我不舍得扔,說不定能用上呢!”

那樣的話,他們的這廣告將更深入,更有效。

三十萬門票出去,就是三十萬行走的廣告!

孟硯青笑著道:“當然了,這還沒完,到時候我們包三輛大巴車,直接開到文化廟會的門口,寫一個牌子,叫做‘紅蓮免費專線車’,廟會熙熙攘攘都是人,擠得要命,累得要死,連個坐的位置都沒有,等他們從廟會出來,一看這裡有專線車,不用排隊不用等,還有座位,直接就把他們拉上來了。”

胡金鳳忙道;“對對對,我們還要準備茶水點心歡迎她們!直接拉過來,用不了多久,大巴車跑得快,十五分鐘就到咱們商場,到時候好吃好喝伺候著,專人給你講解咱紅蓮的金!腿都不用你動,就給你擺眼前!”

大家聽得全都笑起來,七嘴八舌分析著:“其實廟會上亂糟糟的,哪是買黃金的地方,彆的吃的喝的也就算了,黃金這個估計大家一般不敢輕易下手,但是咱們把他們拉過來,到咱店裡來,一切都有保障,安安靜靜地挑,那才叫滋潤呢!”

大家越說越興奮,一時迫不及待起來,自然捋起袖子開始乾,秦楷庭負責找人設計門票並跟進印刷,胡金鳳負責找大巴車,同時整頓服務櫃台,為年節廟會的客流量做好準備。

大家都在忙活著,孟硯青也不歇著,她重新研究了黃金櫃台的布置,覺得這空間還是太過狹窄,一時又看旁邊有一處空地,靠著窗戶,但平時是用於存放一些貨物的,她便找上了紅蓮商場的寧經理,想用這塊空地。

寧經理顯然有些不樂意,那個地方是擺放一些臨時貨物的,用於周轉的,如果借用給孟硯青的,他這裡工作肯定麻煩了。

孟硯青見此,自然豁出去錢上,許諾了一個豐厚的租金,果然,那寧經理馬上眼睛亮了,表示願意出讓出來。

孟硯青當即和那寧經理簽訂了長期合同,把那塊空地和櫃台一起租賃,加了價碼,一口氣付了半年的錢。

寧經理自然高興得很,當即給孟硯青騰挪地方。

除了這個,孟硯青還提出,過年期間她要為紅蓮百貨招攬一批客人,希望寧經理給那些客人一個折扣,同時給她一些提成。

寧經理聽著疑惑,不過大家談了談,倒是認為可以成。

春節期間客流量增大的話,對他們大有好處,而他們本來就計劃著春節可以打折扣,所以對他們來說,如果孟硯青能額外招攬來客人,百貨大樓損失的無非是孟硯青的那點提成,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孟硯青便和寧經理討論了具體的返點問題,彼此還簽訂了簡單的合同。

大家合作愉快,寧經理辦事也痛快,很快把那塊空地騰挪出來。

這空地一騰挪出來,胡金鳳看著也覺得不錯,這樣子他們的櫃台旁就有了一些空閒地,頓時開闊多了。

胡金鳳笑著說:“我們在這裡擺個木桌,櫃台就變大了。”

孟硯青卻笑著說:“不,不擺木桌當櫃台,其實我們的黃金首飾就那麼些,犯不著太大的排場,我想在這裡擺簡易長沙發,再擺一個小茶幾,到時候客人來了,可以在這裡喝茶吃瓜子。”

啊?

胡金鳳:“還得供他們喝茶吃瓜子?”

孟硯青:“那當然了,你想,我們是想從廟會拉人過來,逛了一天廟會的人他能不累嗎?來這裡站著繼續聽咱們和他們說金子,他們能聽下去嗎?好歹歇歇腳,喝口熱水,這樣才有心情聽咱們講,對不對?”

胡金鳳一想也是:“對對對,有道理!我這觀念還是不行!”

說白了,百貨商場裡就沒想著讓顧客坐一坐,畢竟服務員才是大爺,顧客都得拿票求著要買貨,市場突然變了,觀念跟不上,腦子裡也沒有服務顧客那根弦。

當下說乾就乾,孟硯青以最快的速度買了一條長沙發,都是現成的,好的,不過就是價格貴一些,至於茶幾倒是好說,這個隨便拿張桌子就行了,關鍵是要鋪上好看的桌布來提升檔次。

於是大家夥好一番忙活,把這客戶休息區給弄差不多後,自己一看,亮堂又舒服,絕對賓至如歸,這才鬆了口氣。

她們這麼忙活的時候,旁邊櫃台的服務員看著都皺眉。

“她們這是在唱哪一出?”

“我還盼著有個座位好好坐著呢,咱們自己還沒坐,他們倒是給上門買東西的準備沙發了……”

兩個服務員打著毛衣,納悶地看,腦子怎麼都轉不過來這個彎來。

這些話,孟硯青自然聽到了,隻是不理會罷了。

時代就是這樣,有人已經認清局勢適應新的環境,而有人還在抱著老一套。

放心好了,早晚拍死在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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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是孟硯青和陸玉芙見面的日子,頭一晚陸亭笈就住在孟硯青這裡,他特意打電話約了出租車,這樣第二天正好過去。

誰知道早上起來後,天卻不好,烏雲凝聚,冷風呼嘯的,眼看就是要下雪的樣子。

陸亭笈看著這情景,也是無奈:“昨晚天氣預報也沒說有雪。”

孟硯青卻道:“要下就趕緊下,可彆耽誤後面的廟會,我這裡還惦記著呢。”

她都已經不布下局了,就等著事情能成,如果這雪一口氣下多少天,把好好的文化廟會給毀了,最懊惱的未必就是那羅戰鬆,興許是自己。

陸亭笈:“不會,哪至於,今天下了過幾天就不下了吧。”

這麼說著,兩個人準備洗漱,這大冷天,家裡也是冷鍋冷灶的,孟硯青負責燒熱水續煤球,陸亭笈跑出去買豆漿油條包子什麼的當早餐。

等陸亭笈回來,孟硯青已經忙完了,兩個人差不多吃過,孟硯青便開始收拾自己。

她知道陸玉芙必然和她較著勁,所以有心彆彆風頭,自然要好好打扮。

倒是也不用花太濃的妝容,就薄施粉黛就是了,一個淡妝,戴上之前寶瑞珠寶那裡贏來的貓兒眼耳墜,又把頭發稍微打理過,最後穿上羊絨大衣,搭配香港買的國際大牌圍巾,提上一個精致玲瓏的包。

她照著鏡子,對於如今的自己頗為滿意,便是走在時尚的香港街頭,依然是時髦得很。

這麼想著,恰好看到陸亭笈正打電話問起出租車。

他剛才跑出去買早餐,外面風雪大,看著耳朵都紅了,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還是紅的。

她便招手,示意兒子過來。

陸亭笈納悶:“怎麼了?”

孟硯青:“來來來。”

陸亭笈隻好起身,過去。

孟硯青卻直接從旁邊雪花膏來用指尖鏟出一塊,之後直接抹陸亭笈臉上。

陸亭笈隻覺臉上涼涼香香的,也是一愣。

之後他皺眉:“乾嘛?”

孟硯青看著他那嫌棄的樣子,道:“你看你,耳朵都紅了,外面刮風下雪的,回頭彆凍了耳朵皴了臉,講究點,好歹也抹個雪花膏!”

陸亭笈顯然不太情願,很勉強地道:“好吧……”

說著,自己用手把那雪花膏搓勻了,不過顯然他還是覺得怪怪的,一臉在忍耐的樣子。

孟硯青便覺得好笑,心想這兒子真是純種的糙!

她隨手將旁邊一盒沒開封的雪花膏遞給他:“拿著,以後都得抹,這個男女老幼都能用,而且沒什麼味道,你不用擔心太香。”

陸亭笈隻好道:“好吧。”

孟硯青打扮差不多了,看看時候還早,便先進屋學習了。

陸亭笈也湊過去,好奇地看孟硯青的那些設計稿,這麼看著,他便想起謝閱的那些稿子:“他畫得真有那麼好嗎?”

總覺得那謝閱得意得很。

孟硯青:“也沒有,但難得有興趣,可以好好培養。”

陸亭笈不太服氣:“我也有興趣啊!”

孟硯青淡看了一眼:“你有興趣的話,未必要做珠寶設計,回頭我去雲南,可以帶著你,多開開眼界曆練就是了。”

陸亭笈:“是嗎?去雲南,好啊!”

孟硯青又道:“當然了,如果謝閱有興趣,也可以一起去。”

陸亭笈馬上耷拉下臉:“還是不要了,帶他乾嘛……”

孟硯青便笑了:“好好看書,等會出租車來了,我們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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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玉芙和秦紹生坐著車,一路趕到了約定的飯店,那飯店位於北海旁。

遠遠看過去,因為過年的緣故,北海各處古色古香建築已經掛上了紅燈籠,風雪飄揚間,有細小而光亮的顆粒發出剔透的光,那細小顆粒打在紅燈籠上,紅燈籠搖曳在紅牆黃瓦之間,有一種北平城特有的冷豔感。

車子停穩當後,秦紹生就要開門下車,陸玉芙去道:“慢著,咱們等一等。”

秦紹生:“怎麼了?”

陸玉芙笑了笑,道:“這個女人心眼兒多得很,我總得給她一個下馬威。”

秦紹生疑惑:“下馬威?”

陸玉芙:“是的。”

她笑著道:“我估計那個狐狸精馬上就要到了,就讓他們先過去,讓他們等我們一會兒,我們要把架子端起來。憑什麼讓咱們早早過去等他們?”

秦紹生挑了挑眉,疑惑地道:“可是這麼冷的天,咱們坐在車上等,這樣也很冷呀,你確定?”

陸玉芙:“那又怎麼了,咱們穿得暖和呀,反正讓他們等一等!讓那女人等得心急,等得忐忑,然後我們就突然出現,給她一個措手不及,我再端著架子,問她幾個問題,想辦法把她的底細給摸清楚!”

秦紹生無奈:“好吧。”

兩個人這麼說著,就見不遠處的風雪中,隱隱看到一輛出租車停下來。

陸玉芙:“看,他們到了,這一定是他們了吧?”

說著這話,車上走下來兩個人,一個赫然正是陸亭笈,自己親侄子,陸玉芙一眼就認出來了,另一個卻是位穿著羊絨大衣的時髦姑娘。

陸玉芙趕緊拿了紙巾擦了擦已經有些模糊的車窗玻璃,盯著那邊看:“她可真會打扮,那大衣是香港的吧,還真時髦,做工好,貴著呢,這估計是大哥給她買的!還有,她耳朵上戴的什麼,還有那圍巾,貴著呢!”

她突然想起來了:“這是大哥給她買的吧!都是大哥買的!”

這麼看著時,就見陸亭笈和那姑娘並肩走著,兩個人說著話,看上去頗為親近的樣子。

陸玉芙便越發皺眉,就這麼隔著車窗玻璃看著:“這一看就不是一個安分的!”

秦紹生無奈地看著,沒有吭聲。

這時候就見一陣狂風刮過,吹起那姑娘的大衣,衣擺翩翩而動。

而旁邊的陸亭笈連忙伸出胳膊,以一種護著的姿勢給那姑娘擋風。

陸玉芙大皺眉,眼睛瞪大了。

之後,她便看到,陸亭笈還伸出胳膊來,胳膊半攬著那姑娘的肩膀,仿佛怕她被風吹壞了一樣!

陸玉芙這下子是真的惱了!

她咬牙:“你看看,你看看,這像什麼話?”

秦紹生看著窗外,也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道:“可見他們感情很好。”

陸玉芙冷哼一聲:“亭笈還是個孩子呢,結果對這個女人這麼好!這個女人真不像樣!她還挺年輕吧,也就比亭笈大幾歲,年輕繼母和繼子這麼親近,傳出去像什麼話?”

秦紹生歎了聲:“你瞎想什麼呢?這種話能亂說嗎?”

陸玉芙卻是冷哼一聲:“我看這女人能把他們父子兩個全都拿捏住,手段高明得很!現在,先讓他們進去,咱們就在這裡等二十分鐘,抻一抻他們咱們再進去。”

秦紹生:“你冷嗎?我有點冷。”

陸玉芙吸了吸鼻子,裹緊了大衣:“我不冷。”

秦紹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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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硯青母子先點了餐,這飯店有老式茶湯,於是便來了一份。

孟硯青笑著說:“外面天實在是冷,正好先喝口熱茶湯暖暖腸胃。”

陸亭笈其實往常並不愛喝這個,不過今天確實冷,也想跟著喝點熱乎的。

很快,那服務員便來了,服務員卻是老式店小二的打扮,肩膀上搭著一條白手巾,他先將茶碗放到兩個人面前。

那茶碗裡是糜子面,至於調料,有青絲紅絲,芝麻核桃仁等果仁,也有什錦果脯和葡萄乾等,可以按照各人口味另行添加。

孟硯青看了看,又加了一些鬆子仁和京糕條。

陸亭笈不愛吃甜的,便多加了果仁。

服務員幫他們把茶碗的糜子面用熱水調過了,這時候,旁邊的龍嘴大銅壺也燒好了,那大銅壺金光鋥亮,旁邊的龍嘴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服務員給他們衝了熱水,熱水一下去,茶碗裡的湯料已經衝熟了,一時香味伴隨著熱氣撲鼻而來。

服務員給他們灑上一層紅糖,中間再放一小撮白糖,這算是調好了。

當下孟硯青端起來,慢條斯理地喝了口,隻覺味甜香醇,綿軟細膩,再加外面寒涼,喝一口這熱乎乎的茶湯,自是暖胃,舒坦得很。

陸亭笈也覺得不錯,大冷天,喝一口這個太舒服了。

一時服務員下去,母子兩個品著茶湯,吃著一些瓜果小零食,笑著說話。

陸亭笈想起自己姑母,納悶:“她怎麼還沒到,說好的這個點,該不會看著天氣不好就不來了吧?”

他覺得就算不來,也應該說一聲,哪能這樣呢,太沒禮貌了。

孟硯青卻輕笑了下:“放心好了,肯定會來的,我估摸著再過二十分鐘吧。”

陸亭笈疑惑:“二十分鐘?”

孟硯青頷首:“不對,現在都已經有一會了,那就十分鐘吧。”

陸亭笈:“……”

不太懂呢。

孟硯青:“你看,現在我們喝著熱茶湯,軟膩香美,然後隔著窗戶,欣賞著這窗外雪景,是不是感覺很好?”

陸亭笈看向窗外,卻見窗外漫天風雪,白茫茫一片,而在那白茫茫中,隱約可見遠處的雕梁畫棟。

他蹙眉:“還行吧。”

這算是很好的雪景嗎?

孟硯青卻笑道:“要說風景,確實不算多好,但是你想想,你在這溫暖如春的房間中,品著香美的茶湯,看著外面的風雪,想著那有家歸不得的人,想著那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人,是不是覺得,幸福感油然而生?”

陸亭笈:“……好像有道理。”

孟硯青笑道:“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想想彆人的慘淡,就覺得一口熱水都是好的。”

陸亭笈讚同:“對!”

孟硯青優雅地品了口茶湯,再次看向窗外。

陸玉芙估計還在煎熬著吧?

她已經迫不及待看到她被凍得鼻子都紅了的樣子了。

而此時的陸玉芙,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她揉著鼻子,看了看手表:“多長時間了?”

秦紹生:“距離你的二十分鐘還有五分鐘,要不我們先進去?”

陸玉芙不肯,倔著道:“不行!再堅持堅持!”